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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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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二清晨，刘童童拿起手机，看到2条消息。
田辕：“抱歉啊童姐，昨晚打扫卫生太累了，躺沙发上给睡着了，没及时回信息。热烈欢迎你来玩，地点是新乐Mall-C区15楼Mikkelsen工作室，这周五晚7点正式开课。”
刘童童捧着手机，心脏狂跳，暗暗高兴：新乐Mall就在杂志社对面的商圈耶！也太巧了~
第二条消息是孙浩天的：“早安鸭，今天正式入伏了。天气真热，要多喝水，注意降温哦。美好的暑假里，早起的搬砖人已经去实验室搬砖啦。”
她看着文字，心想孙浩天似乎挺爱卖萌的。
到了杂志社的工位，刘童童整理了一上午暮天云舒的资料，同时着急等待起领导的召唤。
快到中午饭点时，她终于盼来了领导谕旨：“到我办公室。”
天知道她平时最害怕被领导单独叫办公室了，这种情况无外乎是领导想骂人、领导想给她布置麻烦事儿、或者领导想叫她出差。
然而今天，刘童童怀着感恩之心，虔诚地敲响了门。
“进来。”王副总编说。
刘童童乖巧地坐在领导对面的椅子上，等待下一步指令。
“童童，你知道暮天云舒从不接受采访，为什么这次能接受咱们杂志社的专访吗？”王副总编问。
“啊？不知道……”刘童童茫然。
王副总编最喜欢看下属这种既茫然又虔诚的表情，他清清喉咙，拿出领导的派头：“这是内部消息，你听听就行，千万别外传。”
“好的！”刘童童向前倾身，全神贯注盯着领导。
王副总编压低声音：“你知道咱们集团公司下属的出版社吧，那边预计要出版暮天云舒的新小说了，他们谈了有段时间，最近快谈妥了。咱们这次专访暮天啊，算是个预热，也标志着集团正式与暮天开始合作。当然了，这次的专访机会是我去集团争取来的，否则暮天不会接受采访。”
刘童童崇拜地仰视领导：“王总……您太厉害了！您能争取到暮天，真的太厉害啦！”
王副总编享受着下属的赞美，挥挥手，故作谦虚道：“所以啊，你要好好采访，抓住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一来呢，宣传了暮天云舒，二来也宣传了咱们杂志。”
刘童童点头如蒜捣：“好呢，保证完成任务！王总，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采访？用带摄像机吗？带不带无人机？或者手持云台？暮天云舒那边容许几个人去采访呀？我先提前和组员们协调时间。”
王副总编吁了一口气，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童童啊，你是知道的，暮天云舒这人很低调。关于具体采访的事，我这儿有个联系方式，你先去联系，一切工作尽量听暮天方面的安排。”
说完，王副总编从便笺本上撕下一页，交给她。
刘童童伸出双手，虔诚地接过那张小纸片，低头一看，傻眼了：“王……王总，这串数字是？好像不是电话号码……”
王副总编说：“嗯，是Q.Q号。”
“什么？”刘童童惊讶，“Q.Q号？”
王副总编露出别少见多怪的表情，慢悠悠说：“你们年轻人不都用Q.Q吗。”
刘童童迟疑：“可是……”
王副总编摆摆手，驱赶起她：“你先去联系吧，遇到困难再和我说。”
刘童童追问：“请问这串Q.Q号的主人是?”
王副总编：“我也不清楚，你加上问吧，反正肯定是暮天那边的人。”
就这样，刘童童捧着小纸片，离开了领导办公室。
她原以为领导说的牵线搭桥，是已经和暮天云舒方面接洽好了采访的地点与时间，再不济也是有了具体对接的联系人电话，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串Q.Q号。
“领导领导，不领不导。”她内心吐槽着，攥紧了小纸片。
坐到工位前，刘童童登上自己的Q.Q，心里猜测着纸片上的Q.Q号到底是谁的，是暮天的经纪人？责任编辑？还是助理？
隔壁工位的苏月坐在滚轮椅子上，滑到了她旁边，喜滋滋地问：“童姐，搞到偶像的电话了？嘻嘻，梦想照进现实~”
刘童童叹气：“呵呵，是Q.Q，还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的呢。”
苏月惊讶：“老王那么兴师动众，还以为他要把暮天云舒请到办公室呢，结果就给你了个Q.Q？”
刘童童耸耸肩：“可不是嘛，我先加上看看好了。”
按照号码搜索到了一个叫“暮”的人，刘童童简单填写了验证信息，便点击了发送。
“等着吧。”刘童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说不定要等上个一天两天的，对面才能通过。
然而，刚发过去，对方就通过了。
苏月用手指着电脑屏，激动地说：“童姐，加上了，快问问他是谁。”
刘童童淡定道：“这种一天到晚守在电脑前的人，肯定是个小助理。”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仍恭敬有礼地发了一长串自我介绍的信息，并说明杂志社之前已有人联系对接过了暮天云舒老师。
“知道了。”对方秒回。
既然如此，刘童童准备确认对方的身份：“请问老师您怎么称呼？我们是和您具体商量采访形式、地点和时间吗？”
对面发来四个大字：“暮天云舒。”
刘童童震惊地看着电脑屏，苏月则欢呼起来：“Q.Q号是暮天云舒耶！”
刘童童难以置信，心情忐忑、指尖颤抖地敲下一行字：“请问您是暮天老师本人吗？”
对面：“废话。”
刘童童眨眨眼睛，两种心情混合交织。
一种是和偶像本人接触的狂喜，另一种却是对方没礼貌导致的微微生气。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暮天云舒又发了消息：“采访大纲发我。”
紧接着又是一条：“就现在。”
刘童童有点慌，她万万没想到暮天云舒会这么单刀直入。
一旁的苏月倒挺兴奋：“童姐，我看你昨天下午就做了采访提纲，现在给他发过去呀。”
刘童童迟疑：“那个稿子是初步的设想，还没经过修改打磨。”
苏月说：“童姐，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我看你已经写得很好了，问题全面又有深度，不是十几年老粉都写不出那些问题。”
“可……”刘童童咬了咬嘴唇。
苏月抓着刘童童胳膊，另一只手指着电脑：“对面又催呢。”
不得已，刘童童把昨天写的采访大纲发了过去。
对面几乎是秒回：“太长不看。”
并非暮天粉丝的苏月有点生气：“什么人啊，小说家就了不起吗？是他催着发的，发了又不看。”
刘童童也生气，要不是有偶像滤镜的加持，她更生气。
冷静下来后，刘童童思考了下暮天话里的意思，猜测暮天是让她精简问题，再进行重点提炼。
于是刘童童重新梳理了采访大纲，在看到最后两个问题时，她犹豫起来。
最后的两个问题，正是在书店遇到邝野时，邝野提出的：一是暮天云舒是因为江郎才尽被迫选择转型吗？二是暮天云舒近几年的创作里，是不是在用写作上技巧来遮掩故事本身的不足？
其实刘童童很想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却怕冒犯了暮天大大。
但现在，是暮天云舒先无礼的，她就不考虑那么多了。
而且身为记者，提出直击核心的问题也是职业能力的一部分。
如果提的都是不痛不痒、歌功颂德、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问题，那么这篇报道本身就是没意义的。
修改了大约一小时，刘童童再次发送了采访提纲。
这一回，暮天云舒没秒回，15分钟后他发了消息：“什么时候要？”
刘童童疑惑，不明白“什么时候要”的含义。
一般而言，被采访者看了提纲后，会约采访地点和时间，然后在正式采访前根据提纲上的问题打好腹稿，这样面对记者和摄像镜头时就不会紧张了。
但暮天云舒却问了“什么时候要”，难道他想略过真正的采访环节，直接按照问题写出答案发过来吗？
刘童童还考虑着询问的措辞，暮天云舒的消息来了：“省点力气吧，我写好答案发给你。”
刘童童这回没有退让：“暮天老师，如果您不想接受面对面专访，能否接受电话采访呢？”
暮天云舒：“都说了省点力气。稿子我赶周五前发你。”
说完，暮天云舒消失了。
刘童童虚脱地趴在办公桌上，心里五味杂陈，郁闷地想：自己真能做好这次专访吗……
沉浸在忧伤的气氛里，星期二结束了。
刘童童背好包走出杂志社，收到了孙浩天的消息。
孙浩天：“童姐，今天我正好来你们单位附近办事，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呀~我就在杂志社对面的新乐Mall里~”
消息之后，他发了猫猫抱拳的祈求表情包。
刘童童心想，孙浩天大老远来了，于情于理也不能让人家扑个空，便答应一起吃晚饭。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街对面约好的地方，刘童童看见一位学生模样的青年冲自己招手。
“童姐~”孙浩天笑容灿烂，长着一张娃娃脸，与其说是研二，不如说更像高中生。
“你好。”刘童童礼貌打招呼。
“童姐，你的包看起来好重，我帮你提吧~”孙浩天热情地说。
“不用不用，你自己还背了大包呢。”刘童童说。
“哎~导师让我跑腿来着，包里是一些项目材料。下午我去了科技厅那边，跑了好几个部门才找到合适的人。对啦，童姐，听说你父亲就在科技厅工作，今天说不定我还碰到叔叔了呢。”孙浩天不露痕迹地打听情况。
“对的，我爸爸是在那里。”刘童童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嘿嘿，童姐你家真是书香门第~”孙浩天走在前面，贴心地引导着刘童童来到餐厅门口。
她有点局促地跟在后面，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刘童童诧异转头，居然看到了扎着小揪儿的邝野。
邝野那半遮在刘海下的眼睛似乎弯成新月状，一脸坏笑地说：“小家伙，和你的小男朋友正约会呢？”
说完，他还挑衅似的看了眼孙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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