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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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交往是怎么一回事，泽田纲吉也是懵懂无知。
千鹤看着泽田纲吉和京子两人尴尬却又相亲相近的模样，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小小的酸涩，想来再也没人天天替自己跑腿了任自己欺负了，这心情会不会就是出嫁女儿的父亲的心情，千鹤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逗笑了。
随着日光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转眼便是初夏的天气。
这其间还排了一次座位，千鹤调到了靠窗的位置，泽田纲吉座位前调了些。千鹤不得不承认有些失落，她想这大概是因为再也没有人让自己欺负了。泽田纲吉身边不是聚集着守护者便是京子，下课后自然是要和京子一起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薄弱的让人失望，千鹤和泽田纲吉既然一点交集也没有了，千鹤稍稍有些不习惯，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做饭的时候才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千鹤叹口气锁门出去购物。零零总总的买了两大袋子，提着沉沉的购物袋千鹤觉得有些沮丧，走到拐角处，听见熟悉的声音“三条同学……”，千鹤停顿下来，抬头看见无限延伸开去的街道上，泽田纲吉正走过来，夕阳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把他的头发染成漂亮的金褐色。千鹤抑制不住的笑了。
泽田纲吉走近了些，自然的接过千鹤手中的东西，少年看起来淡薄力气却不小。千鹤觉得少年有了很大的变化，少了些稚气添了几分沉稳。
“泽田纲吉，难得看见你一个人呢，怎么没带几个小孩子一起？京子呢？”
提到京子，泽田纲吉的脸有些晕红，声音却很镇定，说话时也不再磕巴。
“我偶尔也是需要独处的呀。”
千鹤笑了笑，原来少年也有这样的心情，想来也是天天生活在大家的包围中，偶尔会有窒息的错觉，独处便变得尤其重要。
“那纲吉君是在怪我打扰你独处了么？”千鹤语气中不乏委屈，更多的却是调侃。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三条同学……”
少年露出惊慌的表情，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急急解释到。
“不是啊……见到三条同学我很高兴。”
千鹤一怔，再看少年明朗的眼坦荡的神情，千鹤对自己刹那间闪过的念头感到荒谬。
“三条同学……虽然每天都有见面，奇怪的是我像很久没有看见三条同学一样。”泽田纲吉说道。
千鹤静静听着，心里原先的不平都消散开去，原来这段时间相处的友谊并不是只有自己在重视的在怀念的，泽田纲吉也同自己一样。
千鹤看着少年的侧脸，心里有些欢喜。
“reborn说三条同学和蓝汀一样是来找我的，这是真的吗？”
千鹤并不惊讶，毕竟泽田纲吉是彭格列十代，黑手党家族的事情尤其是牵扯到彭格列自身的他本该知道的。少年的语气中有些失落，千鹤却了然了。
“嗯，来找你是真的。不过我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靠近纲吉的。”千鹤认真说道。
“我当然知道啊。”
泽田纲吉那个时候是那么回答的，没有任何犹疑。
学校内关于蓝汀的传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千鹤知道的时候已经沸沸扬扬。传言的内容大抵是蓝汀是富家继承人的私生女而其母亲是其时最有名的妓女。
好奇探寻的眼光，嗡嗡的交头接耳声，刻意拉开的距离都让千鹤觉得讽刺，这些男男女女或许都曾经聚在蓝汀周围，或许曾经还偷偷的艳羡着爱慕着她。蓝汀却一如当初，在大家的疏离中淡然生活。她就是那样的人了，从来都不知道为自己去争取，被人误会也不懂得如何解释。
看着形单影只的蓝汀，千鹤觉得有些心疼。
但是当千鹤听见坐在前面的女生偷偷说道，“据说是三条学姐传出来的呢，大概是因为蓝汀太受欢迎的缘故”。
千鹤哭笑不得。
当把这个消息告诉岚姬的时候，岚姬仍然紧紧盯着手中的甜点单，挑挑眉，心不在焉的说道，“原来我也能成为校园八卦的主角呢。”。千鹤无奈摇头，岚姬怕是不知道她是并中的不可思议之一。
“千鹤是在担心蓝汀吗？”
千鹤轻轻点点头。
“我觉得千鹤还是多多担心自己比较好哦。呐，如果纲吉答应站在芬克斯那边，千鹤会怎么办呢？”
千鹤沉默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他当然是要站在我这边了，纲吉是我的宠物嘛。”
千鹤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蛮横，任性，撒娇，胁迫就能让泽田纲吉去做的事情，这也并不仅仅是三条千鹤和泽田纲吉之间的事情。
只是，心中总是有着那样的幻想。
“千鹤可真自信，我如果是京子，一定把千鹤当做头号情敌。”岚姬眨眼笑道。
千鹤在岚姬的调侃中脸却红了，她伸手抢过岚姬面前的冰激凌，舀过大大一勺，“三条岚姬，我看你还胡说不？”，岚姬一看，便急了，站起身来也大大舀过一勺，两人吵吵闹闹吃完了甜点。
千鹤犹豫了很久，午休的时候还是找到了蓝汀。
蓝汀依旧是如画的模样。
“不是岚姬。”千鹤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是她。因为传这个谣言的是就是我自己呀。”
蓝汀放开一直在把玩的丝缕长发，漫不经心的说道，神情像极再说无关的花草一般。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千鹤怒极，心中如风鼓动，声音中带着轻颤。
“不为什么，打发时间而已。”蓝汀顿了顿，冰蓝色的双眸一转“如果真要理由的话，或许是因为云雀吧。”
“云雀？”
千鹤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原来蓝汀是喜欢云雀，因为喜欢着云雀所以伤害岚姬。
“你喜欢云雀？”
蓝汀并不言语，垂眉浅笑转身离开。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千鹤开始不再刻意偶遇云雀，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但是那凤眼剑眉的少年的样子，早已经像是刻在心中的画，闭上眼睛就能看见。
那样的人，总是惹人倾心的。
千鹤猜不透蓝汀的心思，心中几分担心几分怜悯，担心蓝汀会伤害到岚姬，怜悯的是蓝汀若是喜欢云雀，恐怕也只是和自己一样，徒添烦恼罢了。
哪阵风是能永不停息的。泽田纲吉本以为谣言传者传着真的会止于智者，直到看到外校的十几个不良少年在小巷里堵住了蓝汀。泽田纲吉哆嗦着冲上去，最后带着蓝汀冲出包围，脸上一片青肿，肚子上和背上也被踢了几脚，疼的厉害。
泽田纲吉带着蓝汀来到河边坐下，清浅的河面上倒映着纲吉五颜六色的脸，他小心翼翼沾了些水擦了擦脸，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不期然的听见蓝汀的轻笑声，泽田纲吉回头，便见蓝汀抱膝坐在堤岸上，青草映着白裙，红日浸染如雪白发，此情此景恍然如画，让泽田纲吉产生极不真实的感觉。
“其实那种程度还不会伤害到我，所以纲吉君不用出手帮我的。”
蓝汀顿了顿， “不过这是第一次有人来保护我呢，谢谢你，纲吉君。”
恰到好处的感激和淡淡的悲伤揉和在一起，非但不让人觉得软弱却让这层悲伤更深了些，夹杂着一层朦胧的坚毅。
泽田纲吉脸色红了些，“没……没什么的……”。
无论见过多少次，惊艳的感觉始终无法消去。
“那些人为什么会缠上蓝汀同学呢？”
蓝汀噗嗤的笑了出来，纲吉那个时候并不知道美丽本身就带着致命的诱惑力，正如权利和财富。
“还不是因为那些谣言……说我母亲……”纲吉看着蓝汀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仅仅一瞬便在唇角扯开了纲吉熟悉的凄美的微笑。
“纲吉君，你会站在那边呢？是千鹤还是我呢？”
泽田纲吉陷入了沉默，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Reborn也并不催促，他甚至想过这样沉重进退两难的选择应该让九代来做决定，他还背负不起这样的负担。但是每每想到千鹤，想到自己竟然一点努力也无，就把自己的命运和朋友推给了别人，心中顿时不安和愧疚搅成一团。
“我不知道……蓝汀同学和三条同学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能够……”
“那是不可能的，纲吉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泽田纲吉转过了头，看着闪着橙色星光的河流。
“纲吉君，你放弃三条和芬克斯重归于好的奢望吧。在芬克斯并入三条之前，芬克斯族主芬克斯白奥雷和他的妻子相亲相爱并且生有一女。后来三条族主三条阑珊在一次黑手党首脑会议上遇见芬克斯白奥雷，她对已有妻儿的芬克斯首领一见钟情。芬克斯白奥雷断然没有想到他和三条阑珊的相遇竟然是后来种种悲剧的开端。芬克斯的宿敌北方拉玻利维亚一族突然发难，放出风声说要灭芬克斯一族。那时拉玻利维亚还被誉为北方最强家族，无人愿意与他为敌。芬克斯一族孤立无援，在拉玻利维亚一次偷袭中，芬克斯白奥雷的妻子惨死，尚是婴儿的孩子也失踪不见了，芬克斯白奥雷大受打击，整个家族岌岌可危，这个时候三条家族突然提出愿意将芬克斯一族并入他的羽翼之下，条件是芬克斯白奥雷必须入赘三条家。芬克斯白奥雷别无选择，为了芬克斯一族，他娶三条阑珊也就是千鹤的母亲为妻。”
蓝汀极力压制满腔的控诉，试图平静的讲完这个故事。
“他们结婚后生活美满，三条阑珊迷恋着芬克斯白奥雷，而芬克斯族主性格温和善良，两人生活非常美满。芬克斯研究人员对三条一族的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两族虽有摩擦却并不会演变成分裂的局面。不久三条凛原和三条千鹤相继出生。我是在6岁那年被接到三条大宅，作为千鹤的守护者进行训练，10岁的时候我开始履行守护者的职责。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画上句点，芬克斯白奥雷或许会幸福些。大概10年前，六道骸毁灭了拉玻利维亚一族，芬克斯一族部分成员的确有重建一族的心思，但是被芬克斯白奥雷否决了。直到一年前，一个被三条阑珊重罚的长老突然告诉他亲，当年拉玻利维亚一族完全是受三条阑珊操纵，杀害他的妻子，掳走他的女儿都是为了断了他的旧情。纲吉……你知道么，我无法想象那么多性命，仅仅是三条阑珊情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善良懦弱的芬克斯白奥雷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到证实了被当做实验体和三条千鹤的保镖的我真的是他的女儿是，他才做出重建芬克斯一族的决定。”
“说来讽刺，我和三条千鹤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自懂事以来，就是为了守护她而生存的，现在却不得不执戈相残了。”
泽田纲吉震惊的无法言语，他无法理解蓝汀所说的种种。他的家庭是幸福的，虽然自己和父亲都在隐瞒着母亲，但是一切都源自体贴和关爱。他无法理解那些以爱为名进行的伤害。他只能沉默的看着蓝汀，连怜悯都遥不可及。
“所以，纲吉君，芬克斯势必要夺得这次的继承权，哪怕我们一族不再于世。”
蓝汀站了起来，微微向泽田纲吉弯腰行礼，转身离开了。泽田纲吉在迷离的草色烟光残照里目送着蓝汀淡薄的身影慢慢的远去，他脑中乱成一团，理不出头绪。对对错错都和千鹤和蓝汀没有关系，只是不得不陷入上代的恩怨情仇之中。
泽田纲吉知道，她们都没有错，但是自己帮谁却都是错。
“reborn,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到底能做些什么……”
泽田纲吉像是一杆天平，这头是和千鹤短暂却不忍丢弃的友谊，那头担的是蓝汀的悲伤和芬克斯家族的惨剧，摇摇摆摆，此起彼伏，谁也占不了上风。日沉西山，橙色的光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河岸那边的灯火却一盏盏的燃了起来，红的绿的和蓝色的光泼出来的一般，大片大片的浸渍开去。
泽田纲吉突然从河堤上飞冲下来，突如其来的风灌进少年的衬衫里，泽田纲吉像是生出双羽的鸟儿却一头扎进了黑幽幽的河水中，冰凉的触觉，窒息的瞬间，懦弱的少年得到了自由。
呛了几口水，泽田纲吉狼狈的爬回岸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疲倦的躺在地上，便见漫天的星光，非常非常明亮，明亮得就像……就像……千鹤的眼睛。
泽田纲吉用手遮住眼睛，无奈的扯出点笑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三条千鹤，只是黑暗中，三条千鹤的面目愈发清晰起来。无赖的，任性的，撒娇的，蛮横的，微笑的，认真的……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完成好看的月牙状，佯怒的时候喜欢轻蹙眉头轻咬下唇，真正生气的时候会平静而乖巧……
一阵清脆的铃声伴着少男少女拌嘴声滑过，泽田纲吉一个激灵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一般，即使天色已晚即使无人在旁，泽田纲吉的脸还是红了起来。他站起来，摇摇头，狠狠的拍拍自己的脸，哈哈的干笑两声，朝着家里的方向大步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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