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怂[电竞]》甜沐

51、第 51 章

　　酒桌凌乱不堪，众目睽睽起哄声里，姜栀垂着眼睫，灯光晃耀得看不清情绪。

　　说三杯，的确是三杯。裴记淮有意整训，曾经同为练习生时期，知晓姜栀喝不了酒，仍然红的白的全兑在一起，满满当当的三杯酒。

　　“没想到裴少看着斯斯文文，下手还挺重嘛。”其他人在旁边吹口哨起哄，调侃笑骂：“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还不如交给我玩玩呢~”

　　裴记淮淡笑不语，轻飘飘地扫了眼，玩笑声弱了下去，收敛起来，感受到不言而遇的威胁意思：得，小美人只能看，不能碰呗。

　　“东西呢。”三杯酒喝完，姜栀呛咳了几声。

　　胃里开始翻滚，热意烧灼脑袋昏沉。在意识彻底失去前，姜栀用力掐着手心、咬着唇，用痛觉保持清醒。

　　“给我。”姜栀强忍不适，伸出手，缓缓重复了一遍。

　　樱唇浸染酒色，贝齿咬着愈发水润饱满，发丝凌乱地缠绕眉眼，红艳艳的唇色与眼尾，迷离强撑的容颜，漂亮得破碎，反而更勾人狠狠蹂躏。

　　喉结狠狠滚动，裴记淮也的确这么做了，手指擦在他红唇上，来回抚摸。

　　“我又没说要给。”英俊眉眼，风流多情，裴记淮挑逗着说：“看一看，不也是种团圆吗？”

　　眼光倏地一凛，姜栀拍开他作乱的手指。但酒劲已经开始起效，力道软绵绵的，根本无法推拒。

　　半推半抱，裴记淮居高临下，掌控地攀上丝绸般滑嫩白皙的后颈，提着姜栀笑道，如毒蛇黏腻阴寒：“今天太晚了，下次继续。”

　　……

　　搂抱着意识昏沉的姜栀，裴记淮乘私人电梯来到会所一楼大厅。

　　尽管姜栀说，给段知序报备的是十二点，裴记淮偏不如意。

　　既不太晚，他现在还没能力抗衡段家；可就是要卡着十二点过的时刻，把人还回去。

　　踩着对方红线蹦跶，裴记淮有意恶心挑衅。

　　跟旁人说话时，既没笑意也没耐心，眸色冷厉，裴记淮沉声吩咐：“把他送回去。”

　　说着，指尖滑抚漂亮迷离的侧脸，眼光又柔和了些许，可惜地感叹：“等彻底接手裴家，我就把你……”

　　话音一半，察觉到什么，裴记淮朝着门口望过去。

　　那人身形清冷，漆黑眼瞳压过来，冰冷彻骨。

　　漆沉眼瞳浓暗得没有一丝情绪，看过来仿佛在注视一摊死物，是一种无机质的没有温度，令人下意识地畏惧、恐怖。

　　旁边的侍从们，身体本能害怕，悄悄问裴记淮：“裴少，这是……”

　　有眼尖的手下辨认出来，他是段家的长子，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不过段家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他们效力的裴家不遑多让。裴记淮从私生子转变为太子，其中的明争暗斗、波澜起伏，手下们此刻不敢多言，打起精神观察一举一动。

　　狭长眼眸深邃多情，微微阖眯打量着来者。
　　裴记淮不仅不避，迎着冷冽目光，笑了一下，唇舌轻顶侧腮。

　　对方墨瞳越是深沉幽冷，裴记淮朦胧醉眼反而越兴奋。
　　因为他嗅到一种，同类的嗜血味道。

　　挑衅地瞥了眼，怀里抱着的温香软玉，裴记淮笑着说：“段总，是来接……”

　　清冷身影带来的数人，将姜栀接过，扶到门口的车里休息。段知序没说话，面无表情径直上前，冲着裴记淮腹部，就是一脚。

　　方才姜栀的力道，令裴记淮磕磕绊绊，还能爬起来调笑。段知序踹下去的狠戾，让裴记淮飞了好几米，后背撞上前台展柜才停下来。

　　□□撞击硬物，发出嘭地声响，裴记淮停下来后，胃里的酒液混杂鲜血，陡然间全吐了出来。

　　吐得面色惨白、衣衫狼狈，接着头往下垂，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竟是趴在地面上，闭眼不动了。

　　会所以及段家的保镖们，互相看了眼，点点头，打算拿下段知序和他的人马。

　　如死尸般的男人，痉挛着动了一下，颤抖地举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会所的保镖，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等待雇主发话。

　　脚步声缓缓靠近，裴记淮心理上扭曲兴奋，架不住身体机能的痛楚害怕，肩膀腰腿，不停地颤抖。

　　长腿半蹲，冷艳眼尾垂睨，段知序一手抓过裴记淮杂乱头发，强迫他扬起脑袋；另一只手，拎过展柜里的酒瓶，照着那张英俊风流的脸，冷漠地砸下去。

　　所谓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帅气面容，一点儿也没得到段知序的优待，一瓶酒下去没完，修长骨节随意挑了三瓶酒，连砸三下，才堪堪制止。

　　玻璃碎片四散，哗啦啦地顺着鲜血，流了满面，模糊五官，黏湿昂贵衬衫，整个人倒在地上，惨不忍睹。

　　嫌恶地将手里烂肉往后摔去，段知序就着玻璃瓶碎裂、酒瓶把还在手掌，凹凸不平的碎片，割逼上对方喉结脖颈。

　　再往前深一分，就会刺破动脉，鲜血喷涌。

　　碎片已然划破脖子的表皮，渗出丝丝缕缕地血液。

　　不过此时，吐出来的血、脑袋上流的血，体内的、体外的，统统交织在一起，分不出来哪是哪，脖颈处划破的伤痕，渐渐地没有多明显。

　　锋利玻璃如刀片，割伤喉咙，段知序眼底墨色翻涌，压着凶狠，碎片继续往前递，奔着要人命的架势去。

　　喉咙被禁锢到几乎窒息，但裴记淮不敢大口呼吸，哪怕痛苦地涨绷脸颊，困难到眼白泛起。因为那样，长长的酒把碎片，将会割破脖颈。

　　硬碰硬，对怕碰到不要命的。

　　都是狠角儿，裴记淮能清晰感觉到，乌发黑瞳里，真实暴露出的杀意。

　　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在走马灯，好像看到的是姜栀。

　　浅澈眼瞳，与浓稠黑眸，分明不同。

　　可眼底无惧无畏的漠然气息，在某一刻，诡异地重叠。

　　“……现在至于下死手吗，没这么大仇吧。”也不知道伤到哪儿，裴记淮一边吐血，一边勉强沙哑地吞出几个音节，声音气若游丝，只有两人间能听见。

　　“是吗。”懒得跟一滩死人说废话，段知序轻抬眼皮，冷漠淡嗓：“很久以前，就想弄死你了。”

　　闻言，裴记淮身形一顿，血色模糊记忆里，他根本没有与段知序交锋的印象……

　　很久是什么意思……

　　几天？

　　几个月前？

　　还是几年前？

　　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宽敞空荡的大厅，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黑压压的人群，沉默旁观，这近乎单方面虐杀的凄惨下场。

　　--

　　血腥气很浅淡，飘散在冷风中。

　　车门拉开的一刹那，姜栀躺靠在柔软后座，瑟缩了一下。与温暖馨香室内，截然不同的冰冷。

　　像是从骨骼里散发出来，外界的冷风只是个引子。
　　飘然昏沉的大脑，悠悠转醒。

　　与此同时，指尖被撕咬过的钝痛，后知后觉，酥麻地传过来。

　　本就不胜酒力的脑子，三杯高度数的灌下去，记忆全乱成一锅粥。

　　不太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姜栀眼皮沉重，只感到手指刺痛的地方，被湿漉漉的包裹，好像疼痛缓解了一些。

　　下一秒，利齿咬了上来，跟覆盖伤口似的，增添新痕。

　　姜栀嘶了声，眸珠转动，费力地睁开眼。

　　他想挣脱，往外拉扯，没能虽已，反而被对方追着啃咬，求生不得。

　　微睁着眼，入目的，就是自己手指被叼在薄唇中。

　　姜栀看向来人，漆黑眼瞳也瞥向自己。

　　深眸高鼻，凛冽冷戾，唇角沾着鲜血，夜色里妖孽若鬼魅。

　　“你为什么咬我。”姜栀不解，蹙起秀眉，继续往后退想抽离。

　　细瘦白嫩的腕骨，被修长手掌钳制住，力道灼烫，没法松开掌控。

　　漆黑眉眼冷冽妖冶，漫不经心地抬起，看得人惊心动魄、勾引陷落。

　　车辆平稳行驶在深夜，狭小静谧的空间，两人靠得很近，清甜酒溺和凛冽气息纠缠在一块儿，混杂着彼此心跳声，一下一下。

　　良久，段知序放开桎梏，掀起鸦羽长睫，嗓线喑哑，淡淡道：“因为你不听话。”

　　“这是给你的惩罚。”段知序移开眼神，拿过车内的医药箱，强制地把人往身前拽。

　　言语淡漠，手上的动作倒是没那么残暴，冰冷指骨轻轻地攒握细嫩手腕，给伤口消毒上药。

　　高度数酒精浸泡的神经运转缓慢，姜栀晕晕乎乎，根本反应不过来他眼底深意，自然没察觉，原来旧有的牙印，被新的咬痕覆盖。

　　消毒带来的痛意，比起唇齿间的撕咬，来得愈发刺痛。

　　下意识地躲避，段知序没能让姜栀遂意，钳制他手腕，把清理流程走完。

　　“我怎么就不听话了？”没有清醒时冷静隐忍，姜栀反骨一下子上来，气恼回怼。

　　“答应我十二点回来，现在什么时间了，嗯？”对于醉鬼，段知序煞有介事地摆出道理，唬得迷红小脸一愣一愣。

　　思绪神游，姜栀仍在状况外，眨了眨眼，疼得眸眶泛水，红着眼睛，迷惑而有些生气，慢吞吞反驳：“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门禁了？”

　　垂眸注视的冷冽黑瞳，在“我们家”三个字以后，压抑嗜血暗红，陡然间松怔，停止蔓延。

　　“痛也给我忍着，好好记住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静默片刻，段知序掩下长睫里戾气情绪，又拿起药膏擦拭。

　　许是段知序身上的冰冷，过于骇人凉薄，姜栀不想理他，也不开口说话。

　　下车后，站在TKG基地门口，更是一动不动，不进去。

　　段知序回头，注意到他愣愣地立在台阶下。

　　“怎么，要我抱？”居高临下，懒散发问，放往常，段知序这调侃，一定会让姜栀沉默别过眼，耳尖不自觉泛红。

　　既不会回应，更不会有动作。

　　但醉酒的浓艳小脸，呆呆的看起来很好骗，真抱回去也没什么，段知序心想。

　　然而，还没等段知序靠近，姜栀倏地坐在台阶上，脸埋在膝盖里，双手抱住腿，留给清冷身影，一个悲愤的粉艳后脑勺。

　　“我的雪人呢？怎么刚刚堆的就不见了！”姜栀声音闷闷的甜柔，略显哽咽，听起来十分可怜：“呜呜，还我雪人，坏蛋哥哥！”

　　段知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