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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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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第一声蝉鸣的出现和最后一声蝉鸣的消失，不会有人听到，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夏天的末尾已经悄然褪去，青城一中已开学一段时间，刚步入高二的学生们，都在努力适应更紧凑的校园生活。
林岁岁所在的班级，有不少是原先八班的同学，分班后加入了一些新鲜面孔，重新构成了如今的高二文科一班，班主任依旧是熟悉的陈辉。
上高中时，林岁岁想要的是做一个小透明，安安静静地度过这漫长的三年，却没有想到在高二刚开学时收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起因是由于开学的那一场年级表彰大会，大会旨在给高一学年成绩优异的学生们一个鼓励，好在日后的学习生活里更上一层楼。陈辉把林岁岁推荐上名单了，自然是因为她从第六考场一下子升到第一考场的奇迹，但奇迹只是在其他班那传传，原八班特别是夏年几人都清楚岁岁的努力，听到有人说闲话，甚至有人说她是作弊得来的，大家都为她愤愤不平，林岁岁这个当事人却视而不见，说就说嘛，反正我自个清白就行。
林岁岁想着就是在表彰大会上领个奖状而已，从陈辉那听来这个消息，只是点点头，便抛在脑后，殊不知身旁的陈雀和于鹏飞都听在心里了，联合夏年在表彰大会上给了岁岁一个惊喜。
不过，在她本人看来，这是一个惊吓，赤裸裸的社死现场。
那时，礼堂人声鼎沸，蓝白色的海洋静谧无声，只偶尔穿插些小声的耳语。
被喊来镇场子的各方领导坐在第一排，茶杯里的茶冒着热气，老派得很。
林岁岁在后台和其他受表彰的学生们站在一起，听着级部主任无聊的开场白，懵圈的打了个哈欠，她那时还在想晚上要吃什么好，正想着就被带队老师喊去上台。
林岁岁站在一行人的末尾，即将就要被狭窄的舞台挤下台，不过这正如她的意，最好等会和领导合照也不要照到她的脸，但老师发令让他们挤一挤，林岁岁便敷衍的往中间移动了一下。
领导一个又一个的发奖状，林岁岁这一刻想起了书里说的形式主义，还不如往我的饭卡打一点钱，寓意嘛，就是吃好喝好，才能学好。
领导缓慢的移动着，终于要到末尾时，林岁岁正要伸出手，便听到讲台下，夏年那响亮的声音，“岁岁岁岁！所向无敌！”
不只是有夏年几人的声音，林岁岁猜想大概是把原八班的人四面八方都给我集齐了。
无敌你个大头鬼！
可惜的是，高大的领导站在面前，林岁岁遗憾的没有看到他们几个丧心病狂做的应援板，上面写着他们的应援口号。
林岁岁伸出的手尴尬地蜷缩起来，对着面前明显受到惊吓的领导一笑，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您。
台下的哄笑声此起彼伏，林岁岁想她在青城一中的两年是完蛋了，好想转学。
夏年，我要杀了你。
她握着手里的奖状，硬生生对着那镜头扯出来一个笑容，薄薄的奖状起了褶皱。
幸好，幸好李好还在后台等待演讲，见不到这尴尬的场面。
至此之后，林岁岁在走廊上遇到熟人，都会喊一声她的应援口号，每当这个时候，林岁岁就想打爆夏年的头，她怀疑他们是故意的，非要给她添堵。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的胡闹，大家都忘记了原本的事情。
一个月过去了，大部分人已经忘却这件事，但夏年依旧每天往文科一班送一袋草莓牛奶作为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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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起，无聊的语文课结束，林岁岁撑起即将闭合的眼皮，把空掉的奶盒从窗台拿起，想要绕过身边的新同桌佟梦瑶去接水，她看着埋头做题的女生，轻声说道：“需要我帮你接水吗？”
厚重的眼镜后是女生冷漠的神情，“不用了。”
林岁岁盯着她的后脑勺耸耸肩，走去饮水机时叹了口气，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新同桌相处，两人开学到现在的说话次数还没有和夏年一天加起来多，林岁岁甚至可以感受到她对自己的那一份隐隐的敌意。
她有时会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可是左思右想，自己和她真的毫无交集。
每当听到老师讲趣事，笑声连连时，她下意识偏头看向佟梦瑶，看见女生冰冷的神情时，都会无比思念夏年的笑。
但林岁岁的躲避心理久而久之也被召唤出来，她如何甩脸色给自己都无所谓，自己只要做好同桌的义务就好，毕竟自己又不是人民币，何必让所有人喜欢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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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食堂人满为患，夏年盯着长长的队伍，震惊道：“卧槽，高一这帮小屁孩，是丧尸吗？”
林岁岁闻言，淡淡地说：“丧尸没有排队的礼貌吧。”
夏年悲愤交加，拉着陈雀远去。
……
几人端着餐盘坐下，夏年便望着隔壁桌的糖醋鱼咬牙切齿，她真的好想吃红烧肉、鱼肉还有辣子鸡啊。
“朋友们，我受不了了，我们明天就翻墙去旁边的小吃街！”
林岁岁嚼着有些发凉的面，若有所思，“怪不得刚入学时，高二高三看我们的眼神和要吃了我们一样。”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同一张餐桌上的于鹏飞，听到她们讨论的内容，腮帮子鼓鼓的，嘟囔了几声，“我刚刚跑到快吐血了，才抢到了半份辣子鸡。”
众人黑线，夏年最受不了他这个吃饭的坏习惯，刚想开骂，瞥见邻桌的几个好奇向这张望的小学妹，揉了揉鼻尖没开口。
夏年，你已经是学姐了，要稳住自己的形象。
叶珩的翻译立马跟上：“他说，我刚刚跑到快吐血了，才抢到了半份辣子鸡。”
这次，于鹏飞非常认可他，使劲点点头，往他盘子里扔了几颗小土豆。
夏年没忍住，“不如给你一个于鹏飞语言研究员的称呼？”
叶珩吃了口土豆，“你给我颁吗？”
夏年来劲了，想和叶珩斗上几嘴，林岁岁只想安静吃饭，顿时稳住了她，夏年才低头吃饭。
没有安分多久，身旁的夏年用手肘戳她，林岁岁狐疑，“怎么了又？”
“旁边这桌小学妹你认识吗？她们好像一直在看你。”
林岁岁这才注意到几个学妹时不时的看她们几眼，随后又低头窃窃私语，不知讨论什么。
其中一个丸子头的女生刚好又看过来，林岁岁便对她释放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丸子头女生脸一红，终于鼓起勇气，“你是林岁岁学姐吗？”
林岁岁一怔，“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丸子头女生回复道：“学姐你超有名的好不好！我们一开始只知道你是逆袭到第一考场的励志少女，后来学长去我们班纳新，又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我们都看了校刊，你的文章写得超好，所以…我们想加你□□行吗？”
旁边的两个女生点头附和，一脸期待。
林岁岁心想，一定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副社长！
两人的纳新为了加快进度，是分开跑班的，他一定趁着她不注意夸大了许多事情。
林岁岁不愿拒绝她们，接过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夏年抱胸，一副吾家小女初成长的欣慰。
在丸子头女生说出那句“岁岁岁岁，所向无敌”时，林岁岁怒瞪夏年，陈雀和于鹏飞也跟着咳嗽。
林岁岁不会应对这种场面，只是连说几声谢谢。
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为了和他一个考场，却被这么多人看见了，如果能被他看到就好了，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看到李好了，她在计划晚上要不要不吃饭了，去理科层转一转。
夏年倒是和那几个小学妹交谈甚欢，甚至抓着丸子头女生询问高一有没有小帅哥。
林岁岁用随身携带的单词书敲敲夏年的脑袋，“你就不怕沉嘉遥突然出现啊？”
夏年撇撇嘴，“他和你家李好翻墙出去买汉堡了，没空出现在这里。”
虽然是贴着林岁岁的耳边说的，但林岁岁还是下意识紧张，眼神警告她不要使用这类词语，她害怕别人听到。
除却夏年和陈雀，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她听到“你家”时，不得不说，内心在暗爽，如果真是她家的就好了，她可以给他摘星星捧月亮。
又转念想到夏年说的话，怪不得他们没有来食堂，原来李好也会翻墙啊，她脑补了他翻墙的样子，他的腿那么长，一定很轻松，又忍不住笑了几声。
丸子头女生说自己叫乔月晚，听着很像月弯，夏年亲密地直接叫她月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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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场雨，池塘里水涨，锦鲤们乏味地游着，高大的梧桐树经过夜雨的拍打，此刻低垂着头，秋季又要到来。
几人晃晃悠悠地往教学楼走。
“这几个学妹蛮可爱的，我对他们说的那几个帅哥很有兴趣！”夏年越过一片水坑，嘴里叼着一只棒棒糖。
林岁岁和陈雀喝着从小卖店买的罐装咖啡，附和着她的话。
叶珩在前面逆着走路，“岁岁，你的名气都到高一去了，现在又到了这么擅长的文科，文科第一肯定不在话下吧。”
夏年和陈雀担心地对视一眼，她们俩就怕别人对林岁岁有所期待，可身边人只希望她不要有过多的压力。
其实在她们俩看来，如果林岁岁当初的目的是和李好同一个考场，那么目标完成了，就不要再继续拼命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岁岁可以考到第一考场，那说明她的水平就是如此，也就是说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她们也不是看不得岁岁优秀，所以只要她接下来一步一步踏实走就好。
林岁岁心里想的却是更远的目标，她想要的远不止如此。
林岁岁把她们俩的对视看在眼里，其实她的内心也很慌张，但是她想要试试看，以往的她怯懦，可现在她想要试着勇敢，不再躲避自己想要的闪耀的事物。
她晃了晃已经空掉的咖啡罐，不在意的说道：“那当然，第一早晚是我的啊。”随即一道弧线将罐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咣当一声，落进了桶内，她的心也倏地停滞。
这句话应该是十六年来林岁岁说过的最猖狂的一句话。
她望着地上的水洼，看着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没敢看他们的反应。
林岁岁话音刚落，夏年就发出一声惊呼，沉嘉遥突然出现，一把揪住了夏年的衣领，将兜里的棒棒糖塞进她的帽子里。
“给你买了糖。”
“沉嘉遥，你是不是想吓死我，我都吃完了好不好，来晚了！”
林岁岁在听到沉嘉遥声音的那一刹那，心颤抖起来，该不会，就那么巧吧。
她下意识的回头，眼皮一跳，李好漫不经心地跟在沉嘉遥的后面，修长的手垂着，拿着一杯可乐，可能是刚从小卖店的冷柜拿出来，冰凉的瓶身附着一片水雾。
希望他没听到，希望他没听到。
注意到李好的存在后，陈雀也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帮着夏年去捞出帽子里的一堆棒棒糖。
林岁岁拿着夏年刚刚塞给她的棒棒糖，故意放缓脚步，低头假装正在撕包装袋。身后的李好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酸甜的糖放入嘴中，正巧经过一片水洼，两人的身影错位地在水洼里紧紧挨着，像是在亲吻。
林岁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嘴里一用力，嘎嘣一声，棒棒糖碎成了两半，牙齿隐隐作痛。
“嘶”没忍住发出了声。
李好偏过头，吃过饭后整个人犯懒，只是嗯地一声，尾音上扬。
林岁岁狂忍住即将涌出的眼泪，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有几个男生跑过，水洼泛起涟漪，两人的身影也被搅乱，像是一场梦境，水面平静了，映在其中相依偎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也只有在这种地方让她遐想了，现实中，他就在身边，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
夏年喊了她一声，“岁岁，明天的篮球赛你去不去啊？”
林岁岁知道这场篮球赛，从高二开学不久，学生会就在组织这场篮球赛，现在九月末，比赛也进入尾声，明天下午就是决赛，理科一班对理科四班，理科一班有李好，四班却有沉嘉遥和叶珩。
夏年和沉嘉遥、叶珩在一个班，自然会为自家人加油，林岁岁原本想去为李好加油，可是很不巧，她去不了。
“明天我去不了，文学社要统一纳新，我得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