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蜂》今夕故年

5、41-完

　　41.

　　新名字就此拍板定案。

　　棠字的上古文字形式仍旧不好写，不过已经比墩字好多了。

　　容墩墩……啊，现在应该叫容棠了，容棠哭得手都是抖的，抓不稳笔，写出来笔画歪歪扭扭，惨不忍睹。

　　裴序又想叹气了，他征得青年容易后，握住容棠的手带着他写。

　　这场景好熟悉。

　　容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在裴序怀里扭来扭去地动了动。

　　“动什么，好好写。”

　　容棠红着脸，小声：“爸爸。”

　　裴序：？

　　裴序手一抖，差点写歪，所幸控制力强大，才勉强写完剩下笔画。

　　裴序啼笑皆非：“乱叫什么？”

　　容棠丢下笔，转身又抱住了裴序的手臂，仰头振振有词：“我之前飞过一户人家，屋里爸爸就是这么教他儿子写字的。”

　　青年在旁边顿时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简直笑出回声。

　　裴序高度紧张了大半宿没休息的大脑一抽一抽地疼，他啪地捏住少年唇瓣，没好气道：“闭嘴吧。”

　　42.

　　解决了身份证，还有新问题。

　　容棠没户口，青年给他重新开了个，指着监护人那栏让裴序签名。

　　裴序迟疑片刻：“这关系，以后还能改吗？”

　　青年疑惑：“改什么？这小家伙没家长，我看你和他关系不错，跟他爹……呃，跟他哥似的，才让你签。”

　　青年反应过来：“你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也不是没可能，有很多人类都不喜欢非人，即便不讨厌的，长时间接触，深刻感受到两者之间不同后，也难免会害怕。

　　容棠闻言立刻紧张地抱住了裴序胳膊，连脑袋不自觉冒出两根小触角晃啊晃的都没发现。

　　裴序：“不是……”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解释，这问题来得突兀，安静许久的沈组长突然开了口：“可以。”

　　裴序抬眼望过去。

　　沈组长面不改色：“监护人类似紧急联系人，你们之间没有任何血脉关系，不影响任何发展，以后想改，过来这改。”

　　沈组长难得说这么多字，顿了顿，恢复言简意赅：“签字。”

　　裴序松了口气：“谢谢。”

　　43.

　　都折腾大半宿了，不差这两个小时赶回医院。

　　裴序带着容墩墩找了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借了个充电宝，又把剩下的关东煮和串串都买下了。

　　容墩墩大开吃戒，吃得快要起飞。

　　于是等回到医院，得知裴序要办出院，容墩墩大惊失色之下，先打出来一个鸡肉串串味的饱嗝。

　　然后等他回过神来，裴序已经办好手续了，正在收拾东西。

　　其实昨天裴序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今天只剩一些日用品，用干净袋子装好塞行李箱就行了。

　　病房里渐渐恢复最初的模样。

　　只剩床头柜上一只孤零零的毛绒绒粉花小窝，一动不动——

　　裴序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唯独没有收拾它。

　　容棠意识到什么，慌慌张张地问：“裴、裴序，你要回家了吗？那我、我怎么办啊？”

　　裴序动作顿住：“你自由自在的，当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

　　容棠眼眶立刻红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在遇到裴序之前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想去哪里去哪里，可现在不同了呀。

　　哪里不同容棠满脑子混沌，一时也想不出，但他就是觉得不同了。
　　容棠结结巴巴：“可我，我现在是人了。”

　　容棠说不下去了，这段时间的快乐场景从眼前哗啦啦闪过，又被风哗啦啦的全部吹散，一点儿不留。

　　容棠难过地想，裴序多少还是介意他是小妖怪吧，刚刚在特殊组里就不太愿意给他签名。

　　以后说不定也不许他再去他家了。

　　这两天哭得多，成习惯了，眼泪说来就来，容棠眼前模糊。

　　小熊蜂要失去毛绒绒粉花窝了，容棠也要失去裴序的半个被窝了。

　　他又要孤零零的，无家可归了。

　　44.

　　少年眼眶红红的，明亮眼底蓄了一泡泪，似乎裴序一说话就能立马落下来，水淹北城医院。

　　裴序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到这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算了，慢慢来。

　　心底的芽儿悄无声息地生长，不动声色地舒展藤蔓。

　　裴序抽了张纸巾替少年擦掉眼泪，伸手将毛绒绒花窝拿了起来。

　　容棠怔怔地看着被递到面前的毛绒绒花窝。

　　裴序说：“我身体养好了，该回家了。”

　　裴序说：“所以容棠小盆友，我想邀请你去我家，你愿意吗？”

　　-完-

作者有话说

　　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