《种田之农忙时节》早c晚a

15、漏雨

　　王昭正睡的香，就被一阵嘈杂的雨声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破天荒发现家里点起了油灯，王福和张氏都不在屋内，一转头也发现二宝也揉着眼睛醒了，“阿姐，这是怎么了？”

　　王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得把二宝搂了过来，刚刚准备说话，屋门打开了，从外面立马传来噼里啪啦的雨滴声，和携带进来带着土腥味道的冷风。

　　张氏和王福两人举着油灯进来了，昏黄油灯照耀下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娘，怎么了？”

　　“你们两个醒了？”张氏见着床上依偎的两人，“外面下起大雨了，屋子漏水我和你爹接水呢。”

　　王昭这才注意到屋子内到处都摆着盆和瓦罐，就连张氏两口子睡觉的那头都放了一个大盆，接着油灯能看清里面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水。

　　“阿嚏！”二宝在怀里发出一个巨大的喷嚏，还缩了缩嘟囔着：“冷。”

　　“快把门关了去。”张氏听见声音立马叫王福把门关严实，王昭这时也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屋里都是潮湿的空气。

　　“漏水的地方都拿东西接好了吧。”王福找了快帕子擦身上的水问。

　　“大的地方都拿接好了，还有些小的地方家里实在没有东西接了。”张氏回道：“该遮的都遮了吧。”

　　王福默默点了点头，恍惚的说道：“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雨来了。”

　　这雨下的的确又急又大，在屋里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别说狂风也挂着携雨朝着房子打过来，就像有人泼水似的，之前虽然下过雨但是都没怎么样，今天这大雨才起来才发现房子这么漏雨。

　　“明天还得去田里看一下，水多了这稻子可得淹死。”王福又担心起田里的事情，“现在快睡吧。”

　　说起睡觉，张氏就面露难色，本来家里就只有一张床，平时四个人分两头睡着还好，现在一头漏水肯定是不能睡人了。

　　王昭抱着二宝，往里面缩了缩：“爹娘，你们过来挤一挤。”

　　恰好留出一点位置，挤一挤也还睡得下。

　　张氏先上了床，身上冷冰冰的湿气进了暖呼被窝，惹得王昭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王福吹灭了油灯也上了床，一家人就这么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谁先叹了一口气，立马又跟着另外一声叹气，王昭虽然看不见但是能理解此刻的心情说道：“爹娘，快睡吧明天还要去田里呢。”

　　“你也早点睡。”张氏回道。

　　但是除了二宝现在有谁睡得着呢，心里都是忧心忡忡，不说风雨一直朝着房子吹来，都不知道这房子能不能撑得住，风就不停的往门缝窗缝吹进来，王昭都只剩一双眼露在外面，再说外面大雨屋里小雨，滴滴答答的声音吵得人烦燥。

　　“希望早上起来，雨就停了吧。”张氏又低声带着些祈求的语气说了一声，王昭也是这样想的。

　　一夜过去，王昭睡的实在不够好，脚那头放着盆接水，一晚上王昭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翻身一脚把盆踢翻，导致醒过来好几次，每次一睁眼听到外面都是大雨的声音。

　　“睡醒了？”张氏正在扒拉一个火盆，二宝伸出双手在一旁烤火，不知道烤了多久小脸蛋都是红彤彤的。

　　王昭点点头，走过去也蹲在一旁。

　　“多穿点衣服哦。”张氏注意到王昭还是昨天的衣服，细心提醒着。

　　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让温度骤降，二宝和张氏都加了衣服。

　　王昭也没拒绝去屋里加了件衣服，“爹呢，怎么没看见他。”

　　“你爹去地里了，还没做饭呢，肚子饿了吗？”

　　王昭和二宝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那行，我去做饭。”

　　“娘，我去吧。”王昭突然想吃一碗热乎乎的油稀饭了，一进厨房才发现到处都放着盆，简直都没办法下脚，墙面也到处都是水痕，掀开米缸里面放着一大堆东西，豆子，粉丝，看来是昨晚张氏把这些东西紧急转移的，不然这些都要遭殃。

　　油稀饭是前世只要天气变冷，家里必做的，一碗下去浑身都是热的。做起来也很简单，挖出一勺猪油，将切小丁的肉粒和杂蔬一起放下去炒，超出香味了就把米和各种豆子一起下锅，加水熬，等到快熬好的时候，把泡软切下的粉丝一块放进去，最后撒一把野葱就可以出锅了。

　　王昭又从坛子里，捞出泡的酸菜之类，也一并切了，等会用来下饭。

　　等弄好了，王福也从田里回来了，一脚的烂泥正在屋檐下接着的水盆洗脚，说：“幸好去田里看了一下，田里的水太多了，这些下去没几天就都泡死了，这一年就算白干了。”

　　“我去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在挖渠放水了，幸好我们田少，我一个人就行，别的家男女老少都在田里排水。”

　　庄稼人靠土里刨食才能活下去，地里的那点东西就是人一年的盼头，虽然种地是顺应天时，但老天都要跟你做对的时候，只能一家人扛着农具去奋斗。

　　天大地大，吃饱肚子最大，一碗暖呼呼油香的稀饭下肚子，从胃到全身，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一样。

　　一向忙忙碌碌的农家生活，被一场大雨暂时按了暂停，已经下了四五天，就像天破了个窟窿一样，哗哗的往下倒水，都不见?停止。

　　“你这老天开开眼哦，再这么下哪能行？”张氏朝外咒骂了一句。

　　王昭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几乎每天张氏都要骂上一句，毕竟随着下的越久，，各自脸色都是满脸愁容。

　　除了二宝，二宝是个小娃娃，喜欢下雨喜欢玩水，平时一家人也难得聚在一起，现在都在一块他倒是开心得很。

　　其他三人都有各自担心的事情，担心田地里种的庄稼就不说了，毕竟是一家人的希望。

　　还有家里的蚕，要不是趁着雨小一点，王福出去采了几背篓回来，指不定那些蚕都得饿死，不过打湿的桑叶也是不能直接喂，还得一片片的擦干了才行。

　　随着下的越久，从外面大雨屋里小雨，变成了屋里也是大雨，王昭都担心睡到半夜房子垮了。

　　家里也是潮气十足，不仅被子都摸起来有点湿，柴火都不太容易点燃。

　　这期间大姑还披着蓑衣来敲响自家大门，他们家前些日子就开工了，刚刚把房子拆了就立马下雨了，幸好搭了个小草屋住着，可是依恋下了这么久，小草屋也是不太能行，就想能不能来王福家暂住一下。

　　大姑刚刚开口完了，张氏就领着人看了一圈，屋子里的盆都放到了床上去，地面上都是墙面流下来的黄泥浆，就算有心也无力，大姑看完也没说啥直接就走了。

　　可能他们的那个小草屋都比这个好。

　　“娘，我们等雨停了也盖房子吧。”王昭想了一会儿说道，原本还想能住上几个月，结果听张氏说，往年也是这雨随着夏天到来，雨会越来越多，只是今年这雨格外大，看来根本熬不住。

　　“家里的钱够吗？”王福问了一句。

　　“家里差不多五两。”张氏迟疑的说道。

　　“那这个钱也只够盖一间砖瓦房的。”王福算了一下说道。

　　王昭心里默默想着加上自己这里的就差不多有九两银子，最开始想的是自己攒的就不动，等卖了山里的银耳攒到一个二进砖瓦房的钱，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这么大的风雨，村里的树都吹断了几根，还压坏了几户人家的房子，更别说山里银耳的情况了，估计是等不到了，现在就找个理由，把自己攒的四两给拿出来，先盖个一两间能住人。

　　“先看吧，这雨停了估计得很长都不会下这么大了，先把房子补一下。”张氏到底也是不甘心，毕竟要盖房子也得一次盖个好的才行。

　　或许是每天张氏的咒骂，让老天开了眼，第二天下午雨就停了，天上也没有乌云堆着，很快太阳就出来了，一片碧空。

　　阳光铺下来，一扫连日下雨的阴霾，几人脸上都露出久违的笑容，王昭掐指算了一下，没想到这次居然下了五六天，前些天都没功夫细想，现在王昭想了一下，恐怕有大灾。

　　因为连绵的大雨，必然会导致洪水爆发，地势低的地方肯定房屋会被冲毁，还有大雨会导致塌方泥石流这些，远了说可能还会大旱。

　　这个村子地势高一点，除了吹倒的几棵树砸到房子外，还没发现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了。

　　这天王昭刚刚去从山里去摘了银耳回来，去的时候就在想不知道银耳还在不在，结果到底是山林密，银耳没有收到太大的波及，只有一两颗被掉落的树枝压到，其他都还好。

　　王昭舒了一口气，摘了银耳后就又去摘了一背篓的桑叶盖在面上这才回去。

　　虽然已经出了两天的太阳，可山里的路还是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王昭一双鞋裹满了泥巴，差点都拔不出来，只能光脚走，可还是重的都快抬不起脚，只得先去村里河边去把脚洗干净了再说。

　　到了地方，全是聚在一起洗衣服洗菜的人，王昭看着自己满脚的泥有些不好意思去，转身就准备回家去算了。

　　“真的吗？”刚刚转身就听见高大婶高亢的声音。

　　“真的。”旁边另外一名大妈肯定的说道，“我儿昨天从县里回来，说的县里河边的地方都被淹了。”

　　“那这就造孽了哦。”身边一群人附和着。

　　王昭也是好奇到底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也走了过去，但自己毕竟是洗脚也不敢靠的太近，不过这一群都是天天扯着嗓子的人，隔得远也听得清。

　　“就咱们下边那个村子知道不？”那名妇人说着自己听来的情况，“说的是第三天的时候就因为河水暴涨，把他们村子给淹了，连夜给逃到山里的山洞去，不过还是有几个老人家因为脚滑给没了。”

　　周围一片惋惜的声音，王昭听到也是一阵叹息，还是支着耳朵听着，内容都是不是这个村子被淹了就是那个村子被泥石流给冲了。

　　听了半晌，等到他们话题又转移到村子里的事情后，王昭这才起身回去，从里面得出了几条信息：

　　第一，就是通往县里的路，有一段被掩了，最近一段时间都得绕远路。

　　第二，到处都发生了泥石流和山洪，淹了不少地方，死了不少人和牲畜。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二条，死了不少人，因为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因为在洪水后，水源被污染，很容易生病，在古代落后的医疗条件下这可是真的会变成大规模的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