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什么时候离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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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设定好的闹钟响起，路哲睁开眼睛摸索着关掉，坐起身，掀开身上的被子，走到卫生间洗漱。
牙膏是一如既往的辛辣，路哲眯着眼，镜子里的人头发因为主人长期没有光顾理发店的缘故有些长了，倒三角的眼型看着有些颓丧，却因为那双乌黑的眼珠显得平和淡然，肤色偏白、鼻梁高挺、双唇偏薄，五观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有时间去剪剪头发好了。路哲吐掉嘴里的水，如是想到。
路哲是个beta，在他生活的这个世界里，人类分为alpha、omega、beta三种，其中beta占世界人口的40％，他们对信息素的识别和感知能力极其低下，任何一个alpha或者omega站在这类人面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对beta来说就像是一股淡的不能再淡的香水，可有可无，甚至全世界所有alpha和omega同时释放信息素，对一位beta来说也就是一种劣质香水在空气中喷了两次，稍微有些难闻而已。
他洗完脸后去客厅擦了擦待会儿要吃饭的桌子，随后去厨房帮母亲把盛好的饭菜端了过来，拿了碗筷，敲了其他的房门，等着弟弟妹妹和父亲醒来。
他的母亲和父亲都是alpha，不知道为什么路哲就是个beta，倒不是说怀疑是不是亲生的，只是怕有什么遗传病，夫妻两个在他刚分化的时候还带着去检查了一下，得到的结果是健康才放下心来。
他妹妹和弟弟因为年龄太小，第二性征还没发育完全，看不出来，不过估计会是alpha。
等待中途路哲回房间拿了自己的保温杯，把里面的枸杞倒掉换了新的，泡好热水装进背包侧兜，以防等下忘记。
“妈，我能不吃饭了吗，我昨天晚上写作业写得太晚了，”路硕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他打着哈欠，明明只是个五年级学生，看起来却好像备受摧残的高三生一样，“我想再睡一会儿。”
“不吃你待会儿上课还饿我跟你说，”他妈在厨房忙来忙去，驳回他的提议，“等你半晌饿了，你再去找吃的？”
路硕懒得再说，走到沙发上仰躺着补觉，路哲坐在他旁边，给人拿毛巾擦了擦脸。
他爹和他妹妹路梦坐在餐桌边等着，路哲没有叫醒路硕的想法，走到厨房把粥端出来就坐下吃饭了。
“这俩菜我啥时候端出来的，”路妈疑惑，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刚才在厨房看了一圈没看到。”
路哲没说话，一勺一勺地安静喝粥，吃完就顺手刷了碗筷，说了一声“我上学去了”就离开了。
身后几个人自顾自地吃饭，没听到他的问候，等路哲走到学校，他的亲妈赵女士才想起来要叫自己的大儿子吃饭，敲门推开却发现人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路哲把车子停好，走进教室。
他现在在读的这所学校是整个市里最好的一所，老师的能力和校纪校规都是官方认证的好，还上过一次短视频软件热门。
路哲在最好的A班，里面的学生都是个顶个的聪明，就是那种看起来没认真学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搞个八卦打一场嘴炮但却能考个别人可望不可即的高度的那种。路哲成绩自然也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第一第二来回滑动，大多数情况下第一，偶尔莫名其妙得个第二。
班里同学来得都比路哲早一些，几个同学坐在后面聊天，人数很多，围成一个小圈，有几个同学还被挤到外围，占了路哲小半张桌子。路哲从背包侧兜里掏出保温杯放在桌洞里，眼看着占着自己桌子的alpha女同学又往后靠了一点，他自觉没位置，从包里掏出昨晚没做完的题目继续做。
按理来说他的位置不该在最后排，但之前班主任调位置的时候班长数人，下意识地、莫名其妙地跳过了第一个的路哲，告诉老师人满了，然后一个个排好之后，帮班主任送东西的路哲才姗姗来迟，坐在了唯一一个空缺单人桌那里。
事后这位beta班主任还对路哲道了歉，说自己明明上一秒还记得要等路哲，结果下一秒就忘了，抱歉。
路哲笑笑说没关系。
“……真的啊，咱们班？今天？星期一？刚过完美好的周日？转过来一个alpha？”一个坐在里层的寸头男同学语气惊讶，“你从哪儿听说的，天天乱传，别到时候又不准被班主任批评。”
“就是，你们那时候还说哥是个omega呢，”路哲位置上的女同学翻了白眼，“哥来班里第一天就那么多人献殷勤，哥还以为自己长开了这么吸引人，连alpha都过来给哥示好。”
“自恋！”
其他同学大笑着说你就是好看，女同学压着嘴角的笑又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次真的是很准的！就我上周五倒数第二节课下课，去上厕所的时候，一个老师就在外面，我听到的！”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说，“我那时候在隔间，本来都要出去了，听到他们说什么alpha就停下了。”
“你在群里说了八百遍了。”
“来个alpha而已，不就是——”
“哎呀别打断——一个老师说，‘转校生安排在A班是不是不太合适’，另一个老师说，‘可是那个同学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对信息素敏感度太高了，A班beta最多，合适’。”
“信息素敏感？”外围一个女生打断，“什么叫信息素敏感？”
“就是跟喷香水似的，你喷一下在信息素敏感的人鼻子里就像是喷了三四十下一样，特浓特刺鼻！”寸头大声回应。
“对对，就只那样，”眼镜男点头，继续道，“然后，第一个老师又笑着说，‘alpha信息素敏感度高，这可不是好事啊’。”
他故意拉长尾音，试图营造出根本不可能的神秘感。
大家配合地静默，直到晃着板凳的一个男生不小心摔地上了。
巨响唤回众人心神，一个齐刘海女生笑过后有些迟疑地问：“要是真是个alpha……他为什么转校？原先学校没有beta很多适合的班级？我听说这个节骨眼儿来得转校生都是在原先学校惹事的，攻击欲特别强的那种……”
“攻击欲能有多强？你和他对视一眼他就跑过来打你？”
“我是狒狒！不许盯着我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病啊，别捶胸啦！”
他们笑闹一阵就回了座位，路哲手里的笔芯正好没水，他看那女同学走了，就准备回座位换个笔芯，没想到板凳不见了。
路哲：“……”
他还没来得及问，一个男生就弯着腰拎着板凳小跑过来，放下之后小跑走了。
路哲腰弯到一半又直起来 ，坐在凳子上换笔芯。
凳子好热。
他从桌洞里掏出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
太阳已经升起，窗外一颗大树挡住，只有零碎的阳光照过来，路哲眯了眯眼，低头写完剩下几道题后默默背单词。
老师对他们的管束更多是培养学生自觉性的放养方式，晨读这种时间段更不会来巡逻，学生们读了一段时间后就十分默契地停下来做题，楼上刹时一片寂静，只有楼下的实验班和普通版朗朗的读书声传来些许。
路哲写了一遍单词，又拿出来几套题做了一会儿，就下课了。
班里的同学又在玩笑着聊天，路哲多写了几分钟才停下笔，他向后撩起微长的刘海，往杯盖儿里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转笔，眼里漫出一点笑意。
说起来，刚才聊到的群聊，他好像也有来着。
手机在侧包里，他伸手掏出来，解锁后点进聊天软件的界面。
他记得他之前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之前的消息……
手指滑动，最终停留在上周四的时间。
原本在聊回家的吃喝玩乐，隔了十几个小时到了周五晚上，就是在聊转校生了。
说自己听到老师说话的那个眼镜男叫赵端方，是个beta，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多半是想着人如其名，现在看来大约也只能想想了。
赵端方在群里疯狂发语音告诉众人他的听闻，等他的语音终于停下，过了五分钟才有人开始回复。
放假后一小时，话题突然出现。
他们聊得如火如荼，路哲看的津津有味，他翻着翻着看到下面提示有新消息。
路哲喝口水，继续翻看，并不着急。
等到他看完之前的，刚发的消息卡了片刻，群里寸头男生方洲发了图片，其他人发了语音，路哲网不好，他点开图片，拿着手机晃了晃，往窗边靠近一点，随后转身往反方向挪了一点，旋转的图样才消失，显现出图片内容。
有点模糊，是个男生，背着个很大的背包，板寸，皮肤不是很白，吊梢眼，单眼皮，浅瞳，口罩戴得不少，大概估计三个，上半张脸帅是帅，就是看着有点刻薄不好惹的样子。拍的不怎么样。
摘自刚坐在他位置上的林鞍同学原话。
路哲喝了一口水，无意评判什么，就是突然感觉教室有些安静。
“偷拍？”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不大，听着有点闷闷的，路哲转头，和照片里的人对上。
他咽下水，还没来得及回答，人就迈步走向讲台。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什么时候离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