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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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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出身书香门第,少了这点股份不打紧,面对一双双饥渴难耐的眼神,相当镇定,她不开口提起股份的事,别人也不好赶上去。
“我这老宅你们一年到头也不来一趟,今儿我倒是知道什么是阖家团圆了。”
她看似斥责后辈的不孝顺,实则讽刺。这么多年晾着她,老头子一死,个个都要来分刮她手里的股份。
南宫熙眼中能瞧出几分自责,其余的人间歇性听不见,只是露出讨好的笑容,没什么愧疚。
大气不敢出的大厅,南宫问渠瞧瞧这看看那,大笑出声。
“祖母,好祖母,哈哈哈哈......”她覆手挡住半张脸,指缝露出幽冷的眼睛,“你怎么能叫醒一群失聪的人呢。”
她又从自己的位置做到家主位,她咧嘴笑,却寒气逼人:“祖母,我不像他们拐弯抹角,我就是来要股份的。”
南宫亮脸色铁青。
南宫熙素来不争抢,一见南宫问渠一饿了扑过去撕咬的姿态实在有碍观瞻。
其他来看好戏的人探头探脑,耳听八方。
南宫亮大怒,直接叫道:“妈!问渠还小,要掌管公司以后有的是机会,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她在公司行事毒辣,大家有目共睹!”
老太太转头看向南宫问渠,南宫问渠挑眉,毫不在乎。
南宫亮觉得自己有希望,继续说,“前不久,她与一个顾客没谈拢,派人去人家家里,挟持人家妻子,给人报了一个没有利润可赚的价格逼他签了合同。”
“年纪轻轻行事偏激,真让她有权利那还得了?她连人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公司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服他的!”
南宫问渠看着南宫亮满口喷“屎”,嫌弃的退了几步:“二叔,说了这么多,喝点茶润润喉。”
众人等她如何翻盘,她像是火烧屁股也不管不顾,把南宫亮的话当作鹦鹉学舌,听了个乐趣。
南宫亮怒目圆睁,又不敢在公堂对南宫问渠做什么。毕竟他和南宫熙是亲兄弟。
南宫问渠抽空看了下手机,姜幽问她在干什么,她没回,接着又收到一条,姜幽说,别太辛苦。
在干什么?
在给你抢嫁妆。
她目光变得浑噩,指间迟钝,按下发送的时候脑袋“轰”的鸣叫,猛地惊醒。
“问渠,你二叔说的是事实吗?”
南宫问渠脑子一片空白。
南宫亮那傻子说了什么关她屁事,她低头看那条信息,已经撤不回了。她又补了一句:打算把你卖给又老又丑的老头,为我的事业添砖加瓦。
“我二叔真是舌灿莲花,指鹿为马。”她今天穿的是女士不规则休闲西装,掉了一颗汉白玉的扣子,她拿在手里把玩。
她嘴里噙着冷笑:“病急乱投医。”
南宫亮:“你......”
南宫问渠打个哈欠,截断他的话:“你等会儿再说,我要去个洗手间,别急。”
这种场合,她像是逛后花园一样随意,谁也不放在眼里。就这样,她众人注视下悠然离开。
他没了出火对象,把枪口对向南宫熙。
“大哥,你......”他欲言又止,“我也不是非要和问渠争。”
“她不是有精神病吗?情绪不稳定,公司真落到她手上,那得废啊!”
那群大气不敢喘的看客目露对知识的渴望,目不转睛盯着下文。只见南宫熙拍案而起:“你这话说的,问渠她只是脾气坏点,到你嘴里就成精神病了?”
“大哥,你非要自欺欺人吗?”他嘲道,“敢不敢让我查一查问渠在医院的看病记录。”
......
南宫问渠悠哉打印了几份资料,路过花园,看见躺椅子上晒太阳的南宫明,抬起脚踹了一脚,神清气爽的走了。
南宫明:“......”
大门是敞开的,她站在一边,偷听了一会儿。
“让一个精神病在公司工作已经是大恩大德,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要我看,她那么冷血,就是你没教好。”
南宫熙:“......”
兄弟这层帘子拉开,见到的就是烂芯子了。
南宫问渠拿刚打印好的资料扇风,走到老太太面前,意味深长看一眼南宫亮,把资料放到她桌上。
“祖母,你可要看好了,这些都是什么。”
时间有限,她只查了南宫亮三年内经手的项目,个个都是赔钱的,还傻呵呵以为自己做了多大贡献,要不是他姓南宫,早让人踢出来了,还容得他狐假虎威。
老太太翻看了一下资料,像是茶水呛了喉咙,心肺都似要咳出来。
多年养尊处优并没有让她对事实的判断能力,她浑身威仪让人不敢冒犯,只是略微瞪一眼南宫亮,南宫亮就不敢再说话。
最后几张是南宫问渠收集的南宫亮买通国外雇佣兵杀害她的证据,以及后来抓住的几个活口的口供。
老太太面色如常,一丝微表情也没出来,言笑晏晏,长满皱纹斑驳的手压着那堆资料。
“老二啊,你回去坐。不要再说话了。”
南宫问渠眼尾一挑,眼角隐匿的寒冷和恶毒被敷衍的笑意一晃,犹如雨后春意盎然纯净无害的森林,美丽外表下,毒蛇遍布,只当陷入这美景,突然窜出个毒蛇,让你横尸当场。
“二叔,要听妈妈的话哦。”声音只他们两人听得见,她语速略快,却字字清晰。
南宫亮咬牙,还想开口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犊,她一言不发走出了大门。看样子是不准备留下吃饭。
今天是老夫人大寿,长辈还没动,她就这么嚣张走了,当真是蠢货。南宫问渠头也不回,任由后面她爸妈怎么叫唤。
前世她对亲情没什么感觉,没有亲近的人,她和父母说话也不多,父母也没什么话和她说,除了骂她,几乎没有别的话了。她的心很冷,是从小对父母的失望堆积而成的,现在有了这么一大家亲人,也还是认为自己是孤独的一个人。
“你也出来了?”
南宫明看着南宫问渠,把手里刚摘的名贵花种一扔:“我就说嘛,里面那么沉闷,你怎么可能呆得住。”
南宫问渠霸占了南宫明的躺椅和太阳镜,吃了颗提子,不合口味,吩咐道:“去给你姐姐拿点别的水果。”
她这种使唤下人的口吻,让南宫明很恼火:“神经!”
“话不说第二遍。”
南宫明一脸不屑,当她放屁。
“前几天公司来了个小男孩,说是来找你的,说你嫖他不给钱。”
南宫明愣了一下,似乎想起某件难以启齿的事,脸色刷的一红。
他僵硬的站起身来:“等着!我去给你拿!”
南宫问渠看他通红的脸蛋,笑了声。她其实想问问谁上谁下来着,看他这么害羞,问了估计得当场撞柱而死。
院内花香四溢,花匠见南宫问渠在小憩,打理的时候异常小心,没发出一点声音。
暖意侵遍全身,她困意袭来。
“姜幽,我们以后租个公寓一起住,买好多漂亮衣服,吃很多好吃的,然后放假就出去女游,好不好?”那是洛慧兴致勃勃的声音。憧憬长大后离开父母的生活,对未来怀有无限的希望。
“好。”
她要的不多,有个好朋友陪着,有个舒适的居所和一点小钱就够了。
“那我们以后去首都打工吧,租个差点的房子就行了,出去赚钱嘛,不是享受。”
这句话姜幽没回答,她不想再住环境不好的地方,如果赚钱来不能让自己开心,那就没有它的作用了。
“等我们攒够了钱,再回老家建个房子。”
她们代沟初见端倪。
洛慧家庭幸福,她眷恋亲情,思念故乡,姜幽恰恰相反。
她记事起和爸妈来到务工的地方,对家乡没什么记忆,十多年就回家两次,亲戚对她来说,除了是有亲戚头衔的陌生人,什么也不是。
南宫问渠眼睫动了动,没睁眼。
醒了,但还想继续梦下去,即使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南宫明蹦跳着过来,手里端了两盘切好的橙子,后面几个佣人追着他跑。
“不知道你要吃什么,我一样让他们弄了点。”他指挥后面的佣人把东西放好,“回去吧,这没你们的事了。”
“姐姐,他来找你,有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南宫问渠喝杯柠檬汁差点呛死。
“姐~你说话呀。”
南宫问渠半掀的眼皮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展开,一双精明带算计的狐狸眼,看得南宫明背脊发凉。
“你怕什么,觉得我会告状?”
南宫明一懵,随后反应过来:“你不会啊?”
“那太好了!”他忽的一个击掌,脱口而出,“你放心,你喜欢女的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话音刚落,玻璃容器破碎的声音冲击耳膜,不少汁水溅到了南宫明脸上。
“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喜欢女人了?”
南宫问渠阴森森的问。
南宫明看了一下四处的玻璃碎片:“南宫问渠!你这个恶毒女人,要是碎片把我划伤了怎么办?!”
“你这个脾气还是别喜欢男的了,哪个男的受得了你!”
“你是女的吗?你简直是没开智的......”
“啪!”南宫问渠一掌打在南宫明脑袋上,气势像是要把脑浆拍出来似的。
“没开智的什么?”她扼制南宫明的下巴,骨头微微作响,“好好说话。”
南宫明吃痛,五官扭曲,眼泪汪汪。妥协道:“没......没开智的我的姐姐。”
南宫问渠又下了几分力度,他疼得嗷嗷乱叫。
“错了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