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别惹我［电竞］》一洛九洲

29、P.醇甜

　　邵祁也不知道被凌明野下了什么迷魂药，珍贵的早上陪凌明野来逛超市。
　　“之前第一次见面，那跟着你的小男孩呢？”凌明野对第一次见面印象深刻，自己中二精神就没有那么傻/逼的时候，偏偏在见了邵祁的时候范了傻。
　　邵祁抬手从货架上勾了包薯片下来，声音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小孩父亲赚了笔钱，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前段时间一家人都搬走了。”
　　公寓哪有实打实的房子好啊，年期限制都不一样。
　　“这样啊。”凌明野推着购物车跟在邵祁身后。
　　邵祁走的不快，倒是慢悠悠的，像是精挑细选着什么，超市还放着什么音乐，可能是快过年的缘故，放得还挺喜庆。
　　邵祁曲指又从货架上勾下一包果冻，果冻精准掉入购物车，邵祁继续向前走，他依旧是那不染尘埃的淡声说着：“当时他家里人总担心我一个人住会不会孤单，所以老把他家小孩塞给我，表面上说什么让帮忙照看，其实只是看不下去我一个人。”
　　啪的一声，邵祁疑惑的回头看向凌明野，凌明野无辜的摆手：“没，我也想吃果冻。”
　　邵祁垂眸，果然看见一包特大号的果冻被凌明野从货架上打进购物车里。
　　“诶，那是短暂的陪伴，我是长久的。”说着，凌明野还挑挑眉，一副相信我的样。
　　邵祁沉默了俩秒，还是没忍住的骂了出来：“傻逼。”
　　凌明野：“？”
　　骂完，邵祁转头不禁心情好了许多，这个傻逼，当时一意孤行的招惹他，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因为这一句脏话，凌明野一直嘴碎到回家。
　　“再张嘴别吃饭。”邵祁回头瞪了凌明野一眼，将去超市买的东西挑了几个拎出来去了厨房。
　　“七七……”
　　“滚。”邵祁头都不抬的来了一句。
　　“不是，我是想问有没有充电器。”凌明野特别小声的在门口补充了这么一句。
　　邵祁的洗菜的手一顿，抬了下头：“床头柜，自己找。”
　　“行。”
　　然而没过多久，凌明野又爬在了厨房门口。
　　“搞什么？”邵祁没好气的问。
　　“你会烧饭吗？”凌明野认真的问。
　　“会。”烧饭这东西邵祁不说从小烧到大，说近几年几乎都是他在烧饭也可以解释。
　　“我也会一点，但后来没烧过了，至少不会成黑团。”凌明野在门口就又开始叭叭了，直到邵祁忍不住开始赶人才罢休。
　　邵祁烧饭讲究的是速度，味与速并存他丧且能力不够，味道他能做的就是算好吃，但倒是被凌明野一句又一句的吹上天。
　　邵祁不是不喜欢这种吹捧，就是凌明野很夸张，给人一种特别贱的感觉，整个人在邵祁眼里贱兮兮的模样。
　　“好了，很假诶，凌明野。”寿星一发话，凌明野乖乖低头吃饭。
　　饭后，邵祁收着碗，倒是凌明野起身将碗筷快速叠好就抱着冲向厨房，跑前还在邵祁耳边丢下一句：“不假，真的挺好吃的。”
　　只不过这句话并没有让邵祁愣神多久，只是邵祁环抱着胸，站在了厨房门口静静的盯着凌明野，嗓音平静又真实的说道：“你会洗碗吗？”
　　闻言，凌明野也噎了下，他气笑了回头看着邵祁，嘴角僵住的弧度显得格外皮笑肉不笑：“我是有手有脚的高中生，不是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人。”
　　视线对视了三秒，邵祁抬了下下巴，松了手，“那行，你洗吧。”
　　正当邵祁打算离开，凌明野却忽然变卦般又出声喊住了他：“七七。”
　　“我要是真租房子了，你会来陪我的对吧。”
　　邵祁神色淡淡：“昨晚不是答应你了吗？”
　　“那我们要是吵架了你会不会离家出走啊？”凌明野问的很认真。
　　邵祁拧眉，倒是眼里涌出了些许笑意，只不过他开口就没这么友善了：“傻逼。”
　　说道充电线，邵祁也才想起自己手机到现在没充电，索性绕了个弯回到自己房间抽出了自己手机的充电线，刚打算回客厅，洗完碗的凌明野也走了进来，他指了指邵祁桌边的几张草稿纸。
　　随着凌明野指得位置，邵祁也将目光放了过去，这个邵祁自己东西他自己清楚，是关于ESL游戏的一些手稿和思路。
　　“其实第二张和第六张，我觉得那俩思路的打法和我们现在的水平来说，是有完成的可能的。”凌明野垂着眸，但没有直接将手稿拿起来，只是后知后觉的对上邵祁的视线才连忙摆手解释：“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看你东西的，只是今早我开窗户透气，风刮倒地上我就碰巧看见了。”
　　说罢，又示意邵祁看窗户。
　　邵祁倒没有什么其他表情，手里握着的充电线，他走进，用另一只手拿起手稿，边走边说：“看就看了呗，又不是什么不能看的。”
　　等他走到门口，才发现凌明野还站在哪不知道在干什么，狐疑的盯着凌明野直言说：“你还站在哪干嘛？现在不来实践下？”
　　“啊？”凌明野发愣。
　　“不实践下我不都白写了？”邵祁用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凌明野，明白邵祁说的是什么后，凌明野直接火急火燎的拔掉自己的还在充电的手机，和邵祁一块窝在沙发上了。
　　可能这就是一晚上没睡多久阴德的，凌明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打着打着打睡着的。
　　这一觉直接睡到昏天暗地的，等凌明野猛的睁眼，客厅已经黑秋秋的了。
　　他身上盖了件毯子，是邵祁在他睡着后帮他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觉太舒服的缘故，凌明野好像做了个囫囵吞枣的梦。
　　在被窗帘隔绝阳光的客厅里，昏暗的俩个手机屏幕显得格外的亮，邵祁垂眸，抽掉了凌明野手里的手机，关掉屏幕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
　　凌明野是直接慢慢倒下来睡着的，邵祁的声音在梦里又是那么的温柔：“和上次你在我面前昏倒一样的突然啊凌明野。”
　　邵祁不会和他们那样喊凌明野明哥，或者凌哥，他向来都是全名称呼，但却喊的极致诱惑。
　　野字调向下沉，有时带着笑意，有时就那么平常的声音喊着，但凌明野怎么都感觉和别人喊的不一样。
　　然后呢。
　　然后就是……
　　邵祁向他俯身，在这昏暗的世界，如果当时吻到了他，那这个梦才是最完美的。
　　想到这，凌明野混沌却清醒的眸子在整个客厅巡视一圈，他都没有看见邵祁的身影，最后还是凌明野推开了房门，看见单独开着七彩的灯盘腿坐在毛茸茸毯上的邵祁。
　　听见推门声，邵祁没有从手机上抬起头，只是出了声：“醒了？”
　　“嗯。”凌明野也靠着边坐下，在这氛围，声音是不受控制的轻了下来，“你怎么……”
　　知道凌明野想问什么，邵祁直接回答道：“我怕吵到你，就回房间了，你昨天晚上，是没睡好吗？”
　　“不是，睡挺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下午那会很困。”凌明野出声解释道。
　　邵祁点点头，放下了手机，在昏暗的七彩灯下，光折射到他们的面庞上，邵祁声音不重：“那你现在饿吗？”
　　这下轮到凌明野摇头了，摇头的空隙，他看见了今天在超市里买的那一包零食，他一勾手就能拽过来的那种，凌明野就真的拽过来了，从里面摸出俩瓶饮料，他直接递给邵祁一瓶。
　　邵祁接过，食指勾着开口环，将易拉罐的饮料打开，随后仰头就是一口，他拧眉，对着微弱的灯去看易拉罐上的字。
　　“酒精度数……”邵祁读了一半，扭头去看凌明野，声音很无力：“这你拿着吧？”
　　凌明野也正愁着看这鸡尾酒，半天才囔囔了句：“这包装花里胡哨的。”
　　“我不是很能喝。”邵祁神色淡淡的，凌明野能感觉到邵祁的不开心，他刚打算说那就不喝了，但邵祁却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仰头又喝下大半：“但可以试试。”
　　这晚凌明野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手勾了下邵祁的鼻尖，没有停留太久，声音像是微风吹过弄堂的轻沙，“生日怎么能不开心？”
　　“你才不开心。”邵祁有时候骂人会很迟钝，这写于他想骂，还是不想骂，想骂的时候什么怼人的话都能想出来，但懒得骂的时候，别人要是骂他傻子，他也只会回一句：你才傻子。
　　“今天我睡着前最后一句，我们好像成功了吧？”凌明野被酒精刺激着大脑，才几口就在这昏暗的房间微醺了起来，其实不光邵祁不能喝，凌明野同样。
　　可以这么说，他没喝过酒，他嫌自己要是那天跟狐朋狗友喝醉了能在路边抱天线。
　　这算他人生中第一次碰酒。
　　没想到会是和邵祁。
　　邵祁可能已经大脑慢半拍了，在听见凌明野的问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开口，不知过了多久，“嗯，是。”
　　像这瓶鸡尾酒，凌明野把一排各种味道都扣下一瓶，他当时纯碎以为是饮料。
　　在邵祁又扣开了第三瓶的时候，他向凌明野的位置靠了靠，像是俩个人在寒冬中抱团取暖。
　　“凌明野，我想打电竞。”邵祁大脑被酒精维持着清醒，混沌与现实的交融，他只想向着清新的枯木味的信息素想靠。
　　他能闻到凌明野的信息素那刻他就明白这是逃不掉的脱变，他们的匹配度甚至向高的一面发展。
　　凌明野将手里的鸡尾酒卡在手腕下撑着，直白又清脆：“打啊，我陪你一起。”
　　“我能打么？”邵祁像是在自己问着自己。
　　远处不知道哪户人家在放烟花，窗帘将烟花遮了个严实，见状，凌明野起身，替邵祁把窗帘拉开，砰砰炸的烟花在窗外，这户的高度就像最佳观赏区一般的美丽。
　　“为什么不能呢？”凌明野站在窗前，这才回头背着烟花看向邵祁，“我们来约定个事，毕业前我们能打进前一百强，我们一起打电竞去？”
　　前一百。
　　ESL的榜单实力有目共睹，没有一丁点水分，他们这种万排开外的排名在毕业前打进前一百，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好。”邵祁却没有犹豫的同意了。
　　骤然，凌明野像是想起什么，出声问着邵祁：“点仙女棒的打火机在哪？”
　　“客厅桌上。”邵祁刚说完，只见凌明野比了个OK的手势就出去了，邵祁没有动，看了几眼烟花，就低头又闷了口鸡尾酒。
　　远处那个放烟花的人好像被人骂了，在这公寓住户的嗓音是真的大，这么好的隔音效果，邵祁都能听个清楚。
　　就在邵祁听戏的时候，凌明野捧着小蛋糕另一只手握着蜡烛和打火机屁颠屁颠的又坐在了邵祁的一旁。
　　“来，我给你插蜡烛。”凌明野说着，就要把俩数字插在蛋糕上。
　　见状，邵祁连忙出声制止：“诶，别。”
　　“怎么了？”
　　“那样好傻逼。”邵祁说的很认真。
　　“那你……买这蜡烛干嘛？买来吃？”凌明野问得也很认真。
　　“……送的。”邵祁买这个小蛋糕的时候，原本送的是那种零散的小蜡烛，但是蛋糕店的前台问了邵祁年纪后在袋子里塞了这俩根数字蜡烛。
　　“送的别浪费。”
　　在一番争吵纠结中，最终凌明野妥协，不插俩根蜡烛了，邵祁也妥协，选择吹打火机了。
　　所谓的吹打火机就是，凌明野一首捧着蛋糕，另一只手按着打火机，火焰在摇拽，邵祁配合的吹了口气，凌明野在邵祁吹完这口气后松了手。
　　“等下你没许愿！”
　　“你帮我许。”邵祁可能真有点酒劲上头了，此刻昏昏沉沉，但是大脑就像离体了一样的清醒。
　　凌明野了解邵祁，邵祁说了这句话后就很难再按着他强行许愿了，索性凌明野就转头从袋子里找刀叉要切蛋糕，“那吃蛋糕。”
　　“不吃。”邵祁好像喝醉后就成了天生逆反心理，很难改变。
　　斯——
　　凌明野咬牙，他坏的心思现在冒了出来，那就是抹邵祁一脸奶油。
　　一旁的邵祁一个人囔囔自语的嘀咕着：“反正每年都吃。”
　　“每年都吃，那今年也要吃。”
　　“反正每年不都是只走个过场吗？”邵祁红润的脸颊在这种灯光上看不清，他险些拍掉了凌明野手中的蛋糕，无奈，凌明野只能将蛋糕先放到一旁，确认邵祁打不到后才低头严肃的问道：“每年都只走个过场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害怕邵祁磕着碰着哪里，凌明野抓住了邵祁的手，做了个怀抱的类似动作扣住了邵祁，被扣住的邵祁反而乖巧，但却像是更加难过了：“就那个意思啊，每年生日只有吃蛋糕，像是特地应付一下生日，骗他自己已经在过生日了一样。”
　　后来太多太多次，多到邵祁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每次生日看见冰箱里放着的蛋糕是什么狗屁心情。
　　像是特定的日子，在这个日子，蛋糕会自动出现在冰箱，但拿出来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吃一口蛋糕，那就是正在过生日。
　　咽下去那口蛋糕，这就是生日过完了。
　　简单且明了，敷衍就是走过场。
　　“七七，你好像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在年前这会来你家住。”凌明野将侧脸贴在了邵祁柔软的头发上，失着神。
　　“为什么？”
　　说问，邵祁就出口问道。
　　“七七，我小时候就没有妈妈了，可是过个几十年，我却忽然又有妈妈了。”凌明野声音沙哑，酒精刺激着神经，他现在敏感又脆弱。
　　邵祁一愣，在凌明野的怀里僵住。鼻息间的枯木味信息素盖过了酒精的醇甜，邵祁舔舔唇瓣，大脑的神经被酒精布满，他开口，轻描淡写的笑着：“不是每个妈妈都爱自己孩子的，她就不爱我。”
　　“这个问题一度缠绕着我，我……迷茫，我困惑，我的大脑都想告诉我精神答案，但我还是在思考。”邵祁嗓子发涩，眼角不自主的发红湿润，他向凌明野怀里又赖了赖，摄取着beta不需要的信息素，但他其实是omega。
　　一个分化但没有完全分化的omega。
　　“她为什么不爱我呢？”邵祁哼着声，拖着尾调，无力又脆弱：“为什么呢……为什么？”
　　邵祁的声音渐渐轻下去，淡到听不清，他一直囔着这一句话，直至入梦。
　　放松戒备的邵祁像只把满身刺软了下来成了绒毛，软软的，他的睫毛犹如蝶翅煽动，染上了水汽。
　　看着他囔着这句话掉了眼泪，凌明野顶着昏沉的大脑，声音沙哑模糊：“爱你，有人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