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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尴尬的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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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剩女,醒醒,快醒醒啊……”迷迷糊糊中,耳边有群不依不饶的蚊子,嗡嗡嗡嗡吵个不停。
宋逐笙悲愤莫名,阴间的鬼差捧的都是垄断体制下的铁饭碗,一点服务竞争意识都没有,对待客户如此刻薄!
“老娘是剩女又怎样?实话告诉你,老娘不仅是个剩女,还是个处女牌剩女,剩就要剩得彻底,怎么,我怕你啊?!”
当那个沙哑的声音发出时,她并没意识到是自己在讲话,只觉得耳边的嗡嗡声刹时消失,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是喉头撕裂一般的刺痛那样清晰,她开始疑惑,做鬼也是有痛觉的吗?
“姐姐,姐姐,你醒了?”是谁在叫姐姐,莫非地府里还能遇见熟人?可是,她好像只有一个哥哥。
宋逐笙浑身一激灵,猛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眼前的正上方铺陈着一片枯黄色的茅草屋顶。不知哪里“噌”地蹿出一只老鼠,生生将茅草屋顶钻出一个洞,伴着刺眼的天光,一条细细长长的黑色小尾巴分外嚣张地摇了两下,抖落一片扑扑的草屑。
宋逐笙愣了两三秒,像只高强度弹簧一样直挺挺弹起来,尖叫:“啊啊啊!!!有老鼠——!!!”
“姐姐,呜呜呜呜……你总算醒了!!!”说时迟那时快,宋逐笙还没嚎两句,一个软软的小身体立刻扑将过来,砰地一下,飞快将她镇压回床上。
宋逐笙下意识地转头,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她朝左转一下眼珠子,那对眼睛也跟着向左,她右转一下,那对眼睛也跟着向右滴溜溜转一下。
这么瞧人,眼睛实在涨得难受,可她还是勉强看出来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此时,那对乌溜溜的眼睛正定定瞧着她,定得相当聚精会神,成了斗鸡眼。
宋逐笙眨了眨眼,慢慢回想起自己是掉进了一个深深的下水道,先头还以为自己会死掉,阿弥陀佛,看来是被人救了。
“小弟弟,是你家大人救了我吗?真是谢谢你们,好人会有好报的。”她努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小男孩,隔远点看,还好还好,这是个视力正常的孩子,嘿嘿,长得蛮可爱的……嘛……
一个念头没转完,刚刚还偷笑过别人的宋逐笙,自己变成了斗鸡眼。
眼前这个男孩黑发中分,左右各绑了个小髻,余下长发及肩,分明是电视里的古装打扮。再看他身上穿的衣服,斜襟灰布短衣,腰束窄带,下面……呃,被床遮住了,看不到。不过,他这半身打扮已明明白白说明了,古装,古装,千真万确的古装啊!!!
宋逐笙石化了一秒,石化了两秒,石化了三秒。
然后……嘿嘿嘿地乐起来。
自己真是因祸得福,不用说,肯定是被某剧组救了,不晓得会遇上哪个大明星呢?
“小弟弟,你们在拍戏?谁是导演谁是主角?”她悄声问。
回头可得记着跟他们合照签名,有明星签名在手,周末回家收拾调皮的小侄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宋逐笙兴奋地四下张望,这才发现自己呆的这间屋子异常简陋,除了她坐着的那张床,只有一柜一桌,都是用竹子拼做而成,桌上摆着一盏没点的油灯,几只粗陶杯子。
然后……屋子门口乌压压站了一堆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清一色的古装打扮,大家脸上的表情比国庆节里的军演走正步还整齐,统统瞪眼、张嘴,呈石化状。
“姐姐……”身边的小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忽然嘴一扁,嗖地转身,掉头扑向门边一个高个青年,嘴里大声喊着,“齐师兄……呜呜呜呜呜……不好了,姐姐疯了……”
宋逐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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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竹林,风在林间穿梭,层层叠叠的竹叶随风轻摆,动静之间,此起彼伏,如同浩渺烟波。竹海中,叶与叶,枝和枝相互轻挲,带起一片如歌的簌簌竹涛。
换了身青衣布裙的宋逐笙,站在一口井边,竹林清风吹得她青色的衣袂翩翩翻飞,乌黑如丝的长发散了满肩。此刻,她正扶着井沿,努力伸了头往里探。
井水幽深,摇摇晃晃照出一张营养不良的脸。
那张脸陡然一看,那绝对是与国色天香艳光四射鹤立鸡群花容月貌……完全不搭边,饿得太憔悴了,整个儿像朵还没来得及开就要凋谢的干花。
但细看轮廓倒也精致,长得最好的要数那双眼睛,杏核似的眼型,略有些偏圆,眼尾却微微上挑,即使生气也仿若带着半分笑意,瞳仁更是像颗莹莹的水葡萄般晶莹清澈,此时配着一副受惊的表情,就像一只迷了路的小鹿。
可惜因为营养不良,那张脸显得面黄肌瘦,更为遗憾的是,那张脸上还生了个小指盖儿大小的朱红色胎记,刚刚落在眉间,宛如一滴朱砂泪,
“穿、越!!!”宋逐笙咬牙切齿,“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明明是烧香拜神求姻缘,怎么给整了个穿越?啊啊啊啊,严重货不对板!!我要退货,我要穿回去!!!”
“穿回去……穿回去……穿回去去去去……”井底漾出嗡嗡回声,井水一晃,人影就碎掉了。
宋逐笙呆了一呆,鼻子一酸,没用地痛哭起来。
“其实也不是不能穿,穿也得穿的有点质量啊……人家好歹也看过穿越小说若干本,女主角不是穿成公主,就是穿成皇妃,再不济也是高官家的大小姐,一选秀还是成了邪佞的妖孽的霸道的深情的皇帝陛下的至爱……呜呜呜呜呜,为啥我的命就这么苦,喝了一肚子臭水,莫名其妙穿成了个穷门派的掌门人,还要想法子养一派的闲人,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他们?我,我,我……肚子好饿……”
她越哭越伤心,为了省力,干脆半趴在了井沿上。
三天前,她糊里糊涂地醒来,对着床边的小男孩说了一通傻话后,立刻就被门口的十几个古装人包围起来。一瞬间,窄小的陋室里,立刻塞满了哀声叹气的老老少少,口口声声全在喊剩女,差点没把她吓死。
大家忧心忡忡地按住她,翻眼皮地的翻眼皮,看舌头的看舌头,把脉的把脉,最后跳出来一个彪悍的老头,拿着几根银光闪闪的长针,嗖嗖嗖,狠狠扎了她几针,疼得她呲牙咧嘴,哭爹喊娘。
她顶着人中上那根颤巍巍的银针,死命挣扎,从床的东头爬到西头,又从西头滚到东头,一直哭喊着,“大侠饶命,饶命啊……”
众人集体沉痛地看着她,异口同声地叹气,“剩女疯了,真的疯了……”
当她在摸爬滚打之余,目光犀利地扫到彪悍老头又从怀中摸出了老大一把银针,活像一只团成一团的成年刺猬。宋逐笙只觉全身一僵,立刻福至心灵,高喊一声,“我晕了!!!”便砰地倒回到床上,一动不动了。
“小羽晕过去了。”屋里响起一个男声,听起来很年青。
“齐师兄,姐姐为什么要投井,她不想要我了吗?”委屈的抽泣声,一听就知道是头先守着她的小男孩,宋逐笙完全可以想像到他扁嘴的样子。
那个男声听来心情很沉重,问:“陆师叔,小羽……真的疯了么?”
你们才疯了!你们全家都疯了!宋逐笙哀怨地腹诽,可是,小羽是谁?
“老夫刚才把过她的脉,脉向平和,身体并无大碍。我估计小羽是在打水时不小心跌落到井里,受了惊吓,一时神智不清。刚刚我扎了她几个大穴,就是为了帮她凝神静气,疏导气血,她现在晕过去,说明正是老夫那几针起了作用。先让她好好睡会儿,其它的,只有等她醒来再算。”
骗人,明明就是我自己装晕……不过,难道他们口中的小羽……莫非说的是……自己?
宋逐笙忍不住微微哆嗦,心里感觉甚是不妙。
“小观,你守着小羽,我去采点药回来。有什么事,你就找陆师叔。”那个男声不知对谁叮嘱,听起来倒是个有良心的好人。
小男孩哽咽着低低应了一声,哦,看来小观就是他了。
于是,那位师兄便安排议论纷纷的众人散去,只留下叫小观的男孩继续守在床边。
此时的宋逐笙已经不是装晕,而是快真晕了。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管她叫小羽,还把脉?采药?天啊,难道,她遇到了江湖中无限飘渺的传说——“穿越”?
可为什么会是她?难道就因为她是个现代剩女,所以就穿到了古代剩女身上?不对不对,如果真这样,那二十一世纪得有多少女人穿过来啊,光她们办公室就得有五个,那时空隧道还不得交通瘫痪?
她正胡思乱想,脸上一热,一只软软的小手贴到她的额上。宋逐笙缓缓睁开眼睛,用最温柔的声音饱含深情地喊了声,“小观。”
“姐姐,你认得我了?!”叫小观的男孩惊喜地跳起来,接着嘴巴一扁,圆溜溜的眼睛里含了一包泪,好像立马又准备嚎啕大哭一场。
宋逐笙连忙摸摸他的头,安抚道:“别哭别哭,姐姐怎么会不认得小观呢?”
认得才怪,虽然有点感动他的一片挚纯,可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羽啊。
宋逐笙坐起身,拔掉人中上那枚碍事的银针,真疼。
“小观,你是我弟弟?”
小观欣喜地点头。
“那咱们就是最亲的人?”
小观很严肃很郑重地点头。
“我有什么事,你一定会帮我,对吧?”
小观很肯定、很认真地继续点。
“太好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