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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 2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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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之六!第二个上弦!”诅咒一脚覆盖了几乎整个面部的产屋敷耀哉在咳出了好几口血以后大笑了起来。
“变数,这就是变数!”
“叶朝阳小姐,炭治郎,我果然没有看错!”
但是比起这个,回到蝶屋以后,朝阳得知了一条新消息。
音柱宇髄天元申请了隐退。虽然辞职信还没写好,但是朝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挑了挑眉,一脚踹开了音柱房间的大门。
而她身后还跟着满身绷带的杏寿郎。
“宇髄天元,听说你要隐退啊。”
宇髄天元看向门口。
经历了一场大战,回复最快的就是她,在吃掉好几个老虎和熊还有狼的心脏骨髓以后,就彻底回复了原貌,这会正施施然的喘着那一点都不端庄的裙子,手里还摇着团扇,是要气死同战场退下来的伤兵么!
“哈,你听说了啊,我确实是在考虑这件事……”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即使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杏寿郎还是精气十足的叫着:“明明我们刚刚打败了上弦之六,还有四个上弦和鬼舞辻无惨等着我们,你为什么忽然说要隐退呢!”
宇髄天元看着杏寿郎和朝阳两人,显然这两人如果不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件事就别想翻篇了。
“这个啊……”宇髄天元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等着的小护士们:“你们都华丽退下吧。”
直到病房里面的人只剩下宇髄天元和他的三个老婆还有杏寿郎的时候,他才开口:“这个理由说起来很不华丽,但是我撒谎更没有意义。”
“我出身忍者世家,从小到大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加入鬼杀队是因为极其私人的原因,我想活下去,却不想成为背负罪恶的人。”
“天元大人!”旁边的雏鹤微微皱眉,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被宇髄天元制止。
“让我说完吧,被养育成忍者,夺走无数的性命,无论我怎么做,那些人都不会因此回来,我是因为并不想继续下去,不想成为冷酷无情的人而脱离家族,我想和过去做个了断,然后才能问心无愧的在阳光下生活。”
“很庸俗的理由,但是主公大人给了我机会,所以我和我的老婆们约定好了,只要杀死一只上弦之鬼,我们就会退出一线,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
杏寿郎一愣,显然没有想过是因为这种理由。
因为已经与相爱的人约定好了,所以要退役,退出鬼杀队主力中。
这怎么可以呢,他们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杏寿郎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旁边的朝阳点了点头:“这样啊,我完全理解。”
因为她也曾有类似的想法。
“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啊。”
“第一个,你真的甘心止步于此么?”朝阳逼近了宇髄天元:“没有达到武道巅峰,斩杀上弦也是跟同伴一起完成,甚至砍下它脖子的人也不是你,到底来说,你的目标虽然也算完成,但是评分恐怕也就是一个及格而已,这么华丽的你甘心止步于此么?”
宇髄天元一愣。
确实,确实不甘心,因为他看到了真正的,更加辽阔的领域……杏寿郎的通透世界,还有灶门少年的那个突如其来的爆发。
或者更早一点,在朝阳击败他的时候,不甘心就埋下了种子。
“喂,你不要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啊!”牧绪皱着眉头道。
“牧绪小姐,不可无礼。”雏鹤拉住了旁边的女孩。
朝阳看都没有看一眼,继续盯着宇髄天元的眼睛:“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没必要现在告诉我,你自己知道就行,我想知道的是,第二个问题,我跟你的账怎么算?”
“账?什么账?”宇髄天元愣住了。
“两笔账,一笔是妓夫太郎刚出来的时候,你甩的那个能炸伤鬼的炸弹,居然携带对同伴有大规模杀伤力的武器,我很生气啊!”
“可是我不是华丽的让你让开了么?”宇髄天元指了指朝阳:“你也没有受伤啊,况且当时是在杀鬼耶,那顾得了那么多。”
“那还有一笔,人命账,我和炭治郎救了你的老婆雏鹤,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
宇髄天元一愣,扭头和雏鹤对视一眼,彼此都震惊了。
说实话,那个情况谁有余力都会去抢救雏鹤的,但是只有朝阳居然在做完事以后直截了当的索要报酬。
这是什么小气鬼操作啊。
“这两笔账随便你怎么开,或者你只好好道谢,我都认。”朝阳笑着:“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你作为忍着杀了很多人,想要堂堂正正活下去,所以作为赎罪加入的鬼杀队去保护普通人,我没理解错吧。”
宇髄天元领教了对方的牙尖嘴利,一时没有回话。
“你觉得你欠的那些人命账杀一个上弦就能堵上?造出上弦来的鬼舞辻无惨可还活着呢。”
朝阳说完,彻底起身表情里都是满不在意,就像是那些问题跟本就只是问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转身就对杏寿郎招了招手:“我的话问完了,杏寿郎,我们可以走了。”
竟是连答案都不打算知道了。
杏寿郎左边看了看,右边又看了看,最后朝宇髄那边微微点了点头:“我就先告辞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返回了一些面带灿烂笑容道:“即便退役也没有关系,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
“请多保重。”
一周后,朝阳没有收到任何宇髄天元退役的消息,蝴蝶香奈惠告诉他,不知道那天他们离开以后,宇髄和他的老婆们到底说了什么,总之下午的时候四个人一致决定了继续留在鬼杀队,并未请辞。
“听说我妻善逸和伊之助已经归队了,炭治郎……”
香奈惠叹了口气:“伤势很重,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骨头和五脏六腑都出了点问题,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朝阳点了点头,顺手从怀里抽出几张写满了字的纸:“这些是我老家的药方,你拿去煎药,多试试,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能管用的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让所有的丙级以及以上,包括柱级的队士,把这个当做日常保养的东西,一天最少喝一副下去。尤其是炭治郎,他已经……”朝阳顿了顿,还是没把关于斑纹的事说出口,而是一语带过:“让他一天喝三顿,就说是我吩咐的。”
香奈惠有些惊讶的看着手上的好几张有些微差异的药方:“叶小姐,这是,看起来似乎是强身健体的方子,可是里面为什么有乌头……我不明白。”
“药方是什么原理我也不清楚,但是能救命……”顿了顿,接道:“炭治郎虽然杀了上弦,但是他自己也有麻烦了,这个药能帮他,而且其他的人可能会遇到一样的麻烦,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下次柱合会议的时候我会详细说明的,现在先请你这么执行吧。”
“我知道了。”蝴蝶香奈惠笑着应下:“我会先找人试试这些药方的效果,如果无害的话就投入给队士们使用了。”
“如此甚好。”
炼狱家脚下的春日祭典依然是非常热闹的时候,两个人避开人群走到小河旁边的,放下满满一袋子河灯,朝阳沉默的看向河面。
死的人是在太多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放河灯的时候,她放出去的河灯不过三四十盏的数量,而现在,顺河而下的河灯却几乎铺满了整个河面……在这么下去,这条河水该载不动那些亡魂的遗愿了。
杏寿郎站在她的旁边,看着河水里面飘着的河灯上有一些新的名字。
江川菊,江川杏,狛治,恋雪……
甚至还有上弦之六兄妹的名字,妓夫太郎写的依然是妓夫太郎,但是堕姬却不是堕姬,而是只听到过妓夫太郎叫过一次的小梅。
杏寿郎扭头去看朝阳,对方穿的款式不变,布料却一变再变的诃子裙。
或许蝴蝶对她的判断是错的。
并不是十分感情只说一分,而是她说了,却没有人可以完全理解。
朝阳极其善于表达,无论是对鬼的愤怒和叱骂,对下级队士的教训,对几个被认为是同伴的柱的帮助和好感,朝阳都善于表达。
只是有些东西过于沉重,以至于即便表达出来,也无人能懂。
他现在好像能理解一点了。
旁边的烟花炸开的时候杏寿郎听到背后有人叫唤他。
“炼狱先生!炼狱先生!”
杏寿郎回头,是身上还裹着绷带的炭治郎。
“呜姆,是灶门少年呀!”杏寿郎爽朗的一笑:“晚上好!”
“炼狱先生晚上好,”然后又转头对朝阳也打招呼道:“叶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炭治郎。”朝阳点了点头,视线又调回了河面上。
“你的伤都好了么?”杏寿郎低头关切道:“听说你睡了两个月啊。”
“托两位的福,都好的差不多了,”炭治郎笑的非常灿烂:“伊之助和善逸已经归队了,我可能再有一两天,拿到刀也要归队。”
“嗯嗯!很有干劲嘛!要接着加油偶!”
“没有问题!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朝阳听着两个人废话,眼神飘荡的档口碰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山田园之……
朝阳掉头就走。
三次祭拜,三次都碰到这个人,她是跟这个人有仇。
但是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恭恭敬敬的上前来打招呼:“叶大人,炼狱大人。”
“是山田啊!”炼狱笑道:“看起来你还很不错的样子,最近怎么样?”
“回大人的话,在下前几日晋升甲级队士了。”山田的视线我微微侧向了朝阳,很快就收了回来,非常谦卑的低着头。
“呜姆,半年通过训练,两年做上甲级,你很努力啊!值得赞扬!”炼狱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努力一点吧。”
炼狱顺着他偷看的方向看到了朝阳。
朝阳被挡住后站在了原地,看向正前方稍远些的地方的灯红酒绿,唯独不看这边。
她还是非常厌恶山田园之,这点在明显不过。
当初对方为了自己的姐姐,同意了鬼的威胁,迫害乡亲的账一直在她脑海里面,过了这么久好不褪色。
炼狱笑容消融了一些不过还是又拍了拍山田的肩膀,低声道:“没关系,她已经原谅你了,只是还在生气而已。”
说着,递给了他一个河灯:“去吧,去祭祀你要祭祀的人吧。”
“谢谢……但是我还想跟叶大人说两句话。”
“你说吧,不过她不一定会回你就是了。”
山田走到叶朝阳面前,恭敬的低着头:“叶大人,晚上好,很高兴在这么明亮的月夜见到您。”
“我不高兴见到你。”
非常噎人的话语,但是山田并没有生气,而是把头低的更加厉害:“我已经成为了甲级队士,会继续努力,直到成为柱,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您相信我的决意,但是无论多久,哪怕穷尽一生,我都会来证明我的悔过。”
“你对我悔过有用么?”朝阳嗤笑了一声:“对我来说有意义么?你活着还是死了跟我有什么干系?能不能成为柱又跟我又什么干系?”
“我很讨厌你,你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就万事大吉了。”
山田并没有反驳,只是更加的恭敬的弯腰低头:“是,祝您武运昌隆。”
说完,恭恭敬敬的转头,找了个离朝阳最远的地方,在河灯上写了字,然后让河灯混进了飘飘荡荡的大部队里面,做完这件事后,双手合十的祈求了些什么。
站起来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听到朝阳忽然开口:“你的那几个同伴呢?”
她没有看向山田。但是山田很清楚,这句话问的就是他。
“他们……”山田低下了头,掩饰泪意:“回叶大人的话,我已经把他们的名字写到河灯上了。”
朝阳没有说话,那双黝黑的眼睛在今夜第一次落在了山田身上。
“什么时候的事。”
“年头,最后一场雪停的时候,我们碰到了一个用扇子的鬼……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山田的头低的几乎要埋到地里去,声音里都是懊悔和哽咽。
朝阳也沉默了,春日的夜风很凉,但是比夜风更凉的是朝阳的脸色。
“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山田拜别。
而看着这一切的炭治郎却用一种非常担忧的眼神看着朝阳。
他能闻到别人情绪的味道,叶朝阳的味道很淡,但是也很浓烈。
浓烈到即便站在热情如火的炼狱先生身边,对方也无法覆盖她散开的那种难过。
山田是悲伤,悲伤的几乎要被旁边的河水溺死的程度,朝阳只是难过而已。
毫无遮掩,毫无阻拦,铺天盖地。
但是山田走到看不见人影以后,朝阳深吸了口气,这种气味就被收拾的一干二净,然后变成了没什么感情起伏的,银杏树叶的味道。
“灶门炭治郎。”朝阳连名带姓的叫了一声。
“在!”炭治郎下意识就认为对方有很重要的事要说,脊背挺的笔直:“请吩咐。”
“不是吩咐……是跟你性命攸关的事。”
炭治郎眨了眨眼:“跟我性命有关?是指杀鬼么?”
“是,也不是。”朝阳摆了摆手:“走吧,我请你吃宵夜,吃饭的时候说。”
朝阳没有带他们去多么高雅的地方,而是走进了一间小店,然后非常熟练的把门关上
店长和侍者就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老板。”
“准备一点酒,店里跟红薯有关的饭菜来个二十来份给这位先生,”然后朝阳看向了一脸惊讶的炭治郎:“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炭治郎还在吃惊侍者对朝阳的称呼,下意识就问道:“叶小姐你是这间店的老板么?”
“不止呢。”店长笑着回应:“这条街上一半的店面其实都是叶老板的,另外一半的地契也在叶老板手上,我也只是在叶老板手下工作而已。”
“好厉害!”炭治郎感叹。
“这个季节店里有香椿芽么?”
“有的,我们店里应有尽有。”
“那就劳烦老板给我来几份香椿芽炒蛋了!”
“没有问题。”
“快进来把,灶门少年!”杏寿郎熟门熟路的站在包间面前对着他招手。
三个人吃饱以后朝阳抿着酒开口道。
“你还记得在你和杏寿郎切下上弦之六脖子的时候,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么?”
“啊?”炭治郎惊讶的抬头:“这个……这个怎么说?”
“就是在砍下对方脖子的时候啊!”杏寿郎朗声:“当时我成功的开启了通透世界,而你身上似乎也发生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变化呢!”
“这件事我想产屋敷他们已经去信问过你了,所以我得再确认一边。”朝阳正色:“这是很重要的事。”
炭治郎也认真回忆道:“可是我对那天的情况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当时我是抱着无论如何也要帮上忙,无论如何也要能够把上弦之六斩杀的信念挥刀的,仅此而已。”
“记不清了啊……”朝阳抬了抬脸,用下巴看了一眼炭治郎:“那我这么跟你说吧,产屋敷宅邸历代的鬼杀队资料我都翻过,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你的情况应该就是他们所描述的斑纹。”
“在我生活的地方,这叫越界爆发,是以命换命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
“鬼杀队记载在战国时代,将鬼舞辻无惨比如绝境的起始呼吸的剑士们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但是没有特意指明,或许是认为这是伴随呼吸法出现的,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的身上都有斑纹出现,而之后关于鬼杀队几近断代恐怕也跟此有关。”
“因为如果当真,斑纹就是越界爆发的话,那么它带来的后果必然是早夭。”
炭治郎一愣,杏寿郎也惊讶的看向了朝阳,之前他从未听朝阳提起过:“怎么会这么说呢,那么斑纹跟通透世界有什么联系么?”
“没有多少联系。”朝阳摇了摇头:“我打个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