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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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近，那么远
20岁那年，泽田独自回到了并盛。
挥霍了十几年的地方，离开的时候切切实实入心入骨的不舍，懵懵懂懂几年过去了，不舍退却了，却又兜兜转转的回到了这里。
“这不是泽田家的小个子吗，现在都长着么高啦？”
街上偶然遇到的邻居栗川太太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泽田，丝毫不掩饰她的讶异和赞叹。
惊讶也是理所当然。20岁的泽田，身材修长，举止优雅，神情温柔却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沧桑，杂糅在一起像是忧郁的浅蓝，眼睛清澈如水，目光温柔而坚定。
“您好……好久不见……”
泽田有些尴尬但是有礼的招呼，神情温柔而羞涩，这点还有过去的痕迹。
好心的邻居家拉着泽田不让走了，当街就说起自己的女儿来，要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泽田当女朋友啊，说起来你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啊，做邻居这么些年对孩子也是知根知底之类的。泽田无奈的苦笑着，他还清楚的记得隔壁家的姐姐自从自己五岁的时候打架输给她之后，就习惯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后来无意间被她发现可怜的泽田纲吉甚至会被吉娃娃吓哭之后，就再也没理过自己。
泽田记得清楚，也是因为对方是第一个朋友的缘故。似乎是打开了一道门一样，直到遇到狱寺山本，在那之前泽田再也没有交到过朋友。瘦弱而又胆小，长相又一般，成绩很烂的男生既不受女人的欢迎也不会被同年纪的男生接纳，泽田就处在那么个尴尬的位置上。所以，第一个邻居家小朋友泽田记了很久，后来她去了东京借读后，泽田也慢慢的忘记了。
年幼时的小小得失，这么些年还记得这么清楚，多少让泽田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泽田笑了笑，“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栗川夫人尴尬的笑了两声，弯腰和泽田道别，临别还叮嘱泽田多去他们家走动。泽田知道他应该礼节性的保持沉默微笑，毕竟相亲这种事情多是客套而已。为什么要说出这样失礼的实话呢，泽田也不想去深思。
十几个的航程令泽田有些疲惫，即使是熟悉的街道和风景也无法稀释。
泽田刚刚走到门口，正准备去机场接他的狱寺露出惊讶的神情。
“原定航班出了点问题，换航之后，提前了三个小时。”泽田笑着解释道。
“十代目，作为您的左右手竟然没能随时跟上您的行程，太抱歉了。”
“啊，是我没有通知狱寺啊，因为这只是回家而已。”泽田安慰狱寺。
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泽田决定不和狱寺抢拿行李，如果这让能让他的左右手能少些自责，泽田乐意为之。
宽敞的院子，玄关，厅堂，厨房以及被他曾经无数次抱怨太过窄小的楼梯都和记忆中一样，泽田有的是类似于温暖的，熟悉的，亲切的，感动的，怀念的这些大抵上哀而不伤的温柔情绪。
泽田的家在狱寺回并盛前，已经联系过物业通水通电，也托人打扫过。
泽田随着狱寺走进自己的房间，窗户敞开，微风带来远方青槐的香味，被子已经铺好，书架等物件显然也都擦拭过，几乎纤尘不染。泽田的房间里干净的出奇，单人床，课桌，游戏机，课桌上也只有几本书而已，那个年纪男孩该有的存货一点也没有，单纯的可怜。
“谢谢你，狱寺。”泽田诚恳的道谢。
“那个十代目，非常抱歉。”狱寺突然站直身体，又是一个标准的90度的大鞠躬。即使那么那么多次了，即使reborn说boss有boss的样子，泽田依然不习惯。当初是为了守护同伴才接手的彭格列，今后也只会作为伙伴一起继续走下去。
“前些天，收拾书架的时候，不小心碰落一本相册，我一用力……就把它撕裂了……非常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十代目……”
狱寺越说越紧张起来了，泽田愣了愣，家里的相册都被奈奈子收藏起来了，生怕泽田会遗失。他书架上的相册，也仅有那一本而已。
“没关系，狱寺不用这么紧张啊，那本相册原本就准备换了。”
“十分抱歉，十代目。”
泽田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的没关系，狱寺。”
“其实，我也有事情拜托狱寺”泽田微笑道。
“十代目请说，就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绝对完成。”
“小春今天要从东京回并盛，狱寺能一个人去接她吗？我有些累。”
“切，麻烦的女人……”虽然这么说着，他的脸却红了起来，连耳廓都是粉色的。小春固执的坚持和狱寺在一起，本来准备报考意大利的大学。狱寺认为小春还太年轻，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坚持让小春在日本读完大学，用四年的时间去思考和选择，而他自己会一直等到小春做出决定的那一刻。
“狱寺？”泽田眯起眼睛笑的温柔，就像猫儿看着鱼缸里的鱼一样。
狱寺立刻连连点头，“明白了，十代目。”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呢。”
“是，十代目，我马上就出发。”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狱寺离开后，泽田才全身放松下来，他走到书架前伸手准确无误的抽出了那本相册。相册封面已经被撕破，虽然看的出来被小心的修补过。
泽田轻轻的摩挲着相册上的裂口，他没有告诉狱寺，这本相册是他14岁时千鹤送他的生日礼物。相册里面，只有泽田的照片，确切的说是千鹤眼里的泽田，所有她见过的泽田。
说起来，即使是送他生日礼物，千鹤也不让泽田安生。
那天早上，泽田打开鞋柜的时候，几乎惊悚般的看到了一封粉色的信封，泽田的心像是小鹿过河般的跳跃起来。他嘭的关上鞋柜，认真检查了鞋柜上的名字标签，白纸黑字，的的确确写着泽田纲吉。
泽田这才慌慌张张的躲在厕所里打开了信封，散发着清香的信纸，娟秀的字体，上面写着这样几行字，
泽田君：
你好。
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泽田。
放学后我会图书馆后面的樱花树下等你，一直一直等，直到你来，不见不散。
没有落款。
情书，恶作剧还是变相的勒索书？
泽田为此心神恍惚了一天，连千鹤的小小的捉弄也没有躲过，千鹤见他精神不济，失望的丢下句“没意思”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下午放学后，京子请泽田帮她值日，泽田欢天喜地的答应了。打扫完毕后，泽田还在教室里徘徊了很久很久，信纸已经被他捏的发皱。
这封信会不会是恶作剧啦，会不会去了就被人勒索啊，如果真的是女生告白，虽然不可能，但是万一呢，那该怎么办呢？
白白耗费了一个小时后，泽田才忐忑的抱着赴死的心情朝着樱花树走去。
走近了却并没有看见人。
果然是被耍了啊。
泽田意外的觉得轻松了很多，真的是轻松。即使是被告白，泽田也会因为要拒绝别人而悲伤，所以他宁愿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只是贴在树上的白色纸条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泽田想反正都被耍了，就破罐子破摔吧。于是泽田再走近了些，这才看清楚树干上贴着大大的指向标，箭头指向树梢，上面甚至用鲜红的墨笔写着“请毫不犹豫的爬上去吧，泽田君”。
泽田有些犹豫，但是被人这样掷地有声的吩咐着，泽田总觉得他有责任爬上树。另外他的确很好奇，毕竟是个14岁的男孩子而已。
幸好救助燕子那件事情之后，泽田在千鹤的逼迫下学会了爬树，而且以动作的优美兼敏捷得到了千鹤的认可。泽田四周张望了下，这个时候在学校逗留的人已经不多，泽田只是期望不要碰见他的云雀学长。确认安全后，泽田利索的爬上了树。
树上还有小小的指向标，指引着泽田。
直到在鸟窝里看到了这本相册，和一张写着“给泽田君”的精致小卡片放在一起。泽田愣了愣，下树后，翻开相册，才发现里面全部是他的照片。
他叼着面包狂奔的样子，他伏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样子，害怕被老师点名而垂头的样子，他站在伙伴中微笑的样子，他哄蓝波时温柔的样子，他认真思索数学的题的样子，无奈的，尴尬的，羞涩的，开心的，落寞的，全部都是泽田……无论是什么时候，照片上的他都透着股温柔。
泽田傻在那里，他做惯了配角和无名氏，这一刻，泽田纲吉，只是泽田纲吉，不是彭格列的十代目，被放在聚光灯下成为主角，虽然只是一个人的主角，但是这让他感动的几乎哭出来。
三条千鹤。
泽田知道是她，只有她才会花尽心思，鬼灵精怪的想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来。
当天晚上，泽田回到家中，这才发现狱寺等人为他准备了隆重的生日party，他收到了很多礼物很多祝福，京子的美轮美奂的浅蓝色星空般的水晶球，小春的兔子cosplay套装，一平的护身符，蓝波的玻璃球，狱寺的限量版游戏，山本的免费寿司等等。
那大概是泽田有过的最快乐的生日。
只是，泽田模糊的觉得，千鹤是不一样的。意识到什么不一样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睡觉之前，泽田犹豫着要不要给顽劣的千鹤同学发条感谢的信息，但是在他犹豫的时候，千鹤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泽田同学，今天的寻宝游戏玩的愉快么？还是说很失望，没有被告白呢？”
她声音里浓浓的调侃和撒娇的意味，泽田都能清晰的想象她得意调皮的样子。
“哪，哪有……”泽田结结巴巴的否认。
“十二点还没到。呐，泽田君，生日快乐。”
“啊……谢……谢谢……”
泽田听到千鹤在电话那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行了，我困了，晚安，泽田君。”
第二天泽田被云雀狠狠咬杀了一顿，因为贴在树上的写着泽田的纸条。千鹤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一个 “笨”字，言简意赅的表达了她对泽田的鄙视。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面对千鹤所有无理的任性的要求，泽田只能回答“好的”，辛苦不辛苦，乐意不乐意都无关紧要，他只是再也不能拒绝那个叫三条千鹤的混蛋而已。
那时伤害和背叛离他们那么远。
泽田合上相册，和记忆告别。
等到泽田收拾妥帖的时候，狱寺和小春已经回来了。京子因为和导师去外地做项目的缘故，不能赶回并盛，参加周末的丰收祭。
“纲君！”
泽田相信如果不是狱寺的阻止，她一定会冲上来给他一个熊抱。
“小春，好久不见。”泽田笑着招呼道。
小春像是盛春的繁花，明媚到了极致，一点阴影也没有。
晚上小春坚持要亲自下厨，狱寺在厨艺方面毫无建树，独居的时候不是叫外卖就是啃面包，只能帮着洗菜切菜。两人小打小闹颇有情趣，泽田明智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看关于并盛基地的建设文件。
“咦？怎么没盐了呢？狱寺大笨蛋……”
“你才是笨女人……”
“谁忘了买盐，谁才是大笨蛋……”
泽田笑了笑，站起身来，“我去买吧……”，也不给两个人反驳的机会就换上鞋子出了门。并盛的超市变化不大，店内翻新过，格局也变了很多，但是里面那种属于并盛的气味怎样都不会消失。泽田七弯八拐的找到了调料区，拿了两包食用盐后直奔收银台，路过休闲区的时候，泽田看见一个年轻的孕妇微微垫着脚尖，伸手够着放在顶层的书本。
泽田走过去，伸手取下书递给她。
书名是《漂亮宝宝有密招——准妈妈必做的88件事》。
“……这个动作很危险哦……”
泽田的微笑一如如既往的温柔，但是即使是笑着眉间也有浓浓的遮掩不了的疲惫。
年轻的准妈妈，一头黑色的披肩直短发，黑亮的眼瞳里泽田的影子分外的清晰，她戴着白色的口罩，不时轻轻的咳嗽着。
泽田心头一跳，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温柔的血汩汩的流动着。她的眉眼太过熟悉，熟悉到泽田眼眶发热。
她愣了一会儿，才接过泽田递过来的书。
“下次请小心啊。”
泽田继续温柔的叮嘱道。
准妈妈颤抖着指了指自己的唇，摇了摇手，她用动作告诉泽田她不能说话。
泽田抱歉的笑了笑，她微微鞠躬算作道谢。
小春抱怨泽田速度太慢了，狱寺急忙维护他尊敬的十代目。两个人有开始吵吵闹闹，泽田无奈的挠挠头。晚饭也吃的相当热闹，吃完后泽田自己收拾了碗筷，让狱寺送小春回家。
泽田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小春突然问她，“纲君，为什么不找她？”，她的眼睛那样明亮，直直的看向泽田。
泽田低下头，并不看她，“因为……那不是……她的期望，因为……那样……会让她……更辛苦……”
“笨女人，回家啦！”
狱寺拽过小春，“十代目，请注意安全。”
这时，千鹤失踪三月有余。
泽田洗碗的时候，手滑打碎了两个碗，割破了虎口，鲜红的血滴在细白的瓷片上，妖艳的诡异。
一切收拾妥帖后，泽田打开电脑继续看并盛地下基地的财务报告，泽田用杰索家族在并盛有建基地作为理由说服彭格列联盟支出庞大的费用来建造属于他和守护者的并盛基地。强尼二的设计图本身并没有问题，但是他向来不拘小节，泽田需要在认真思索一遍，没有修改意见，就会立即动工。
泽田比以前更像彭格列的十代目，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他。
只是有时候突然半夜醒来，突兀的流下泪来，却不记得为什么要哭，心底空了漏了，虚无的一塌糊涂。
没有后悔，没有愧疚，因为曾经的种种都是泽田纲吉的选择，但是泽田有无尽的悲伤和无奈，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所在的整个世界都在深深的痛着。
第二天是周末，也是并盛一年一度的丰收祭。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为了庆祝丰收而举办的祭典，随着工业化城市化的推进，传统意义的丰收在并盛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丰收祭却一直保存了下来。
泽田约好和狱寺小春一起参加。
白天的时候，泽田打电话给云雀。
“云雀学长，彭格列在并盛创建基地的事情能不能由你督管？”
泽田并没有听到云雀的回答，电话那头传来沙沙声。
“泽田先生，您好。”
是草壁的声音。泽田笑了笑，反正云雀学长也不是别扭一次两次了。
“泽田先生，并盛基地的事情交给我吧，请您放心。”
泽田当然放心，草壁的允诺必然是云雀的默许。
之所以让云雀的势力来负责基地建设，是因为泽田考虑到其他的几个守护者都并不适合常驻并盛，避免引起杰索的注意。而云雀并是并盛的帝王，加之云雀一族的势力，他们的任何作为都是合情合理，而且他们的保密性安全性某种程度上比彭格列更可靠，就像不仅是杰索无法掌握云雀的资料，彭格列也同样。
基地的事情解决后，这次回并盛就真的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度假了。
晚上，小春穿着白色的印染着秋牡丹花纹的浴衣来找他们，狱寺也意外的换上了黑白条纹相间的浴衣，两人刚刚见面，空气就变的暧昧起来。泽田穿了便装，他可不打算成为这两个人的灯泡。丰收祭的场地在神社附近，他们达到会场的时候，祭典已经开始。穿着五颜六色的浴衣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三角烧，烤鱿鱼，章鱼丸，奶茶，冰激凌等等小摊贯穿了整个广场。泽田趁狱寺一边气鼓鼓的嘟囔着“笨女人”一边玩着袖子帮小春捞金鱼的时候，离开了狱寺和小春。
烟火亮起的时候，泽田刚刚走到神社附近的鸟居下，鸟居下站着一个人影，走近了泽田才发现是他昨天晚上在超市遇到的准妈妈，她还是昨天的打扮，只是换了身浴衣，颜色在五颜六色的烟火中看不真切，泽田想应该是极淡的紫色，上面印染的是雏菊花纹。
“你好。”
准妈妈微微欠了欠身，她的神情非常平静。泽田猜想她原是打算一个人站着这里静静的看烟火。
“感冒还没好吗？”泽田指了指她的口罩。
女孩和她打起了手语。
泽田也懂些，因为有些家族成员是失聪人群，另外也应为曾经在任务中因为不懂敌对方手语而导致重大失误的例子，所以泽田和几个守护者都学过一点。
【因为有孩子，不能吃药，所以病的久了些。谢谢你的关心。】
泽田笑了笑，女孩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但是她却很清瘦。此刻她正抬头看着漫天的烟火，大朵大朵的像是天空里的花儿在盛开。
她的眼睛里也有花在纷纷开又落。
泽田怔怔看着她的侧脸，烟火的光亮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她脸上的曲线，她眉目的轮廓都是泽田深深熟悉的，闭上眼睛都能一笔一笔的勾勒出来。
大概是因为泽田的眼光太过放肆的缘故，女孩突然转过头来，眯起眼睛对着泽田笑了起来，她黑亮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悲伤突如其来，势不可挡。
泽田突然哭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狠狠的擦去，因为泪水也会模糊千鹤的脸。
可是那个黑发黑眸的女孩不是千鹤，不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千鹤，不是让他又爱又恨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千鹤，不是陪他走过悲伤走过懦弱走过天真的千鹤，不是笑着原谅他所有背叛和伤害的千鹤。
他把她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泽田站在绚丽的烟火之下，无声的悲痛将他淹没。
女孩只是微微惊讶后，偏过头仰望满天的烟火，神情莫名的有些悲伤。
良久良久之后，久到泽田渐渐平复下来，烟花还在盛开。
“对不起……我失态了……”泽田有些赧然的道歉。
【你看到了谁？】
泽田笑了笑，“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不会希望你悲伤，尤其当你想起她的时候】
女孩这样比划道，她的神情温柔而坚定。
泽田微微皱眉，苦笑了出来，“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就像是两个人……一起旅行一样……走着走着……走到了分叉路上……谁也说服不了谁……她要走的路被我截断了……我明明知道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但是……她说她原谅我……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被原谅啊……”
【你现在后悔了吗？】
泽田摇了摇头，他从来不后悔，任何时候，他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守护他的伙伴和彭格列，或许结局并不圆满，但是他从来没有迷失过方向。
女孩愉快的笑了出来，【我想，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原谅你的原因了，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哦。】
说到这里，女孩微微鞠躬，算是告别。
泽田也立刻回礼。
“谢谢你”，泽田诚恳的道谢，准妈妈只是笑了笑，转身缓缓走下鸟居。
鸟居下只剩下泽田一个人。
千鹤说原谅的时候，泽田什么都懂了。
因为彼此太过了解彼此，在悲伤和惊讶失望之后，千鹤理解了泽田所做的一切，她接受在泽田心中彭格列和他的伙伴比她更重要的事实。所以，她能原谅泽田。
“泽田，不必自责，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而已。”
那个时候的千鹤的确是笑着的。
‘我原谅你啊，所以请忘了过去吧，请一定要幸福。’这是千鹤没有说出的话，但是泽田明白。
他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但是泽田会一直爱她，所以他会一直痛着。
即使痛着也会大步大步的往前走，他并不需要遗忘。
烟火仍在继续，泽田抬头在五颜六色的光线中突然想起那年他们在神社看到的灯火，那时他还暗恋着京子，千鹤暗恋着云雀，那时他们都有清亮的眼，明媚的脸，转眼之间已经过去这么些年，少年都已老去。
他们总是追寻所谓的幸福，总以为幸福有一个标签，一个界限，彷佛只有抵达那里才是幸福。泽田突然发现，幸福其实是活在当下，是他们路过的风景，就像他和千鹤走过的所有的好的不好的日子。
他敢说，他曾经幸福过。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