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生的岁月流年》蔚暖

25、第二十五章 婚

　　童阳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只穿了条平日里穿的长裤，上身裸着，正拿着毛巾擦水。
　　欧海默开门进来，闯入眼中的就是他美背翘臀的香艳模样，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靠过去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天气这么冷了，怎么还穿这么少。”
　　童阳动作一滞，眯起眼睛笑了笑，站在那处没动：“习惯了。”
　　他的身上是刚刚沐浴后清爽的气息，眼前的皮肤光滑紧绷，不论是闻着还是看着都异常可口。欧海默脑袋一空，反应过来时已经在童阳的后肩膀上刻了圈圆润的牙印。
　　童阳没想到她会就着这样的姿势来上一口，猝不及防之下闷哼一声。
　　欧海默吓了一跳，紧张的问：“怎么，咬疼了？”
　　她那小牙口，能咬疼他得嘣俩门牙。童阳努力憋着笑转过身，把她紧紧搂住，伏在耳边低声说：“是咬得有感觉了。”
　　欧海默可耻的听懂了他的话，脸一下就红了。她恼羞成怒的推他，嗔着嚷嚷：“色狼。”
　　如果能被这么轻易推开，那他也不能是欧海默喜欢的那个童阳了。他无赖的又紧了紧胳膊，霸道的照着她的嘴唇咬了下去。

　　冬日的天黑得早，这一刻已如泼墨。
　　欧海默从睡梦中醒来，疲累过后酣畅淋漓的舒畅。
　　房间里的空调没有开，童阳不觉得有什么，欧海默却冻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今天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当然能。但是那不是你的性格。”欧海默眼珠子转了转，探过身去捏他的鼻子，“说吧，什么事情？”
　　童阳沉默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后说：“这次我参与行动的时候，队长旁敲侧击的提醒我，是时候回基地了。”
　　欧海默没有想到是这事，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要回去？”
　　“这次我回来算是借调，已经半年多了，如果再不回去，不论是身体机能还是心理建防，恐怕都会达不到要求。”
　　一想到要分开，欧海默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眼睛通红的看着童阳，搂住他可怜兮兮的问：“不回去不行吗？”
　　“恐怕不行。我的编制在那边。而且，”他顿了一下才说，“我觉得，我始终没有办法适应这边的生活。”
　　欧海默沉默了。
　　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觉得童阳是雄鹰，不该束缚在帝都这一片狭小的天空；另一方面却又不想放他离开，回归苍天的雄鹰恐怕终有一天会忘记他的爱情。
　　“那，你什么时候走？”忍着忍着，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她抬手一抹，脸上满了泪痕。
　　童阳很少见她哭，这么一看，顿时慌了手脚：“你别哭啊！焦队也只是探了探我的口风，我也还没回他。什么时候回去，我还得考虑呢！”
　　哭这种事情最怕人劝，越劝哭得越厉害。被他这么一弄，欧海默哭得越来越凶，最后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你回去了，肯，肯定会忘了我。”
　　“怎么可能。”童阳哭笑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拍着背安慰，“我们基地上都是男人，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那，那是不是都是女人的话就能忘了我。”痛哭中的女人最爱无理取闹，欧海默哭得更大声了。
　　“不会的，我爱你，我只爱你。”
　　欧海默的声音忽然卡住，愕然的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是第一次从童阳的口中说出爱她的话来，心里甜蜜得能开出一朵花来。她一直把童阳归结为木头，而木头通常是嘴笨、迟钝而又没有丝毫情趣的。没有抱过这样的幻想，也就不存在失望。然而突然收获这样的惊喜，就像莫名其妙中了五千万的彩票一样。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忘了你。”童阳看着她雨过天晴的模样，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天晓得他最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女人的眼泪实在是杀伤性太大的武器。
　　“不是这个。”欧海默循循善诱，“你说为什么不会忘了我。”
　　“因为我爱你。”
　　欧海默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化，欣喜，羞涩，甜蜜。他不擅长观察女人，但至少能够分析出这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原来一直她一直想听的是这句。
　　“那，那好吧！”欧海默擦干眼泪，伏在童阳的胸膛上，委委屈屈的说，“如果你非回去不可那就回去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在那里不准喜欢别的小姑娘。等三年之后我结束掉这边的工作，就去那里找你。”
　　这么简单就搞定了？童阳怔然。实际上，早在欧海默到来之前，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是轻的，保不齐小公主脾气上来了直接一拍两散。
　　然而只走到第一步，小公主就歇了。还特别开明的默许了他的行为。
　　童阳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仔细的看着她的脸。水光莹莹的双眼，小巧高挺的鼻梁，下巴稍显圆润，肤质白嫩细腻。这么美的一张脸，他看着看着就昏了头，忽然开口说道：“默默，嫁给我吧！”
　　欧海默忽然抖了一下，转头愕然的看着他的脸，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吓到她了吗？童阳苦涩一笑。也是，他们在一起才半年时间，两人的环境和经历又天差地别，她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自己果然是莽撞了。
　　童阳把头扭向一边，生硬的回答：“没事，我随便说说。”
　　欧海默急了：“凭什么随便说说。男人大丈夫，不是应该说一不二吗？”
　　这是什么意思？童阳有点反应不过来，眨眨眼睛愣愣的说：“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欧海默照着他的肩膀上抽了一巴掌，结果发现手疼，撅着嘴收回手来，小鹌鹑一样窝在童阳的怀里，喜滋滋的盘算：“我今天回去就偷户口本，你也抓紧把你家里摆平。对了，我要不要先拜访一下你的父母？”
　　“我们结婚没那么简单的。”童阳失笑，使劲揉她圆乎乎的小脑袋，“应该是先过政审，才能办理结婚。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明天问问焦队后再告诉你。”

　　欧芸不在家，欧海默想偷得户口本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事实证明，结婚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童阳刚把想要结婚的打算告诉焦子期，宛如大山般的困难就横亘在了面前，无论如何也翻阅不过去。
　　“童阳，你简直是在异想天开。”虽然不知焦子期现在的表情，但从他焦躁的声音就可以听出，他对他们的感情是绝对不支持的，“两个人结婚过一辈子，你以为是过家家？她什么身份，什么曝光率？你什么身份，什么曝光率？你是想她害死你呢还是你来害死她？即便是你们两个都不怕死，你想没想过兄弟们，想没想过已经执行或即将执行的任务？你以为政审是什么？第一步要向单位上级提交结婚申请书，第二步要向对方单位发调函审查，第三步审查合格后通知你所在单位，第四步递交申请结婚表，第五步递交婚前体检表，第六步政治部批查合格后出具结婚介绍信。童阳，凭欧海默的情况，你有信心能走过这六步吗？”
　　没有。他一点信心也没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恐怕按程序来走，卡在第一步就会停滞不前。
　　“焦哥，你帮帮我。”童阳第一次开口求人。按照他的性子，平日里断然不会因为私事托人帮忙。可是这次如果没人帮忙，他就只能接受跟欧海默分手的结局。焦子期为人刚正，小错误不断，大纪律不犯，事事以完成任务及保全队员为第一要任。然而他也有他的弱点，就是不忍心自己的队员兄弟吃苦受罪。只要戳到兄弟，非原则性问题他能扛一个是一个，能扛两个凑一双。
　　“我若有办法帮你你肯听吗？”
　　“我听。”尽管焦子期看到不到，他却仍然郑重点头。
　　“那就跟欧海默分手。”焦子期认真说。
　　他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但童阳却绝不考虑跟欧海默分手。
　　“焦哥，我一定要跟默默结婚。”童阳紧紧咬住“一定”这两个字，好让焦子期明白他的决心。
　　“你怎么这么一根筋呢？”焦子期气得直拍桌子，“因为你一个人的固执而让兄弟们身处危险之中，我焦子期做不到，且一辈子也做不到。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童阳沉吟一下，低声说道，“我要求转业到地方呢？”
　　电话里焦子期沉默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片刻之后，他才压着怒气严肃的问：“童阳，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童阳揉揉隐隐胀痛的太阳穴，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才发现里面的水已经空了，只能作罢，“我只是不想辜负默默对我的爱。”
　　“我没想到有一天死神童阳居然也变情圣了。”焦子期冷冷一笑，“你怕辜负欧海默，就不怕辜负国家辜负党辜负我们辜负你父母的期待？转业？好啊，你敢交申请我就敢批。你倒试试看，转了业能不能跟你的欧海默在一起！”说完，“啪嗒”一声狠狠扣了电话。

　　焦子期不肯帮忙，如今只剩了一个办法。
　　童阳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身上的军装，直到抚平最后一个褶皱，才长吸了口气出门。那个人，是他年幼时光中魔鬼一般的存在，虽然如今已经长大，却仍怀着一颗畏惧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