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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   夜色宁静,风清月朗。
      是个好天气。

      厉家的主宅内,佣人忙进忙出,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在收拾桌面,有的在给主人家端茶递水。
      一派热闹景象。

      一辆黑色库里南停在北面的路面停车场。
      路笙拉门下车。

      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巍峨庄重如“宫殿”般高大的建筑。
      它还是像个沉睡的巨兽一样安静地蛰伏在夜色里。

      路笙还记得当初第一次来这里也是在晚上,当时在车上做了个莫名其妙的噩梦,下车时都还没缓过劲,看到眼前奢华气派的建筑和周围精致壮观的花园景色,他没有感到惊奇兴奋,而是充满了忐忑、迷惘、诧异,和对未知的恐惧。

      如今的他之于厉家还是如蚍蜉一样的存在,但心境已全然不同。

      如今再来这里更多的是一种局外人的心态,淡然平静。
      因为厉槐川就在他旁边。
      他有无限的安全感。

      “走吧。”
      厉槐川出声叫住愣神的他。

      路笙回神,阔步上前与他并肩而走。

      走廊很宽,顶灯明亮,摆件华美,地板光可鉴人。

      这栋建筑里的每一样物品依旧透着一股浓重的金钱的味道。

      佣人们看到厉槐川回来,脸色大变,纷纷低头避让。

      对于这位行事张狂,疯起来连自己父亲和爷爷的死活都不顾的大少爷,大家对他很是畏惧。

      她们不是路笙,没有机会去真正了解厉槐川的为人,也不可能有机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厉槐川在她们眼里是煞神一样的存在,每次回来都能掀起腥风血雨。
      不知道今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佣人们都怕他,厉家的主人见他们回来也没好脸色。

      “哟,稀客呀,路笙,好久不见,”厉疏一上来就开始撩火,“听说你昨晚又喝多了,怎么样,没事吧?”

      自从上次在家庭会议上撕破脸后,他现在也不装了,一开口全是阴阳怪气里带着挑衅。

      路笙昨晚那么狼狈还不是拜他所赐,他还故意这样问,简直是在厉槐川的雷区蹦迪。

      厉槐川眼中寒芒乍现,锋利的眼神像把淬了毒的匕首,往厉疏的方向飞射而出。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降了好几度。

      路笙赶紧拉住厉槐川,先他一步淡然开口:“劳四哥挂心,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喝不了就少喝点嘛,”厉疏还在添柴加火,“万一又吐别人身上可怎么办,别人可没咱们家大哥那么好的脾气。”

      当初明明就是他故意把路笙推到厉柏谦怀里的!

      厉疏面对厉槐川的眼神凌迟,毫无惧色。

      厉槐川给他怼回去:“他喝多喝少关你什么事?你自己马上都要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管闲事呢。”

      “厉槐川你什么意思?”厉疏眼神一下警惕起来,“有本事你别来阴的,回回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你以为我会怕你!”

      也不知道是谁喜欢来阴的。

      厉槐川嘴角勾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没再搭理他,转头对沙发里的厉柏谦道:“会议室谈,还是就在这里谈?”

      他完全不介意等下让厉家的佣人也欣赏一下某些人的丑态。

      厉柏谦似乎知道他今天来的目的,面色肃穆地对旁边的管家说:“去把三姑和二叔请下来。”

      管家从容应了好。

      厉槐川恶作剧般提议道:“老爷子不是回来了吗?要不把他也请下来?”

      厉柏谦一记眼刀甩过来:“你非要气死他才甘心是不是?”

      路笙也拉了拉厉槐川的手,示意他适可而止,说好了今天不见血的。

      厉槐川这才作罢。

      厉家的家庭会议,外人就没必要参加了。

      二夫人何恵珊特别有自知之明地起了身,对路笙说:“路笙你送我回别院吧。”

      路笙乖巧应道:“好。”

      --
      两人从南门出来,沿着石板路一边散步一边往别院走。

      路灯明亮,四下阒静。

      何恵珊先开口:“听小川说你们小时候就认识?”

      路笙:“嗯,我们小时候是邻居。”

      “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何恵珊闲聊似地问,“他小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

      “可不是,他是我们那边的孩子王,我们老家是个小县城,依山傍水,那会儿周边的生态特别好,厉槐川整天带着一群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跳河沟、掏鸟窝、追野狗,还钻防空洞呢……”

      说起小时候路笙的话都多了。

      何恵珊难得露出个笑容:“听起来就挺有趣的,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呢?”

      “不是我不跟他们一起,是他们嫌我太小了,经常都不带我玩儿。”

      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口,一条是通往别院,一条是通往人工湖。

      何恵珊脚步转向通往人工湖的那条路:“我们去那边转转吧。”

      路笙知道他亲生儿子的事情,闻言神情微微一愣,片刻后回神,应道:“好。”

      何恵珊安静走了一截路才续上之前的话题:“是这样的,大的都不喜欢跟小的玩儿,嫌麻烦,但小的特别喜欢跟着大的追。”

      她说:“承承小时候也特别喜欢跟着他那几个哥哥追。”

      承承是她儿子。

      不等路笙接话,她又主动问:“小川跟你说了吧?关于承承的事情。”

      路笙没想到她会自揭伤疤,老实道:“只提过一嘴。”

      “说起来你俩好像差不多大,性格也差不多,单纯、善良,也好骗。”

      何恵珊像是陷入了某段回忆:“他从生出来就特别乖,从来不折腾我。我还记得他出事那天我在屋里抄经书,他在旁边拿着iPad看动画片,我嫌他吵,就让佣人带他出去找他哥哥们玩儿,哪想经书都还没抄完,佣人就跑来跟我说他掉湖里了。”

      路笙暗自吸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这么多年来她看不开的原因。
      这世上可能没有几个母亲能为自己的“失职”而释怀。

      尽管恶魔一直虎视眈眈,早已为她们布下陷阱,根本防不胜防。

      路笙想问谁是凶手。
      想了想,还是委婉地绕了一圈:“他身边有人看着怎么都能掉湖里?”

      “是啊,几个大人都看不住一个六岁的孩子,而且就算真的是一时没看住掉湖里了,以厉家的安保情况,不可能来不及反应,这人工湖对成人来说也不算深。”

      他们在湖边的一个凉亭站定,何恵珊望着静谧的湖面,听不出情绪地说:“我跳下去试过,如果当时我在他身边,只需要十来秒我就能把他救起来。”

      路笙心口发闷,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应该也不需要任何虚无缥缈的安慰。

      沉吟半晌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您知道凶手是谁吗?”

      “以前不知道,这么多年猜也猜出来了。”

      何恵珊没有立马给出答案,盯着湖面淡淡地道:“这些年来,老爷子一直怪我冷落了他儿子,厉伟林也怪我占着鸡窝不下蛋,我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但也是真没办法,我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根本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再生多少个我都护不住。”

      她性格太软弱了,娘家也靠不住,根本没办法跟别人斗。

      路笙心下唏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便安静的充当一个合格的倾诉对象。

      “小川来到厉家后,他们想把他过继到我名下,我不愿意,他也不愿意。”

      “你知道他的脾气,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情,基本没人能改变他,但他当时太小了,胳膊肘始终拧不过大腿,他们多的是办法逼他妥协。”

      “这些年我总在想,当时我心里要是没有那么多恨,拼尽全力帮他娘俩一把,他母亲会不会就不会死。”

      路笙听出她语气里的自责,安慰道:“阿姨,那不关你的事,厉槐川没有怪过你。”

      一只兔子斗不过豺狼。
      再来一只也同样斗不过。

      以她的身份,她也没有那义务非要帮谁的忙。

      “我知道小川没有怪过我,他要是怪我,我现在也没法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

      何恵珊显然并没被他的话安慰到。

      “我只是觉得很抱歉,这些年我把我对厉家的恨也加注到了他身上,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利用他来报复厉家的人。”

      路笙没忍住,转头看着她。
      何来此说?

      何恵珊解释道:“他母亲走后,有段时间,他可能实在太孤单,太难受了,他那些兄弟全都不待见他,他又不喜欢他父亲,老爷子对他也不假辞色,他闹不过,也走不掉。”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会跑到我院子里来偷偷看我练字打坐,有时一坐就是半天,就那么坐着,也不说话,就盯着我看,他可能觉得我跟他母亲有点像吧,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得到他对我的渴望,我想他或许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慰藉吧。”

      “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亲近他,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承承。”

      路笙能理解。
      自己儿子死于非命。
      她不仅无法为他报仇,还要每天面对那个顶替他儿子位置的人。

      厉槐川的出现就是在提醒她。
      她儿子死了,死于非命。
      她是有多窝囊才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谁能宽容至此。

      但当时的厉槐川不懂。
      当时的厉槐川也很无辜。

      “为了推开他,为了摆脱心里的负罪感,我甚至故意加重了小川心里的怨恨,我把他母亲惨死的真相跟他说了。”

      何恵珊凝望着夜空下温柔的湖面,眼中渐渐浮起愧色。

      “我跟他说,他们故意害他母亲沾上D瘾,送她到精神病院,把她逼疯,逼到自杀,都是为了以绝后患。”

      路笙震住。

      他一直都不敢问厉槐川,沈清阿姨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是自杀,却没想到真相远不止如此。
      这群畜生!
      他们怎么敢!

      路笙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深深吸了口凉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您不用太自责,厉槐川他不是个会被别人左右想法的人,关于沈清阿姨的死,您不告诉他真相,他迟早也会知道,这笔账他始终都会跟他们算清楚。”

      “是啊,过了今天就都算清楚了,”她问,“这次能让厉姝萍一家都进去吗?”

      原来凶手又是三姑他们!

      “能!”

      路笙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气愤。

      “光是职务侵占和洗钱这两样就够他们在里面待个十来年了,到时可能还会扯出其他罪证,您放心,一个都跑不掉!”

      “那就好。”

      何恵珊像是终于松了口气:“等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给承承有个交代了。”

      她说:“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自己不敢沾血,最终也只能让他哥来替他报仇。”

      路笙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话,怎么接好像都不太合适。

      他想了想,岔开话题问道:“我听厉槐川说您要去玉禅寺了?”

      何恵珊说:“我喜欢清静,这边以后待不了了,何家我也待不习惯,寺庙里清净点。”

      “……那您以后多保重。”

      “我会的,你们也是,”何恵珊朝他露出个很淡的微笑,“你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好。”

      --
      路笙回到主宅,还没到会议室,三姑尖锐的怒骂就传到了耳朵里。

      “厉槐川,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劝你爸把你接回来,你有今天!我究竟哪点对不起你,以至于你非要处处跟我作对!”

      路笙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站在会议室门口,在竖着耳朵听八卦。
      他轻咳了一声。

      众人看见他,吓了一跳,慌忙朝他鞠了个躬,然后还算从容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路笙没有进去,而是在会议室对面的开放式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着等厉槐川。

      坐下后他听到厉槐川说:“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但你对不起的人可太多了,厉晾承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厉以倾又是怎么死的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

      这回是厉疏色厉内荏的暴喝:“厉槐川,有证据你就去告!没证据就少他妈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是没有三姑害死人的证据,但我不是有她侵占宁泰生物财产的证据么,以目前中星生物的规模,你说她会判多少年呢?我觉得起码得十年以上,说不定还能挣个无期,还有你……”

      “厉槐川!”

      他话没说完就被厉疏打断了。

      “你以为把我们弄进去我就动不了你了是吗!有本事你就把证据交出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动不了你,我还动不了你那心尖尖!你最好是一天24小时都把他带在身边,不然你但凡弄不死我,我他妈就跟你不死不休——”

      “啊——”

      他威胁的话只讲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大伯母的尖叫和物体撞击墙面的声音。

      路笙心头一凛,唰地站起身就往会议室跑。
      冲到门口拧门把手时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拍着门板,大声提醒道:“厉槐川你答应过我的!”

      出门前厉槐川答应了他,无论他们怎么挑衅都不会动粗。

      他们今天来这一趟无非是想让所有的恩怨都画上一个句号。

      路笙不想让厉槐川与他们永无休止地内耗下去。

      原本按照厉槐川的性格,他根本不想多费唇舌,要想彻底整垮三姑他们,他办法多的是,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把证据交给警察,再找媒体一曝光,三姑不光会牢底坐穿,他儿子以后出来,也将会一无所有。

      别说他们一家,到时整个厉家,或者说是整个宁泰可能都将会不复存在。

      厉槐川是无所谓的,钱他多的是,他也没有那么多高尚的责任心,他巴不得把厉家所有人都打包捆着一起死。

      但是路笙不想让他这样。

      宁泰的股价才刚稳住,到时三姑母子的事情被媒体一发酵,对家再添把火,后果不堪设想。

      宁泰现在不光是厉家的宁泰,还是无数人赖以生存的饭碗,厉柏谦之流也还没到罪不容诛的地步,何况还有两个相对无辜的厉明阎和厉禾婷,实在没有必要与所有人都鱼死网破。

      他们料到了三姑一家不可能这么轻易妥协,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家庭会议。

      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有个“和事佬”在场。

      里面的混乱还在继续。

      好像有人摔倒了,还有重物砸墙的闷响声,混着女人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脆响。

      路笙听到厉槐川阴戾骇人的低吼:“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再动他一根头发,我他妈弄死你!”

      他话音一落,紧接着又是连续好几声闷响。

      “啊啊啊——”
      “啊——”

      是厉疏的痛叫和三姑的哭叫。

      路笙头皮发麻:“厉槐川开门!”

      话音刚落,门开了。
      厉伟林给他开的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是:厉槐川像扔破布一样,把几乎陷入昏厥状态的厉疏扔到了沙发里。
      三姑父捂着眼睛躺在地上。
      三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厉疏的方向扑了过去。

      其他人脸上虽然表情各异,但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连最热心肠的厉明阎都无动于衷。

      厉柏谦坐在沙发里动都没动一下。

      毕竟他们之间也横亘着一条命。

      ——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算没有直接证据,如今三姑侵占宁泰生物财产的证据和厉疏利用夏檬洗钱的证据,厉槐川全都给他们摆出来了,稍微一推敲就能知道厉以倾是因何而死。

      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如今也有了佐证。

      再怎么说那三兄弟才是一个父母生的,怎么着也比跟厉疏的感情深。

      这种情况下没有冲上去帮着揍,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厉疏满脸是血,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狂妄,只捂着头剧烈喘息着,哀叫着。

      厉槐川看路笙进来,快速敛去了眼中的暴戾,抽了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往路笙这边快步走来。

      “你答应过我的!”路笙有点生气。

      “对不起,没忍住,”厉槐川嘴上道着歉,眼里毫无愧色,“放心吧,他头硬着呢,死不了。”

      “……”

      路笙看了眼痛得奄奄一息的厉疏,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可能跑去替厉槐川跟他道歉,只望着厉槐川:“好久能走?我想回去了。”

      “现在就可以走。”

      厉槐川牵起他的手,对一脸寒霜的厉柏谦说:“你们今天说服不了他们去自首,我跟你保证明天一定会有警察上门来请,到时出了别的岔子连累到你们,你可别怪我。”

      话到此处他又朝三姑母子那边戏谑地笑了笑:“当然你们今晚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找人把我也灭口了。”

      三姑那边无人应他。

      “你们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厉柏谦是最怕宁泰出事的人,他不可能让三姑母子的事情影响到他的大业。
      威逼也好,利诱也好。
      他一定会站出来善后的。

      厉槐川丝毫不担心。
      临到门边时,他又转头看了眼被吓得不轻的大伯母和三姑父。

      “对了,我那里还留着一些关于大伯的东西,以前老三给我的。”

      厉槐川将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来,重新落到厉柏谦脸上:“改天拿给你?”

      大伯母闻言,像是倏然被抽掉了脊梁骨,脚软的站不住。

      厉明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厉柏谦定定与厉槐川对视半晌,沉声道:“不用了,烧了吧。”

      厉槐川仿佛是早猜到了他会有此反应,半点不意外,微挑了挑眉梢:“行,走了。”
      语毕拉着路笙出了门。

      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瞧过他爸。

      两人从厉家主宅出来,一路都没有说话。
      直到上车后,路笙才扑过来抱他。

      他问:“结束了吗?”
      可以放下心头那些浓重的怨恨跟我开始新的生活了吗?

      厉槐川侧头吻了吻他的面颊:“结束了。”

      在他这里,与厉家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结束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他并不在乎。

      路笙:“那从今以后你都只心无旁骛地爱我,别再装那么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好吗?”

      厉槐川郑重地应声道:“好。”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到这里哈,还有两篇番外,一篇他俩小时候的内容,一篇他们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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