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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网吧 ...

  •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悄悄藏进了云层,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飘飘扬扬落下,轻柔地抚上了少年的肩头。

      少年的名字叫盛夏,在1998年的夏至,太阳离这片天空下的人们最近的时候,也同样是他18岁生日这一天,他再次觉醒了记忆。

      第七次循环,盛夏知道他生活在一本书中,可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剧情的枷锁,被命运裹挟着走向那既定的结局。

      前面几次,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改变所谓的剧情,可每一次的改变都会以一种更为惨烈的方式收场。

      每一次人生的关键节点,命运只给了他那唯一的选择。

      人们总是想要预知未来的能力,可是如果在那已知的未来里是泥泞荆棘,是刀枪剑戟,是满目疮痍呢?

      那知道了未来的人,又该以怎样的勇气去继续生活下去?

      盛夏自己也没有答案。

      --

      按照剧本,或者说是命运的安排。

      在这一年的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他将因为在酒吧唱歌,之后被一家娱乐公司的星探看上,然后因为孤儿院院长妈妈的病,不得不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跟无良公司签署经济合约,开始那雨雪风霜、满目疮痍的一生。

      ……

      如今,他看着面前熟悉的厂房,甚至与之前几次几乎没有区别的建筑,呃……除了墙上的那两排字。
      前面几次,这里明明是一家叫做‘夜色’的酒吧,可如今怎么变成了‘网吧’?

      戈康平回答到,“嗯,是网吧,我看你身上的校服,还是在校学生吧,我这网吧不接待未成年学生。”

      看了一眼外面渐渐大起来的雪花,戈康平想了想,从门后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雨伞递给眼前的少年,“快些回去吧,不然家里大人要担心了。”

      --

      盛夏看着递到面前来的雨伞,一时有些踟蹰,第七次循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荒诞的人生还要继续多久。

      第一次,懵懂的他,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按照剧本的轨迹走完了一生。

      第二次,觉醒记忆的他,没有按照既定的轨迹,想要去尝试改变命运,选择了另外一处餐馆打工,想要靠自己挣到的钱给院长妈妈看病,本来一切都很美好,他甚至开始感谢命运的馈赠,让他能够改变未来,弥补遗憾。

      可是,在那年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他打工的那处餐馆突然意外失火,他自己连同餐馆老板一家,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满天飞舞的大雪,毫无缘由就燃起的炽烈的火焰,火舌一寸寸舔舐上肌肤的时候,痛疼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呼啸的北风如最后的挽歌,掩去了他们微弱地呼救声,他眼睁睁地看着餐馆老板一家人葬身在那片火海之中……最后,自己也没有了知觉。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内心的那种‘痛’是不是因为‘悔’。

      --

      之后,他再次回到了十八岁的夏天。

      重回十八岁的那一刻,他第一时间去了那处餐馆曾经的地址,却再也寻找不到丝毫餐馆存在过的痕迹……而除了那处餐馆外,别的无论是街道还是生活着的人们,都是旧时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

      仿若是命运在以一种静默无声的方式告诉他,他可以任性,甚至可以重来,但代价却是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无辜的、人的性命。

      他记忆里,餐馆的老板和老板娘人都很好,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餐馆的老板和老板娘不仅愿意收留他在餐馆做兼职,甚至说好了要借钱给他,用来给孤儿院的院长妈妈看病……他们的孩子会甜甜地喊他‘哥哥’,还会自信地说他长大了要当医生,治好院长妈妈的病,让他不要担心……

      可是一场毫无缘由的大火,转瞬之间将一切都化为乌有,就仿佛是连载的漫画被无情地撕掉了那一页。

      虽然他是重回了十八岁,可是对他与那餐馆老板一家人而言,却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就已然阴阳相隔。

      ‘前一天’,餐馆老板和睦的一家还是生动的影像,‘后一天’,他们甚至被抹除了存在过的痕迹。

      ……

      盛夏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前面六次,无一例外,这里就是一家叫做‘夜色’的酒吧,是他人生剧本的起点。

      --

      空中飘舞的雪花渐渐密集了起来,微凉的雪落在他的脸上,盛夏心中隐约升起一股渺茫的希望来,也许这一次会有所不同?

      戈康平见盛夏迟迟不动,又催促了一句,“走吧,孩子,我这里不接待未成年学生的,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盛夏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戈瑶,稍稍犹豫了片刻,低声呢喃道,“我已经成年了。”

      在他五岁那年时候,他妈妈就去世了,之后他被送到了孤儿院,孤儿院的院长妈妈人很好,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但是那时孤儿院的孩子太多,院长妈妈年纪大了,筹不到足够的书钱,因此他才比一般人晚上学了一年。

      所以,如今他虽然还在上高三,却是已经过了18岁的生日了的。

      戈瑶读懂了少年目光之中的意思,她自己如今也穿着校服,连校服的样式都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蓝底白纹,这说明了他们甚至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

      少年的眸子清澈透亮,清凌凌的一个眼神,仿佛会说话,「这里明明还有另外一位学生。」

      就连有些迟钝的戈康平,都读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这位是我闺女。”

      --

      盛夏犹豫了片刻,可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今天必须在这里唱歌,他不想……也不愿再因为自己连累其他人了。

      他再次确认了一番,在那‘网吧’两个字上面还有一排字,似乎写着‘歌谣网络有限公司’。

      “歌谣网络有限公司网吧?”

      以他如今的阅历,也忍不住唇角微抽,好奇怪的名字……不过正好,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他的请求了。

      不管是‘网吧’,还是‘酒吧’,地点没错,唱首歌试试总归是可以的吧。

      “我能在你这歌谣、网络有限公司、网吧,唱首歌吗?”盛夏看向戈康平。

      戈瑶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大字,尴尬的感觉再次弥漫上心头,慌忙解释,“这个……那个,这……不是那个意思!爸爸!”

      戈康平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事儿闹了个乌龙,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这个厂房有两层,上面一层,是给我闺女办公司的,叫‘歌谣网络有限公司’,下面这层才是‘网吧’。我们这是……嗯,是‘父女企业’。”

      听戈康平这么一解释,戈瑶更加尴尬了,却不得不出言附和,“这……那个,虽然有点奇怪,但大概、确实是这样没错。”

      这父女俩这么认真的一番解释之后,轮到盛夏有点不知所措了,这……别人已经明白的说明这里是网吧了,还强行要求在这里唱歌,确实有点不讲道理。

      盛夏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可是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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