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即是正义！》西落东升

6、第 6 章

　　黎可没有琢磨这个事情很久，接近两天没有休息，虽然有一天的时间是用于修炼，但精神也免不了疲惫。

　　躺在客栈还算柔软的床上，她睡着的很快。

　　隔天，黎可洗漱出门。

　　相比于夜晚，白天的新光城还是要热闹一些，黎可出门时看到一些行人，虽然大家脸上的笑容略少，穿戴精密，行动的方向大多是往城外，但总归是有人的。

　　卖馍的摊子还在，黎可照旧去买了个。

　　老板笑呵呵地和黎可打招呼，“小姑娘今天看上去状态也不错。”

　　黎可点头，眸光往周围转去。

　　其实放眼四周，甚至整个新光城，卖食物的摊子，包括饭馆都不算多，而在这样治安没多好的城内，却没有什么抢劫摊位的事情发生。

　　餐馆还好说，能建立起来，估计都是背后有人支撑。

　　可摊位，就这个老板来看，对方修为很一般，只有练气期，看模样，也不像有什么势力的。

　　“老板，你在这里卖吃的，没人吃霸王餐吗？”

　　黎可的问题一出，老板就知道黎可在想什么，于是又笑起来，“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城里的富户。”

　　他给黎可解释。

　　如今这个世道，食物紧缺，别说往外贩卖的吃食，就算是粮食的价格都水涨船高，其他规模和新光城的城池，别说售卖吃食的摊位了，就算是背靠势力的餐馆，都要相对少些。

　　新光城唯一特殊的点是田多，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也被波及，但粮食相对没这么紧缺。

　　家中有田有粮的富户，只需每月交一定的钱，就能得到城主府庇护，出来摆摊卖吃的。

　　一个馍二十文，虽然里面加了层肉，但也只是薄薄一层，不可谓不贵。

　　但就算是贵又如何，在这样大部分都只能吃干粮的时候，能吃到带着肉香，有滋有味的东西，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黎可没在摊位前逗留很久，吃了那个馍之后，就往集市的方向走。

　　她的视线不经意从某个方向掠过，拉了拉兜帽，神色毫无异常。

　　集市那边有武器铺，黎可想要量身打造一个武器的想法就没变过，此时也不会因为什么事而改变想法。

　　铺子里的人算不上多，里面挂着各式兵器，刀、剑、戬、枪等等，但大部分都是普通的铁器，只有柜台中放着的少数武器，刻有如边河的刀那样的铭文。

　　再有极少数，上面蕴含着独特的能量，似乎是制作兵器的材料就是特殊的。

　　黎可盯着这样的一只鞭子看了会，随后问店员，“这鞭子怎么卖？”

　　对方打量了黎可一眼，说：“此鞭材料为灵兽腾蛇的骨，由炼器大师制作，是为灵器，需一千下品灵石，抑或是十块中品灵石。”

　　十块中品灵石，黎可是有，但她不了解灵器，不清楚定价，而只是乍一看这鞭子能量精纯似乎与旁的武器并不一样。

　　而另一方面，这不是黎可真正想要的武器，看着也并没有格外喜欢，于是稍微思考了下，便不准备买。

　　她转而问道：“这里可以定制武器吗？”

　　似乎早就知道黎可买不起，店员面色无异常，说：“您可以在本店购买材料，随后由大师制作，或是自带材料，交付工艺费。”

　　简单介绍了下，让黎可大概了解了情况。

　　店铺中的所有武器都来源于一位炼器师，对方水平不错，能制作灵器，在整个新光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若要定制武器，需要排队，且工艺费不菲。

　　稍作思考之后，黎可就对店员道谢，随后告退。

　　看样子，想要一个合心意的武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黎可想了想，便将这件事往后排了排。

　　眼下，最需要解决的，应该也不是武器。

　　感受到身后跟着的人，黎可脚步不准痕迹地加快了些，她大概锁定了是谁跟着她，那是个没见过的陌生面孔，修为只有练气中期。

　　今天黎可没有暴露自己的财富，更没在外露过脸，被陌生人盯上的可能性很小。

　　虽然并不是没有，但黎可更偏向的是，她身后跟着的人，与聂鹏举有关系。

　　她佯装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往集市中走去。

　　被派来跟踪黎可的人，本还觉得轻松，黎可修为低，似乎也没什么防备心，视线都几乎不往后瞥，就这么一路从客栈跟着来，都不用他多用什么心，也能很容易将人盯住。

　　但就在心中刚刚浮现轻松这个想法的下一刻，他眼前一晃，人就突然不见了踪影。

　　站在原地迷茫了两秒，随后暗骂一声，连忙找起了人。

　　黎可进了间茶馆。

　　除了集市外，最热闹的就是类似这样的茶馆，中间还有演台，有时候会有说书先生讲书，不过黎可来的时候没有。

　　她要了杯茶，在一个偏向角落的地方坐下。

　　在偏向中央的地方，有一伙人极其喧哗，高谈阔论的样子，好像手中喝的不是茶，而是酒，周遭的人对其敢怒不敢言，只能尽力忽视。

　　这帮人身上都带着刻有“兴隆”两字的木牌。

　　黎可观察了会，随后于身边坐着的人小声搭话。

　　“这位大哥，这些人很厉害吗？为何如此张狂？”

　　大哥正和身边人说着话，乍然听到细小的女声，还愣了愣，以为自己幻听了，转头看到黎可时，才将她和那道声音对应起来。

　　稍微打量了下，才松了皱起的眉。

　　“你是才来的新人吧？”大哥想了想，声音放小了些，说：“那边都是兴隆帮的人，是我们这的一个恶势力。”

　　“这帮人算不上特别厉害吧，就是人多，来钱的方式不干净但快，手里有资源，平时又肆无忌惮，所以一般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说着，大哥看了黎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样子，赞同点头。

　　“你这样挺好的，小姑娘就算什么都没做，也容易被盯上，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好。”

　　黎可点了点头，看大哥还算是个热心肠的人，便又问了他一些问题，如兴隆帮聚集地点，聂鹏举的信息之类。

　　兴隆帮并不是一个仅存在于新光城的势力，周边与新光城类似的小城，也有他们的势力盘踞，聂鹏举是新光城的管事，也算是这里的老大。

　　但新光城并不算兴隆帮的本部，据说本部那边，还有两个金丹期修士，这也是兴隆帮能如此猖狂的根本原因。

　　不过聂鹏举筑基中期的修为，实战经验丰富，实力也不弱。

　　甚至在这个小城中，是能横着走的存在，更别说他如今才五十多岁，未来成为金丹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说了大概两刻钟，黎可的余光看到跟踪自己的人进来时，才顿住，对那个大哥道谢告辞。

　　不知道黎可怎么突然就要走了，但他也没有挽留，只是笑着挥手，说有缘再见。

　　好不容易找到黎可，跟踪的人松了口气，没在意黎可来这个茶馆做了什么，看她出去，连忙又跟上，生怕再次跟丢。

　　……

　　成晏静屋里的男人一直晕到中午才醒来，醒来后懵了好一会，看着天花板，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女的，打晕睡到了现在？

　　反应过来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

　　但比起自己被打晕，男人先站起来，看自己的财产有没有失窃，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所有东西都在原位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随之反应过来，就是暴怒。

　　一个女的，怎么敢这么对他？

　　她有什么目的？

　　成晏静照旧在外工作了一天。

　　但比起以往的认真和专注，今天成晏静常常走神，她脑中几乎是不间断地回放之前见到黎可的场景，和昨天黎可闯进来救她的场景。

　　她此前从未见过这么好看，又感觉这么惹人怜爱的人。

　　昨天黎可来帮她，她也很是感激，但却有些不能理解黎可的一些话，如她口中的“这种生活”是指什么，问她“喜欢这种生活”又是什么意思。

　　以及话语最后的，如果想和男人断绝关系，就去找她。

　　成晏静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和男人断绝关系，但隐隐觉得这句话和之前的话也有关联。

　　因为很喜欢黎可，所以便很在意黎可的话，这些陌生的句子闯入脑海，便让她无法控制地思考起来。

　　这样的生活……

　　成晏静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泥土，她现在是个药农，日常就是照料药田中的药草，她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工钱很少，但她喜欢药草在自己手中逐渐长大，变得饱满而漂亮的感觉。

　　喜欢药香，想要认识更多的药草，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药草的知识。

　　除此之外，她的生活中又有什么呢？

　　成晏静想到男人狰狞的脸，眸中下意识闪过害怕，但她从没想过要离开男人。

　　在与男人结成伴侣之前，她赚到的钱从来都会被洗劫一空，也会受到欺负，但和男人在一起之后，对方只会在偶尔心情不好时打她，虽然收了工钱，但会留给她能够吃饱的饭菜。

　　偶尔也会给她制作新衣。

　　即使只是这样，但成晏静觉得这样就够了，如果没有男人，她连温暖的床榻是什么样的都不曾感受过。

　　但她喜欢这样吗？

　　成晏静有些迷茫了。

　　离开男人的话，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样？她以前从来没思考过这种事。

　　她没有琢磨清楚，离开一词只是稍微咀嚼了下，也没想到什么，就下工，回了那个暂居的客栈。

　　成晏静和男人之前也不是新光城的，但他们居住的地方被高阶修士的战斗波及，只能逃难来这里，如今在客栈中暂住半月，但成晏静更想要将余下的钱攒起来，在新光城租一个院落。

　　那样租金更便宜，她的生活也会更好。

　　但是想到男人的挥霍无度，成晏静就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成晏静还没来得及将今天的收入和男人说，脸上就传来剧痛。

　　“啪！”

　　她被一巴掌甩的站立不稳，倒下去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头，眼中浮现出恐惧，就这么看着突然发怒的男人。

　　“你这个贱/人！”男人用了大力踢她，一下又一下，“你和老子说，昨天那个婊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老子有意见，故意找人来报复我是不是？”

　　“我去你妈的……”

　　男人的咒骂还在继续，而成晏静身上的疼痛已经超越以往感受过的任何一次，她忍不住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中倒映出男人狰狞的脸，黎可所问的问题再次从脑中浮现。

　　“你喜欢这种生活？”

　　男人的打骂不知持续了多久，等到成晏静恢复意识的时候，对方已经将她身上余下的钱都搜刮干净，出去吃肉喝酒了。

　　成晏静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还颤抖着，腿被打伤，走路时都佝偻着身子，坡着脚，艰难地去开了门。

　　黎可回来时，看到成晏静蜷缩着身体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外，头发凌乱，身上到处都有血污，几乎挡住了全脸。

　　看到她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摆，像是抓住某种救命稻草，语气不稳，却还是将话流利且完整地讲了出来。

　　“请您告诉我，除了这种生活，还有什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