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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我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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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怀与素姑从后门出去后,坐上马车直奔城郊的一处山庄,那座山庄是钟怀的私产。
到了山庄后天色渐晚,云落被扔到了柴房后无人问津,她的身上没有松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黑暗中,云落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眼睛睁开后,黑漆漆的一片,后脑勺还有些疼痛,她的心发慌,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被人敲晕了,在敲晕之前,她看见了钟怀,站起来的钟怀。所以,她应该是被钟怀绑了。钟怀想干什么?
云落的身子被绑,嘴巴没有被绑,她开始大喊:“有人吗?钟怀!钟怀!”
没有人搭理她,她就一直喊,喊得嗓子有些干燥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云落心下动了动,她静静等待着来人。
“哐”,柴房门被打开,房间里也被油灯照亮。云落看清了来人,“素姑,我——”
话还没说完,一团布塞到了云落的嘴巴里,将她想说的话堵住。
“公子的大名是你个小丫头能叫的吗?在这里好好待着。”素姑不满地瞪了云落一眼,嚷嚷那么大声,可别吵到公子了。
等靠这丫头拿到银钱后,她就跟着公子离开这里,到时候公子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她还能帮忙带小公子。
扫了云落一眼,见她唔唔说不出话来后,素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将柴房上锁。
至于云落饿不饿,渴不渴,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只要不死就行。
云落眼睁睁看着素姑关门上锁,亮堂的屋子瞬间归于黑暗。
云落见到素姑后,慌张的心反而冷静下来,看素姑的反应,想来她还有些用处,那么他们暂时肯定不会动她,那她就还有逃跑的机会。
可是,在刚才油灯的照亮下,她将柴房大概扫视了一圈,除了堆满的柴火,根本没有锋利的柴刀,或是镰刀。
两日后,钟家的大门被敲响,一个乞丐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家丁,留下一句给钟二公子的信,不等家丁询问他便跑走了。
家丁找到钟寂,将信封递上,“二公子,刚才有个乞丐说是给你的信。”
钟寂抬了抬眼帘,眸光落在信封上,是有落落的消息了吗?他抬手接过,三五下将信封打开,快速扫视信中的内容,表情变得严肃,手里的信被他攥紧。
他抿了抿唇,去找钟老爷。
“爹,你看看。”钟寂讲信纸递过去。
钟老爷接过信纸看起起来,眉毛蹙了蹙,神情也变得不太好。
“逆子!这个逆子!”钟老爷眼里是浓浓失望和纠结。
钟夫人见两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直接将信纸夺过去看,看着上面的内容,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气呼呼道:“真不愧是徐姨娘的种,跟她一样恶毒,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竟然提出想换落落,要拿钟家所有的地契银票,不同意就直接杀了落落,这是人干的事吗?竟如此恶毒!
想到之前被他逼死的青草,如今落在他手里的云落,钟夫人对他厌恶至极,再无怜惜期盼之心。
钟老爷面色沉重,一边是人命,一边是以后的生活保障,很难抉择。
钟寂望着钟老爷,沉声道:“爹,我要救落落,钱没了可以再挣,落落没了我也不愿独活。”
钟老爷看了看钟夫人,见她面色凝重不吭声,又看了看钟寂,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他搓了搓老脸,浑浊的眼睛闪着泪光,心里很是失落,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明明几个月前钟家还是那么的和谐,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如今却…却如仇人相见。
钱财乃身外之物,若这些黄白之物能换回落落,散尽也无妨。老大会走向弯路,或许就是因为这些钱财。
“夫人,去把地契银票都拿出来。”
钟夫人张了张唇,又闭上,转身去拿地契和银票。
“是我这个做爹的太失败了,养出了如此不知感恩,不知好歹的白眼狼。”钟老爷声音微微哽咽。
钟寂没有说话,沉默站在原地。
很快,钟夫人拿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过来,将木盒子放在桌上,轻声道:“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钟寂打开盒子,满满当当的银票和地契,他淡淡扫了一眼,关上盒子,抬手提上盒子,道:“爹,我走了。”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多带几个人,担心有诈。”钟夫人有些不放心道。
钟老爷也跟着开口道:“是啊,一个人太危险了,你多带几个人,远远地跟着,不让人发现便是。”
钟寂颔首,郑重道:“嗯,爹,娘,我走了 。”
说完后他提着盒子向外走去,是他对不起爹娘,耗费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
他叫上朱六,安排好一切之后,坐着马车赶往城郊。
钟寂从怀里拿出海棠木簪,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眼中带着柔情,落落,再等等,我很快就赶过去了。
马儿仿佛知道主人急切的心情,迈着马蹄使劲地奔跑,比平时还要快上半刻钟到达了山脚下。
山庄在半山腰,钟寂按着书信里的内容独自来到了山庄门口,他敲了敲门,道:“钟怀。”
山庄里守门的家丁听到钟寂的叫唤声后,连忙走进去通报。
“公子,二公子来了。”
钟怀坐在椅子上,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勾了勾唇角,道:“哦?来了?看来抓来的表小姐确实有点用。”
钟怀慢悠悠地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没想到他冷冰冰的弟弟竟然会在意一个女人,他倒是要瞧瞧钟寂能为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钟怀向山庄门口走去,听到钟寂直呼他的大名,隔着门,漫不经心道:“二弟,怎么不叫大哥了?”
“钟怀,你想要的,我带过来了,把人放了。”钟寂道。
钟怀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是吗?不过我突然发现比起钱财,表小姐似乎更有意思。”
“你不要碰她!”钟寂眸光深了深,厉声道,随即又软了语气,“你把门打开,我们好好谈谈,你想要的地契银票,我全都带过来了。”
钟怀斜笑,道:“谈倒是可以谈,不过我的好弟弟,你可是一个人过来的?若是不按我说的来,我可是会直接杀了表小姐的哦!”
“我一个人来的,开门吧。”钟寂冷冷道。
钟怀瞥了站在一旁的家丁一眼,家丁心领会神,打开大门的一道缝隙,在外面瞥了几眼,见钟寂身边只有一个人后,才将大门打开。
钟怀见到钟寂手中的木盒,笑意真诚了几分,道:“来都来了,先进来坐吧。”
说完后,率先走进正屋。钟寂跟在后面,打量着山庄的布局,这座山庄,他从来没见过,钟怀比他想象中隐藏得还要深。
或许,钟怀就没把他当成亲弟弟。不过,如今也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救出落落。
两人一前一后,钟怀坐下,继续喝着还没喝完的茶水,看上去很是淡定。
钟寂不动神色,坐在椅子上直直望着钟怀,道:“落落呢?我要见她。”
“不要着急,这可不像平时的你。”钟怀道。
“我什么样子,你当真了解吗?”钟寂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嘲讽道。
钟怀也不恼,勾了勾唇,道:“了不了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来了。”
“呵,所以呢?不要说把落落抓来,就是为了引我前来叙旧?”钟寂不想再与钟怀废话,“把人带出来,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钟寂勾了勾唇,道:“不愧是钟望看中的儿子,果决!来人,叫素姑将人带过来。”
家丁应声后退下去找素姑。素姑得知消息后,向柴房走去,解开门锁,将云落嘴里的布拿了出来。
云落看着素姑一系列的动作,虚弱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表哥来了?”
“表小姐小小年纪,勾人的本事倒是有一套,竟让二公子连钟家家产都舍得拱手相让。”素姑将布扔在一边,抓住云落,一用力就将人扛在了背上,带着人望正屋走去。
云落两日没有进食,被绑着无法动弹,人被素姑扛着,素姑的肩膀抵着她的肚子,脑袋向下,很是难受。加上嗓子干,脑袋晕晕沉沉,还有些发黑,她没有力气说不出话来,任由素姑带着她走。
素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表哥将钟家家产拱手相让?表哥是一个人来的吗?会不会很危险?
云落心里想得七七八八,很是担忧却也无可奈何,肚子有些绞痛,饿得太难受了,感觉随时都能晕过去。
此时,山庄外出现了三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翻进了山庄里,巡视的家丁一无所知。
“公子,老奴将人带过来了。”素姑扛着云落走近钟怀,将人放在一旁。
钟寂顺着望过去,云落身子被绑,没有支撑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脸色很是苍白,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他站起身来,上前就要向云落走去,却被两个家丁拦住,无法上前。
他眼眸微动,放在一旁的手握紧了拳头,道:“落落。”
云落倒在地上,身子发虚,她昏沉中似乎听到了表哥的声音,是错觉吗?她抬起头朝声音处望去,眼睛亮了亮,随即变得有些湿润,看到表哥的那一刻,委屈也接踵而来。
“表哥…”云落声音沙哑。
“落落,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打你?”钟寂听到云落委屈的声音,眸底闪过心疼。
钟怀笑道:“放心,我还不至于对小姑娘下手。”说着他将手里的茶水从云落的头顶往下倒,漫不经心,“瞧这嗓子哑的,来,给你喝喝茶,润润嗓。”
云落只觉得头顶一凉,下一秒茶水顺着发丝流了下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对钟怀的恨意多上一分。
钟寂皱眉蹙起,道:“钟怀。”
“呵呵,是不是很心疼很想杀了我?可惜,我就喜欢看你心疼又不能干掉我的样子,你越心疼越难受,我就越高兴。”钟怀大笑。
钟寂正要开口,就听见几声鸟叫,他眉心微动,冷冷道:“地契和银票还要吗?”说着他向前挪了一步,余光瞥了眼门外。
“要啊,有人送钱上门,谁会拒之门外呢?哈哈。”钟怀仰头大笑,眼里是势在必得,挥手道,“把人拿下!钱我要,人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