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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厉槐川到达云庭后,在底下等了快十分钟都没等到人,忍不住给路笙打了个电话。
      谁知路笙关机了。
      他皱着眉又给厉明阎拨了过去。

      厉明阎今晚也喝高了,见来电显示是厉槐川,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厉槐川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接起来:“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厉槐川毫不客气的声音:“把人给我送下来。”

      “他早下去了啊,你的人没接到他?”
      厉明阎惊讶之余都忘了介意他的颐指气使,问道:“你打他电话了吗?”

      “他关机了!”厉槐川声音发寒,“厉明阎你让谁送的他?送到哪里的?!”

      原本他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路笙手机没电了,没想到真的有问题!
      他直接挂了厉明阎的电话,拉开车门快步冲了出去。

      思绪纷乱间,厉明阎心头狂跳,酒虫一下跑了一大半,出声叫住文旭:“你把路笙送到哪里的?”

      酒阑人散,文旭也准备打道回府,突然被叫住,他表情有些愣怔:“啊?一楼大厅呀。”

      “谁来接的他?”

      “不是你叫的人吗?那人跟我说他是厉先生叫来接路笙的,我以为是你帮他叫的人,出什么事了吗?”

      文旭的表情无懈可击。

      厉明阎心头发沉:“没事。”

      正常情况下,文旭的做法没问题。
      他让文旭把路笙送到一楼大厅,说有人来接,人来了,说是“厉先生”叫来的。
      文旭不认识厉槐川,也不知道厉槐川和路笙的关系,更不认识厉槐川的司机,理所当然地以为那人口中的“厉先生”是他。

      文旭也不知道路笙和厉家的恩恩怨怨,路笙又不是小孩子,他喝醉了,有人来接他,两方碰了头,对方是熟人安排的,他把人交出去。
      有问题吗?
      没问题!
      怎么说都说得过去。

      可是——
      怎么就那么恰到好处?
      来接路笙的人竟然能把时间掐得分秒不差!

      文旭见他一脸凝重,表情疑惑又紧张:“厉总,是来接路笙的人有什么问题吗,到底怎么了?”

      厉明阎眸色深深地盯着人看了片刻才发话:“没事,你回去吧。”

      “那我先撤了,今天谢谢厉总的盛情款待。”

      厉明阎没回他,低着头在拨电话。

      电话接通,他言简意赅道:“老潘帮我个忙,现在立马给你们酒店的安保部门打个电话,我要找个人,回头跟你说,对,很急,先帮我打成吗?谢了。”

      五分钟后,厉明阎在酒店监控室与厉槐川碰上。

      厉槐川比他先到,他刚一进去,两道冰冷刺骨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

      厉明阎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场没有那么多人在,厉槐川肯定会冲上来给自己一拳头。
      上一次面对厉槐川时心里发虚,还是在打碎他存钱罐那次。

      “你别那么看着我!”厉明阎脸色发青,咬牙低声道,“我他妈没那么下作。”

      厉槐川好似恨不得把他嚼了:“不管是不是你,但凡路笙今晚出了任何岔子,厉明阎,我全都算你头上!”

      “……”

      厉明阎在心里骂了声操,忍了又忍,有生以来第一次没有同他计较。

      他们查了监控,路笙没有出酒店,那人把路笙接过去后带他重新进了另一部电梯。
      电梯最后停在了66楼。

      从监控里看,路笙出电梯时几乎已神志不清,被那人半搂半抱着出的电梯。

      从给他打不通电话起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厉槐川心急如焚,恨不得将整个酒店都给掀了。

      --
      恍惚中,路笙感觉好像有双大手在拽着他的双脚不停往下坠,拽得他站都站不稳。
      有人在托着他,那人力气很大,托得很稳,他还以为是厉槐川。
      一想不对。
      他都还没见到厉槐川呢。

      抬头想看看那人的脸,视线聚不了焦,看不清。

      怎么还没到呢?
      感觉他们走了好远好远。
      他好热好难受啊,想喝水。

      门开了又关上。
      路笙在晕眩中被一股大力掼到床上,摔得七晕八素,半天都没爬起来。

      这人谁啊?这么没礼貌!
      厉槐川的司机敢这么对他?
      不对!
      他怎么会突然跑到房间里来?
      谁带他来的?

      被酒精侵蚀过的思维像是水加多了的面糊糊,稀拉拉的聚不起来,始终没有办法成型。

      路笙感觉他躺的不是床,而是一团烧得滚热的棉花,又软又烫。
      神思恍惚间身体越来越难受。
      跟喝多了的感觉还不一样。
      是那种难受。
      想厉槐川想得不行的难受。

      怎么回事啊?
      这里是哪里?
      他的手机呢?
      厉槐川怎么还不打电话来?
      路笙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扯着嗓子喊了两声,没人应他。
      恐惧令人清醒。
      路笙使尽浑身力气咬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视线终于能稍微聚焦。
      床头柜上有个金色的水晶香薰瓶。
      路笙爬过去将水晶瓶藏到怀中,然后蜷缩着躲进了被子里。

      清明的神志只维持了半分钟,很快又陷入了一团浆糊的状态。
      他太难受了,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滚沸的岩浆池里,呼吸都灼热难忍。
      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炙烤。
      他好想厉槐川。

      身体里像是有个魔鬼,魔鬼伸出了大掌,叫嚣着在撕扯他的神经,脑子里嗡鸣一片,令他痛苦难当。

      他已经那么难受了,有人还来扒拉他!

      “怎么是你?”

      那人在他耳边发出惊呼。
      尽管声音听起来挺熟悉,但路笙能确定不是厉槐川的声音。
      不是厉槐川。

      路笙绝望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那人好像还在说话,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还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路笙又委屈又害怕又绝望又愤怒。
      人潜意识里的自我防御机制促使他在那人亲上来的同时于极度惊恐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啊操!”

      秦铳晚上也喝了不少酒,他没想到邱总送的“小可爱”会是路笙。

      被酒精啃了半边脑子的他没去细想,路笙怎么会突然跑到他的房间里来,更没有心思去细想路笙这个状态一看就很不对劲。
      他想的是人都送上门来了。
      不要白不要。

      毫无防备的他更没想到路笙会突然给他来个这么重的“大逼兜”!
      水晶瓶砸在额头上。
      砸得他鲜血直流。

      男人也于愤怒中生出一股蛮力,眼见路笙要爬走,他狰狞着脸扑过去拽住路笙的脚腕猛地将人给拖了回来。

      路笙像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脚,大喊大叫着乱踢乱蹬。
      两人竟一时没分出胜负。

      秦铳被踢到伤口,捂着头,痛得嗷嗷直叫,实在太痛了,他不得不先放了手,打电话准备叫人来。

      结果还没摸到电话呢,刚直起身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就突然涌进来一大群人。

      “你们——”

      惊愕僵在脸上,下一秒他就被人揍翻在地。
      这回都没能痛呼出声。
      晕了。

      厉槐川额头青筋乍起,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阴沉得像要吃人,但还是强压盛怒,第一时间冲过去看路笙。
      “路笙!”
      厉槐川的视线飞速在路笙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万幸没有受伤。

      他强迫自己深吸了口气,敛去眼中的戾气,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喊他:“宝贝是我。”
      路笙吓惨了,缩在角落里抖如筛糠,一碰就大叫。

      厉槐川心疼得缩成了一团,也顾不得他挣扎,伸手把人抱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安抚:“宝贝别怕,是我。”

      路笙听到他的声音,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这才逐渐安静下来,泪眼迷离地抬头来看他,不确定地喊:“厉槐川?”

      “是我,”厉槐川给他拍着背,“不怕,没事了。”
      “你去哪里了?”路笙声音里满是委屈,“怎么才来。”

      “是我来晚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现在没事了,不怕了乖。”厉槐川转头去亲他的脸,唇贴上去才发现他身上烫得不正常,心头一凛,伸手在路笙那里摸了一把,当即明白过来。

      他蓦然回头,几乎是愤恨地瞪着厉明阎低吼:“你他妈晚上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厉明阎也忙活了大半晚上,心头揣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被他吼得头皮一炸,下意识要吼回去,结果视线扫到不停往厉槐川身上蹭的路笙,心头一咯噔,瞬间偃旗息鼓。

      “跟、跟我吃的一样啊。”
      操!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谁他妈这么恶心啊!

      “回头再找你算账!”厉槐川用身体挡住路笙,沉声道,“现在给我滚出去!”

      明明他才是哥哥,但这件事始终是自己理亏,厉明阎敢怒不敢言。

      他抬脚就想走,临走又忍不住道:“你们要不换个房间吧,不膈应么。”
      这是姓秦的房间。
      虽然他还没睡过,但刚闹完那么一出,床上都是血。

      客房经理跟他们一起来的,要换房间也就他一个电话的事儿。
      厉槐川抱着人去了同层的另一间。
      厉明阎还要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送路笙来的那人还没抓到。
      这事儿没完!
      --
      静谧的空气里有难耐的哭腔从浴室门缝里流泻而出。
      路笙身体里好像有个开关被打开了,欲|望倾泻而出,来势汹汹,他几乎快要招架不住,浑身发软,窝在厉槐川怀里哼哼唧唧,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好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撒娇,声音软糯甜腻,叫得厉槐川整颗心都要化开。

      “厉槐川你抱抱我~”

      路笙感觉自己好像被扔到了一艘颠簸摇晃的小船上,头晕脑胀辨不清方向,周围的一切都在高速旋转。

      他没有安全感,想让厉槐川把他抱紧点,不停用滚烫的脸颊去蹭男人的颈侧。
      可是抱紧了不好施展。
      厉槐川被他蹭得绷紧了肌肉,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换来路笙猫一样的低叫。
      他带着愉悦的轻哼又大大取悦了厉槐川。
      厉槐川呼吸发紧,低头去吮路笙的唇,那细软嫩滑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吸引力,一沾上去就能在人身体里掀起滔天巨浪,巨浪翻滚着将厉槐川也卷了进去,他收紧手臂,恨不能将路笙整个人往自己身体里揉。

      这令人窒息的拥抱和亲吻让路笙从飘摇的海上一下落到了实处,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唇间逸出的声音都变了调。

      中途厉明阎来给他们送东西,厉槐川想出去给路笙拿药,路笙黏着人半步都不准他离开。

      厉槐川没辙,只得让厉明阎刷了门卡亲自送进来给他放到外面柜子上。

      走前厉明阎隔着浴室的门对他说:“那人逮住了,说是路笙之前的债主,他们家因为路笙和他爸拖欠债务而破产,他父亲被人逼到跳楼,所以才心生报复。”

      厉槐川:“你信?”

      厉明阎:“我找人查了,这部分他没说谎。”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和秦铳联手整的今晚这一出?”

      虽然秦铳对路笙垂涎已久,但他没有那么大的狗胆,清醒的情况下他不敢这样算计路笙。

      “秦铳的伤有点严重,弄不醒,我怕出事,让人先送去医院了,只能等醒了再审,”厉明阎还没完全醒酒,思绪仍有些乱,“但如果不是他授意,那人怎么会把路笙直接送到他房间?他也说了门卡是秦铳给的。”

      厉槐川半晌没说话。
      厉明阎听到路笙在里面低声哼哼,那声音又软又媚,是平时的路笙绝不可能发出来的。

      他眉头一跳,有些不自在:“我先走了,回头再跟你细说。”

      厉槐川叫住他:“你们吃饭的途中路笙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厉明阎又顿住脚步:“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我们快散席前路笙去洗手间吐了,文旭给他喝了淡盐水,那水我们每个人都有,竟然每瓶都加了料,但其他人要么没喝,要么喝得少,所以没什么反应,只有路笙喝了半瓶。”

      “水是服务员拿来的,我查了监控,中途被人掉了包,掉包的人就是去接路笙的那人。”

      “所以呢?”

      “我觉得文旭有问题,但没实质的证据,从表面上看,似乎都不关他的事,所有的可疑点他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那水他自己也喝了三分之一。

      但又正是因为太过天衣无缝,总让人觉得哪里没对。

      “能找到合理解释,只能说明他心思缜密,并不代表他没问题,”厉槐川的声音冷冷的,“厉明阎,今晚这事儿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给我收拾干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厉明阎也很郁闷,早知道就不让路笙来了。
      操!

      听厉槐川这语气,他狐疑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厉槐川没作声,眸光阴鸷。

      这边安保这么严都能轻而易举被人钻空子,谁有这么大能耐?
      一般人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跟他对着干,敢同他对着干,还能想得这么周密的人,都不用猜。

      但他跟厉明阎说不着这些。
      厉明阎这人不算坏,就是固执得跟头牛一样,你只有把所有证据全都一一摆到他面前了,或者他自己抓到了真凭实据,他才会信。

      厉疏从小就跟他玩得最好。
      没有真凭实据,他不会相信他弟弟竟然会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他只会觉得是他树敌太多招来的祸端。

      厉槐川不愿再同他废话:“出去!”

      厉明阎:“……”
      操!谁还不是个大少爷了。
      被你呼来喝去一晚上。
      我欠你的吗!

      --
      厉槐川和路笙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再出来时路笙身上高热的温度已经退下去了,人也清醒了很多。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有了上次的教训,厉槐川怕他着凉,出来第一时间先给他吹头发。
      路笙身上还是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抱着厉槐川的腰,拿脸蛋蹭他心口。
      厉槐川身上只穿了条短裤。

      秋季夜里已经不算暖和,他的皮肤凉凉的,贴着很舒服。

      厉槐川给路笙吹完头,伺候着他吃完药,才腾出空来给自己吹头发。
      到底是余韵未消,路笙蹭着蹭着就有些心猿意马,不安分地去摸厉槐川。
      厉槐川猛地吸了口凉气:“宝贝你不是困了吗?”
      怎么又来精神了?
      路笙抓着他二当家不放手,跟他撒娇:“厉槐川,我难受。”
      “哪里难受?”厉槐川受不住他撩,头发只吹了个半干,关了吹风机,扔到一边,弯腰将人弄到床上,搂着人给他拍背。

      他俩平时一天不见都想得不行,这两天没见着,心里别提多不得劲儿了,之前要不是见路笙已经那么难受,舍不得折腾他,今晚高低得犒劳一下自己。

      路笙拱到他怀里:“厉槐川,我心窝窝难受。”
      厉槐川被他喊得骨头发酥:“我给你揉揉?”
      “不要揉,”路笙蹭着他,“要亲。”
      “好~”
      厉槐川身体下滑,缩进被子里。
      路笙被亲得浑身发抖。
      扭着身体把他的头往下按。
      厉槐川哪会懂不起他的意思,无奈又好笑:“你明天不想上班了是吗?”
      路笙听不进去,甜腻腻地喊他。
      “厉槐川~”
      “川哥~”
      “你疼疼我。”
      厉槐川哪里受得住他这模样,脑子里瞬间炸开了花。
      火蹿上来,他闭眼深呼吸,撑着身体沉沉盯着路笙看,深邃的眼眸里欲流涌动。
      “宝贝~”
      他柔柔喊着他,语调隐忍。
      路笙不懂他的纠结,讨好地蹭上来,那漆黑剔透的眼眸里噙着盈盈水光,衬得面容愈加清艳绝伦,眼角眉梢都像是染了艳粉色。

      他喊他:“沈楠哥哥~”

      猛兽出笼,几乎是在刹那间将厉槐川的理智撕得粉碎,他忍无可忍地低头咬住了路笙柔软的唇。

      静夜水声响,被里翻红浪。
      厉槐川觉得自己要疯了。
      果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没有实践,有再多的经验也无法真正描述出那种爽。

      深谷幽幽,引人窥探。

      路笙脑子里又变成了一团浆糊。
      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放得开。
      声音发嗲,勾的厉槐川发了狂,一步不退只知道向前攻占。
      眼前的世界在不停摇晃,路笙只能攀着厉槐川才能安心。
      脚下踩不到实处,一脚踏空,掉落进深渊。
      深渊里有巨龙。
      巨龙在咬他。

      路笙想尖叫,叫不出来,憋得眼眶里全是泪。
      厉槐川被吓到:“宝贝怎么了?”
      路笙瘪着嘴:“你太坏了。”
      “不是你要我这样的么?”厉槐川将他的手拿开,讨好地去亲他,觉得有些冤枉。
      路笙脸上发烫,呜咽着控诉:“太狠了,我难受。”
      厉槐川哭笑不得:“宝贝我错了,那我轻点?”
      路笙又不干:“不要。”
      这下二当家也一起顿住:“嗯?”
      路笙捂着脸:“我喜欢这样。”
      给厉槐川整不会了:“宝贝,你确定?”
      “嗯,我想叫给你听。”
      好嘛。
      最后一点温柔也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争取在这个月底前完结,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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