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68、归来

　　“今年的文艺比赛有以下赛事，周一下午、周二下午、周三上午为十佳歌手赛，周二上午，周四上午为诗朗诵，周三下午，周四下午，周五上午为绘画比赛。”这周是学校的校园文化周，几乎一个礼拜不上课，对于学生来说莫过于美事一桩，如果不用写“对于此次文化周你有什么……”作文的话，简直完美。班上这会正在开会，有关于这次文化周注意事项，显然，周一的早晨没有几个人能听进话，光是撑着手睁着眼睛都很困难，后排都在打盹。
　　“班长反正老师也不在，就不用说那么多了呗。”林江峰把脑袋从抽屉里伸出来，吓了他同桌一大跳。
　　“老师不在就可以放肆吗，林某。”谢明鸿侧脸趴在桌子上揶揄道。惹得林江峰捏起桌上的纸揉成团朝他丢了过去。谢明鸿防御不及被砸了个面，他立刻坐正身子，看向班长，举起手说：“班长，林江峰干扰纪律。”
　　班长在讲台上忍了很久，几乎是吼道：“你们两个给我出去。”先前喊过几次安静，班级依然还是这个懒散模样，几次吵闹下来，班长的脸色很不好看，“谁再吵都出去。”
　　邵清趴在桌上，她先前被点过一次名了，本来就没什么兴致，这会直接焉了。
　　她已经四五天没见着李亦然了，这周本来打算回家顺便去看看她，但是周六日美术老师带着李亦然去医院复查了。也没能见上一面。
　　夏天闷热，风扇的力度不够，看着看着好像出现幻影。
　　门口站着的人，是不是李亦然？
　　她趴在桌上很久，本来就近视的眼睛，今天眼镜也没戴上，一片模糊中看到门口有个人影，班长停止了讲话，班上一阵寂静，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她几乎要站起身，待那个人走进班级，朝她的前方一步一步挪近，她几乎要站起来，她已经能够看清，那是李亦然。
　　她脖子上挂着绷带，手上固定着架子，辫子歪歪地扎在一边，虽然看着仍旧孱弱，可相较最后离开那天要好了不少。那些淤青擦伤颜色渐渐淡去，她的目光没有向任何方向张望，在杨婵给她让空间进去的时候，拉开了椅子坐下，那一声拖动声音，才让整个班级从寂静中回过来。
　　邵清听见杨婵问她：“还好吗？”
　　李亦然侧着摇了摇头，说：“没事。”
　　其他的或多或少的探究，意味不明的询问，都在班长一声“继续”中消失。

　　等到班长讲完自习时，刚过十点。班上的人各聊各的，偶尔大声喧哗惹来班长的训斥又重归于安静。李亦然谢过杨婵做的笔记，但没有拿出课本动笔的意思。
　　“你只靠一只右手，比赛还能参加吗？”杨婵仍是忍不住出声询问，李亦然正望着窗外发呆。
　　李亦然试着举起左手，但似是不小心牵扯到那个伤处，她轻声嘶哑一声，邵清在后排听的难受。又听她说：“左手拿点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她又试着从桌上拿起文具袋，揣在手上的时候，轻微地颤抖着。
　　“打你的那些人当天就上校园墙了。”
　　“听说你一打十？”谢明鸿刚从外边进来，就看见身上挂彩的李亦然在和杨婵聊天。班长无语地摇了摇头，对谢明鸿这种什么瓜都要吃的人很头痛。
　　少年，什么瓜都吃只会害了你。
　　李亦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她和班上的男生交谈甚少，虽然大概知道是什么尿性，但这一打十问出来不免让她语塞。
　　“没有的事，只是正当防卫。”
　　“那你和岑什么匀是真的吗……”不知是谁在后边给了他一脚，谢明鸿双腿一软，险些磕到头，转过身去就要问是谁，正巧看见进来的林江峰，默认这件事是林江峰干的，旋即拉扯林江峰，林江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本来就不爽，两个人直接扭打在一起。
　　“……”
　　班长有些过意不去，赶紧上去拉开了两个人：“要打去外面打，打给其他班看看！”两个人才分开，满头大汗。
　　李亦然却是对杨婵说：“我和岑择匀没有任何关系。”周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见了。她又看着杨婵说：“这件事情老师那边会去处理，一定会查处造谣者。”
　　“唉，希望能快点查出这个人，害惨你了。比赛快开始了你就遭到这个事……不会是有人不想你参加比赛吧？”杨婵这么一问，前桌不可置信却又像印证了什么一般，说：“对啊，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这次比赛拿奖项的话，除了个人有奖状之外，班级也有加分和流动红旗耶。”周恬上前凑热闹。
　　班上一时间七嘴八舌的，李亦然补上一句：“应该没那么巧吧。”
　　不过，并没有什么人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