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犯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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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道了再见，林霖摸黑上了楼。站在自家门口，他翻找起钥匙，然后愣住了。
黎旌丞走到巷尾，刚好能看到林霖家的阳台。他站着等了会儿，该亮堂的房子仍旧漆黑一片。冷漠的眸子瞬间变了色，脚尖一转，他奔了上去。
楼道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一道人影窜得飞快，三两步便到了冲到了林霖面前。
“黎……黎同学？”林霖很是惊讶，又见他行色匆匆，呼吸还有些不稳，不禁联想起了那群野蛮头子。他心里也是一慌，连忙问道：“是不是那群人来找你了？”
“哪群？”黎旌丞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霖以为是黎同学不愿意麻烦他才故意这样说，他会错了意，自顾自说道：“黎同学你别怕，你躲我家里……对，躲我家……”
话说一半哑了声，他怔怔看向紧闭的铁门。
糟了，他的钥匙落在了学校……
“黎同学……”忧心地轻轻唤了声，“要不然你先躲在这吧，等他们走了，你再下楼回家？”
黎旌丞被林霖搞得发懵，脑子转了有十来秒，恍然明白是场乌龙。他笑了笑，说：“别担心，没人堵我。”
“啊？”这下轮到林霖发懵了。没有人堵黎同学，那黎同学为什么这么慌忙？
仿佛看穿了林霖的想法，黎旌丞笑着解释说：“我看你一直没开灯，不太放心，就想着上来看看。”
黎同学一直在楼下等着吗？
艰难地咽了咽嗓子，林霖勉强露出笑容，“黎同学没回家吗？”
“嗯。”黎旌丞表现得很坦然，“我在巷尾那站着。”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能因为什么？
“不放心，就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黎旌丞的话语说得很肯定。
林霖狠狠抿紧唇，漂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寻找着黎旌丞的面孔。即使没有灯光照亮，他也能模糊看见那双冷酷的眼。
很熟悉……黎同学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有些事情他有刻意忘掉，可偏偏现实又让他不断想起。他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他又想起了抛弃他的耗子。
〖耗子你为什么站在这？〗
靠着墙的耗子吓了一跳，嘴里含着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还有，你怎么下来了？〗
〖笔芯用完了，没办法写作业。〗
〖哦……那、那什么，我陪你去买吧！〗
〖耗子你不回家吗？现在已经很晚了。〗
〖你管我！〗耗子骂骂咧咧的，〖还有，天哪黑了，不还看得见路嘛……〗
耗子别别扭扭的，还时不时往他的方向看。
〖耗子，我知道你在这里站了很久。〗
〖你知道个屁，赶紧买东西去！〗
〖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在这一会儿蹲下，一会起立，然后点了根烟。〗
耗子不说话了，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尴尬。他狠狠碾了碾地上的烟头，硬着性子急道：〖我是在这等着，怎么了？！〗
〖为什么？你又惹事了，还是有喜欢的姑娘住在这呀？〗
他的话令耗子更加烦躁，耗子抓了抓头发，满脸的不耐烦。
〖你问这么多干嘛？我有屁的喜欢的姑娘！我告诉你，你少管我。〗
〖那你快回家吧，晚上了，很不安全的。〗
耗子的脸色很难看，仿佛憋着一嘴的话，鞋尖都快把水泥地碾出孔了，最后却仅仅是叹气。
〖你睡了，我就回去。你想我早点回家，那就赶紧去买笔。〗
他看着耗子，沉默了很久。
〖耗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不嫌麻烦吗？〗
〖嫌麻烦我还在这呆着吗？我为什么要这做，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耗子是在意他的，但是他没有财富来得重要。耗子认钱，也爱钱，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干脆。
耗子离开的那一天他便有所预感，他和耗子的情谊可能就到这了。耗子会找到同他奋斗拼搏的朋友，而他，只能缅怀过去……
不，不是的，他也有了新朋友，是黎同学……是黎同学！对，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有朋友的！他有的……
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激得他阵阵耳鸣。
“林小喵……林小喵？”
“林霖！”
耳边传来吼声，林霖猛地抬起头。黑暗中，他对上了一道目光。周围光线太暗，他看得不真切，隐约觉得那道目光似是很急切。
黎旌丞的眉头狠狠拧成了一团。他提起心神，强硬地攒住林霖细瘦的手腕，一双眸子也死死盯着林霖那张迷茫的脸。
他不想这样粗暴，但就在刚才，林霖突然发起了愣，仿佛癔症了，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朋友”之类的话。他听得不怎么清楚，但勉强能猜到林霖是在说有朋友什么的。
再之后……林霖像是很痛苦，开始疯狂捶打起自己的脑袋。他看得心口一跳，赶忙上手阻止。
面前的人逐渐冷静下来，他试探性地轻声问道：“林小喵你还好吧？”
林霖怔怔望向他，失神的眸子缓缓清明，又低头看了看被紧握住的手腕，很是疑惑，“黎同学，你这是在做什么？”
黎旌丞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落地了。他松开手，严肃道：“刚才发生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刚才发生的事？”林霖跟着重复一遍，像是在思索。短暂沉默后，他目光一颤，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是不是……”他颤抖着，整个人显得很恐慌。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他犯病了，他又做了奇怪的事！
“黎同学……”他的语气很急，但紧张的嗓子却把话音吞得所剩无几。
黎旌丞感受到了林霖内心的不安。他没说多余的话，仅是小心触碰林霖的手。见林霖没有很大反应，他才慢慢推进，将林霖轻轻拢进了怀里。
他与温柔从来不沾边，暴戾凶狠才是他的自画像。但此时此刻，他学着温柔，软下语气，连一向漠然的双眸也染上了情愫。
“林小喵，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黎同学，我……”
怀里的人挣扎起来，急促的喘息倾吐在黎旌丞颈侧。黎旌丞略微紧了紧双臂，安抚道：“别急，你慢慢说。”
他轻拍着林霖的背心，林霖亦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
呼吸平缓了些，却依旧显得慌张。林霖低着脑袋，额头抵在黎旌丞的左肩上。身上暖暖的，被拥抱着的触感令他越渐放松。直至狂跳的心脏恢复正常，他开了口。
“黎同学，我有病……”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犯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