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来，为未来画个饼 ...
-
两人面对面，敖夜对着中年人笑得温柔：“准备好了吗？第一档。”
一条金色的小电龙从敖夜身上爬到中年人身上，中年人眼睛骤然鼓大，身子开始不断抽搐着，张大着嘴艰难的呼吸，敖夜收回手，看着人瘫软在墙角，单手撑着腮帮子，幸灾乐祸的开口问：“是不是感觉全身都被针扎一样疼？”
中年人眼珠子还勉强能动，他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敖夜。
敖夜眯眼：“你还敢瞪我？看来还能受着，那就继续。”
中年人身子猛地的弹动一下。
四肢已经被电得僵硬无法打弯，人也顺着墙壁滑下来，一根木头似得躺在地上。
敖夜抬脚踹了他一下，人翻了个面仰面平躺。
眼珠子开始往上翻，似乎是承受不住了。
“这就不行了？”
“我还没开到最大档呢。”
“当初你们让重溟承受的，可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来，继续。”
“我让你受着，你就得给我清醒的受着！”
敖夜抬脚一踩他的胸口。
“嗯——咳——！”
中年人眼中终于多了点惊恐之色。
敖夜看着他抽抽，不论怎么抽中年人都会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这个中年人可还是个向导呢，可惜等级不算太高，就刚刚探出的精神力触角还想接触他的精神力，被他给顶了回去。不过也对亏了他是个向导，现在他就是想晕也晕不过去，被敖夜稍微刺激一下，他就可以继续感知着电流在他身体各处游窜的痛苦。
敖夜抿了抿泛白的嘴唇。
被电了足足半小时，中年人脸上、手臂上都出现了仿佛被灼烧过的焦黑斑块。
面上涕泗横流，狼狈至极。
眼中再无之前那疯狂的探知之光，只剩下死亡威胁笼罩下的恐惧。
看着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中年人，他轻轻说道：“接下来交给你了，心魔还是得自己来，我先去睡会儿。”
身子微微一颤，眼中的愤怒凝固，屋里蔓延的金色电流也突然消失。
一瞬间的茫然之后，眼底的狂风暴雨更为疯狂的肆虐起来。
重溟伸出的手有些颤抖。
他抓起中年人的头发，将他的身子半提起。
对方眼珠子滚动着看过来，眼神逐渐复杂。
“砰”的一声。
头被狠狠撞在墙壁上。
鲜血从伤口处流淌而下，染红了眼中弥漫的杀意。
重溟看着他，声音嘶哑发狠：“总有一天……我会毁了你们所有人。”
颤抖的身子停止抽搐，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
重溟没有选择继续去折磨中年人，直接了断的用匕首抹了他的脖子。
确定其彻底没了气息，重溟站起身来。
转身走向也被电得麻麻的暗迦利小头目。
对方此时难以动弹，瞪大的眼试图传递什么信息。
重溟视若无睹的一步步靠近。
小头目艰难的翻了个身，啪的一声面朝下砸了地板。
大概是想逃吧，就在吧台的后面，出现了一道半开的门。
重溟走过去，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提露出脖颈。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小头目张着嘴呼呼的喘着气，眼中满是懊悔。
如果他没有打上重溟的主意，也没有自以为是能对付一个势单力薄的哨兵，也许他就不会死得那么可笑。暗迦利的小头目，踩着别人的命爬到这个位置，最终却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成为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已经交给暗迦利的定金一百万是拿不着了。
但已经到手的一百万应该够花费一段时日。
确定小头目彻底死亡，重溟站起身走到门前。
刚刚满屋子的雷电，已经让整个房间的防卫设施全部瘫痪，连警报都没来得及传递出去，所以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发现小头目已经死了。小头目将整个房间封闭打起全灭的主意，最后却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拿了雇主的钱，再把雇主连同货物目标一起消灭，并不违反暗迦利的规矩。
若是任由重溟离开，人财两失，倒是这小头目估计会被暗迦利给解决掉。
捡起地上掉落的红色针剂。
重溟走进半开的门，步入一条紧急逃离的暗道。
暗道一直连通到城外，平时各海盗团停星舰的地方。
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重溟朝着城门方向过去。
重新进了城，找到一家旅店交了半个月的钱后住了进去。
简单用水擦洗一下，便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恨意与愤怒仍有些残留，但远远没有那一刻爆发时的痛苦。
现在还能回想起曾经备受折磨的经历，不可能不恨，也不可能不怒，但再也不会蒙蔽他的理智。深深压抑住的仇恨已经裂开了一条缝迸发出来，不会因为敖夜的安抚恨意就会有所减少，敖夜似乎也并不打算让他放弃仇恨。
只是，相比于之前被仇恨所控制，因愤怒而疯狂，现在的他，满心的黑暗中似乎透进了一缕光。
海鸥从蔚蓝的天空中滑翔而过，迎着风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海浪温柔的拍打着岸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也如此湛蓝清透。
他站在沙滩上，看向远处的海景小屋。
小屋前支棱着一把遮阳伞，遮阳伞下铺着一层软垫儿。
他走过去低头看。
软垫上盘着一条白龙。
蔫头塌脑的看着很没有精神，平时波浪似得飘动的胡须也软趴趴的垂落着。
“敖夜。”
重溟轻轻唤了一声。
耳朵颤了颤，小白龙睁开了一只眼。
“你怎么在这……”
“唉算了，来，躺这。”
短爪拍了拍身旁。
重溟顺从的一躺，盘成一块饼的小白龙顺展开身子，熟练的往他身上缠了两个圈，脑袋搁在他胸口上，小声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累死了，从来没这么累过，现在打个雷下个雨有点费龙。”
“想当初我如何叱咤风云。”
“心情好时下个雨，心情不好时打个雷。”
“只要我想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像现在这么费力。”
往重溟胸口一埋，说到痛处敖夜更为郁闷。
“呜呜呜，我成了敖家最没出息的那条龙了。”
重溟身子僵硬，垂眼看着那水润润的蓝眼，不知所措。
敖夜继续抱怨：“你看看这里，阳光大海黄金沙滩，海景房海鲜自助，可现实里却什么都没了。”
吸了吸鼻子，盯着重溟，身子忍不住紧了紧。
重溟轻轻吸了一口气，感觉有点勒得慌。
“我就只有你了。”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安慰我？”
“我还是你宝贝的精神力兽吗？！”
重溟：“……怎么做？”
敖夜扭了扭身子：“摸摸我的脑袋。”
重溟抬起手，迟疑的靠近。
敖夜把头主动蹭了过去，手埋入毛茸茸的鬃毛里，小心的动了动。
“左边点，用点力，对~”
“给我挠挠后面，我爪子短够不着。”
“要不再给我刷刷鳞片？”
重溟任劳任怨，敖夜怎么说他怎么做。
敖夜扭着身子终于舒坦了，天空中遮蔽阳光的云朝着两边散开，阳光依旧那么明亮灿烂。
重新卷回重溟身上，敖夜拿龙角蹭了蹭他的额头。
“这时候，就不想说点什么？”
“气氛那么好，咱们来画大饼吧？”
重溟：“……你饿了？”
敖夜短爪扒拉一下：“傻！我们要畅想美好未来。”
重溟：“……”
他都多少年没有在脑子里想过“未来”两字了。
如今让他去想……他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敖夜抬起爪一指：“迟早有一天，要把我脑子里的一切变成现实。”
“多看看，然后记住它，以后你给我打江山的时候，就照这个打。”
重溟顺着他闪闪发亮的视线看出去。
面上没什么表情，眼中也浮动着茫然。
敖夜回头看他。
将尾巴收回来，在他面前盘成一座塔，抱着爪一脸严肃。
“有些东西得你自己想自己决定，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
“咱今天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比如，你报仇这件事。”
重溟眼神一沉。
“我不会让你去放弃报仇，反而我很支持你去报仇。”
“但是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报仇这件事只能占你未来计划的一点点。”
重溟看着他那小短爪掐起的一点点。
“和我讲讲？那天我虽然看了不少你的记忆，但前后都联系不上，逻辑不通也没注意到太多的细节，你要是愿意就给我捋捋你过去的事。”
“要是觉得难受，我会给你抱抱的。”
彼此沉默的对视片刻。
就在敖夜准备放弃的时候，重溟开了口。
维持不了平静，声音有些压抑的哑。
内容不多，也没什么细节，但敖夜总算把前后串通起来了。
重溟曾经是赤罗迩的皇太子，赤罗迩的皇帝与第一任皇后唯一的孩子，他本受到父亲的重视，作为帝国最有潜力的继承人培养，在合适的觉醒期到来时，他也成功觉醒成哨兵，觉醒后潜力也突破了帝国有史以来的最高记录。
这本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对于曾经的赤罗迩皇帝也一样。
他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也更加看重他。
而这看似美好的一切，在重溟迎来第一次精神力暴动时，彻底崩坏。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来，为未来画个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