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怂[电竞]》甜沐

4、第 4 章

　　小群叮咚，姜栀：“兄弟们，我想死。”

　　其他人：
　　“卧槽，别啊，怎么了？”
　　“什么情况哥们，失恋了？”
　　“我草草草，小栀不是母胎solo，什么时候谈过？”

　　来求安慰，姜栀心累：“……”

　　哥几个：
　　“那因为什么，丢工作了？”
　　“但小栀本来就没工作啊！”

　　“对哦，你说的是，他既没爱情也没工作。”
　　“【赞】【赞】【赞】”
　　“【握手】【握手】【握手】”

　　姜栀：“能不能不要二次伤害……”

　　兄弟们：
　　“那你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磨磨唧唧。”
　　“确实，真男人从不回头看唧唧爆炸。”
　　“你妈的能不能注意下文明用语，这么搞小栀没炸，我们群要被扫黄的炸了！”

　　姜栀：“我突然……又不是……很想……”

　　哥们：
　　“不想死了是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确实，大不了就装死。”
　　“死就死，小栀最擅长装了~”

　　姜栀：“【炸弹】【炸弹】【炸弹】”

　　躺倒床上，姜栀盖过被子蒙住头，不想接电话。

　　手机丢在一边，响铃一声接一声，姜栀按下了静音键。

　　—

　　外面下雨，空气潮湿好眠，姜栀趴在床上，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门铃声响，姜栀悠悠转醒，感觉肚子有点饿。

　　突然想起来，点的外卖还没拿进屋。

　　揉了揉眼睛，姜栀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

　　路过客厅，顺带摸了摸狗头和猫猫头，打着呵欠去开门。

　　冬日里，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汽，淋得姜栀一激灵。
　　拢紧毛茸茸的居家服外套，遮盖睡衣领口敞开的大片白皙锁骨，微微显露红艳艳的睡痕。

　　老小区走廊灯光忽明，姜栀逆着光线，撞见一道清冷高挺的身影，看不太清。

　　姜栀伸出瓷白细嫩的手腕，去取外卖。

　　两人勾着的手指，如蜻蜓点水般接触，一瞬即逝。

　　“谢谢啊。”姜栀感慨，顺嘴来了句：“我说了放门口，现在的外卖哥都这么帅气又负责……”

　　楼道里要死不活的灯泡，霎时滋滋作响，照得阴云密布天花板彻亮，也让姜栀看清眼前人模样。

　　乌发漆瞳，冷峻眉眼懒洋洋耷拉，正居高临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段知序。

　　砰地一声巨响，姜栀下意识把门关上。

　　低头检查外卖，又迅速掏出手机，对比自己手拎着的袋子，确定没有订错、也没有拿错外卖。

　　这不是梦。

　　所以段知序，怎么会在他家门口？

　　好像，接到了电话，梁聿说，让他帮忙打……？

　　手机铃响，陌生号码，姜栀简直怕了，颤颤巍巍地接起来。

　　“面坨了。”清冷嗓音低沉慵懒，带着点儿吊儿郎当的随意。

　　循声望去，姜栀翻开包装袋。

　　果然，商家忘了分装盒，面和汤匀在一起，加上雨天外卖箱疾驰，混沌得惨不忍睹。

　　姜栀背对着门，一时没出声。

　　电话那头嗓线冷淡，像是寻常叙事：“出来吃饭吧。”

　　—

　　直到坐上印有TKG.logo专属商务车，姜栀依旧云里雾里，还没反应过来。

　　前排副驾的梁聿，笑嘻嘻转头解释：“不好意思，因为转会期要结束了，打你电话没接，就按照你之前填的报名表地址，不请自来。”

　　说着抬起西装袖口，露出手腕的名贵表盘，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待会儿到基地，阿姨刚好做完饭。”

　　“青训营饭菜不错，但你还没吃过一队的伙食吧？”梁聿笑道：“刚好尝尝，很多来参观的什么媒体啊、博主啊，吃了就不想走哦。”

　　段知序和姜栀并排坐着，低头拨弄手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

　　下了车，一路到一队餐厅，路上碰到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跟姜栀打招呼。

　　转会期末尾，出现在基地，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不过还没有正式官宣，工作人员们默不作声，挑眉暗示。

　　姜栀脑子晕晕乎乎，还没睡醒，暗号没能接收。

　　青训营人多，所以是自助餐形式，自由取拿。

　　相比之下，一队人就少多了，加上赛训组，平时在餐厅一桌吃饭。

　　姜栀第一次来到一队餐厅，宽敞明亮的室内，菜式丰富，坐满了人。

　　“上单戚宸，24岁，老油条一枚，你之前见过，在我们基地死赖着不走，没办法。”梁聿介绍，面露难色。

　　“我去你妈的，24风华正茂，你比我还大几岁，是不是就得入土？”戳中年龄直接破防，戚宸回怼，翘着二郎腿：“再说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懂个锤。”

　　梁聿哼笑，紧接着介绍坐他旁边，腼腆笑容，但面对姜栀有些姨母笑的小伙：“这是打野林博文，也是这里除你之外，年龄最小的选手。”

　　“他啊，跟你一样，刚满18就上场，已经替TKG征战一年多了。”梁聿说。

　　跟你一样。

　　此话言外之意，放平时姜栀肯定立刻反应过来。

　　但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属意外，姜栀脑袋放空，只礼貌机械地点头。

　　“不是，队里来个弟弟，这么开心啊。”梁聿瞧林博文笑得一脸没出息，颇为无语。

　　“中路年龄跟上单差不多，也是队里老人了。”说到这儿，梁聿音色稍显沉重，叹息一声：“世界赛以后，一直在老家休养，等他下个月回来，介绍你们认识。”

　　“……好。”姜栀迟钝回应。

　　“你身边这位吗……”梁聿话音一转，作壁上观。

　　然而他一言不发，平静倚靠座椅，眼皮懒懒垂着，却令人无法忽视他凛冽压迫的气场。

　　“算了，我还是简单说一下吧。”梁聿无奈，端过桌上的茶水，讲得口干舌燥：“段知序，22，TKG的ad，也是本队的队长。”

　　梁聿：“至于更多的……”

　　他忽然笑了下，笑得意味不明：“留给你俩一起探索咯。”

　　段知序斜睨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嫌恶不加掩饰，看得梁聿莫名其妙：“我靠，你啥眼神，我脸上有饭？”

　　“笑得太恶心了。”段知序放下碗筷，长手一够，拿过一旁小桌上的苏打水拧开喝。

　　“我这叫成功人士的标准笑容，你懂个锤。”梁聿整理衣领口，自信满满，套用戚宸的话术，回怼段知序。

　　滚动喉结慢条斯理，段知序嗯了声，道：“知道了，老鸨。”

　　“老……你滚，我们这不是卖的好吗？！”梁聿炸毛，但视线随之落在段知序右手边的位置，姜栀默默低头吃饭，看起来漂亮乖巧……

　　好像有点那味儿了，梁聿心塞地想。

　　接下来介绍赛训组，教练、监督、领队和分析师。

　　说完以后，话题没有绕在比赛上，有美食有风景有好玩的，彼此之间是家常闲聊。

　　吃完饭，梁聿把姜栀单独喊到一间小会议室。

　　只是这次，多了个段知序。

　　姜栀走进，有点眼熟，上次梁聿拿出他背调资料，谈话时也是这副架势。

　　所以在梁聿将一沓纸推过来，问他懂没懂意思时，姜栀点头。

　　梁聿长舒一口气，道：“那你觉得如何？”

　　当他是再次确认那些混乱过往，姜栀又点了点头。

　　梁聿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发自肺腑，笑得姜栀莫名其妙。

　　奇怪间，梁聿伸出右手，挂着标准微笑，客客气气：“欢迎加入TKG，担任一队辅助，姜栀。”

　　姜栀懵了。

　　“……我？”他难以置信。

　　“嗯哼。”梁聿确定，随即挤眉弄眼，望向室内漠然的冷清身影：“怎么，太惊喜啦？你可以跟你的段队，确认一下哦。”

　　姜栀眨了眨眼，看向段知序。
　　后者略扫他一眼，矜贵地轻点下颌。

　　万千话语，不用多说，已然明了。

　　愣怔住，回过神来，姜栀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我觉得不太行吧，我看青训的那位辅助，就挺好……”

　　像是洞穿姜栀在想什么，段知序轻嗤了声，撩起眼尾看过来。
　　神情松散慵懒，漆瞳却望得人惊心动魄。

　　“怎么，你拿人头的时候，还谦让一下？”段知序掀了下眼睑，挑着点儿无谓，缓懒陈词。

　　“这不一样……”姜栀企图辩解两句。

　　“电子竞技，实力说话。”段知序语气慢悠，却掷地有声。

　　姜栀沉默，因为这一句，已经堵死了所有可能。

　　但他还想再挣扎：“可是，我之前那些事儿，要是有一天被翻出来，恐怕对TKG……”

　　“玩游戏，用嘴还是用手。”段知序往座椅后一靠，眉眼间浸着百无聊赖，单手偏撑着头，淡嗤了声:“他们说？你不知道把他们打服。”

　　“还是说，你不敢。”

　　安静的屋内，段知序一字一顿，如同重锤，一下一下，砸击姜栀尘封的心底。

　　良久，在原地没动，姜栀攥紧手指，将桌上文件推了回去。

　　他鼓足勇气，错开视线：“……虽然你们TKG待遇，在电竞圈算高的了，但我是新人，而且辅助位本来就比其他位置低，顶破天一百万……”

　　“事多钱少离家远，就还是算了。”姜栀有理有据反驳。

　　扑哧一声笑，梁聿看了眼段知序，又将合同翻开:“你再仔细检查，工资是多少？”

　　合同推到自己眼下，姜栀不得不瞄了一眼……

　　五百万。

　　姜栀:？

　　代打行业听人说过，也跟青训营选手们聊过，以姜栀的资历，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个数！

　　见他疑惑，梁聿继续劝解:“至于你说的离家远，你可以搬过来基地住呀。”

　　“猫猫狗狗，也可以过来哦。”梁聿补充。

　　姜栀噎了一下，一时间无言。

　　“事儿多嘛……”梁聿说到这儿，侧头看向段知序：“啧，那要看治队的是谁。”

　　“所以，段队怎么说？”梁聿挑眉，将问题抛给段知序：“你准备如何打算？”

　　尚且处于愣怔状态，猝不及防，姜栀眸珠轻晃，撞进段知序幽暗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勾人心魂。

　　“梁经理这话说的。”轻掀眼皮，低沉嗓线浸着散漫肆意，段知序悠然闲散：“好像我杀人放火，专搞强制。”

　　一看他这恣肆跋扈的劲儿，梁聿就上火:你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