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救我哥开始》挖煤波比

3、八十四岁

　　算命？

　　闻谙思索了一下。

　　npc的突然搭讪，可能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看着老婆婆，沉默两秒：“是全程都不要钱吧。没有附加费吧？”

　　老婆婆感到心梗了。

　　但说都说了，她还是开口：“没有没有，请坐。”

　　她指指摊位旁边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板凳。

　　闻谙坐下了。

　　“想一个现在第一个能想到的字。”

　　“饿。”闻谙坦白道。

　　“……”老婆婆噎住。

　　“就这个字？”

　　“第一个能想到的肯定是这个。”闻谙摸了下自己的胃。

　　“好吧，伸出右手。”

　　闻谙伸出了手，摊开了掌心。

　　看到闻谙的掌心的时候，老婆婆念念有词，而后哦了一声。

　　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眉头横竖开合无数次。

　　闻谙瞅着她，半晌后，老婆婆忽然触电一般进入一种有点混乱的状态，浑身抽搐，念念有词。

　　闻谙估计这是占卜师常用的伎俩。什么通灵啊一类的。她觉得老婆婆尖尖的指甲抓得她有点痛。

　　……痛感似乎也比之前要敏感了。

　　很久之后，老婆婆头终于向上一扬，神色变得平静了。

　　她从瓶子底厚的老花镜后面抬起头，眼睛惶然地瞪着，嘴张了半天，最后才然后对闻谙说。

　　“你即将面临你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闻谙转过视线，“最黑暗的一天？”

　　老婆婆神神叨叨：“这是不好的征兆，你会……呃，面对非常大的危险。”

　　闻谙愣了一片刻，倒笑了出来：“所以呢？”

　　“你会痛不欲生、痛哭流涕……而你，也很难改变那样的现状……”

　　嚓——闻谙的椅子往后一撤，直接站了起来。

　　“这就是那种先给你说一大堆凶兆，然后收费转运的套路吗？”

　　闻谙淡淡的说：“那样的话，婆婆，你拉错人了。第一，我一分钱没有。第二，最黑暗的一天？”

　　她又抬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不会让它出现的。”

　　她是经历过黑暗的，她还真不相信有什么能比当初那场爆炸还要糟糕的事。

　　这几年她和闻壬的生活越变越好了。她觉得自己和闻壬都在不断不断走上正轨，很快也能攒够心脏手术的费用。

　　也正因为度过过艰难的时光，让闻谙变得极度坚强且拥有自信。她知道自己能把握住生活以及未来，所以并不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预言。

　　早知道不贪这种便宜了。

　　闻谙把椅子退回去，大步要离开。谁知道老婆婆鸡爪一样的手又扯向闻谙。

　　“做什么？”

　　“那么，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听听，听听就好——”

　　闻谙扬起了一边眉毛。老婆婆没有等闻谙回答，就连忙说道：

　　“……走头无路的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真的。这是为你好。”

　　闻谙古怪地瞅了老婆婆一眼，最后说了句：“知道了。”

　　她撂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婆婆趴在摊位上，觉得自己的头疼得要命。很久没有使用过这种程度地技能了。

　　她看到了滚滚的硝烟、恐怖的黑鹰……凶恶之兆。

　　然而，片刻之际，她脑海里的画面中还看到了一团青色的火焰从灰烬中升起……

　　这莫非代表死而后生，在硝烟里涅槃的身影么？

　　*

　　走出这条道，方才的插曲已经被闻谙抛在脑后。

　　闻谙见到那伙队友还在报刊亭附近，便快速回到了队伍中。

　　卷毛四处张望，见到她来，立刻开口：“小岸你去哪了？他们问到了很多事情……”

　　“老板说了什么？”

　　卷毛把老板的话简要的传达给了闻谙。

　　《遗落之城》中最富盛名的公会成员被游戏中的npc警员逮捕了，从此也没有回到过《遗落之城》主游戏。

　　公会成员在美术馆附近的实验室里得到了一个样品。正在准备开启的时候，却被逮捕了。

　　此时惊动了许多警员。警员们正在增援，寻找遗落之城其他成员的下落。

　　这样，那个样品肯定现在也在警员手里。而且肯定弥足珍贵。

　　闻谙的手指抵在下巴上，陷入思索。

　　前面话多的出奇的眼镜男终于聊完了，回头拿这手里的地图，低声冲众人道：“这一关我可是用了一个银戒指和耳环才获得的情报，上一关咱奖赏是按贡献分配的。那这次该轮到我拿大头了！”

　　“那现在怎么说？”

　　“当然是去警队大厦附近。我想牛肉汉堡的其他成员应该也在那里。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和她们结盟。”

　　眼镜压低声音道。带头走了。

　　在这时，他们身后的报刊亭老板的表情却忽然间变了。

　　那种待客的礼貌从脸上彻底消失不见，变成一种厌恶。

　　他把眼镜男给的银戒指和耳环扔进垃圾桶。可怜的便宜货！他可不要这种东西。

　　对他而言，他所知道的真正的情报是——这伙人的悬赏金，可是很高的。

　　他抬起了手，准备呼出一条消息……

　　*

　　半小时后，玩家们坐上了一辆悬浮列车，在珀立市的摩天大楼与霓虹灯光中穿行。

　　“这车也太挤了。”

　　“没辙，谁叫不要钱的……”

　　“贫民窟到底是贫民窟！”

　　“老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这辆电车的车顶上悬浮着大大的、红蓝相接的旋转招牌。一面写着“老幼病残孕专车”，一面写着“免费”。

　　玩家们的钱在这世界里不能使，所以他们只好为了免费成了老幼病残孕。好在车门边上的电子检票机器人铁皮脑袋上出了几个坑，大概是被当地的穷人们敲傻了，根本辨别不出来人的身体状况。他们都顺利上了车。

　　但也导致这辆车挤得就像烙饼一样，挤着底层的庸碌群众。把那几个养尊处优的玩家烦得不行。

　　“要不是估计有大福利，我早退游戏了。”

　　一句冷飕飕的话从边上飘来。“没人逼你留着。”

　　听这话里带刺，被说的大哥差点就转头骂出去了。但正要开口，却发现说话的是闻谙。想起之前被她一下摔在地上以命威胁最后连全身装备都交出去的两人，一口呛人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玩家们还在想牛肉汉堡公会的事。

　　“但是既然牛肉汉堡的人都在这个区域里呆了这么久，甚至没有切回到《遗落之城》本来的世界，说明这个奖励应该很丰厚吧。”

　　“肯定是这样。能让那伙人都久久不肯出来的奖励，得是多丰厚啊……”

　　“切。真狡猾，听起来他们很早之前就过来了这里。”

　　“有钱人嘛。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获取情报。”

　　“不公平啊不公平。”

　　玩家们的话引来了旁边一些乘客的注意，悄悄用眼角朝他们瞥来目光。

　　“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不是刚刚就和你说了吗。你在发呆？”一玩家对旁边人说，“反正目的都一样，结盟牛肉汉堡是最好的方法。”

　　“要怎么找牛肉汉堡的人啊？”

　　“你刚到底听什么了？不是说了吗？刚刚那个老板说了，有人在警局附近的购物步道看过他们的身影……”

　　闻谙沉默地听着玩家们的对话。她从车子座椅插着的夹缝冲抽出一个杂志，翻开看上面的餐厅信息。

　　食物比原本的世界寡淡许多。

　　她的肚子叫了一声。

　　卷毛忽然走了过来，挡过了一个一直往闻谙腿上长瞟的NPC。

　　“饿了？”他笑着到。

　　“嗯。”闻谙说，“有段时间没下线了。”

　　“啊，沉迷游戏伤身体。”

　　话说得一鼓闻壬的味道。闻谙抬抬眼皮。

　　“撑得住，身体好。”

　　“——你是大学生吧？”卷毛忽然问闻谙，“莫非是基石大学？”

　　闻谙忽然朝卷毛看了一眼。基石大学是全国最有名的私立学校，分数线很高，学费也很昂贵。

　　以为她是那种大小姐？对她误解可太大了。

　　“干嘛这么问，你是那的学生？”

　　“嗯。因为学校有玩这个的校队——你……”

　　“当然不是。我八十四了，家里蹲。学校有意思么？”

　　卷毛咯咯一笑：“还好啦，只要论文再少一点。”

　　他接着又小声道：“我不是想问你隐私。只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交个朋友。”

　　闻谙看看卷毛。没说话，又垂头开始看购物杂志上的菜谱。
　　*

　　乘车时间大约两小时。终于，登卢购物步道到了。

　　悬浮车停稳后，玩家们从后门挤了下去。

　　登卢购物步道繁华归繁华，高科技归高科技，但仍能看出这座城市特有的污浊感。

　　穿着暴露的机器人比比皆是，粉红色的霓虹灯光充斥了半条街。明明这地方离警局大楼这样近，不干净的行业却霸占了半条街。也可见这座城池的秩序早也混乱得无法无天。

　　闻谙拣着一些卖各式各样小玩意的店面看了看。

　　维修行里搁着不少翻新的高科技品目，比如说光脑。这个世界几乎人人都佩戴光脑。

　　她往价格上类比了一下，这东西算是相当昂贵的了。

　　她此时对联合任务暂不着急。她这个能力，足够让她在个人任务中挣得许多钱。所以她没有反对集体行动。

　　“但是就是说在这里见过牛肉汉堡的人，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啊。”

　　“所以怎么办。”

　　“所以就得到处找嘛。”

　　“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这不是大海捞……”正有人反驳这一做法的时候，忽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细甜的声音。

　　“不好意思！——”

　　众人连忙回头，只听见是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中，似乎有什么人走出来。

　　然后，这伙玩家都眼前一亮。

　　那是个金发双马尾的姑娘。相貌极为可爱，睫毛刷的又长又卷，但似乎因为近期哭过，眼睛有些发红。她穿红色洋裙，脚上踩着大头娃娃鞋，身上还背着一个毛绒玩具海豹的包。

　　就是这个毛绒海豹，让玩家们都意识到了什么。

　　这只海豹是《遗落之城》中的一个吉祥物。

　　毫无疑问，金发姑娘……是一位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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