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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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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籽芯休息了两天,总算走路正常。
这两日,她只能站在昭如家的窗前,眺望着雪后的美景。平日里忙惯了,一下子歇下来,她很不适应。一能走路,她便直奔去了村委会。
这两天钟戌初也一直忍着没来找她,他害怕他去找她,卢允夏就会跟着。他不想她见着卢允夏心情不好,每天都叮嘱大树和昭如,监督她好好搽药油。
傍晚,大树骑着电动三轮车载着庄籽芯回去,快要到程守洛家的时候,庄籽芯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兰姐的话:“……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应该帮着他,把那个坏女人从他的身边彻底赶走。不然初初就太可怜了。”
姜陶陶的话也相继浮现:“……干吗躲着?就应该正面迎战,那女的要是再敢使坏,集美支持你,彻底干翻她,叫她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一个声音,忽然很大声的从脑海跳出来:庄籽芯,别走,去干翻她!
另一个声音接着跳出来说:论茶道,你会输?赶紧下车,干翻她!
她在心底低吼一声:好!克干翻她!
于是,她出声叫住大树:“大树,停一下,我今晚在这里吃晚。”
大树闻声立即拉了手刹,回头惊诧地看着她:“小芯,你不上我们家吃晚饭了?确定要在这里吃晚饭?”
她坚定地说:“嗯,我今晚要干翻她。代我跟萍姨说一声抱歉。”
大树惊耸:“你、你、你要干翻谁?”
她今晚要干翻那个女人——卢允夏!
“今晚干它三碗饭!”
庄籽芯下了电动三轮车,刚要上台阶走进小院,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急切地叫唤:“小芯?”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期待与惊喜。
她回眸,钟戌初正扛着摄影器材,站在山道上的不远处凝望着她。他身侧依旧跟着牛皮糖似的卢允夏。
这一回,庄籽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只是唇角轻抬,扬着温暖轻柔的笑意向他走过去,说:“你回来了?才收工?炜炜和开乐他们呢?”
钟戌初见她态度回转,那压在胸口的巨石顿时卸下,立即扬着笑脸回应:“开乐在后面,炜炜先回来烧饭了。你……这是刚忙完回来?”
“嗯。”庄籽芯点了点头,看着他抱着一大堆东西,关心地问道,“抱着这么多东西,你累不累?”
其实,这些器材完全不需要抱着,只要找个小推车全部装上拖回来就行了,省时还省力。
但钟戌初之所以这么抱着,就是不想卢允夏与他有什么肢体接触。
他方要回话,卢允夏故作十分亲昵的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嗲嗲地说:“戌初哥哥,我饿了,我们进去吃饭吧。炜炜哥还在等我们呢。”
钟戌初手里抱着东西,想要甩开她的手不是那么方便,于是往前挪了一大步,站在庄籽芯的跟前,眸光闪烁凝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今晚……是要回来吃饭吗?”
庄籽芯甜甜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说:“是呀。”
从头到尾,庄籽芯都没有正眼看卢允夏一眼,只是余光就能感知到她的气愤和嫉妒。
“太好了,赶紧进来吧。”钟戌初高兴坏了,于是抱着摄影器材率先踏上台阶。
庄籽芯刚要跟上,卢允夏先她一步,故意将她挤向一旁,然后叫着“戌初哥哥”,追着钟戌初踏上台阶。
雪后山路原本就湿滑,虽然院门外的积雪铲了些许,但庄籽芯的脚伤才好,被这么一撞,没站稳,直接摔在了门口的积雪上。
钟戌初回头,恰巧看见这一幕,不由的眉头深锁,瞪了一眼卢允夏。他万分抱歉地看着庄籽芯,腾出一只手递给她,紧张地说:“你还好吧?脚有没有再伤着?”
“没有。哪有那么娇弱。”庄籽芯将手递给他,起身。
她抿了抿唇,冲着一旁的卢允夏不以为然地轻嗤一笑。
等着,她待会儿就干翻她。
“要我帮你拿么?”庄籽芯伸手要为钟戌初分担重量。
钟戌初紧握着她的手,说:“不用,走两步就到了。你小心点,这砖头还挺湿滑的。”
“嗯。”她微笑着点头。
不用她出手,卢允夏已经完全被隔离在两人之后。
卢允夏气得咬紧牙根,低骂了一声:“绿茶婊!”
庄籽芯听到了,回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光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这才是餐前小点心,后面还有大菜呢。
她满意地收回视线,抿着唇角,牵着钟戌初的手走进屋内。
周炜炜听到声音,闻声赶来,瞧见庄籽芯,立即激动地叫道:“小芯,你终于回来啦?老郑回北京了,不然看见你,肯定高兴坏了。你等着,我今天烧辣兔煲。今天我们外出拍雪景,刚好猎的。”
庄籽芯撸了撸衣袖,说:“那我是去挖菌子还摘菜?”
周炜炜说:“不用,你脚才好。就去前面坐着休息就好。开乐刚才发信息说,最多五分钟他就回来了。”
庄籽芯说:“才几天我没在这里吃饭,就把我当客人不用干活了?”
周炜炜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不是给你机会,好好跟初初相处么?不然——”
他的眉毛挑起,目光斜飞向堂屋里的那个无尾熊卢允夏。
庄籽芯眈了一眼,不以为然地张开手,比了一个手势,说:“格局要大!”
周炜炜点点头说:“大大大。还是庄老板,大格局!”
不一会儿,徐开乐进门了,程守洛也回来了。
两人一见着庄籽芯,心花怒放。今晚他们可以解放了,终于不用害怕某人暴走,也不用担心某女哭叽叽。今晚总算有人来震场子了。
当然,最欣然的莫过于钟戌初。
庄籽芯不与他置气,他已经感恩。他顾不上其它,陪着她一起去菜地里挖菜、摘菜,哪怕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地跟着她,陪着她,内心都觉得无比的幸福快乐。
卢允夏看着两人踩着田里,望着自己脚下的马丁靴,今天陪着他们拍摄雪景素材,一路湿滑,已经累得她够呛,鞋面沾满了好些泥土,方才她好不容易清理干净。这会儿两人就在眼前,跑不远,她也不想跟着去田里,再弄脏鞋子,于是就站面院门外远远的看着两人。
她知道钟戌初还在跟她生气,躲着她。
没关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可接下来的画面,叫卢允夏从淡定从容直接变换到面容扭曲。
钟戌初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灿烂的笑容,她望着他脸上的笑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笑容,完完全全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眸底的星光,眼角的细纹,面部每一丝肌肉轮廓都自然而然的随心轻舞飞扬……
这样的笑容,在面对她的时候,从未有见过。
只因为挖野菜挖菌子,有这么值得好笑?
她的钟戌初,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除了卢允夏以外,在几个人齐心协力作用下,一顿丰富的晚餐上桌。
卢允夏依旧紧挨着钟戌初坐,总之,他坐哪,她就跟着坐哪。
庄籽芯则乖乖地坐在程守洛身侧,不争不抢。
钟戌初见着,立即移了过来。
周炜炜识趣的让道,往旁边移了一个位置。谁知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卢允夏站在他的旁边,直冲着他直横眼,示意他滚开,他只好又乖乖地让道。
徐开乐说:“你就是不知趣,那两边的位置是你不花钱就能坐的么?”
周炜炜无奈地摊手,大声说道:“老子就是花了钱,也不配坐。”
庄籽芯抿唇笑了笑,说:“什么花钱不花钱的。我这不是跟洛哥有事要谈么。明天我就坐你身边吃饭,行不行?”
她今晚选择坐在程守洛的身边,是因为白天里做的好些工作,需要与他沟通呢。
周炜炜夹了一块野兔肉给庄籽芯:“就知道小芯最好了,你这些天没来,我烧菜都没劲。野兔子,我和开乐今天猎的,贼新鲜。”
卢允夏不可一世地冷嗤一声,见识到众人对庄籽芯的喜爱,可是万万没想到周炜炜这么能舔。
这个周炜炜,不管在什么地方,永远都改不了舔狗的属性。当初,对自己也是鞍前马后的,现在,呵……真是来一个跪舔一个,活该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谢谢炜炜哥。”庄籽芯笑眯眯地接过,咬了一口,立即称赞,“好好吃,果然吃肉就是要吃炜炜哥烧的。我前几天烧得鲫鱼跟你的比起来,真的太惨淡了。”
卢允夏听了直接做了一个作呕的表情,故意侧着身子面对钟戌初,压低声音说给他听:“真恶心,让人想吐。”
钟戌初故作惊讶地说:“你恶心?那就赶紧回房休息吧,别吃了,别吃了。”
卢允夏难以置信地看着钟戌初,然后手指向庄籽芯委屈地说:“戌初哥哥,我说的是……”
她指着庄籽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下这个情况,她不能直接指名道姓,只会让人觉得她小气,挑事。
庄籽芯冲着她轻勾了勾嘴角,露出胜利的表情,然后夹了一块兔肉给坐在她身侧的程守洛吃,“阿洛,尝尝,你最近辛苦了,忙了一整天,吃好一点。”
卢允夏咬紧牙根,心念:原来这个女人是个高端菊花绿茶。外表清纯可人,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似乎是人畜无害,其实为了达到目的机关算尽,看似办事能力强,其实很会来事儿,而且很会抢男人。
她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她夹了一块兔肉到钟戌初的碗里。
钟戌初看了看,冲着周炜炜使了一个眼色
“为什么今天又是我?”周炜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乖乖的将碗递过来。
卢允夏气得直咬着牙,手中的筷子捏得死紧,再大一点力气,怕是能将筷子夹断。
她不能发火,她忍。
这时钟戌初夹了一筷子菌子到庄籽芯的碗里,“尝尝。”
“嗯。”庄籽芯微笑着接过,方才她硬生生憋住没敢笑。这下,她可以小人得志,洋洋得意了。
果然,卢允夏的脸绿青。
可是庄籽芯小看她的脸皮了,她立即将自己的碗伸到钟戌初的面前,嗲嗲地道:“戌初哥哥,人家也要吃。”
钟戌初眉尾一扬,说:“就在你面前,你不会自己夹?”
卢允夏不可置信地嘴角一抽,镇定地道:“那她也够得着,你为什么要夹给她吃?”
钟戌初看了看她,毫不客气地说:“因为这里的菜,除了兔肉以外,都是她采的,她摘的,她洗的,还有她炒的,夹给她吃有问题么?”
言下之意,就是她卢允夏为这桌菜零贡献。
卢允夏被堵的半晌说不出话,“叭”的一声放下筷子,说:“难怪这么难吃。”
钟戌初严肃地说:“难吃你可以不吃,没有强求你留下来。”
卢允夏被这么一说,小嘴委屈的一嘟,两只大眼立即蒙上了雾气,下意识用力的咬着唇,下一秒啪嗒一下,一颗珍珠般大小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出来。
除钟戌初以外,众人一瞧见她这般,一个个立即放下筷子,急了。
庄籽芯不由的在心中惊叹:这女人牛逼,茶气段位可以,至少王者以上。这种秒变脸秒含泪的演技,向天再借五百年,她也做不到。这点,她承认自己输了。她悔恨啊,没有将这片段拍下来,不然发给姜陶陶看,铁定直呼今年的奥斯卡影后都输了。
当然,既然要来干翻这个女人,她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她用手臂拱了拱钟戌初,茶里茶气地说:“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人家妹纸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找你,瞧你把人家说的,都弄哭了。之前你帮我洗鞋子搬东西,从来没叫一声累。吃饭么,帮人家夹一下菜会死啦。”
钟戌初刚吃进嘴里一块兔肉,被辣呛的直咳嗽。
他歪过脑袋,不可置信地看向庄籽芯。
他和卢允夏划清界线,还不都是为了她,害怕她生气。她竟然反过来这么说他,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