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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自有说辞的某魔尊 ...

  •   宁雪带着手镯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与村子里的暗黑不同,这里的晚上,各家各户点起了灯笼。

      伴随着天穹星光,脚步略显漂浮的往前走着,思绪也不由得飘远。

      再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一样,她变得不像她自己,哪怕是现在,她依旧对输掉的筹码念念不忘,下意识想要回去将输掉的都赢回来。

      不甘的心情,叫人痛苦。

      拐个弯便是宋舒家,宁雪望见了宋舒家门口的那盏灯,收拾收拾心情,快步走了过去。

      下一秒,一个人被赶了出来。

      那个人衣衫褴褛,好像八百年没有收拾过一样,把紧闭的大门拍的啪啪作响:“小舒,小舒你相信我,最后一次,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这次一定把输掉的都赢回来!”

      屋内宋舒的声音气的发抖:“滚!”

      “我是你大伯,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你爹娘死后,是我护着你们长大,现在你让我滚,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你护着,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祖母在,你做不了主,我和弟弟早被你卖了,再说这些年我给你留得钱,足够还清这些年欠你的恩情,你自诩长辈,哪来的脸问我要钱!”

      “宋舒!”

      “你抓紧滚,要不然被街坊邻居看见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宋舒说完,任凭男人再怎么叫喊,也没有再搭理一句。

      那人气的破口大骂,然而也是白费口舌,只能猛的踢了大门,唾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宋舒的大伯,偷了李桃的镯子,当给了赌坊获取赌资,这会儿,怕是又输光了,只能回来找宋舒。

      宁雪身后一阵恶寒。

      她会不会也成为那样的人。

      等人走后,宁雪才带着颇为沉重的心情敲响了门。

      “我不是说了,再不走,小心我……”

      “是我,宁雪,”宁雪轻声开口。

      屋内传来一阵叮当的声音,不多时宋舒才将门开了小缝,见了宁雪,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将门打开,把宁雪迎了进去。

      宋舒无奈摇头:“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宁雪一阵苦笑。

      “司命小姐呢?”

      “她还有事,”宁雪没忘了正事,从怀里把镯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宋舒:“东西已经拿到了,给她先戴上吧。”

      宋舒点了头,却并没有动手,只是将镯子给了宋适,让他给祖母戴上,自己则出了屋子,见了坐在屋子里发呆的宁雪。

      “你有心事,”宋舒很肯定。

      “有……吧,”宁雪抬头望了望天。

      说来可笑,她现在还想着筹码的事情,哪怕这时候已经远离了那里,理智也已经回笼,那那种不甘心,在心里盘旋着,久久无法弥散。

      “要不要和我说说。”

      宁雪下意识张嘴,又闭上了,摇着头道:“不了,我等她回来。”

      她只想知道,司命为什么教她,有些事情只有司命可以为她解答。

      她偶尔也不理解,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妖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舒该说的已经说了,宁雪不与她讲,她便也毫无办法,索性又回去了:“家里地方小,为你二人腾了个屋子,烦请莫嫌弃,暂且住下。”

      “嗯,谢谢,”宁雪道了谢。

      天已经暗了,司命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事实证明,不止宁雪一人想让她回来,彼时的赌场,也恨不得送走司命这一尊大佛。

      原本这会儿该关门的赌场,此时灯火通明。

      大厅内,一个大圆桌上,汪二与罗渔对峙两方,开牌的人变成了汪二,然而他脸上的冷汗已经顺势滚了下来,开牌的手在颤抖。

      罗渔开了点数:1、7,八点。

      数很大,意味着赢面很大,可在场人无一不屏气凝神,倒吸一口凉气,宛如看鬼一般,惊恐的看着司命。

      司命这会儿捏着扇子,轻轻扇着。

      自从开盘以来,她便没下过桌,谁也不知道她从哪摸出来的扇子,这么一想,便越发觉得事情诡异了。

      汪二的腿早就打了哆嗦,轮到司命开牌的时候,愣是半响没有把牌拿起来,牌在桌面上撞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叫人浑身一震。

      司命笑着问:“怎么不开了?”

      可谁都知道,那是睥睨的嘲讽。

      汪二颤颤巍巍的开牌,等待牌点展示出来的一刹那,宛如没了力气,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叫牌人声音也在抖:“2、7,九点,九点胜。”

      司命合上扇子,懒懒的望着众人,很是无奈道:“哎呀呀,又是我赢了呢,这次汪老板再输,这赌坊可就是我的了。”

      一晚上,开盘四十九局,无一例外,罗渔全败,汪二回忆起这宛如做梦一般的场景。

      第一局1、7八点,认为赢定了。
      可惜司命开了2、7,九点。

      本以为是自己安排的老千没有准备好,不过一局输了而已,不算什么。

      可是第二局,依旧是1、7八点,司命还是2、7九点,两次都是同样的点数。

      确实有巧合,汪二倒也输的起,但是事不过三,如果老千下局还是失误,那只能换人了。

      意料之外,第三局还是一模一样的点数。

      汪二决定换人。

      可换了人之后,第十局,还是一模一样的点数,赌坊只有跟注的份,司命每一次都把赢得全部压上去,第十局的时候已经是相当庞大的一个数字了。

      汪二有理由叫停,但是亏损如此严重,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必须得赌回来,只要赢一局,就能起死回生。

      第十一局,他当老千。

      他记得自己明明换过牌了,为什么开出来的还是2、7九点,而罗渔,永远的1、7八点。

      他觉得司命在出老千。

      可,桌子是赌坊的,牌是赌坊的,甚至从头到尾,司命都没有碰到过牌,怎么可能出老千。

      司命巡视一圈,这些嗜赌如命的人什么都在开盘,甚至刚刚赌的那几局下来,已经有人开盘,开她能连赢多久,开下一把还是不是一样的点数。

      用难听点的话说,这群赌徒走路上,碰到一坨狗屎,都能赌这坨是公狗拉的,还是母狗拉的。

      可笑。

      “不好意思了各位,今日到此为止,赌坊老板换了,恐怕得三日后才能开门,各位都先回去吧。”

      明明声音很清冷,没有任何说服力,但就是叫人无法反驳,众人忙收拾了一下,或急或怕的离开了。

      “今天这场,真开眼了。”
      “哪是开眼了,我看是见鬼了,那女人肯定会什么妖术,要不然怎么可能次次都是那个数。”
      “她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任何一张牌,倒是那个汪二,后面出千的手都在抖,我看的一清二楚。”
      “你说他以前和我们赌的时候,有没有出过千。”
      “那还用说?”

      除了罗渔和汪二,其他赌场的人作鸟兽散了,司命轻轻抬了手,大门轰然一声关上,汪二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饶……饶命啊!”

      “汪老板客气了,”司命半个眼神也没有给他:“我不过是想要这个赌场而已,怎么让我饶你性命?我要你性命又有何用?”

      汪二有苦难言,只能硬着头皮:“这赌场便是小人的命,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人吧。”

      “这会儿知道求饶了,”司命也懒得装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直接冷了脸:“倒是觉得,你出千赢我的时候,那副嘴脸比现在要顺眼的多。”

      汪二心惊胆战,原来司命都知道,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谁也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打着什么主意。

      “不过嘛……”司命挑眉,心情倒是不错,起了身,倒也没有为难汪二:“看在这场赌局对我有用的份上,我便不为难你,关门三日便可,你可答应?”

      “答应答应……”

      这怎么可能不答应,不过是关门三日,和失去赌场,怎么算都是关门比较划算一些,反正等开了门,亏损的都会赚回来。

      司命没多说什么,怡然离开了。

      汪二好半天才从地上抬起头来,见眼前无人,才瘫坐在地上,罗渔一言不发的走到他身边。

      “真的要关门?”

      汪二碎了一嘴,爬起身换了副嘴脸,恶狠狠的咒骂:“关门,关个屁,明天把打手都叫起了,把方圆百米内围严实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来。”

      罗渔忧心忡忡:“可你答应她了。”

      “一个女人而已,还翻的起什么浪花,要不是刚刚那么多人在,早把她弄死了,哪能让她摆出那副嘴脸。”

      “可是……”

      汪二心里一阵火气,抬手给了罗渔一巴掌:“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让你想办法引她输钱,你却给我惹出那么大乱子,废物。”

      罗渔捂着脸,沉默不语。

      刚出门的司命把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只是冷笑着回去。

      宁雪应该在等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应该生气了吧,也不知道怎么哄她。

      趁着月色,回了宋舒那里,没有敲门,只是越过高墙,落到了院子里。

      宁雪回神之际,就见司命身上度着洁白月光的女人,朦胧的宛如九天仙子。

      “我回来了。”

      听得出来,司命的声音很愉悦,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但不可否认,宁雪很烦躁。

      司命轻轻上前几步:“怎么了?心情不好?”

      宁雪起身,冲到了司命面前,单手揪住了对方的衣襟,一副气急了,想要咒骂的架势。

      可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喉咙里打了转,最后又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又略显颓废的甩了人,坐在凳子上继续发呆。

      司命蹲下去,瞧见了宁雪泛红的眼角。

      她像是要哭了,但是又死死憋住,委屈又可爱,惹得她心里痒痒的。

      下一秒,心里又有了几分自责,宁雪无论是生气,还是委屈到想哭,大抵都是因为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点难受。

      或许是见不得宁雪在自己面前受委屈,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她觉得,应该好好哄着对方。

      她也很久没有与人交流,冷淡疏离倒还好,安慰别人,倒是有些做不来,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司命只好盘腿坐在地上,挪了挪,挪到了宁雪面前,将下巴垫在了宁雪的大腿上,嘟着嘴。

      “你生气的话,就打我吧。”

      软糯像只撒娇的猫,好像刚刚刚刚指点江山的冷酷模样是在做梦。

      宁雪轻哼一声,全然不接受。

      然而手却很诚实的揉上了司命的脑袋。

      若是宁雪不理她了,司命觉得,自己的心大概率会像被挖了一块那般难受,所以不可以,她得把人哄好。

      可宁雪喜欢什么?

      宁雪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司命犯了难,非要说一个的话,可能是桃花酥,可这会儿也不能把宋舒拉起来让她开灶做桃花酥啊。

      好在这会儿,宁雪可算是开口了。

      “你为什么让我学。”

      或许是司命在这里,她有了安全感,或许是心静了,连着刚刚那点不甘心的感觉也没那么严重了,宁雪才有心情理司命。

      这个人活了那么久,无论教她些什么,都应该是有深意的,她想知道原因。

      “……修心。”

      “修心?”宁雪感觉听到了天方夜谭。

      司命很是无奈:“我知道你肯定在想,修心都有相对于的心法,怎么能用赌来修心之类的。”

      宁雪也没瞒着,点头:“倒也是。”

      “可能是理解不同吧,”司命歪了歪脑袋,自有一套说辞:“我向来认为,修道之人,应当先修心,若是不参与尘世,只坐在山头练那些修心的心法,到头来,也只空有表象罢了。”

      宁雪沉默了好一会儿,预要反驳,却又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司命望着远处,眼神深邃。

      “拿得起,放得下。”

      “从未拿得起,又何来放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自有说辞的某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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