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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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蝉鸣屋外，壹缕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顺便打了个呵欠，外面传来的吵闹杂声已经习以为常，他洗了把脸就走到客厅，“今天又怎么了。”
“哟！你终于醒了哦，我还以为你会睡到天昏地暗呢。”
他坐到餐桌前，望了一下绯羽便开始吃午餐，自从零出远门之后，她擅自跑了进来还铺了垫子睡在厅里。
明明才认识不久，真的难以想象这家伙的思维。
“壹缕君，你在想什么？看吧，东西都打翻了还浑浑噩噩的。”
“没什么，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绯羽微微抬眼，“大概等到零回来才走吧。”
“为什么？”
“壹缕一个人住会很寂寞吧。”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除了听到自己的呼吸便再无其他，不会有人喜欢那种孤寂的感觉。
头发被她温柔地摸了一下，推开了那只手，脸颊亦随即泛红，不喜欢被当成孩子的感觉。
想起了令他生厌的父母，但是相比之下她却没有别的用心，只是每天起床替自己准备好早午两餐的便当就去上班，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样，除了偶尔冒出很跳脱的字词便没有多说半句闲话，平淡得令人难以置信。
“嘛…偶尔也出去走走吧，等下一起去图书馆要吗？”
她这样的人会喜欢看书？壹缕傻傻地看着她，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今天是假日，就放松一下吧，不然零会很伤心的。”
“有什么关系？”
“别否认了，你们两兄弟明明就有特．殊．关．系！”
“………”可以有什么特殊关系…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走吧。”绯羽说着拉起了他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走到柜子前才松开手，穿好鞋子便打开门，“快点吧，不然等下图书馆要关门了。”
习惯了，对于她不可理喻的行为已经吐糟无力，第一天便料到落在她手里会痛不欲生…不，其实没那么糟糕，她也不是完全不顾别人感受，只是有点儿霸道。
不远不近的路程，阳落温和却仍能使他们大汗淋漓，踏入室内的瞬间暑气全消，大概是最近一直窝在屋子里，久违的温差反应有种新鲜感。
绯羽觉得有点奇怪，“刚才开始你就一直不说话，到底怎么了？”
“只是觉得你不会做这种文静的事。”
“看来动机被猜到了啊…没想到壹缕也挺细心的，将来一定是个好丈夫呢。”
“请不要把话题扯得太远。”真搞不懂她在陶醉什么，就在他还在疑惑的时候一本书被递到手里。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壹缕接过后只是呆滞地盯着封套上的书名《异象百科》。半晌，他发觉里面放了书签，望了绯羽一下，见她点点头才揭开书页。
“五百年打开一次的「门」，快要关上了。”翎菲面色冷峻，端坐在窗前抹着刀锋。
“这副身体已经等不下去了。”
冰冷的声线与触感同时落到耳边，使她敏感地略微颤抖，“再忍耐多一下，今晚就可以结束了，所以…”
“从我的面前永远消失吧。”
冷漠却不失温柔的一句，她茫然望向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仿佛未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失温的手从耳边退开，单薄的身影亦已然从视线里消失，紧握刀刃的皮肉早已割破流血，却仍然舍不得放开。
“……我知道啊。”她的唇勾起了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地抹去刀锋上的血迹。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连灵魂都快要被抽干似的，却没办法流出半滴眼泪。从梯级往下的轻浮身姿夺去了希尔的视线，伴随令人窒息的气氛一同离开了大屋。
“翎菲…维希真的打算留下吗？”
她瞥了瞥希尔提着的琴盒，“嗯。”
“……没有其他选择吗？”希尔怯弱地再问了一句。
“现在才后悔吗？” 翎菲冷笑了一声。
“不，只是…”他加紧力度将琴盒紧紧抱进怀里，继续紧随着她的步伐前进，走到布满野蔷薇的破墙前，他才将它递给翎菲。
“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酒红色的小提琴和一份乐谱。
循着指板上的跃动，林间穿梭回绕的优美旋律开始为迷失在村落的人们引路，手执琴弓的人眼前亦起了迷雾，在她脚边的野蔷薇依旧在暮色下淡出紫光。
希尔只记得从旅馆回来之后被告知母亲自杀身亡，摔破了父亲最珍爱的花瓶便冲出大门跑来这里，那时候坐在这片花海的维希咳出了血丝。
希尔迷茫地看着走入视线的人，“锥生零吗…？”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零刺探般问着，却紧盯她握着琴弓的手，虽然是很微弱的气味，但仍可察觉到她手心里的伤。
刚才收到的简讯是凌的署名，然而眼前的翎菲亦演奏着凌最后奏出的曲子。
“吶，你知道复仇可以得到什么吗…？”希尔见他没有回应，侧起脸想了想，“约你出来的人可是货真价实的零．萨克啊，你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翎菲将小提琴摔到地上，弦线破裂弹起，引起一阵躁动的声音，“哈哈…真的很笨呢，只是小孩子的把戏而己，零居然那么认真…这么简单便可以把你引出来，哈哈哈…”
笑声愈发响亮，直到眼角滑过两串泪珠，脸色又沉下来瞪起眼“…燃烧吧，愚昧的人类啊！伴随罪孽深种的献祭消失吧，然后…给我好好记住，带来灾难的不是被称为恶魔的人，而是畏惧黑暗伤及无辜的你们啊！”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掩盖了拔剑的声音，零见杀意迎面，即便拔枪挡下，余震却使手腕吃痛，“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停挥舞着血红利刃，动作间眼泪未曾遏止，“凌大人是那么努力去相信，但是你们却一次又一次伤害她！……你知道她到底绝望到什么地步吗？”
当——
托雷从容地接下一剑，瞄了瞄在身前的剑，“秘刃提西福湼，克罗诺斯初代萨克家当家所铸的最后的剑。”
“闭嘴…卡法！”
充满仇恨的目光与剑刃不断迎来，他只是逐一挡下，似乎没有还手的打算。
“提西福湼总共有两把，另一把在哪里？” 语落，沉着得动也不动站在原地，剑尖旋即停滞额前，琥珀色的眼神凌厉且不带半点犹疑。
“为什么不避开？”
“你根本没打算杀我，我说得没错吧？凌…不，维希．萨克。”
“自以为是的家伙！”
红光斜落，在他的额上划出了淡淡的血红。
“痛啊…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另一把到底在哪里？”笑意依然，使盛怒中的她更激动。
“……跟你没关系！”
相互的攻势在对话间重新开始，每一下相触都传来剧烈的余震，这样挡下去不是办法，最后终于按捺不住使劲击上剑柄，她受不住突发冲击甩了手，剑刃径直地飞到附近正在燃烧的木栏上。
“你把另一把交了给那孩子吧！”
震耳的声势凌人，鼻腔袭来酸涩的感觉，他从来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你知道自己做什么吗？凌…”
微垂的睫毛将眼底下的失望掩盖得一丝不苟，“你这样做跟杀了她有什么分别？那是会汲取使用者鲜血的魔剑啊…”
“这是她的希望，跟你没关系！”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几乎用上全身的气力才将对方的剑压退。
“我？”翎菲冷哼一声，带泪挥动手中武器步步向他迫近，“只要那个村子依然存在，就会继续有人被选中成为祭品，痛苦便会永远延续下去，所以她才会留下把村子摧毁，即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她还是…”
“凌还活着…她在哪里？”
对于锥生零没有认出凌的事，翎菲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但是眼下浅落的泪水却如泉涌，本来已经失控的双手忽然静下。
“我没办法成为时间守护者，所以没有待在他们身边的资格，但是你什么都没做过便得到了所有…最后却辜负了凌大人的心意，你这种人…死掉更好吧！” 她疯了似的扑向锥生零，挥出的剑却被另一把剑硬生生挡住，猛地扭过头望向阻止自己的人，呼吸被眼前的亮金色瞬间断绝。
“住手吧，诈欺师落樱殇…妳的易容术再完美也瞒不了将你培训出来的克罗诺斯。”
她是知道的，面对他们就连对视也会发抖，这样的自己太弱了。
“…赛菲莉亚，你也能看见的吧？凌一直以来的痛…你应该能明白的啊，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因为身份的差别，被允许在凌身边的就只有组织里最强的人。
“到此为止吧，樱。他是凌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人，你这样做只会成为下一个辜负她的人而己。”
即使知道不管做什么也不能改变事实，却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理由。
“别开玩笑，凌是为了谁才会变成这样？…你知道吗？即使那副身体已经不完整，就连左手的骨都已经……然而却…”
左臂，听到这里零才知道维希就是凌，“她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已经受够了，不要再把我当成笨蛋…什么事都不讲…”
“时间已经到了…”落樱殇微抬起头，望向已成火海的村子，视线很快便被希尔挡住。
“比起仇恨，维希的愿望对你而言不是更重要吗？”
“不知道…我知道时间一到就要离开她的身边，最后的命令…为什么要说这种伤人的说话，明知道我想继续待在她的身边，然而…她却不再需要我了，要我从她的面前永远消失什么的……”
锥生零看着跪在上地的樱，忆起优姬被杀时在凌面上的那一抹微笑，当时的自己也是为此感到痛苦，觉得她做出的事太绝，后来才明白，那只是她为了令别人对自己死心而伪装出来的冷漠。
“她是希望你能够坚强地活下去，所以你也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我还以为维希是听到母亲自杀的事才肯帮我，但当我看到托雷戴着一样的吊饰那时候，我终于懂了…其实她本来就憎恨这村子想要把它摧毁…”
“一样的吊饰？”零皱眉，托雷身上戴着的吊饰原本是属于凌的吧。
“嗯，那吊饰有两份，是很久以前的先祖为一对龙凤胎打造的，但是后来男孩被选中成为祭品…”
“说下去。”赛菲莉亚面露质疑，根据搜集到的资料而言，“当时成为祭品的应该是女生才对吧？”
“据说那对孩子相貌完全一样，家人对儿子的偏爱就把女儿伪装成男生交给长老，那种事被发现的话就不止一个人，全家都必须处死，他们为了保护儿子趁着「门」打开的时候逃离了村子…我也只是听回来，毕竟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事，已经不能分辨真伪。”
“也就是她所记得的不是全部吧…所以你们才会不知道事实。”赛菲莉亚瞟了一眼身后的锥生零。
“她只提及最后缠在脑海的深念，对其他的事绝口不提。”
希尔身后的景物变得模糊，零觉得这事不符常理，“你们说的「门」是什么？”
“放弃吧，那是五百年才会打开一次通往暮夜村的道路，现在「门」已经关上，谁也没办法再踏进那个村子了。”
即使「复仇」已被击落，她仍然是不肯死心，右手迅即变成利刃，再次向托雷冲过去。
“骗子就不要装好人，你这个卑劣的家伙！既然无论如何都会抛下我，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接近我，这种虚假的幸福…谁会想要啊！…”
“对，是我抛下你自己逃走了。”
连接她身体所落下的每一剑都变得更直接，亦没办法再用相同的办法击落她的武器，这样下去早晚连握槍的气力也会耗尽。
“……我一直在等…结果呢？到了最后一刻也是什么都没等到！你连最后一眼都没看过我啊…”
肩膀开始承受不住挥霍使出的力度，化成的利刃亦出现裂痕，动作却没有停下。“反正到最后都只是剩下自己一个，那不如不要接受任何人吧！”
直到，托雷握枪的手转向捂着嘴巴。
“…唔！”体内剧烈的骚动使他失了平衡，无力地靠到她的肩膀上。
“你…”
托雷再次露出温柔的笑意，嘴角沿着轮廓流出艳红，从裤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到她面前轻轻晃了晃。
“托雷，你…”
“果然还是喜欢被你叫着托雷的名字呢，因为…卡法是个抛下喜欢的女人自己逃走的弱者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服毒啊…？”颤抖的手放到他的背上抓紧衣物，“你明明只要依着我的指示离开村子就可以，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已经不想再让你一个人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吧……死了的人便哪里都去不了，这样的话你就会愿意相信吧…”
凌惊愕得呆站原地，目光涣散，她一直很痛恨那张笑脸，眼前的人明明记得过去的事却只字不提，就连他的温柔都能令自己感到痛苦，对他应该只有痛恨才对。
“对不起…那时候，没能赶上在「门」关闭前回来…让你…寂寞了…”
“你说谎…你根没就没有打算回来，你这个骗子不要闭上眼啊，怎么可以让你就这样轻松死去…”
“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管去到哪里都会陪着你，所以…”
“不要，我希望的不是这样，不要闭上眼啊托雷，不要再让我一个人啊…我只是…”
“…不要害怕。”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啊，我只是…”
“哈…你哭肿眼睛的样子真的好丑啊…”
“这种时候不要斗嘴听听别人说话啊，那么讨厌我的脸不要看不就好了！我…”伸出的手几乎倾尽所有气力，好不容易才落到他的脸庞，“只是想可以…看到你像那时候温柔的笑着…被你抱着…然后说不是故意丢下我…所以…”
“笨蛋！没办法履行的承诺谁会想听？那时候我已经令你失望一次了，所以…我才会选择静静地待在你身边……不行呢，好像还有什么想说来着…可以平息妳的痛的说话……啊…头好涨啊…”
“笨蛋，是你自己乱吃药自招的啊，托雷真的是大笨蛋…”
“下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相信…我…”
紧抱自己的这双手从来都是那么温柔，明明想要的温暖就近在咫尺却一直挣扎逃开，好累，长时间没办法信任身边的人，假装出来的快乐，忍耐埋葬的伤痛，这种感觉真的太累了。
“要是能再选择一次的话…”
“吶…以后真的要分开睡吗…？”她动动指头让野蔷薇在手里来回转动。
“嗯，长大了，爸爸说男生和女生不可以睡在一起。哈，难道你又怕黑了？”
“我才没在怕啊，笨蛋！”她故意拉高腔调骂着，看进他眼里却是在撒娇，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好强。
“我不会让维希独个儿害怕的，妳希望的话，我可以趁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过来陪你。”
“…吶，卡法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要是丢下你一定又会乱喊‘鬼啊’什么的把全家都吵醒了。”
“我都说没在怕了！笨蛋笨蛋…卡法这个大笨蛋！”
嘭——
“………凌？…凌！”
久违的声线，想看清楚正在摇着自己的人却累得没办法张开眼睛。
“医生，他们到底怎么了？”
优姬吗…难道上天堂了？但是怎么会说医生？
“只是暂时昏过去而己。”
“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那台仪器的运作方式只是串联不同使用者的记忆，依据他们的思考方式去模拟真实的未来。”
模拟？
她猛地睁开眼，白茫茫一片。
“凌，妳的眼睛…？”
“那仪器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才对…这究竟？”
用力地眨眼，几许过后，浅显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优姬，真的是优姬吗？” 说着便毫不犹疑地扑了上去，把她紧紧揽住。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才想起刚才他们的对话，轻轻举起左手，动了动，“还真的能动耶！”
“别说一堆奇怪的话啊，你该不会真的烧坏脑子了吧？”背站门沿的零淡淡地说着。
“对了，托雷呢？”
“优姬，怎么了哦？” 忽然被优姬硬拉着走到镜子前面。
“还问我怎么了？你的眼睛不会觉得不舒服吗？快看看自己啊！”
有点茫然地望向镜子，不觉得眼睛有什么问题，“优姬到底想说什么？”
一旁的零不耐地叹了口气，“……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了。”
“诶？你在说什…啊…对了！”
她再看向镜子，凌的眼睛是粉红色的，然后…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清楚，这是…
维希的湛蓝。
“那不是梦…” 后退几步碰上架子，转望去另一张床，“喂，托雷，张开眼啊笨蛋！”
“哈？晚饭准备好了？”睡相惺忪傻呼呼的回应，她马上挥出拳头，“这家伙…到底是梦到什么了…”
“你又偷袭失败了。”才说完就反过身子把她压到床上，“喂…笨蛋，放开我啊！”
挣扎被彻底无视，只好别过脸，他的沉默注视却使她十分尴尬，“突然做什么啊…”
“没什么，回去吧，但不是黑主学园，而是回去克罗诺斯喔。”
“不要！我还有事要…唔…”
“托雷…？”优姬脸蛋通红的盯着那个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不停向自己招手的凌，完全没察觉到科技馆的职员已经悄悄离开。
“喂！你们…！”零已经忘了这是今天第几次扶额皱眉，天哪，这种事就不能等回家再做吗…？
“别乱动啊…”托雷说完一句又把她抱起，“喂…放我下来，不要再做奇怪的事啊！托雷这个笨蛋！……救我啊优姬…呜…”
挺直伸出的手悬空，只见与优姬的距离愈来愈远，经过转角后再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乖巧地环住他的脖子，“笨蛋，忽然这样叫我怎么适应，至少也给我一点时间啊…”
“刚才那个职员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嗯，如果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妈妈就一定在黑主学园里面，而且已经打过照面了。”
“没想到那个变态会跟来，要不是那时候她把你交了给长老，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弄得这么复杂，那种事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
“托雷…”
托雷停步，望着忽然放软声线的她，“…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鼻子酸酸的，好奇怪哦。”
“笨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