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解散拆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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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九万万没想到，Heartloss最后解散，盒子竟然是哭得最撕心裂肺的一个。
那天晚上，张阿九把晕掉的姚昙背到了二层楼下，像扔装空酒瓶的箱子一样，毫不在乎地扔在角落窝着。
张阿九累得扶了一把墙，摸出手机给120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拉人。
本来就在门口负责迎宾送客的盒子，鬼鬼祟祟地凑上来找瓜吃：“阿九阿九，这个家伙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其实，盒子心里早已经对张阿九和姚昙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明晰的结论了，但是，在本性的趋势下，他还是想巴结一下。
张阿九也很清楚盒子的德行，无所屌谓回道：“没什么关系啊，你想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话就很好地把盒子拿捏住了，张阿九不明不白地一句话扔过来，就和老公公打太极一样，盒子恨不得直接敲开张阿九的脑壳自己确认。
盒子：“所以，到底是什么啊？”
张阿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他可悲的脑容量感到无语。
他不想再和别人解释自己和姚昙的事情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人的眼睛只能看向一个地方，那就是前方。
沉默了一会儿，张阿九没什么情绪地道：“盒子，这个月你都全勤了吧？”
盒子：“啊？”
张阿九突然跳转了话题，盒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盒子：“全勤啊？我很少请假的好不好？”
张阿九点点头，用脚尖踢了踢瘫在一边地上的姚昙，道：“等一会120把这人接走，我就给你们算工资。”
“哈？”盒子更加的不理解了。
盒子：“怎么？现在不才月中吗？怎么现在就开始结算工资了？”
张阿九笑笑：“你不用担心，我一次给你结算一个月的。”
盒子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质问：“不是？哥，这是到底要结算多长时间的问题吗？我想问的是，怎么突然月中结算了？”
张阿九深深地看着盒子。
平日里，张阿九并不是这种喜欢深沉喜欢故作沉默的人，他向来都是快刀斩乱麻，有什么说什么，没话说就直接干，没有任何没用的废话，更没有任何毫无意义的停顿。
突然变得这么墨迹，盒子都莫名有点害怕了。
盒子小心翼翼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盒子：“可以和我说说吗？”
说完后，盒子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有“怼脸看热闹”的嫌疑，赶紧补充道：“我、我不是想看热闹的意思，如果你们有需要帮忙的，或者Heartloss有什么周转不开的，我都能帮忙的，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张阿九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盒子拧了一下眉毛，将心中那个最不敢信以为真的想法说了出来：“难道，这栋小二层真的是这个人的？这个人要把房子收回去？”
盒子指了指姚昙。
张阿九挑起一边眉毛，心想不愧是盒子，瞎猜都能猜到，不愧是Heartloss里最精明的男人。
张阿九点点头，终于道：“差不多吧。”
张阿九：“你明天不用过来了，我会把你这个月的工钱都结清的，你们所有人的工资我都一会给结，Heartloss，算是走到头了。”
“什么？！”盒子睁大了眼睛：“走到头了？！什么叫走到头了，妈的，我被渣男绿都要有一个前因后果，都要有一个过度缓冲吧，怎么就突然解散了？？什么原因？？就因为你和庸子把房东揍了个半死？？不好意思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张阿九动动嘴角，冷酷地瞥了地上的姚昙一眼，纠正道：“不是我们揍他，是他该揍。”
“好嘛！好嘛！”
盒子摊摊手，又道：“就算，就算是房东这个畜生欠揍，那他也应该因为他的欠揍，向我们住过他房子的人表示表示吧？怎么人还没醒呢，我们就直接散伙饭都没吃，直接拆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呢？？”
盒子眯起眼睛，非常地不理解：“张阿九，你不应该是一个容易打退堂鼓的人啊？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的慌不择路，连补偿都不要了，只想赶紧卷铺盖走人呢？”
张阿九笑笑，听见了远处120急救车的呼鸣声，他轻轻地道：“盒子，这不叫打退堂鼓，这也不叫慌不择路。”
盒子：“那你和我说，这是为什么？”
张阿九歪歪脑袋，露出盒子从来没有在张阿九脸上见到过的苦涩表情。
这个表情不像是应付公事时随意摆出来糊弄人的，更像是某种聚沙成塔似的造就。
在它的形成过程中，这种小小的变化很不起眼，但是造就的地势在最后一旦形成，敞露在众人眼前，就足以扼住所有人的呼吸，让人对此明明未置一言，就足以坚定地轻信。
坚信什么？
坚信眼前这个事事自信自如、事事云淡风轻、敢爱敢恨的家伙，是付出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孤单和艰辛，才好好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因为，我彻底的放下了过去。”
张阿九道。
120把姚昙拉走后，Heartloss里喝酒的客人也清干净了，张阿九拿了一大兜子的现金，在酒吧前台发。
店里的员工们都很开心，大家都很清楚酒吧的工作并不会很长久，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有钱就赚没钱就溜的态度，本来就没打算长期地从事下去，如今Heartloss关门歇业，老板工资奖金给他们照样发放，还多发了半个月，大家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必然是不会有什么怨言。
张阿九舔了舔手，默默地数钱，数出一沓，递出去一沓，接钱的人全都面带微笑，还不忘笨拙地朝张阿九鞠上一躬，不好意思地说上一句：“老板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然后，嘿嘿一笑，就把钱揣到了自己包里。
张阿九看起来也很开心，把每一个小辈员工的脑瓜子都呼噜了一把，再把黏糊糊的头油还回去。
每一个老辈的员工，张阿九更是不会客气，提起脚照着后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有的谄媚的老人，甚至就着张阿九飞脚，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直接开始假装鬼哭狼嚎地讹人。
张阿九大方地多给了几脚。
钱递到盒子面前的时候，张阿九冲着他邪恶的笑了一下。
盒子这家伙可是在Heartloss待得时间最长的人了，除了张阿九，所有人都要把他说的话好好当回事，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
只要盒子不作妖，张阿九也很尊敬他。
张阿九把主动权给他，笑着问道：“盒子，你想踹我吗？我觉得，这么多年，你肯定也想揍我一顿吧？今天，最后一天了吗，如果你想，我可以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
盒子用力搓了一把脸，胡乱地点了点头。
竟然还点头了？！
见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连缩在沙发上发愣、因为打架还没有缓过神来的魏咏都跟着坐直了身体。
这个世界上，看张阿九不顺眼的人不在少数，想踹张阿九一脚的人更是如此，但是，敢当着张阿九的面勇敢承认、甚至想付诸行动的人，屈指可........不，完全没有。
没有人有这个熊心豹子胆。
张阿九笑笑，骂道：“你也是终于熬到最后，熬出来一把翻身仗了哈。”
张阿九：“哥们，要不这样，我给你指条明路，酒吧我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开了，但是店里的这些小孩都是在我手里摔打出来的，每一个都是好样儿的，你也是，又会调酒，算账也清楚，正好，他们也都听你的话、认你的理，你找个好地方，再开一家酒吧吧，我有空也带着庸子去喝酒玩。”
一个不明白状况的小子觉得张阿九说的话挺有道理的，接道：“盒叔，我觉得九叔说的对哎，盒叔你有头脑有手艺，我们也原意跟着你，你就再找个地方开一家嘛，大家还能常聚。”
张阿九：“嗯嗯，对，但是店面不能再叫Heartloss了啊，都倒闭了，再叫这个，多不吉利啊。”
“开你个头啊开！！”
一直没有说话的盒子突然爆发，他猛地站起身来，给了那个没有被张阿九踹过的小子一巴掌，啪的一声脆脆的，直接给人扇蒙了。
不光别人，把张阿九都给下了一跳。
张阿九拽拽盒子的袖子，问：“哥们，你超雄啊？怎么突然打人？”
盒子又突然沉寂了下来，垂这个脑袋，感觉刚才扇人的人不是他似的。
张阿九捏着盒子的袖子，往里抓了抓，想要掯住盒子的胳膊，碰到了的一刹那。
张阿九发现盒子在抖。
盒子转过身，又用力擦了一把脸，沉着脸道：“阿九，我不踹你，你还是踹我吧。”
张阿九愣了一下：“啊？”
张阿九：“你就这么喜欢被我踹吗？喜欢到要去扇小孩的脸？”
盒子没说话。
“噫。”
张阿九后退了一步，露出嫌弃的表情：“那我更不敢踹你了，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你是个变态啊！”
“我不是！”
盒子突然激动地道。
他呼啦抬起一张脸，一双眼睛竟然洪水决堤似的，噼里啪啦砸下眼泪来。
盒子：“阿九，我不会再开一家酒馆的，我这辈子工作过的酒馆只有Heartloss这一家，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我我我，不对！你，阿九！你以后去哪，我就跟着你去哪！”
作者有话说
第187章 解散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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