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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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重来？”
“呵，我永远不会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假设。”
“波本。”
面前的男人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嗓音沙哑。
他望进了一片绿色的深海，绿海浮沉，似要将他溺毙。
冲天的火光将绿海淹没。
降谷零猛然睁开双眼，自窗外投射进来的日光刺得他眼底发涩。
他眨眨眼睛，挥散开从睡梦中惊醒的不适感，向周围看去。
这是……警校？
“当目击者出现证词前后不一的情况，并非一定是谎言。”
降谷零抬头看过去，讲台上，鬼冢教官正对着大屏幕上的PPT解说着。
“这是因为目击者受到刺激后，被大脑的自我保护所欺骗，以为那就是真实的记忆……”
【你怎么了？】系统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没什么。）降谷零淡淡道。
【你刚才睡着了，但又突然惊醒，你梦见了什么？】
降谷零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好像梦见了那场爆炸，不过现在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看着讲台上仍在滔滔不绝的鬼冢教官，继续道：（这大概就是记忆的自我保护吧。）
【那……】
（好了，别打扰我上课，刚刚没被教官发现，不代表我可以继续走神下去。）降谷零打断了系统的追问。
穿着警服的金发青年单手托腮，手肘撑着桌子，满脸认真地直视前方。
脑中的电子音消失，降谷零却没继续听课，而是光明正大的走起了神。
他并没有向系统完全坦白。
有关刚刚的那个梦，他隐约能够回忆起一些朦胧的画面。
火光之下的绿色……那场爆炸，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可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记忆中翻找出来确切的证据。
紫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
就像是他关于组织的那些断层了的记忆一样，无论如何回忆，也找不到任何踪迹……
关于组织的记忆之所以会出现断层，系统在昨晚也给了解释——为了保证世界融合后的稳定性。
他的记忆也并非缺失，而是对可能会影响世界稳定、延误世界融合的部分进行封印。
这是因为每个世界都有其核心人物，而他的本源世界因为并未诞生出世界意识，无法给世界核心人物赋予特殊力量。
这也是为何他的世界分明拥有魔法体系，却极其微弱，以致于他前世从未有所耳闻。
力量体系太弱，世界由此失控，时间变得极为不稳定且具有跳跃性，所呈现的结果就是今天星期一、明天星期五、后天星期三。
而组织的存在，和世界核心人物的出现是有所关联的，如果他凭借记忆提前覆灭组织，世界核心人物就会出现一个大窟窿无法补上。
系统突然出声道：【实际上，系统运算显示，那个组织要一直到你所在的世界时间稳定以后才能消失。】
降谷零愣了一下，在心里轻“啧”一声：（不是说了先别出声吗？）
【你明明没有在听课。】系统无语了片刻，【你分明可以一心二用。】
降谷零没接系统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道：（组织的存在居然和保护世界挂钩，听起来实在有些讽刺。）
【所以才会封印你的相关记忆，从而保证世界核心人物的存在。】
降谷零静默良久，缓缓问道：（我原先的世界，那个会造成时间线混乱的世界核心人物是谁？）
【那个人的名字，是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
降谷零在心下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如果世界核心人物是柯南的话，他并没有多意外。因为他的记忆确确实实的在说明，这个孩子是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同时，关于这个孩子的身份——
关于柯南的真实身份，居然也在记忆里被模糊了吗？
【因为这涉及到他对于不稳定时间线的影响。】
（这样啊。）降谷零随口应了一声。
这个系统明明失忆了，却能够知道这些，是因为失去的只是记忆，但作为系统的人工智能，对于世界的认知和运算能力仍旧存在的原因吗？
（既然知道了柯南以及组织存在的必要性，我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却仍旧需要封印记忆吗？）
【你原本的世界进程，已经是在单一世界体系的情况下的最优选择了。】系统并不在意降谷零直白且毫不遮掩的试探，认真解释道。
【组织和他的出现有着必然联系，以防万一，他的出现不能有所偏差。】
降谷零蹙眉继续思索，如此看来，系统既能够观测世界，同时还可以根据变量进行运算。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思绪，将注意转回到自己缺失的记忆上。
他脑海中关于组织的记忆被分成了三条线，均以柯南为分界点。
在他和柯南产生交集之前相对完整，中间多出一段上帝视角下，柯南出现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后、波本出现前，小侦探与组织的交集，以及和柯南相识后的模糊记忆。
是因为在认识柯南后，组织的秘密被揭露更多，而那是他一旦知晓就会对现在的组织产生冲击的情报吗？
但若果真如此，不应该完全保留认识柯南之前的记忆，封起来和柯南认识之后的记忆吗？
【记忆封印不是精细的封印，而是概念上的覆盖。在覆盖的基础上，将需要保留的部分进行再提取。】系统适时插话道。
（基于尽可能减少蝴蝶效应影响的原因吗……）降谷零若有所思。
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覆盖所有组织相关记忆后，对一些绝对不能有所偏差的部分进行解封，甚至还多塞进来了一段上帝视角吧。
除此之外，很多地方都有所保留。柯南的真实身份被模糊处理，组织的重大事件节点仍清晰记得，但关于他曾在组织内参与过的一些任务，却仅有模糊的概念。
他知道自己出过某些任务，但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事件。
全部都不记得，因为这些对柯南的出现没有影响，所以没必要额外保留。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他最关心的。
降谷零视线偏移，看向一旁正认真听讲的诸伏景光。
hiro，他的幼驯染，刚刚解开心结，憧憬着未来的幼驯染。
察觉到了熟悉的目光，诸伏景光微微侧过脸。
“Zero？”诸伏景光做着口型，无声询问着。
降谷零弯起眉眼，同样无声回应着：“没什么，hiro，我们继续听课吧。”
说完，他就率先转开视线看回屏幕。
诸伏景光有些疑惑，但见降谷零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只能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
金发青年神情严肃地盯着屏幕，和以往的那个警校首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余光却始终注视着幼驯染的侧脸。
无论他的记忆有多杂乱都没有关系。
他最关心的是——
（我仍旧保留着关于hiro在组织的记忆，如果我从源头上切断hiro去卧底的可能性呢？）
【最好不要，不过也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从世界核心人物出现到和你正式见面之前，他所认识的组织相关的所有人和事，在他的认知里不能产生变化。】
在柯南的认知里——降谷零意识到了某些可以从中做文章的空隙，不需要全然一致，只需要从柯南的视角来看没有发生变化就足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hiro的事情应该会好操作许多。
柯南在与他相识之前并不知道苏格兰的存在，但这些事情依旧在自己的记忆中保留了下来。
应该是因为如果不保留的话，等到发现hiro的身份即将暴露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阻止的原因。
毕竟现在的他和当初不同，哪怕是没有记忆，直到最后才知道hiro的身份暴露，他也有信心和足够的操作空间能将对方安全撤离。
而hiro如果继续在组织内，到自己认识柯南之前，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变化。
比如苏格兰这一代号提前被柯南知晓，比如在土门康辉事件，出动的狙击手其中一个是苏格兰的情况，变数实在太大。
可也不能提前解决掉警视厅中那个他现在不记得是谁的内鬼，毕竟在赤井秀一假死当天，琴酒曾收到过FBI的大块头被卷入了案件这一消息，而消息的源头就来自那个内鬼。
所以即便是将hiro的身份保护好，或者是将内鬼控制起来，也无法保证不出现变数。
在他看来，最好的情况应该是，hiro刚刚潜入，但还没正式进入到组织的视线中时，就因为意外暴露无法继续潜伏，只能回到公安中。
而他只需要将见过hiro的底层成员控制起来就万无一失了……
不行——降谷零想到这里，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方案。
虽然柯南接触的大多数都是搜查一课，但警视厅公安毕竟还在警视厅上班，万一因为案件或其余原因相遇了呢？
警察的身份和偶然在咖啡厅、书店、大街上遇见的人还是有差别的，绝对会给柯南留下深刻印象的。
但他又不想让hiro像赤井秀一那样躲躲藏藏，甚至还要假死换个身份，他想让诸伏景光这个人能够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面容生活。
要怎么做呢？
降谷零思索着，也不是没有稳妥的办法。
如果hiro一开始就没进去卧底，而是直接成为自己的联络人，等到柯南出现的时候，告诉他避开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啊，忘记了……
他们曾经在车站遇见过赤井秀一的妹妹世良真纯，那个女孩比他先出现在柯南面前，是属于不能有太大变动的那一类人。
那次的偶然遇见，对于世良真纯来说，绝对是她人生经历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混蛋FBI常年不回家，年幼的妹妹见不到最崇拜的大哥，在车站偶然撞上才会如此印象深刻！
所以，hiro还是必须要去卧底。
但是代号成员和不显眼的底层成员不一样，身份暴露后，要不然逃亡，要不然只能假死，难道最为稳妥的选择就只有暴露后再假死吗……
啧，果然全都是那个赤井秀一的错！
宿舍内，降谷零坐在床上，不禁有些烦躁。
该如何解决hiro必须成为苏格兰的事情，他从上午一直想到现在，仍然得不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系统忍不住开口道：【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些都是要到三年或者四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未来是存在变数的。】
【但你的午休时间是不变的，再不休息就又要去上课了。】
（是啊，变数吗……）听到系统的劝慰，降谷零轻笑一声，不再纠结，（你说得对。）
（变数是可以创造的。）
在经过种种设想均因为赤井秀一的存在难以实现之后，降谷零就直接睡觉了。
可能因为昨日才刚刚回来，精神很疲累，他几乎是在闭上眼睛的下一秒，就立刻睡着了。
随后他就沉入了黑暗中。
梦中，降谷零知道自己又进入了梦境。
他看见了银色和金色交织缠绕的天光，青色似泼墨般点缀在半空中，周边缠绕着燃烧的火光，中间夹杂着灰黑色的线条，线条上萦绕的绿色光芒。
以及似雾气又似涌动的气流，将这一片幻彩包围起来的白色到近乎透明的流光。
冰川的冷冽、蒸腾的热浪、海水的潮湿、山林的气息同时翻涌了上来。
空中出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身影，那是一个银色半长发，大约十岁左右的男生。
好似在说着什么，降谷零想要凑近，却立刻被铃声吵醒。
按掉闹钟，降谷零从床上坐起身。
比较起来被闹钟叫醒，在他看来更像是被直接从那里排斥了出去一样。
头好痛，脑袋昏昏沉沉的，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吗？
降谷零没有注意到，他的周身此时正萦绕着一层白色的光。
和他梦中所看到的流光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