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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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青城的前一天，林岁岁和夏年逛街，给长辈买了些礼物。
夏年要去见叶珩的爸妈。
林岁岁为她的决定感到开心，她不止希望自己得到幸福，她希望自己的朋友也是。
两人站在鞋店里，为陈雀挑新年礼物。
夏年相中了一双纯白高跟鞋，“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她会喜欢吗？”
“挺素净的，跟也不高，她在学校穿刚刚好。”
“那我就买这个了，你打算给她买什么？”
林岁岁挑眉，撩撩额前的发丝，“我打算给她买身裙子吧，让她开春之后穿。”
“可以，买个和高跟鞋配的。”
……
两人在外面吃了份晚饭，才回家。
李好坐在沙发上，撸着栗子，清亮的眼看到她一弯，“回来了。”
“嗯。我们买了好多东西，你收拾栗子对行李了吗？”
“收拾了，我们的也收拾好了。”
“是吗？你好贴心。”
两人因为明日要开车就早早睡下了。
翌日清晨，两人在街角的早餐摊吃了顿早餐，就上车准备回青城。
叶珩今日在医院有工作，他们俩回去得要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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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站休息时，林岁岁躺在后座小憩。
李好坐在驾驶座却怎么也无法让心跳平稳下来，他打开手机给沈亦畅发消息。
李好：你有见过女方家长吗？
沈亦畅：就见过两次。
沈亦畅：卧槽，哥，你要去见女朋友家长了？速度够快啊。
他扯了扯嘴角，但还是耐心和他聊。
李好：那你有什么经验吗？
他其实有些紧张。
前几天就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塞进行李箱，为了不让林岁岁看见，特意先把行李箱装进去。
栗子在猫箱里动来动去，把后座的林岁岁吵醒了。
后座不大，她曲着脚伸了懒腰，起身，“要出发了吗？”
“嗯，你快坐到前面来吧。”他关了手机，把林岁岁抱到副驾驶座上。
中午，到了青城的十里巷。
车停在巷子口，林岁岁下车，打开后备箱，愣住了。
李好轻咳两声，把行李箱拿下来，又把买的营养品之类的东西放下来，他被林岁岁盯得耳朵都红了，“别傻站着了，外面冷。”
林岁岁笑了，“李好，你该不会是紧张吧。”
李好低低地嗯了一声，“有点。”
他好可爱。
十里巷静谧无声，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崭新的春联。
一路走到林岁岁家门口，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大家都在家里和家人们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两人站在家门口，林岁岁偏头看着他，“你别紧张，他们人特别好的。”
李好笑了，“嗯，我不紧张。”
“那我敲门了。”
“我来吧。”
李好按了几下门铃，很快铁门就开了。
杨梦穿着围裙，就出来接他们。
她看了李好一眼，小伙子又高又帅，她愣了一下。
“妈？”
“哦——快进来，快进来，今天降温又冷了不少。”她接过林岁岁的行李，瞥了一眼李好手上的礼品，“这孩子，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第一次见叔叔阿姨，自然要带些礼物。”
林岁岁看出来了，杨梦挺喜欢李好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附在李好的耳边低语，“我妈妈挺喜欢你的，别怕。”
李好瞥了眼她，有些哭笑不得。她把自己想的这么脆弱吗，还要时不时安抚一下自己。
林岁岁说完就跑了，拥着杨梦进屋。
李好在后面提着东西，看着她依偎在妈妈身边，小小一只，心里特别愉悦，这是他的女孩，领着他来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还想方设法地要自己的家人接受他。
屋子里暖气足，林岁岁褪去羽绒服，就急着见林郁青。
他们刚刚回来时，林郁青正在厨房杀鱼，见女儿不能带着血，他洗过手，出来的有些晚了
林郁青从厨房出来，鬓角都漏出白发，一笑眼角有些许细纹。
林岁岁跑过去，“爸爸，好想你。”
“傻不傻，前不久不是刚刚回来。”
林岁岁在他怀里气鼓鼓的，内敛的人，说一句我也想你不好吗！
李好手里的茶叶、酒、保健品都被杨梦放在一旁，又弯腰给他拿出了一双棉拖，黑色的，上面带了两只猫耳朵，是林岁岁的风格，他唇角一勾，“谢谢阿姨。”
“谢什么，这是特意给你买的，和岁岁是情侣款的。”
他立即看向林岁岁的棉拖，一双白色猫耳朵拖鞋，只是一件小事，可他心里涌入一股暖流，轻轻地流淌。
林岁岁朝他挤挤眼，“爸，这是李好，我男朋友。”
林郁青微微点头，“快进来坐吧，等会就吃午饭了。”
李好脱掉外套，挂在玄关的挂钩上。
他被林岁岁拉去客厅坐下，她眼底都是激动。
“这么开心？”
“嗯，特别开心。”
李好帮她整理了下碎发，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心，松了一口气，刚刚进屋，他真的有些紧张。
他自诩是个足够淡定的人，可他是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第一次去女朋友家见她的父母。
而且是林岁岁，他这么喜欢的人，这么开心，自然就不能让她失望。
他看了看杨梦和林郁青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对她说：“你先坐着，我去厨房帮忙。”
林岁岁笑了下，“好，去吧李医生，给我爸爸展示一下外科的刀法。”
李好闷闷的笑了，她的脑回路有时真的出人意料。
“嗯，我会的。”从来都是顺着她。
他走进厨房，林郁青正从水里捞出第二条鱼，李好挽好袖子，“叔叔，我来吧。”
林郁青其实是个话不多的人，他没说话，反倒是杨梦，“没事没事，我们俩弄就行，你和岁岁坐着聊天就行。”
林岁岁不放心跟了过来，“妈，你就要让他做吧，他刀法超好的。”
“阿姨，我来就好。”
林郁青见他处理鱼的确熟练，微微挑眉，就去切鸡肉了。
而杨梦凑到厨房门，对着一旁的林岁岁，说悄悄话，“你们在家，都是他做饭？”
林岁岁看着李好高挑的身影，在这个狭窄的厨房格格不入，却又低眉仔仔细细地处理食材，真的好性感。
“呃——我们俩都做。”
“那就行，别老让人家给你做饭，你自己也得多做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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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点，满屋子都飘满了饭香。
四人坐在饭桌上，杨梦把糖醋鱼和几道青菜摆到李好座位前，“快吃吧，辛苦你刚刚帮忙做饭了。”
“没事的，阿姨，不辛苦。”李好看了看眼前的几道菜，都是没有加辣的，再看看林岁岁跟前，辣子鸡，水煮肉片……
他淡淡一笑，林岁岁连自己的饮食习惯都告诉他们了。
他许久没有这种被长辈照顾的感觉了。
杨梦用公筷给他夹肉，“李好，你在医院什么科室啊？”
“胸外科。”
“辛苦吗？”
“还行，有时候手术比较多，但是还可以接受。”
林岁岁已经吞掉了一只鸡翅，她给李好添了添水，“妈妈，快吃饭吧，你的鸡翅做的好好吃！”
成功转移话题。
李好在桌下捏捏她的手臂，她伸出手反捏回去，眼神威胁他，好好吃饭。
一家人吃吃聊聊，快吃完饭的时候，林郁青又给李好倒了一杯酒，李好连忙抬起酒杯去接，“谢谢叔叔。”
李好又给林郁青倒了一杯，听到他问：“我听林岁岁说，你看了我那本《南城随笔》？”
他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想起他在那次家长会的那个少年了。
又想起那年在南城，李江川在解放军搭建的帐篷里，给他看的那张照片了。
他说，这是他儿子，叫李好。
林郁青不敢再想那老同学的爱意满满的眼神。
眼前的李好放下酒杯，眼眸低垂，“看过，您写的很好，谢谢您在里面写到我的父母，让我知道他们在灾区都做过什么。”
林岁岁心一惊，手不自知的抓住李好的手，手心紧紧抓紧他的手掌。
她不愿让他去聊这些，也提前打过招呼，所以杨梦才只是问问他的工作，不问家庭。
她哀怨地看了林郁青一眼，林郁青装作没看见，“那你等会来趟书房吧，我那里还有些你父母大学时的照片。”
“好，谢谢您。”
李好安抚性地朝林岁岁笑笑，用只有她听得见的语气说：“别担心，岁岁我想去看。”
吃过饭，林岁岁心不在焉地收拾餐具，杨梦见她这幅模样，叹了口气，“岁岁，你爸爸有数，不会说什么让你担心的话。”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难过。”
“岁岁，或许他是想提的呢，不然那些幸福的过往就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了，而且他以前一个人撑过了那么多年，这孩子很勇敢了，你不用时时刻刻替他担心。”
妈妈说的对。
林岁岁怔住，是不是李好有时候是想聊聊他父母的，而她总是抗拒，因为她太敏感了，敏感到他一出现那种眼神，她就会心痛，会无法控制地回到过去，想象他的苦楚。
他在游乐场和自己说，时间只会让你忘却，只要怀念就够了，不需要自责。
他是想怀念的。
杨梦叹了口气，她的女儿真的是痴情啊，她从林郁青那知道林岁岁暗恋一个人好多年时，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太过内向，心却爱意汹涌。
“岁岁，你先回屋吧，等李好出来了，让他和你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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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岁躺在床上，看向窗外的槐花树，枯枝随着冬风拍打着窗格，她闭上眼睛，静静听着。
李好坐在书房，看了看四周，桌上地上四处放满了书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林郁青将窗户大开，冷气瞬间灌入房间。
“味大吧，我平时写不出来就喜欢抽烟。”
李好随手把掉落在沙发旁的书稿捡起，放在桌上，“岁岁写书，也有些小习惯。”
林郁青在书柜翻找他在医学院拍的照片，听到李好语气里的宠溺，他来了兴致，林岁岁写稿喜欢一个人，他当爸的都没见过她写稿。
“比如什么习惯？”
李好帮着他搬书，想了想，“她写不出来，就喜欢赤脚在屋里转悠，自言自语，写得顺利就会挠头发，还会哼着歌。”
林郁青让他把书直接放在地上就好，听着他说这些话时声音含笑，林郁青回头问他，“很喜欢她？”
李好立马收敛表情，一脸严肃，“我爱她。”
林郁青被他的态度逗笑，“随便聊聊，别紧张，我和岁岁是父女，也是朋友，她从小一些话，不愿和她妈说，反而喜欢告诉我。”
说到最后，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李好一眼，“所以，当她和我说她暗恋了一个很优秀的男生，我那时候不像个爸爸该有的反应，我一点没有我女儿爱上什么猪头的心情，我甚至有点高兴，岁岁她是个情绪往内收的女孩，性子也敏感，共情能力也强，所以有时候情绪就那么一丁点大，就容易把她压垮。”
李好站在窗户大开的地方，一阵冷风吹过，阳光落在另一侧的书柜，一摞摞的书籍，是眼前这个人的全部的生活，他认真听着，和林郁青一样，李好同样珍视林岁岁。
“叔叔，我知道，过去那些错过的岁月我不能够弥补她了，可是现在，以后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因为我而受伤，我会好好爱他的。”
林郁青点了一只烟，“这话你当着她面说吧，和我说有点别扭。”接着他拿出一本相册。
“这其实是你爸的相册，当年我退学，收拾行李不小心装进去的，过了很久我才发现，但是也没机会还了，你别介意。”
李好摇头，和林郁青一起坐在书堆里，他看着熟悉的父母，是他从未见过的大学生时期。
他们家有许多照片，可是在他出生前的他没怎么见过。
此时翻着翻旧的相册，听着林郁青给他讲了些校园趣事，时不时笑笑。
末尾，林郁青像是揉一个孩子似的，摸了摸李好的后颈，“你带林岁岁去看他们了吗？”
“没有，怕她难过。”
“带她去看看吧。”
“好。叔叔……真的谢谢你。”
他在这久违地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这种感觉失去太久了。
“行了，快去找她吧，按她的性子可能要急哭了，和她妈妈控诉我欺负你呢。”
李好拿着相册，进了林岁岁的房间。
冬日黄昏，抚慰人心，把蜷缩在床上的林岁岁包裹住。
他依靠着墙面笑了，还想着她在房间担心他到哭呢，却没想到已经睡着了。
李好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她细密的眼睫，一下又一下，“岁岁——”
“嗯？”林岁岁翻了个身，嘴里哼哼唧唧。
李好欺身，贴在她的耳畔，轻磨，“岁岁，快醒醒。”
林岁岁软睫轻颤了下，“李好？”
“嗯，是我。”
“抱抱。”
李好宠溺笑着，将她抱在怀里，吻在额角。
林岁岁清醒过来，“我爸爸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你。”
“说我什么？”
“说你……高中时以为我喜欢别人，就一直哭。”
？
林岁岁愣住，轻揉鼻子，“他干什么和你说这些啊！”
“骗你的，什么都信我啊。”
“嗯，什么都信，只要是你。”
“傻不傻？”李好埋在她的颈窝，“岁岁，等到四月份，和我去看看他们吧。”
林岁岁手指插在他浓密的发丝里，声音甜腻，“好，你回家之后也和我说说叔叔阿姨的事吧，我想听。”
李好心脏一紧，他的女孩真的太懂事了，怎么会有人除了父母之外可以这样爱他。
“岁岁，我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他突然想起她常看的那个美剧了，如果能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她就好了。
林岁岁却不觉得恐怖，她弹了他脑门一下，“不用掏，我也知道，这就够了。”
李好摇头，发丝惹得她下巴痒，“不够，远远不够。”
他的声音暗哑，一声一声地传到她的心里。
“好了，快起来了，小懒虫，阿姨让我们去贴春联，再晚太阳就下山了。”
“亲亲我，亲亲我就起来。”
李好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趁着她微张的唇，舌|尖闯入，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薄，她嘤嘤出声，怪他动作急躁，李好含着她的唇轻笑，放缓了动作，温柔地慢慢轻啄。
薄薄的暮色附在李好的后背，他缓缓起身，林岁岁眼神迷离，她隐约看着那个驮着暮色的人影离开。
她伸手去抓，“李好？”
那双宽大而由于长年拿手术刀略带茧的手，将她稳稳抓住，拉起，“再亲就出事了。”
没等他说完，林岁岁就逃了，留他在原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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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里巷响起鞭炮声，林岁岁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和杨梦包着饺子。
而坐在沙发上的林郁青和李好，则在那撸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栗子。
吃过饺子，临近午夜，林岁岁向外张望着，杨梦无奈笑了，“李好，你带她出去放放烟花吧，不然她一直惦记。”
李好放下茶杯，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林岁岁，时不时朝着夜空看去。
他拿了件外套，走到院子里，给她披上，“走吧，我带你去放烟花。”
“好啊，好啊。”
李好把林郁青买来的烟花抱上，两人就出门了。
她一边躲着鞭炮声，一边喊，“我爸爸真是的，买了烟花也不早点告诉我。”
李好把烟花放在地上，帮她系好围巾，又替她整了整衣领，“就是等零点放啊。”
林岁岁挑了几个小的，和巷子里几个小孩一块放烟花，这几年大的烟花越来越少，大家都只是听个响，没多少人还念着烟花了。
但仍然有林岁岁这样的人，过年不放点，就觉得手里痒痒。
她在巷子的空地里，放了一根一根的仙女棒，远处的李好站在那一直望着她。
他难以诉说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他原以为这辈子他和那些世俗的浪漫没有什么关系，可有个人将他拉进了生活里，滚烫的生活里。
林岁岁尖叫着躲开霹雳吧啦的鞭炮，李好却不为所动，他不怕那些，只怕眼前的人会离开他。
他趁着夜色，趁着新年，趁着四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他说，我们结婚吧，岁岁。
他不知道站在不远处对着他招手的林岁岁，有没有听到，如果没听见，以后再说一遍就好了。
如果你没听见，等天光大亮，烟雾散去，我就再和你说一遍，林岁岁，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李好眼眸里映着几束灿烂的烟花，他摩挲着兜里的打火机，把剩下的几个烟花摆好，一个一个点亮。
林岁岁站在远处，看着李好点亮那些烟花，烟花绚烂，烟雾缭绕，而他站在烟花的那边注视着自己。
曾经多少次，她站在远处，只偷偷看着他，希望他好，希望他明亮。
那之后的许多年，她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他，这一次她希望李好主动朝自己走过来。
就像重逢那天，他走过来说了句好久不见。
林岁岁耳朵冻得很疼，她听不清大家喊的新年倒计时还剩多少。
她只盯着远处的李好，他踩过爆裂的烟花碎片之上，目光灼灼，旁若无人地朝她走来。
李好贴近她的耳朵，酥麻的声音传来，他问，“许愿了吗？”
林岁岁眼含热泪，踮脚搂住他，“许了。”
“许的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情绪。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好贴在她的耳畔，轻声告诉她，“会实现的。”
“嗯，我知道。还有我愿意。”
年少时的喜欢只藏在漫长的岁月里，可埋藏在深处，可摊在日光之下，而林岁岁那么久的喜欢，被李好稳稳地放在心里。
她想，得偿所愿，是她最喜欢的词语。
全书完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