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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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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清晨五六点钟,翠城市老城区的几条老街里早就人声鼎沸。老人们搭着伴,遛狗的遛狗,去菜市场的去菜市场。年轻人们则是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正在早餐铺子吃饭的的大爷瞅着一个远处提着行李箱的小伙子,眯了眯眼:“这谁家的小子,长的怪好看的。”
早餐铺子里正往上放蒸笼的店主耳朵好使,顺着大爷的话往那边瞅了眼,就看见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正脸长什么样完全没瞧见,乐道:“我说,李叔,您这眼也够好使了,我咋什么都没看见呢?”
李叔端起碗咕咚咕咚把粥喝完,碗筷子一放,嘴一抹:“那可不是,我这两眼可是5.2的,那还有差。”说到这里,李叔脑袋得意的晃晃:“以前在部队我可是有名的神枪手。”
周围人听见李叔又开始吹他年轻的事,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旁边八九岁的小孩端着碗大声道:“那李爷爷,上次你家孙子回来你咋没认出来。”
有人当场拆台,气的李爷爷扬起拐杖,“你个小兔崽子。”
小孩见状不妙,右手捏住盘子里剩的小笼包往嘴里一塞,腾出手背上书包,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招呼小伙伴:“大炮赶紧的!”
小孩腿脚轻便,一溜烟的没影了,气的留在原地的李爷爷哭笑不得。
周元青耳朵好使,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个清清楚楚,这里的人小日子过得真是有声有色,老头挺会挑地方的。
低头看了眼地址,周元青拖着自己的箱子,继续往老街里面走。
走到一座老房子面前,周元青停下脚步。
破旧的木门,残旧的门环,也就上面那把崭新的大铜锁告诉周围人,这家是有主的。
和木门大眼瞪小眼半天,周元青低头再三确认了地址,发现没错。拿出一串钥匙,刚要开门,一只大蜘蛛突然从上面倒吊下来。周元青差点和它来个法式热吻。
蜘蛛一点也没有吓人的自觉,荡秋千似的晃了晃,蹬了蹬腿,顺着自己的丝线又往回爬。
差点失去初吻的周元青非常生气,看着优哉游哉的蜘蛛,伸出手轻轻弹了它一下。看着蜘蛛慌乱的勾住丝线害怕掉到地上狼狈的样子,周元青嘴角勾了勾,打开锁,推门而入。
好久没有住人的院子透着一股子荒凉气,要是个胆小的站着,说不定都得在大夏天的打个冷颤。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子打眼看过去还凑合,仔细一看就不是那么回事。
正房的屋顶上明显漏了个窟窿,不修补肯定是没法住人的。东厢房更好,连窗都没有。周元青进去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满满的灰尘还有结网。
只有西厢房是完好无损的,周元青只能先提着箱子进了西厢房。
放下箱子,周元青找了块抹布,还好院里有口井,先打水把这擦擦。
等到把西厢房收拾的差不多,周元青都快累瘫了。“就知道这老头不能白白的便宜他。”
周元青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妈的。小时候让人仍在桥洞子底下。幸好嗓门大,把他师父从桥上给吼下来,捡走了他。
周元青的师父是个老中医,至今多少岁,周元青也不知道。反正从他有记忆的时候,他师父就是这个样子皮肤光滑无褶,一头银发,仙风道骨的小老头。二十多年过去他都长大了,他师父还是这个样子。
每次问,他也不说,弄的周元青都懒得问他。
别的不说,周元青师父是天生的乐天派,老顽童一个,又有一手好医术。周元青跟着从小到大,什么委屈没受。就连没爹没妈受欺负的事,他都没遇上过。
他师父是老中医,周围街坊邻居本来对他就尊重。
又本着从娃娃抓起的原则,从小就教他医术。等到上学的时候,像小感冒什么的小病他都会治。开学没两天,从学生到老师家长都知道有小病找他。那么点的小娃娃看两眼摸摸脉,说个药膳方子回去当饭吃两顿就好。
小娃娃长的也是唇红齿白的。就这么个像是从年画里爬出来的福娃娃,谁看了谁不喜欢。
不少的家长老师更是喜欢的都恨不得这是自己的孩子才好。
周元青的同学都让家长掐着耳朵嘱咐过,要好好照顾人周元青,要是敢欺负他,你们回来就死定了。
这种情况下谁敢说周元青一句没爹没妈没人疼,谁说谁就准备回家挨皮鞭炒肉。
想起以前的日子,周元青微微叹口气也不知道这老头在外面能不能吃饱。
上个月周元青硕士毕业,还没想好是考博还是干什么,他师父突然打电话给他。
“你这毕业,为师也没什么送你的,送你一套四合院。嘿嘿,别想太多,不是北京的四合院。”
周元青哼哼两句:“你要真说北京有套四合院我还不敢信呢。”
他师父:“不和你小子瞎扯,一会儿地址发给你,你这就过去收拾收拾,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过去住了。还有啊!咱那个博士完全没必要,你们学校那几个博导哪个有我厉害。你是我从小手把手教出来的,指望着他们点拨你,还不如你教教他们呢!”
关于这点周元青没反驳。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过比老头医术好的。
这不,听了这老头的话,周元青就到这来了,谁能想到这破地方这么破呢。
歇了一会,周元青从行李箱拿出自己的宝贝种子们,去了后院。
听老头子说着院子后面有一亩泥土地,够他种的。
其实人老头原话是这么说的:“后面有块空地挺大的,够你霍霍的。”
也不怪他师父这么说。周元青小时候就是个种子杀手,种啥杀死,还偏偏爱种,当时可愁坏了他师父,生怕自己关门小徒弟转眼就去学种地。那医学上的天分岂不是浪费了。
不过幸好,周元青像种地一样热爱着医术,没有放弃。
正房旁边的东耳房旁边就是一道小门,推开小门,看着有腰高野草地,周元青乐了。老头没骗他。
围着荒地转了一圈,周元青转身出门去了市场。他得买点趁手的工具雇些人大干一场。
好久没住的人的大院子突然有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进进出出难免不引人注意。
在周元青不知道的时候,周围不少街坊早就把他从上到下讨论了好几遍。
老街前面的小公园里,两老太太一起散着步。
俩人正拉着家常,其中一个个子矮矮的问道:“听说你们家旁边那个四合院住进去人了。”
到了两人平常拉伸的地方,边说着边往左拐过去:“是啊,是个年轻人,不过他也不常出来,光看着装修队进进出出的。他本人我还真没碰见,我们家大宝上幼儿园我每天接送他,再做饭就有得忙了,哪有功夫管旁边。”
“啧啧,你们家儿媳妇也真是,孩子就丢给你。”小老太太随口说了一句,又道:“听说那四合院有年头了?”
“可不是”边说着老太太抬起腿放到旁边的栏杆上,抻了两下,放下腿喘了两口气:“这四合院听说是清朝末年一个什么贝勒爷的别院。”
“净瞎扯,贝勒爷不在北京建别院在这建什么。”小老太太明显不信。
老太太换个姿势,接着说道:“谁知道真假,都是这么传的。说来也幸运,当年咱们这边鬼子也没过来,这四合院也没破坏过。建国后,听说让谁买走了。不过自我记事以来,这地方就没人住。”
小老太太一想就觉得吓人:“哎呦呦,多瘆得慌。那小伙子一人住不害怕。”
“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阳气正重,怕啥。”老太太闭着眼,一边转着脖子一边说道。
小老太太身上忙着,嘴也不停:“也是,说的在理。听说那四合院可大了。”
“可不是。我们两家算是邻居,可我们家大门离他们家大门得有个几百米的距离。别看那院子前院不显,后面可大着呢。”
小老太太:“你说他们家要是拆迁得给多少。”
老太太乐了:“这可不好说,估计人家家能换上一栋楼。”
“哎呀!”小老太太摇着头感叹,“这人和人呀不一样。”人家年纪轻轻的就是一栋楼,他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一辈子也没捞着个楼。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老街里的人都习惯了这里大院子住进了人,也不怎么谈论。这过日子柴米油盐的,谁家的烦心事不是一筐叠着一筐,哪有那闲心天天去关心别人家。
就在人们都要淡忘的时候,四合院的正门上突然挂上了匾。一看就是好木料的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素方斋。”
这下可把街坊邻居的好奇心勾起来,这“素方斋”是干什么的。没有一下午,这老街的热门话题又重归这大院子。
周元青看着门口的大牌匾心中也舒坦了。这半个月,他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和雇的人一起才把这整个四合院给收拾明白。花园那一亩地也种上了,正房西厢房也收拾好了。
不过西院那几个小院周元青只是进去逛了一圈实在没钱重整。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头给他这四合院美其名曰毕业礼物,其实就是个花钱的祖宗,半个月,他这几年赞的积蓄就没了一大半。
反正,现在这前院还有后面那个小花园够他开药膳馆的,那些地方等他有钱了再说。
大院子住进去的人半个月没怎么露面,这冷不丁的在晚饭后大家散步唠嗑的时候出来,一下引起了大家的围观。
“你们看看我就说这小伙子长的好,还不信。”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次都睁大眼睛看看,看看我老李5.2的视力是不是吹的。”
周元青无奈,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这位大爷还记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轻松小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