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雪如鸠（《碧血剑》同人）》辜玉迟

5、荒山奇巧局

　　石宝君的房间却在院子后头，背靠后山，当中隔了一小片菜园。

　　余真与宝儿二人绕到后面，料想他也是方才睡下，便径直敲了门。

　　等了半天却无人应答。

　　宝儿“咦”了一声。

　　余真道：“你哥想必是累得很了，不如明天再说？”

　　宝儿撅起嘴来，道：“我哥素来浅眠，怎么会睡得这样死？”

　　两人相望一眼，齐齐变色，宝儿大叫一声“哥”，一伸手便拍在了门上。

　　只听里面啪塔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大门洞开，宝儿先抢了进去，余真跟在后面，一脚却踩着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根粗如儿臂的木门闩，竟从中断成了两块。
　　这小姑娘果真好大的力气，只轻飘飘毫无作势这样一拍，竟有这样惊人的力道。

　　她不及细想，宝儿已跃至床前，一掀纱帐，却惊叫一声。

　　月色清明，余真回头去看，却见那床榻之上被褥虽然摊开，但床铺却十分平整，丝毫没有睡过的模样，便好似是石宝君正要宽衣就寝之时，发生了什么变故，因此他匆匆披起了外衣，赶了出去。

　　宝儿虽然胆大，到底也是个小女孩，当下急得脸色发白，道：“他......竟不在这里，他去哪里了？”

　　余真皱了皱眉，道：“门是锁着的，窗户却开着，他或许是从这里出去的。”
　　她说话时正站在一扇长窗前，那窗开着一条微缝，伸手一推便咿呀大开，后面黑黢黢一片，正是去往后山的道路。

　　宝儿“啊”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蹲下身来，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木箱，急急打开。
　　她在那箱子里左右乱翻，入手处却全是些寻常衣物，翻得越久，面色越白。

　　余真看得疑惑，不禁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宝儿将手中衣物揉成一团，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道：“我哥的长枪不见啦，他将长枪拿走，定是有极厉害的对头来找他。他......他没有把握对付来人，又不想连累我们，故而才悄悄从窗后跳出去。”

　　余真被她两三句话说得心惊肉跳，目光转处，忽觉窗棂上金光一闪。
　　她抬头去看，只见那窗框左边往上约摸三四寸处，牢牢钉着一件物事。

　　这玩意儿不过手指般长短粗细，通体金黄，弯曲生姿如同蛇身，一面是个尖尖蛇头形状，当中分开两叉。

　　余真默默无语，心道：好经典别致的造型，别无二家，正是金蛇锥。

　　难道这半夜将石宝君引出屋去的人，竟是夏雪宜？

　　她一念及此，方才真正开始担心起来：夏雪宜此人虽谈不上大恶，却也绝不是什么宽厚好人，这石铁嘴功夫不知如何，金蛇郎君功夫却铁定是硬的，此番追了上去，结果实在堪忧。

　　她素来有些怕黑，瞧着外面挣扎片刻，终于拔了那锥子纳入怀中，另一手去拉宝儿，道：“走。”

　　宝儿哭得正伤心，泪眼朦胧道：“去哪里？”

　　余真拿衣襟擦擦她脸颊，轻轻捏了一把，柔声道：“乖孩子，点上灯，他们走了不远，应当还没有进山，我们跟上去，暗中帮手。”

　　宝儿欢呼一声，破涕为笑，“有你陪着我，我便不怕啦。”

　　余真牵着她小手，笑道：“有你这力拨千钧的女霸王在，我也什么都不怕。”

　　两人点了灯，一路朝后山小路走去。

　　余真说是说追上去，到底要往哪里追，却着实摸不着头脑。
　　平日里小说中总道追踪之术何等奇妙，看草木痕迹便能判断人的去向，到了现在才知全是扯谈，半点用没有。

　　天色毕竟已晚，灯笼能照到的，始终也不过方寸之地，加之颜色昏暗，其实至多也就能保证二人走路平安稳当，想要看出些什么来，那决计是不可能的。

　　但要二人就此放弃不找，却也不能。

　　如此兜兜转转，也不知行出了多远，宝儿忽而指着远处，叫道：“你瞧，对面树林里，是不是有个人？”

　　余真提着灯笼瞧了一瞧，心道，这个“那边”委实也太远了点，粗粗看去，总也有二三十米。当下老老实实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不如我们走近看一看？”

　　两人加快脚步越走越近，渐渐地余真便也看到了那树林中的身影，应当是个男子，站得笔直，身材高瘦，衣摆十分宽大，夜风吹去，显得有些空空落落。

　　宝儿低声道：“这人不是我哥，我去瞧瞧他是谁。”

　　余真暗叫不好，果然这小女孩儿脾气又急又快，话一说完，人已朝那边人影疾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