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救赎》望月寒绯

2、变成猫猫的第二天

　　这是不得不让他接受的意思？他看了一眼上面的任务。可能有点麻烦，但是也不是什么做不来的事情，他想起在自己面前撒手人寰的织田作之助的遗愿，勾了勾唇角，看了看那行字，那只猫既然给出这个选项就没准备让他拒绝。“接受。”

　　就在他说出‘接受’的下一秒，那行巨大的光字突然消失，然后他再次失去意识。

　　中原中也看着那行字觉得离谱。“开什么玩笑！”他堂堂港口黑手党干部，作为整个横滨黑暗的本身，让他去把人培养去正途？

　　对不住，培养当组织成员他会，培养去正途？还考大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后他就看到‘抹杀存在’四个字仿佛一个个被删除，然后出现了一行字。

　　——变矮二十公分。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空间是虚无，但凡面前有个人他都会拿重力弄死对方。他看着那句‘变矮二十公分’的话，头上青筋都乱蹦。

　　混蛋——再变矮二十公分那都成什么了！油桶吗？想想自己在组织里的面子、还有来自太宰的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受！行了吧！”

　　两个人被塞了同一个任务，失去意识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堵。而这堵还没堵完。等到两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在一个温暖的盒子里。

　　等等，盒子？

　　“吉野医生，醒了！这一只活了！”
　　“这一只也是！这一只也活了！”

　　一晚上的救治，原本五只小奶猫，刚到就死掉一只，剩下的四只身体情况也很糟，然而能顺利在早晨睁开眼睛的，却只剩下了两只。剩下两只的身体已经冷了。

　　两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虚弱。眼睛也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声音都懒得发，只想睡觉。他只觉得嘴里被塞了什么，下意识吸了吸，仿佛是奶。

　　奶的味道刺激着感官，不管怎么样这是喂到嘴边能吃的东西，哪怕内心还对喝奶这种事有抵触，但是天生的习惯也让两只变成猫猫的人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因为真的很饿。

　　她上学之前路过宠物医院去看了一眼。吉野看到她唇角立刻扬起笑开口道：“小舞，是来看昨天送来的那窝小猫的吗？”

　　她嗯了一声，吉野立刻引她进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你昨天送来的小奶猫，只有两只活了。都在保温箱里呢。”

　　她去保温箱看了一眼。两只活下来的猫猫一只橘色，一只黑色。毛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旁边的护士正好端了两个手指那么长，但没有装注射针的针筒过来问道：“小舞，要喂他们吃饭吗？正好到该喂奶的时候了。”

　　她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已经去了针头的针管，单手握住小奶猫，把针管靠近它，轻轻推了一下活塞挤出了几滴奶，小猫没闻到羊奶的味道仿佛一分钟没吃就要饿死似的。拼命的喝。

　　……还挺能吃。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两猫（人）也知道，这次的目标就是她了。因为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他们的脑海就已经开始报警，同时眼前出现鲜红的倒计时。

　　那是她生命结束的倒计时。只有一周的时间了。

　　内芯是人的两只猫咪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太虚弱，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所以开始拼命吃饭——毕竟只有好好吃饭才能最快的养好身体，才能完成任务。

　　小猫咪的胃很小，就算羊奶真的很香也不能无止境地吃，看着两只小猫咪的爪爪在推奶瓶。大约是吃饱不想再吃了。

　　她喂完两只猫看了一眼时间，也该去上课了。

　　“我该走了。”她把猫放回箱子里拎起书包往外走。“吉野医生，麻烦你们照顾他们。”

　　中原中也看不见，但是却也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女生虽然听起来是声音冷静，但是看着那倒计时也能看出来她的心境很坏了，真正想要自杀的人才不会跟太宰治那个混球一样天天光作不死，想死的人之前都看起来比什么都正常。

　　他急啊。毕竟他的身高已经成为他最大的痛了，虽然被逼着接受任务很不爽，但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完成任务，那个奖励是什么不知道，但是如果能选的话他一定要选再让自己长高二十公分！不，三十公分！

　　谁都拦不住他！到时候一定要碾压那个该死的蛞蝓一头！

　　所以他必须要在一周之内好起来，不管怎么样，他身体里的异能没丢，那个女生，她如果要割腕，他就把她的刀踢了；如果她要吃药，他就把药给找出来扔了；如果她要跳楼，他就一脚把她踢回去。

　　把人教好他不行，但是起码阻拦她自杀这种小事他可以！

　　护士很神奇的看着那只瘦骨嶙峋的橘猫，喂奶的时候它吃的都带着发狠的情绪，吃一顿的量顶其他同期小奶猫三顿，挂水打针也不闹，吃药也是给了就吃。简直没有更乖巧。

　　果然大橘为重？

　　而被比较的那个‘同期’小奶猫就明显不如橘猫表现的好。不过好在也不闹人。给吃就吃，给喝就喝。

　　***

　　伊原舞做了个深呼吸才拉开门，看着又一次被拉到角落的书桌，还有书桌上那些写了污秽骂人的话。她一瞬间感觉到被刺到的疼痛。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样的霸凌，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习惯，彻底放下？不管被霸凌多少次，不管被欺负多少次，她还是会觉得痛苦。

　　因为成绩的一落千丈，她现在在最差的班级，周围的同学也都是被老师放弃的问题学生。她曾经跟老师报告过这种事，可是老师只会和稀泥。眼里满满都是对他们这个班级的学生的嫌弃。

　　旁边化着烟熏妆，过膝的裙子也被改成超短裙，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女士烟的年轻女孩看到伊原舞的样子习惯性的跟朋友们冷嘲热讽。

　　“好土。”
　　“就是，化妆都不化，干脆衣服也别穿了呗，裸着来多好。头发也乱糟糟的。”
　　“裸着也没人看吧，没前没后的。”
　　“估计天天也不洗澡吧？”
　　“讨厌啦别说那么恶心的话好吗？听着都要吐了。”
　　“别说了好吗？之前不是听说她还给川野君递情书，把川野君都吓死了。”
　　“就她那样，哪个男人会要啊？”

　　把桌上的垃圾丢进垃圾桶，她拿出书包里的抹布去洗。洗完之后把垃圾重新扫回垃圾箱，而丢到她桌面上的汤汤水水看起来恶心还带着异味。

　　“隔老远就能闻到臭味了。要吐了。”
　　“哈哈。她这样的人就适合坐这样的位置嘛。”

　　干净的抹布被染上黄绿的污渍，她来回洗手间洗了不知多少次才终于把桌子擦干净。看着其余同学的孤立与嫌弃，她垂下眼，只将自己的书包挂好，老师踩着上课铃走了进来。

　　原本闭目养神的两只猫猫同时清醒，原因无他，展现在眼前的倒计时第一位代表日的数字原本是7，秒位数一秒一秒的倒数。虽然那秒位数倒数让人焦心，但是好歹还有第一位的7屹立在那定人心。可就在刚刚，最前面的一个7突然跳成了6.

　　这他们可就不能当没看见了啊！原本还有7天，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就变成了6？！

　　太宰治微微皱了皱眉。

　　作为了自杀爱好者，真正想要自杀的人是什么样，他很清楚，日的数字往下掉必然是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原本他还以为这个自杀的日期不会突然变化，但是今天出了这种特殊情况，那就代表着这个日期再往下掉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自杀是他的愿望，但是百草枯式的自杀还是敬谢不敏了。想想织田作之助临死对他说过的话，还有她那时候托着自己身体温柔的摸摸和喂奶。

　　得想个办法。

　　***

　　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说，她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觉得累，她在怀疑自己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她难道做错了什么吗？她并不觉得自己得罪过谁，那个所谓他们说的给川野的情书，她压根就没有做过。到底是谁递过去的，她完全不知情，只是某一天那个叫川野的人就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把信封和信洋洋洒洒的丢在她脸上，骂她白日做梦。

　　她想解释，但是旁边人却说她偷看那个叫川野的，说偷偷跟踪他，她一头雾水的被老师训斥了一顿，写了三千字的检讨。

　　她甚至并不知道要从何开始写起，她只知道那个叫川野的人好像是学校里的人气王，很多女生都喜欢，篮球打的好，足球踢得好，长得也好，而她第一次看到他却是在被他用各种过分的话数落的时候。

　　“伊原！”
　　“伊原舞！”

　　她的意识突然被老师的声音拉了回来，她抬头看着站在讲台前的老师一脸不满的盯着自己。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老师紧接着就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是不是觉得你学习好？也不看看你上次小测都考成什么样了还有脸发呆？这道题你会了？”

　　她根本不知道老师说到了哪儿。更不知道是什么题。站在那被所有人盯着看，四周传来小声的嗤笑和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