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39、粼粼（二）

　　逛完商场，天还早着。经过五光十色的门口时，两个人都朝里面看去，里边是游戏厅。虽说游戏厅都会在外边贴上一张未成年禁止入内，但是那张纸就和网吧门口的纸一样，没个作用。进去了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给钱就行，检查人员来了就找个角落躲一躲。大商场的就更加不严格了，家长带小孩进去娱乐的也不少，鱼龙混杂的，只说自己和家长来就好。
　　取币机哐嗒哐铛的掉落了几十枚游戏币进筐。李亦然站在一边，她没进过这种地界。邵清倒好像对这里熟门熟路，拿着一筐币拉着冲李亦然甩头，意思是要去赛车。李亦然想摇头来着，但是邵清已经拉着她坐下。她尴尬的坐在原位，看着邵清投了6个币进去。她跟着一起摁下边上的红色按钮。
　　她不会开车。
　　邵清对此颇有兴趣，专注地盯着大屏幕，在字母跳动完后，猛踩油门。
　　李亦然不知道怎么开。她好一会儿才发现脚下有两个落脚处，两个都踩了之后，才分清了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被前面的车子甩出一大截了。邵清握紧方向盘，时不时的会去操纵右手边的杆子，李亦然分不清，要不就是在弯道加速，要不就是撞墙后反向开车。
　　“然啊，你人呢？”邵清才发现李亦然没跟上她。
　　“我在后面。”
　　邵清趁着间隙偷瞄了一眼李亦然，她喊李亦然停下。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时间进入倒数几秒，邵清索性不再继续指导操纵，她甩开方向盘，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李亦然只看见她的身躯一颤一颤的。连忙侧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只以为她突然不舒服。
　　邵清却突然抬起头，她笑的失声，只指着李亦然的屏幕说，“不是，然啊，你怎么反向开车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说完又开始无声的大笑，李亦然的眉高低皱着，她感到有些脸红。
　　“我又不会开车。”看着止不住笑的邵清，李亦然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往别的地方走。
　　篮球一个一个投进了筐里，一分钟投进了六十个。在这个空间里空气不是很流通，在这么运动一番，身上有些热汗。邵清这时也终于找到李亦然人，远远地就看见她投球的身姿。李亦然进入了第二轮，第二轮有些困难，篮筐不断移动着，期间有几个球在筐边缘打转又溜出去。邵清站到她身边，李亦然悄悄给她让出点位置，邵清捡起一个篮球投进，李亦然有些累了，就由邵清顶上。站在一旁看着邵清投球，她今天穿的黑色卫衣，扎着和往常一样利落的马尾，身上迸发着一股少年的朝气。那股独特的香味又幽幽地从这行动间散发出来。
　　她好想现在就抱着她。
　　邵清成功进了第三轮。

　　等两个人出来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天色有些暗。
　　“你要回家了吗？”
　　“今天不用这么早，我爸妈刚说了今晚上不回家煮饭，叫我自己随便吃点。”邵清期待地看着李亦然，她好像藏不住自己的心情，李亦然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开心。她自己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今天爸妈竟然刚好不回家。她看着邵清，问要去哪里。
　　“还早，我们去白玉湖那边走走吧？”白玉湖就在这个商圈对面。李亦然现在也不是很饿，点点头，两个人就这样走路过去。
　　她们不走天桥，走的人行道。人行道的红灯很久，让她们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她们不去数这个红灯有多久，等绿灯亮的时候，牵着的手也没有放开，穿过停留在白线前的车流时，李亦然握紧了邵清，走的不慌不忙。好像无声的宣告着这个世界，她们在一起。绿灯渐渐变红，她们又小跑起来。小跑的风带着愉悦的气息，笑绽放在她们脸上。垂柳围绕在白玉湖边，一眼望去也是风漾起的湖面，水光粼粼。沿着岸边走没多久，她们就看见卖冰糖葫芦的、散步谈天的、坐在一边歇息的、放风筝的人们。
　　李亦然望着天上的风筝，燕子形状的风筝由着手中那条看不见的线顺着风飞向很高。
　　“这些风筝放的真高！”邵清激动地指着天上的风筝。
　　放的再高，始终是被线所牵引。可是没了线，它能飞的这么高吗。
　　“然啊？”邵清在发呆的李亦然面前挥着手，李亦然才把视线转移回邵清身上。她眼睛亮晶晶的，眉眼间自带着一种隐晦的俊秀，是的，邵清的眉眼应该更像她爸爸。
　　“走吧，我们去买糖葫芦。”李亦然向糖葫芦老人买了一串糖葫芦，风有些大，她暂时不想拆开吃，以免糊了整张嘴。两个人牵着手，朝着夕阳快落下的方向走着。
　　“我们是不是在追夕阳？”李亦然问。
　　“是啊，我们是追夕阳的人。”邵清回答。
　　李亦然把手中的糖葫芦递了递，邵清推脱并说明自己不喜欢吃这个。李亦然只好自己拆开裹着的包装，外圈的冰糖粘腻了一些在包装上，李亦然咬起一个进嘴巴。不大不小的糖葫芦撑着她的嘴巴微微鼓起，邵清看着她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两颊。
　　李亦然却是朝她勾了勾手，邵清靠近她后，李亦然双手缠绕着她的脖颈，贴上了她的嘴巴。夕阳余晖落在二人脸上，邵清背对着夕阳，看着夕阳余晖布满李亦然的脸颊，她身上好像被镀上一层光，微垂的睫羽和深沉的眼眸看着格外动人。她就这么任由李亦然含着那颗冰糖葫芦吻她。
　　拂柳不断摆动着垂枝，这条小道并没有人。邵清静静地感受唇齿间的味道。
　　等到口中甜蜜消失，邵清才发现远处站着两个人。
　　“然然？”远处传来少女的呼唤。李亦然漠然地看着远处，邵清知道，李亦然压根没认出来是谁。等人走进了，她也才看清来人是关存宁和……岑择匀？
　　“宁宁？”李亦然带着略微有些惊讶的语气喊关存宁，因为她根本没想到是这两个人。尤其发现是岑择匀后。她之前好像和关存宁说过岑择匀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邵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脸，但她发现李亦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被人看见了，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她想安慰是自己太过保守了，不过看对面两个人的表情也带着怪异，她开始觉得不正常的应该不是他们仨。
　　“我们太无聊了，就想说今天约出来逛逛。”关存宁看着李亦然，和岑择匀之间的距离也在不经意间微微拉开了。
　　李亦然没有表现出太多其他的表情，只问等下什么打算。
　　关存宁紧张地说：“等下，等下就回家……”关存宁剩下的半句话还卡在喉咙里，边上的岑择匀就插话道：“我们要一起去吃饭。你们要一起？”
　　李亦然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关存宁，就在关存宁内心正在打小九九祈祷东西各路神仙时，李亦然说了声“好啊”随后还问了一下邵清方便吗，邵清比了个ok姿势表示没问题。
　　关存宁彻底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