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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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君送走童阳后上楼，书房中还保持着离开时的狼藉。童杰就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盯着桌上的未完成的画生闷气。
“小兔崽子走了？”
“走了。”苏若君把门关上，搬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做了他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也没留下来吃。”
“没吃正好，没吃我吃！”童杰喘着粗气骂道，“混账东西，还反了他了。”
“老童，这次可是你的不对。儿子回来跟你谈事情也没说什么，怎么就动上手了？现在都新社会了，你那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观念可过时了。”
“还没说什么？”童杰越想越气，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他说要娶那个小明星！”
“明星怎么了？明星不是人？”苏若君听他嚷得头疼，不由抬手揉着太阳穴，“梅兰芳大师要放在现在也是明星，你也看不起？再说了，默默那孩子我见过，又听话又懂事，会收拾家务也会做饭，最重要的是爱童阳也洁身自好。这么好的丫头，绝对是百里挑一的，你有什么不满意？”
“果然，你早就知道了！”童杰不常对她发货，这一次忍不住拍了桌子，咆哮道，“你还把我当不当一家之主？妇人之见也敢拿主意，还反了你了！”
木桌不比其它材质，拍出来的声音又硬又响，着实吓了苏若君一跳。在这家里她对童杰一向尊敬，战场上下来的人又多少脾气火爆，即便有时候无理取闹些，能忍的也就忍过去了。但是再怎么着，她也是有脾气的，不会任人揉圆捏扁。
苏若君推开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也高了分贝，摆好了两口子吵架的架势：“我拿主意怎么了？妇人之见？妇女能顶半边天。没了我你连饭都吃不上，还敢叫嚣说我反了。老童，我看是你要反！我是早就知道，儿子的终身大事你不屑张罗，我这个当妈的再不张罗难不成让咱儿子孤单一辈子？”
“我没你那么多事儿，非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只要人姑娘真心对我儿子好，别说是个明星，就是个要饭的我也绝对不反对！老童你有什么立场反对，想想你从前是怎么对儿子的，你有什么脸面去反对？”
妻子很少对他发火，如若对他发火，必定是他真的做错了。童杰没有嚷回去，选择了沉默。对于儿子，他确实是满怀歉疚的。为了对得起国家，他自小严厉的培养童阳，让他失去了童年失去了关爱。在别人的记忆中，童年不论多么美好，对于童阳而言，也只剩下艰辛二字。
如今终于成年，他想要好好的补偿他，却已不知他想要的是什么，而哪些自己能够给得起。如果可能，他也想成全儿子，可是事情并不如想象的这样简单。
“若君，你想得太少了。”童阳收住火气叹了口气，手肘撑在书桌上支住下巴，“欧海默这样的情况，即便是我允许了，政审能过吗？即便是我有这个能力保她政审过了，可是这么大的风险我能承担吗？如果童阳只是个普通的军官，甚至他是政界要员，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先例多得是，也没风险。可是童阳不一样，他是国家安全级别的一线作战队员，但凡有一点差错，那是叛国级的军事重罪，个别特殊行动如若曝光，在国际上都会形成轩然大波。这种后果他承担不起，我承担不起，任何一个人都承担不起。”
“有，有这么严重？”苏若君白担一个军长夫人的名声，虽然在医学上极为擅长，但对于军事来说却一窍不通，“既然这么危险，趁这个时候让他转业回来不行吗？让他从警从政还是从商你说了算，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想最后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说罢，眼泪就要落下来。
“若君，你该知道我的脾气。”童杰看着妻子落泪心里也不是滋味，站起来走过去把她搂在了怀里，“我一个孤儿，若不是国家给口饭吃，早就不知饿死在哪条街头。不知恩图报不是大丈夫，我老了但我的儿子还年轻，只要国家需要，只要还能出上一份力，我就义不容辞。再说了，童阳转业回来你以为他们就能在一起吗？门都没有。过去执行的任务，那些机密的见不得光的，上面唯恐被曝光出来，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拦。如若阻拦不成，保密守则里还有最后一条——斩草除根。到时候，不论是童阳还是欧海默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想将来的某一天看到这种场景吗？”
这不是危言耸听。
苏若君知道，靠在丈夫的身上忍不住全身颤抖。为了不让她担忧恐惧，他一向是将严重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叙述。这是头一次她听到这么恐怖的事情，可见如果这一幕真正来临，是多么的残忍血腥。
“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若君几乎是祈求的看着童杰。
童杰拍拍妻子的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苏若君哭着扑倒在他的怀里：“我可怜的孩子……”
童阳开车回到家总觉心神不宁。虽然得到了妈妈的保证，但是对于父亲的固执，他仍是觉得希望渺茫。
他所求的不多，真的不多。想要给欧海默一个名分，想要把她紧紧的拴在自己身边，即便是隐婚，即便是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也可。
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电话打给欧海默，开着机却无人接。忽然想起她曾说过今晚有工作，才失望的把电话放回桌上。
家里已经几天没开过火，打开冰箱看了看，也已经空了。饥肠辘辘，只能独自到外面找点吃的。从抽屉里拿钱的时候偶然发现银行卡就躺在旁边，犹豫了一下，一起塞进了钱包里。
路边吃了两碗炒粉，身上的那身衣服惹得目光不断。并没有什么规定军人不能吃路边摊，但频频的注视实在让他别扭，匆匆塞下去起身走人。
不用上班不用陪欧海默，独自一人面对漫漫长夜，童阳便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趣。
看电视？那些明显脱离现实纯属编剧意/淫出的剧情真不是他的菜。
上网？不看电影不听音乐不玩游戏不聊天，累得眼疼还让他烦躁，没有一点乐趣。
走着走着，就到了商场的门口。
冬季的街头总是冷清，即便是最爱逛街的青年男女也失去了出门的兴趣。商场一层的玻璃壁墙内一派灯火通明，柜台装饰奢华，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寥寥落落的三两顾客。鬼使神差的，童阳就推门走了进去。
商场的一层通常为各大化妆品牌、金银钻饰及奢侈品专柜，客户群相对固定，柜台小姐也极为有眼色。
一身军装的童阳在推门进入后的确收获了不少的关注，只可惜多为欣赏，并不是看待金主的热切。穷当兵的穷当兵的，谁会拿出钱来照顾她们的生意？
童阳走走看看，在某钻饰柜台，突然就站住了。
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对白金镶钻婚戒，跃海的海豚托着一颗小小的白钻，两只戒指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圆满的心。
童阳看着，再也移不开眼睛。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柜台小姐礼貌的问询，嘴角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请帮我把这对戒指拿出来看看。”童阳直指那对海豚。
“好的。”柜台小姐戴上洁白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那对戒指拿出来放在柜台上面，“这是我们的经典款，钻石克拉数稍小，很受工薪阶层的喜爱。造型活泼且新颖独特，如果拿来求婚，事半功倍。”
所谓经典款实际是营销术语，听着好听，翻译过来不过是往年旧款。童阳听不懂这些也并不在意，只是觉得默默的名中嵌了个“海”字，必定喜欢。
柜台小姐拿了男款帮他戴上，居然大小正好。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欧海默的右手，看了看女款的大小，竟然也是契合。想来冥冥之中，它们便该属于他们。
“请帮我拿这对。”童阳脱下戒指放入盒中，拿出钱包掏卡付款。
“好的。”柜台小姐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松就成了一单，笑得格外真诚。正欲开票之时，无意间瞟到他的钱包，动作立刻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狂喜。
如果没看错，那是本年度新款爱马仕限量版钱包，虽然国内也有仿款，但是绝对不会做到如此逼真精致。
“先生，您的钱包真漂亮。”柜台小姐也不是傻子，首先要确定眼前的是不是一条大鱼。
“是吗？”童阳低头看了钱包一眼，忍不住笑着说，“女朋友去法国时特地买来送我的。”
果然。
柜台小姐来了精神，殷勤的介绍道：“先生，我们公司最近推出了一个奢华系列的情侣钻戒，钻石都在一克拉以上，女生看着都特别喜欢，您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了，这一套就好。”
柜台小姐再接再厉，暗示道：“先生，您女朋友那个层次的女生，如果钻石太小，恐怕不会成功的。”
“她从不在意这些。”童阳有点讨厌她的多话，不禁皱了皱眉，将银行卡放在了她的面前，“请帮我找个漂亮的盒子装好。”
柜台小姐敏锐的察觉了他的不悦，不甘的选择放弃：“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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