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给每个男孩一个家》鸦殿

30、第8章

　　# 第八章

　　Party Club

　　“梦你怎么来了？”海停止演奏，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我，然后将视线移到旁边，“……还有降谷君。”
　　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到晓面前，拉住他的双手使劲摇晃，“初次见面，我叫一之濑海，降谷君可能不认识我，但我有经常来看你的比赛。”

　　之前，海一有空就会陪我一起看晓的棒球比赛，不过因为青道每场比赛打完就集合回去，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所以两人至今都没有正式见面过。

　　虽然还没理清头绪，晓仍是礼貌行礼，“初次见面，我是降谷晓。”然后用小狗般澄澈透亮的眼睛望着我，像是在向我寻求帮助。
　　我拍拍他的背，“隆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绯闻男友之二”

　　海还在热情摇晃晓的双手，听到我的话，身子一僵，转头朝我看，指了指自己，见我点头，“诶——”地大叫出声。
　　海疯狂摆手否认，对着晓解释，“不是不是，降谷君你听我解释，我和梦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随即脸冲我呐喊，“谁说的？我……你……？他们是疯了吗？！！！”

　　我回忆班上同学的反应，有兴奋好奇、有幸灾乐祸、有恶意满满，当然也有关心忧虑，太阳穴胀痛砰砰直跳。
　　真不想搭理这些糟心事啊……

　　“总有人吃饱了没事干。别管他们，留言这种东西啊就跟柴火一样，等下一批柴火接上，人们只会注意跳跃的火焰，谁会在意底下的灰烬。”我绕过他们，一头栽进沙发，四脚朝天，想要放空头脑什么事都不想。“等有新的八卦出来，他们注意力自然会被转移的。”

　　海嘟囔一声，“你心态真好啊，”

　　“降谷君，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雨宫、雨宫修平。”修平上前伸手和晓打招呼。
　　晓握手，“记得，好久不见。”

　　海好奇的问：“雨宫和降谷之前关系好吗？”

　　晓视线偏移，上看、左看、右看，“就……”
　　晓不是个能轻易撒谎的人。

　　修平“哈哈”两声，左臂搁在胸前，右手支着下巴，指骨分明干净修长的手指敲击下巴，“说是关系好，更不如说是在监视哦吗？”

　　“监视是指？”海饶有兴致继续打听。
　　第一次听到如此新奇的答复。我奋力抬头，因地心引力，四肢胡乱在空气中挥舞几圈，终于起身坐直，竖起耳朵。

　　“一开始我和梦还有降谷只是同在一个班，期间并没有说过几句话，直到有一天梦找到我，向我请教钢琴，希望我帮助她顺利完成钢琴发表会。因这个契机，我们三才熟稔起来。”
　　修平思绪放飞，追忆往事道。

　　“音乐发表会？原来梦参加过啊。”
　　“是啊，我报名的音乐教室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发表会，给家长展示一年来的学习成果。”见他们三人依旧傻呆呆地站着，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可是我弹得很烂，加之一个人上台很紧张，前几次发表会都不很愉快。”

　　十指张开，当初酸软、冰冷的感觉依旧残存在记忆里。因为弹得不好，不时会被同期嘲笑，同时会被家长拿来作反面教材。发表会更因为紧张，弹得比平日里练习的更差。即便我再大大咧咧，可我又不是傻，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因此对当时还十岁不到的我来说，算是不小的打击。

　　后来我左思右想，我真的喜欢钢琴吗？似乎没有多么喜欢吧。大部分是受到周围学乐器风潮影响的缘故吧。父母见我学钢琴这般痛苦，很是通情达理，询问我要不要放弃。

　　既不喜欢，也不是这块料，当我听到父母说出能够放弃时，我身上压着的石头转瞬即逝。但我骨子里还是个不服输，先前的发表会都都忍直视，我希望在最后一次发表会上，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结局。

　　当然，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我对我这不开窍的脑袋又自知之明并深感绝望。这时，我突然想起同班的雨宫修平——音乐世家、天才少年，上天将我们分在一个班，不就是为了这天吗？

　　“梦第一次找我时，其实我想拒绝的。”修平说道。
　　“是吗？”我讶异，“可我记得你当时很爽快的答应了啊。”

　　“莫名其妙就……”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雨宫照例利用课余时间练习钢琴，音乐教室的窗户大大敞开，清爽的春风灌入教室。那天，他觉得钢琴演奏起来格外舒畅。

　　“雨宫，你在这啊，我找你好久了。”

　　一个瘦小的女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眼前，下巴抵在钢琴边缘，一双黝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雨宫知道她，同班的夏目梦，听说和降谷晓是青梅竹马。上次为了降谷居然在上课时冲到高年级教室，当着老师的面和欺负降谷的学长打了起来，最后闹到叫家长。之后，那学长再也没有再找过降谷。

　　“纵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听你弹钢琴了，可我还是要说，雨宫你钢琴弹的真好听。好似这风，轻飘飘软乎乎的。”落入雨宫眼帘的是少女扎好马尾却依旧杂乱的碎发，一根根顽皮地往外冒，宛若田野中遍地的杂草，象征主人旺盛的生命力。

　　“所以……你能教我弹钢琴吗？”夏目双手合十，表情诚恳，恳求道：“拜托你了雨宫，下个月就是我的钢琴发表会，我想给自己的钢琴生涯一个漂亮收场。”

　　雨宫下意识想拒绝，下个月他还有一场音乐比赛要好好准备，根本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但是——
　　“好啊。”答应的话脱口而出，令他自己都震惊万分。

　　“真的吗？！”夏目眉欢眼笑，激动地握住雨宫的手，“雨宫，你真是个好人。”

　　为什么会答应呢？事后，雨宫照样百思不得其解。大概，是那天的风太过舒服了吧。

　　……

　　“所以啊……”我得意洋洋，“一切都是上天的指引。”
　　之后的每天放学，我都会和修平相约音乐教室练习钢琴，直至发表会结束。

　　“那发表会结果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吗？”
　　“一切顺利，甚至说是顺利过头了。我能拍胸脯发誓，那次发表会是我一辈子中弹得最好的一次，没有错误、感情饱满、超常发挥。”心目中完美的落幕。
　　修平和晓也到场为我加油，发表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甜品店点了豪华冰激凌船庆祝。第二天，不知是不是冰激凌的缘故，修平因肚子不舒服请假了一天……

　　“降谷也是那时候跟雨宫亲密起来的吗？”

　　修平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拳头抵在唇边轻笑出声，“是啊，那时候降谷差不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了。”
　　一旁的晓别过头，白皙到几近透明耳后根隐隐泛红。

　　每次练习，雨宫都能见到降谷的身影，眼睛直勾勾警惕地看着他。雨宫觉得降谷像是一只黑色柴犬正遇到领地侵犯，全身紧绷，尾巴竖起，只要敌人一有异样就会扑上前。

　　降谷：“盯——”

　　雨宫浑身不适，而夏目浑然不觉。
　　“啊，这里不应该这样弹，应该这样哒哒哒。”又是一段旋律弹错，雨宫道出错误，刚要示范，手不小心触碰到夏目打算没收回的指间。
　　柴犬毛发根根竖起，一股无名幽火熊熊燃烧。

　　“是这样吗？”夏目重新弹奏。
　　“……嗯。”降谷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让雨宫注意力无法集中。“那个，降谷君今天爷不去打棒球吗？”
　　求你去打棒球吧，不要在这白白浪费你的才能。

　　降谷面无表情，“我每天回去都有好好练习，球队目前没有能接住我球的捕手，我没法上场比赛，去了也没什么差别，和你们在一起心里反倒更平静。”
　　“是吗？”雨宫“哈哈”干笑两声。

　　“抱歉啊，晓，我运动天赋恐怕比弹钢琴更烂，不然就陪你一起玩了。”夏目说道，目光仍牢牢定在琴键上，一脸苦大仇深。
　　“没关系，只要梦陪着我就很高心了。”

　　“我这样可以吗？”夏目问了一遍。
　　“我们再来一次。”对待音乐，雨宫态度无比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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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瓶给你。”降谷递给雨宫一瓶果汁。
　　雨宫犹豫，但还是接过，“谢谢你，降谷君。”
　　“老实说，我喜欢你跟梦在一起的样子……”
　　雨宫默默撕开吸管包装，将吸管插入果汁饮口，小心翼翼吸了一口，心道：我知道，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但是，感谢你陪着梦练习钢琴。”

　　雨宫瞪大双眼，喃喃道：“降谷你真的很喜欢夏目啊。”
　　红晕瞬间爬满整张脸胖，降谷将手捂住脸，看向别处，“有……有这么明显吗？”
　　“我会为你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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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结束，修平感慨，“那段时光真的很开心啊～”

　　海问道：“梦发表会上弹了哪是曲子啊？”
　　“「风之舞」”我回答。忽然来了兴致，我跑到钢琴前坐下，手架在琴键上，“当年我可是呕心沥血练习这首曲的，不出错的话……”手指已成肌肉记忆，条件反射自动演奏起来。
　　喜不自禁，“不愧是我，时过多年仍没忘。”

　　然而，基本功荒废，手指僵硬，弹奏出来的曲调疙疙瘩瘩，如同生了锈的齿轮，一下转动一下停止，无法正常运转。

　　“弹得好烂，雨宫，我终于明白你当年有多辛苦了。”海拍拍修平的肩膀，同情地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失礼呐。”

　　“明明钢琴弹得稀烂，节奏没一个对上，创作的歌曲倒是厉害。”

　　“诶！梦有在创作歌曲吗？”修平愕然。
　　“梦没跟你说吗？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秘音乐家‘梦’啊！”

　　“梦？”修平不解，本身不关注流行乐，加上外国对日本的娱乐圈不敏感，他完全不知道前段时间日本乐坛出现了一个“梦”。

　　我的眼睛不经意间瞟到晓，见他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完了。
　　忘记交代了。

　　我慌慌张张想去捂住海的嘴，谁知海已经打开音乐软件，《Underwater》的音乐声响起。
　　“怎么样，是梦创作的。”海骄傲地说道。

　　修平拍手赞叹，“梦你好厉害啊。”

　　晓：“原来梦会创作歌曲啊，好厉害。”从声音中分辨不出情绪。

　　我、海、修平三人同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