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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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傍晚，天色泛起橘金。脖子从船舱里探出来，小长颈鹿一眼就看到蹲在桅杆上的豹猫。
海上刚刚经历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降雨，甲板还是湿漉漉的，白色的帆布在空中沉甸甸地吸饱了水汽，系在滚着雨水的长杆上，重新张起的船帆就像是低飞的海鸟。
暂时没有船客和她们一样出来透气，也许这正是豹猫自顾自变回兽形，又一路跳上整艘帆船最高处的原因。
豹猫在听到声音后回头，她的瞳孔在光线下显示出细细的一条：“波波。”
沉落的太阳还没有被海水彻底吞没，学着豹猫的姿势站好，小长颈鹿着迷地看了一会儿船下的波浪。
仿佛是一个兽人转瞬间衰老，小长颈鹿看到那些动荡的水面随着帆船的行进多出几条皮肤褶皱似的纹路。
直到小长颈鹿把帆船下的水域由近及远看了个遍，豹猫仍然向远处一动不动地眺望着。
她和高大的船帆一起在黯淡的夕阳下变成黑色，像是一面体积格外小些的风板或者船旗之类的东西，看到她的人只有靠近些才能注意到豹猫那身缎子一样闪亮的皮毛。
“妈妈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又过了一会儿，哗啦哗啦的水声很快淘洗掉小长颈鹿的好奇。这个年纪的幼崽经常是这样的，她们对目力所及的一切都怀有兴趣，但这兴趣能维系住她们多久可实在不好说。
况且夜晚的海风也在渐渐变凉。
豹猫却还想在高处接着吹吹风。
“是因为大猞猁叔叔太笨了吗？”静默了几分钟，就在伊芙琳以为波波已经回船舱休息的时候，小长颈鹿的声音忽然从豹猫待着的桅杆下传来。
“是因为他抓坏蛋却把自己和坏蛋网成了一兜吗？”
绑架事件后，游轮上有一部分客人受到了惊吓，不得不返航休养。
另一部分则像伊芙琳和波波这样，在权衡后登上了游轮公司另外拉来的一条船舶，这些游客选择顺着航线继续出发，目的地是除了企鹅外居民只有北极熊的极寒之城。
小长颈鹿其实挺为豹猫抱不平的，明明是妈妈带着自己发现了一条逃出生天的隧道，大猞猁和狼獾只是她们两个在逃跑路上的意外发现，铺天盖地的报道里面，大猞猁反而成了被提到最多的那个。
哼，波波不高兴地贴着桅杆，难怪绑架事件结束之后妈妈没有理他。
“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大猞猁送别时平下去的耳朵，豹猫的声音顺着船杆慢悠悠地掉下来：“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老大吗？”
老大怎么能因为一点小波折就放弃掉整个发现新大陆的计划。
而更多的缘故伊芙琳暂时没办法和波波讲明白，豹猫跳下林立的桅杆。
波波的年纪还太小，伊芙琳很难用语言解释为什么成年兽人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距离才能看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伊芙琳也很难用几句话说明，为什么她在几天前还准备按着旧轨道继续过平稳安逸的一生，却在领着波波偷偷逃跑的时候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监狱戒备森严，但她还是用爪子和运气一点点探出路子溜了。
蔫蔫的菜叶子和印刷奇丑的火柴盒是从来不会出现在豹猫生活中的东西，可是她照样从中忍耐着存活下来了。
狼獾是豹猫原本以为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到老的结婚对象，然而更大的立场在前，对方还是说翻脸就翻脸了。
拿捏赫舍里倒不是太难的事情，豹猫的尾巴在夜色中竖成一只钓竿，不过她都能从孤岛上成功跑出来，那么用同样的才智去思考，没准一趟旅行结束，她真的能弄清楚伊芙琳到底想做什么。
是伊芙琳，不是伊索尔的独苗苗女儿，不是里维死了之后留下的年轻小寡妇，更不是和一只臭屁猞猁成天斗智斗勇的富裕未婚妻。
“你就放心跟着老大走吧。”
落地的瞬间，伊芙琳弹了弹波波脑袋上的软角：“这艘航船会在十五个城市经停，下一站是帕尔托维拉，它的港口建在海角上，那里有道非常著名的黑松露土豆泥配温泉蛋，我猜你会想尝尝它的。”
*
【一些五年后的采访】
主持人（职业微笑）：你好伊芙琳女士，纪录片《一只冷血动物掉进了毛绒绒》收视率一骑绝尘，祝贺你。
豹猫（客套回去）：谢谢，我也很喜欢这部片子，拍摄它的灵感完全是偶然产生的，五年前我和我的女儿进行了环游旅行，这次旅行涵盖了十五个落脚点，和我们预想的不太一样，其中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一座90%居民都是爬行类和昆虫类兽人的城市。
主持人（也是猫科）（惊讶）（为了爆点故意说些容易挨骂的话）：天啊，我想想就已经浑身都毛都竖起来了，你是说身上盖满了鳞片或者甲壳的那种吗？
豹猫（拿出几张巨蜥、短吻鳄瘫倒在毛绒绒沙发上的照片展示）：没错，起初我和你一样有些迟疑，但事情在我发现爬行类兽人很喜欢买特定类别的家居产品之后发生了变化。
主持人（像是见到了猫抓板一样盯着巨蜥干净光滑的鳞片发呆）（偷偷咽口水）（忘词了）：哇哦，这真是，这真是……
主持人（假装淡定）（盘算着录完节目后把照片要过来贴枕头上）（快速瞄台本）：说到照片，我曾经听到一种很有趣的说法。
嗡嗡，一帘投影幕布在两猫背后降下，咔哒一声轻响，幕布上映出当年大猞猁和狼獾被铁丝网兜在一起的翻白眼高清黑照。观众席传来骚动和笑声。
主持人（留给豹猫充足的时间欣赏）：当年的绑架事件骇人听闻，所幸全部的人质都成功获救，没有出现严重的死亡情况。听说这张照片拍于拘押人质的海岛的地道？
豹猫：（愣住）（这张照片只有她和赫舍里知道）（节目组从哪里搞来的）（缓缓对大猞猁的脑子生出怀疑）（啊这不会吧）
主持人（趁热打铁）：据波波说，为了记住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你因此激发了搞一番纪录片事业的灵感？
豹猫（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嗯……有点难说。
*
【五年后豹猫和大猞猁的感情状态】
大猞猁（发出邀请）（给波波单独订幼崽餐版）：晚上，去吗？
豹猫（欣然应邀）：去，是地狱辣椒配烤章鱼？
大猞猁（体检报告恢复正常美滋滋版）：等你剪完片子我去接你。
豹猫（磨爪子）：哼。行。
……
波波（惊喜）（耶耶）：好诶！晚上有高空旋转餐厅吃！
波波的八卦精好友（一窝蜂凑过来）：什么？著名的求婚餐厅？大猫猫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波波（算算这是第几次）（晃脖子）（No No No）：怎么可能？远着嘞～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