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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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拒绝？”
一时之间，风在这片热闹的土地上凝固了，化作无形的手掌扯住在场所有人的咽喉，强迫他们将半秒钟之前的欢呼沸腾给咽下去。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冲散热血上头的脑袋，方才喊得有多热烈，现在就有多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还有人能拒绝成为执行官大人的属官？
愚人众执行官，仅次于女皇陛下的十一位最强者，至冬人武力至上，他们仰望执行官、靠近执行官、渴望成为执行官。
一个普通人居然还不知好歹地拒绝！
不知好歹的二席执行官·织田作之助：“？”
场内冷凝的氛围一点也影响不到他，缭绕而阴翳的黑雾从脚下尸体缓缓渗出，将飘落的雪花都染成令人心惊的黑色。
而织田作之助站在其中，望向高处的潘塔罗涅，问：“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大了去了！
潘塔罗涅笑眯眯地没有开口，但这副样子一看就不能违心地说九席大人心情很好，主持人颤颤巍巍，再次询问：“森鸥外，你真的要放弃荣耀披身的属官席位，还有可能再次增进力量的神之眼吗？”
这一次声音都有点抖。
但是织田作之助没有半分领情，点点头，还有些茫然：“这些东西我都不需要，我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只是将它们全都换成摩拉。”
“不不不不不需要？怎么会不需要呢，应该是需要的吧，你可只是一个普通人。”
“嗯？”织田作之助疑惑。
他想了想，没能将疑惑藏在心间，“九席，也是普通人，没有神之眼。”
织田作之助很诚恳地提议：“如果人人都需要神之眼，潘塔罗涅，我可以把它卖给你。”
潘塔罗涅：“……”
观众：“！！”
全场哗然。
如果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神明便会投下注视，赐予其代表神明认可的神之眼。
潘塔罗涅靠智慧和对财富的灵敏嗅觉坐上执行官席位，由此可见一个人的强大并不需要由力量来证明，但潘塔罗涅似乎对神明的注视有点执着，这种执着在心中熊熊燃烧，如野火燎原，是人人听闻但却不敢询问的秘密。
好吧，今天被一个连脸都看不见的蒙面人戳破了。
他是买不起嘛？！他不是啊！潘塔罗涅渴望的又不是驱使元素力的外置器官，而是神明的认可！
在万籁无声和瞩目中，潘塔罗涅居高临下，冷笑：“阁下似乎不是至冬人。”
“……应该，不是吧。”织田作之助望着他，认真回答问题，“我应该算是须弥人？”
多托雷出身须弥，系统很无语，你倒也不必用如此不确定的语气回答。
“不是至冬人，就不知道你拒绝事物的价值，这点我可以理解。”
潘塔罗涅，代号富人，在这位手中，轻而易举就能赚到的摩拉才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潘塔罗涅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你的愿望会被满足，我出一千万摩拉，作为这次你娱乐我的奖赏。”
主持人也是潘塔罗涅的下属，他有些犹豫，小声询问道：“大人，真的要给钱吗？”
潘塔罗涅斜眼一瞥：“竞技场不会强迫每一个勇士。”
——但是会养刁勇士的胃口。
逛过菜市场之后，织田作之助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也有了一定了解，他知道土豆和番茄都是一千摩拉一袋，肉类稍贵，谷类便宜，一千万摩拉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三年的开销。
但他，是一个负债无底洞的男人。
不仅如此，他还要负担斯卡拉姆齐的医药费和阿贾克斯回家的路费。
斯卡拉姆齐去深渊很容易受伤，阿贾克斯喜欢冒险非常让人头疼。
于是，织田作之助想了许久，决定适当提价：“……还是三千万摩拉吧。”
涵养良好如潘塔罗涅都要被他气笑了：“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是的。”
“……”
——还敢确认。
认真、执着、半点不开玩笑，这种难以言喻的头疼的感觉就好像面对多托雷一样，潘塔罗涅咬碎后槽牙才保持一贯优雅的外表没有彻底崩碎，他盯着织田作之助看了许久，似乎要把这个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皮肤的男人记在脑子里。
记住你了！
潘塔罗涅挥手，指挥下属：“给他。”
北国银行的总部和竞技场就隔了一条街，银行资金流庞大，很快就提来了存有三千万摩拉的支票。摩拉是流通在人与人之间的金色血液，如今这股血液汇集到了织田作之助手里。
竞技场座无虚席，但却鸦雀无声，似乎从来没有人想过一场本该令人热血澎湃的比赛，其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么，额，这么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除了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真心实意觉得潘塔罗涅是一个好人，非常好说话，且善解人意，还愿意满足他这么无理的请求。
……他报价三千万，最初还是以为要和潘塔罗涅砍价的。
支票随着他离开，织田作之助于安静到诡异的氛围中离开竞技场的大门，在他走后许久，才渐渐有观众动了起来，他们有序地离场，小心避开潘塔罗涅所在的中央看台，迫不得已经过的时候，还要鞠躬低头以示尊敬。
但潘塔罗涅毫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
至冬的每一天都很冷，他身体也不算强壮，因此他身上始终披着御寒的大氅，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浅薄的温暖和安全感。
潘塔罗涅立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过了好一会，才见他侧过头，吩咐从最开始就动也不敢动的主持人，言辞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厉
“这个叫森鸥外的男人有问题，给我查，查出他的详细身份。”
。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前。
竞技场，贵宾室。
这里温暖、明亮，还贴心地安排了适合十岁以下儿童的绘本和玩具，但阿贾克斯的心已经飞到了墙的另一边，竞技场内欢腾的喝彩和喧嚣突破重重阻隔，钻到了阿贾克斯的心里。
好想去现场看看啊。
但是不可以。
森鸥外先生要求阿贾克斯在这里等他，还要求他看管好从菜市场买来的一大袋新鲜的瓜果蔬菜。
年幼的阿贾克斯爬上桌子，踮起脚尖，妄图能从窗户外看见竞技场内的盛况，但高高的围墙阻拦了他的视线，盛放的橘色头顶跳了又跳，他也依旧只能看见竞技场上方的一小片天空。
可是。
先生的武技真的好强，好想看见他在擂台上活跃的身姿，想让所有人知道先生的强大，想要追逐先生的强大。
——哪怕只有一眼。
只有一眼也好啊！我就只看一眼！
只需要一个念头，阿贾克斯就能自己说服自己，他偷偷地拉开贵宾室的门，还遵循织田作之助的叮嘱，把他那袋咖喱原料带上了——这样就满足看管好这一个要求了！
从贵宾室走向竞技场，需要穿过一条小巷，再绕一个弯。至冬城内的每一条小巷都和这一条差不多，而阿贾克斯是第一次来至冬城，他也没有系统能够辅助他找到方向。
一刻钟后，阿贾克斯可耻地承认，他迷路了。
怎么有人出一个门都会迷路的啊！
而且那个人居然还是我自己！
这么一想就更郁闷了，阿贾克斯想要努力一下，他不想麻烦先生在比赛之后还要抽出时间找自己，同时又小心翼翼地避开胳膊上的伤口。
——那是在被魔物围攻时不小心留下的擦伤，好在先生随身携带绷带，快速地帮他处理好伤口后还在上面系了一个蝴蝶结。
就在这时。
“小鬼。”
一个声音从阿贾克斯身后传来，他应声回头，发现在巷尾站着一个少年。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在严寒中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短打，胸前佩戴金饰，紫色齐耳短发，眼尾胭红，在充满攻击性的美貌之上还顶着一顶硕大的黑色帷帽。
散兵抬起头，双手抱臂，挑眉：
“你要去哪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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