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毒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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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成壁知道叔母孙氏为什么会格外喜欢自己和其他姐妹，她在颜府女孩里面排第三，在她之后的颜成珞本该排第四，之所以排了第五，是因为在颜成壁之前本来还有一个四妹妹。
那个四妹妹就是孙氏和颜知延唯一的孩子，只不过尚未足月就早夭了，孙氏也因为在月中伤心过度落下病根，此后多年都未有孕。
直到前几年孙氏主动给颜知延纳了一房妾室，颜知延才有了第一个孩子。
这些都是前世孙氏亲自告诉她的，她当时就问道：“叔母当时是甘愿的吗?”
孙氏沉默后淡笑：“没什么甘愿不甘愿，我只是做了正室应尽的本分。”
给丈夫纳妾就是正室的本分吗?颜成壁迷茫起来，她也曾期盼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孙氏的话却令她第一次感受到现实的残酷。
她当时就想，若到不得已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要大度一下帮以后的夫君纳几房妾室?毕竟世人都这样做，她若是不这样做岂不就成了异类。
只可惜之后的发生的事却打破了她所有的想法，她无论如何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变成别人的妾室，成为了男人后院之中最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也挣扎过，但她的那点不甘很快又被秦王打的烟消云散，就在她麻木的接受了自己的未来之后，偏偏她死了又活了。
如今重来一世，她忽然觉得做一个异类也没什么，她已经苦了那么久，为什么不干脆让自己这辈子开心一些。
……
孙氏说让女孩们来她院里挑选东西绝不是场面客套话，她从西北带回来许多东西，西域独有的玛瑙云母，珍贵的兽皮裘衣，还有一些难得的香料。
等第二日颜成壁和颜成珞过来后她让婢女们将东西摆出来，让两个人自己挑，颜成壁婉拒道：“昨日已经得了叔母的东西，今日怎好意思再要。”
颜成珞听见她这话，也忙收起自己期盼的目光跟着点点头。
孙氏瞧见她们两乖巧的模样更加欢喜，她道：“这些东西放我这里收着也是收着，送给你们才好了。”
“更何况，你们二姐姐今日早上已经拿了东西走了。”
听见孙氏这话颜成壁还是摇摇头道;“祖母说了，就算是一家人也没有一昧索取的理由。”
孙氏听了便笑：“那就有来有往，你们到时候送东西给我也好。”
她说这话，便只见颜成珞的脸红了一下怯怯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叔母。”
都是庶女，哪里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孙氏为她的坦诚笑了一下道：“你们要送我金银首饰我还不愿意收呢，若是有几样你们自己亲手做的东西送给我就是最好的心意了。”
听见她这话，颜成珞急急道：“我会打络子，什么络子我都会打。”
孙氏听后笑了一下道：“我刚好有几块玉牌，如今就麻烦你就帮我打几根穿玉的络子。”
“成壁，你呢?”
颜成壁早在颜成珞和孙氏说话的时候就清楚颜成珞其实是想要孙氏的东西的，只不过这孩子有时候太过依赖自己，想与不想还要看她的意见。
这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再固执已见，于是看向孙氏柔笑道：“叔母不嫌弃的话，成壁给您绣几方帕子吧。”
孙氏点头笑：“那就好，我最喜欢梅花和绿竹。”
她说这话，颜成壁和颜成珞暗暗都记下了，孙氏这便让颜成壁和颜成珞去挑选礼物，颜成珞正是孩子天性，一下子就相中了一个琉璃人偶，她捧起碧色的人偶小心翼翼的看向孙氏：“叔母，我可以拿这个吗?”
孙氏点点头，再去看颜成壁她已经拿了一张白色狐狸皮在手上，颜成壁看向她道：“天气愈发冷了，再过些日子只怕就要下雪了，侄女觉得这张狐狸皮做成围脖肯定十分保暖。”
孙氏笑：“喜欢你就拿去，届时做好了，可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来见叔母。”
颜成壁点点头，两个女孩又陪她说了会话，等到颜永松被徐姨娘抱过来后这才和孙氏告别离开。
颜成珞和颜成壁分开后自己回了甘姨娘的院子，正要回自己房里的时候刚好被从正房出来的颜成璎看见，对方喊住她：“颜成珞，你过来。”
颜成珞虽然讨厌她，可是相比于讨厌她还是怕她占上风多一些，此时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颜成璎不满道：“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我会吃你吗?”
颜成珞心里腹诽：你不吃我，你就知道在姨娘面前说我坏话，让姨娘来罚我，比吃了我还可怕。
等颜成珞走到颜成璎面前，颜成璎才看见她手上握着的琉璃人偶，她眼睛一亮道：“这是叔母给你的?”
颜成珞点点头，落下宽大袖子悄悄把琉璃人偶遮住道：“叔母说让我好好保护着，以后要是她发现我把人偶弄丢了是要罚我的。”
颜成璎一听就知道她这是生怕自己拿走她东西的托词，她对于她的想法十分不屑，小孩子才喜欢这样的玩意，她早上就已经在叔母那里得了好几样漂亮首饰。
她关注的是另一件事，她问颜成珞道：“颜成壁呢?颜成壁拿的是什么?”
颜成珞不想告诉她，但看她表情越来也不耐，便只能老实道：“是一张狐狸皮，三姐姐说要拿来做围脖。”
颜成璎听了酸溜溜道：“我早上去的时候可没有什么狐狸皮，叔母真偏心，把好东西都留给颜成壁。”
“她不就是比我漂亮一点吗?但其实最假惺惺了，还爱装。”
“二姐姐别乱说话!”颜成珞头一次在她面发怒，她努力挺起胸膛直视颜成璎都呛她：“三姐姐才不假惺惺，三姐姐是最好的人，你才是假惺惺最坏的人。”
颜成璎第一次被妹妹这样反驳，而且对方保护的还是她最讨厌的颜成壁，当即气道：“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亲姐姐了吗?”
她扬起手就要打她，可颜成珞也不是傻子，当即带这丫鬟跑回自己房里让人关上房门，颜成璎在门外喊了好几声，最后气的踢了好几下门离开。
她憋着气走进甘姨娘院里的时候，甘姨娘正在修剪着插花，瞧见她便关心问道：“你妹妹又惹你生气了?姨娘帮你罚她。”
颜成璎气呼呼道：“不是颜成珞，是颜成壁，我真讨厌她。”
她把刚刚的事和甘姨娘说了，甘姨娘听后也冷笑道：“也不知道这丫头有什么本事，哄的人人都喜欢她。”
说起喜欢两个字，像是触发了颜成璎的记忆，她想起在清风寺颜成壁似是与男子私会的事，当即把这件事告诉甘姨娘。
甘姨娘听了后果然眼前一亮问道：“你是真的瞧见了?”
颜成璎犹豫了下道：“或许是吧，但瞧不真切，只是瞧着穿男子的衣服。”
甘姨娘拍手笑道：“那便是了，总不可能还有女子装成男子和她见面。”
她喃喃道：“我就知道，她在外面那几年指不定早就与人日日幽会呢。”
颜成璎出主意道：“娘，那咱们不如用这件事去要挟她，让她不要再缠着爹。”
甘姨娘却摇摇头笑：“璎儿，你还是太善良了。”
“娘就是要把这件事捅到你爹那里，娘要让她翻不了身。”
颜成璎听了她的计划犹豫道：“可她……她也不是十分坏，稍微惩罚一下就够了，何必……”
甘姨娘却摇头道：“璎儿，你忘了曾经你爹为了她抛弃你的事了吗?”
颜成璎当然记得，十岁那年她患了风寒好不容易等来颜知文来看他，可是对方陪她还没说几句话，就在得知颜成壁病重之后匆匆丢下她离开。
她那时候也生着病啊，她多恨颜成壁夺走了父亲的宠爱。
甘姨娘抚着她的脸轻声道：“璎儿，有她在，你父亲便事事都会优先考虑她，将来有好婚事，第一个也会想到她，你又算什么呢?”
颜成璎听了后喃喃道：“只有她走了，父亲才会考虑我。”
“是。”
甘姨娘冷冷道：“只有她消失了，云姨娘才没有依靠，咱们母女才有出头之日。”
……
午后颜成壁睡了午觉醒来就让婢女搬了椅子坐到了廊下，她继续绣着要送给孙氏的帕子，白雪红梅绣了一半，望月侍立在她身边笑道：“姑娘的绣工愈发好了，奴婢瞧着都像真的一样。”
颜成壁微微一笑，道：“我的绣工我知道，也只有你才有耐心捧着我。”
另外那两个可就不像望月的性子这般静，如今正蹲在院子里海棠树下抓羊拐，这会探星赢了，柳莺却苦着脸道：“好姐姐，我就这点钱，都快被你赢完了。”
探星毫不客气把她手上的铜板拿走得意道：“前日里你赢我时我也没说什么，今天你可不准耍赖。”
柳莺当然不敢耍赖，只是一脸可怜的看向颜成壁，颜成壁无奈摇头道：“你去给她拿些铜板玩。”
望月听了忙招手让柳莺过来，给她十几个铜板道：“姑娘赏你的，可别再输了。”
柳莺高高兴兴应下，这便又和探星抓羊拐去了，颜成壁看着那两个只是笑，侧目余光之间却只见李婆子正立在不远处的廊下看着这边。
她扬声问道：“李妈妈，您衣服都洗好了?要不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那李婆子远远的谄媚笑：“姑娘说哪里话，奴婢是粗人，怎敢和姑娘坐在一起。”
她忙端起地上的洗衣盆道：“奴婢不过坐一会休息一下，这便走了。”
等她离开后望月才低声道：“这李婆子最近愈发不老实了，每日里总有四五回要往咱们屋里钻，还常常向探星她们打听您的动向。”
颜成壁问：“她们没说什么吧?”
望月摇头，只道：“她们虽然爱玩，可是也知道什么不该说，嘴都严实着呢。”
颜成壁点点头，面上不动声色道：“只怕甘姨娘要有什么动作，晚一会儿你去请五姑娘来我这边，就说我找她一起调香玩。”
望月应下，见颜成壁继续低头淡定绣着帕子，原本不安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毒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