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反虐男主成了白月光》舒良

28、二八

　　上世，沈家所有仆人的身契都被朱氏以管理事务为由，拿去了她那。

　　要想让仆人听话，这身契自然是少不了的。

　　“开门。”

　　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一脚踢开朱氏的房门，几个丫鬟没拦住，反倒被嬷嬷们闪了好几个耳光。

　　“都给我仔细找。”

　　沈箬箬气定神闲的坐在梨花椅上，门外的丫鬟一个个不敢靠近她，彼此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东家，找到了！”

　　嬷嬷似献宝似的，拿了一叠纸赶忙凑了过来。沈箬箬一瞧，果真都是下人们的身契。

　　“去，将府里下人们都叫到落雪阁来，若是有不愿来的，绑也要绑过来！”

　　.

　　落雪阁内。

　　沈箬箬高高在上，凌厉的目光扫视过下方每一个跪在地上的仆人。

　　“你们也知道，这国公府乃是英国公积年累月建下来的，他驰骋沙场，用得都是血汗性命。”

　　“如今我父亲生死尚未得到定夺，我又是英国公唯一的嫡女，再怎么样，这国公府也不该被奸人分食干，你们这些人也不该忤逆真正的主子！”

　　沈箬箬手一扬，众人的视线落在那叠纸上。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身契，现如今落回了我手中。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国公府现在掌握你们生死的不是他们二房，而是国公府的主人，英国公嫡女！”

　　下人们肩膀颤抖，彼此之间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二房得位不正，他们又都是国公府的老人，按理来说是要帮着自家主子的，可这些年来嫡小姐懦弱忍让，即使是被二房的人欺负了，也从不说什么。

　　时间一长，老人们便也习惯了易主的事实。

　　可没想到，嫡小姐如今一回来竟是这样大的阵仗，这让他们心中不免动摇。

　　“奴……奴婢是二夫人房中的，怎……怎能轻易背叛主子？”

　　一声娇娇明亮的嗓音打破了安静，沈箬箬冷哼一声，望向那个穿着不错，一脸挑衅的丫鬟。

　　沈箬箬微微一笑：“好忠诚的丫头，可惜你没认清我刚刚说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仍然不信沈箬箬敢对她怎么样，毕竟自己可是朱氏房中的二等丫鬟，怎么说也是有些地位的。

　　“我叫春芽。”

　　沈箬箬点点头：“春芽是吧，来人，将她的身契找出来，再揪到人牙子那随意发卖了，切记，随意找个人家就是了。”

　　身旁立马就有听话的，上前将春芽拖了出来。

　　“你怎敢！我是二夫人身旁的丫鬟！”

　　沈箬箬目光依旧寒冷：“我说了，要认清真正的主子，春芽既然愿意当这个出头鸟，那便给各位警醒一番，莫要忘了根本。”

　　说话间，春芽已经被几个壮汉拖了出去，再听不见声响。

　　底下的人瑟瑟发抖，却也还有实心的，当即站起来表明忠心。

　　“小人们本就是英国公买进来的，自然只忠于英国公一脉。”

　　“是啊是啊，小姐放心，这府中您才是独大。”

　　打点到这，便也够了，沈箬箬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既如此……”

　　她轻轻一笑。

　　.

　　“二房一家离去时，嘴巴里骂骂咧咧，但碍着周围的下人们都瞧着，硬是被逼着搬走了，也没弄出太大的幺蛾子。”

　　沈箬箬对镜选着钗环，闻言“嗯”了一声。

　　“派小厮把他们的院子围得死死的，不准任何人出府传信。”

　　沈箬箬选定一根白玉兰钗子，刚要戴上去，却莫名想起了顾玖给自己做的那支木簪，手上动作一滞。

　　正当她愣神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传报的小婢女。

　　“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邀百官女眷们进宫设宴，还特意说了要请英国公家的小姐。”

　　沈箬箬肩膀一颤。

　　是顾玖。

　　她眼神灰暗，缓缓叹了口气，半天后回道：“知道了，”

　　反正，迟早都会来这么一趟的，顾玖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如若是在大内，她又身份尊贵，再怎么说，顾玖也不会在宫里下手。

　　顾玖应不至于那么疯。

　　.

　　入夜不久。

　　沈家两辆马车停在宫门前，被门外的太监们恭敬下车。

　　皇后说请英国公家的女儿，可二房家也有一女，且年岁与沈箬箬差不多，唤为沈思思。

　　沈思思对她的态度与她母亲差不多，尖酸刻薄，见到就忍不住奚落两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处境并不算安全。

　　今日皇后设宴，沈思思自然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花枝招展的出现在沈箬箬面前，头上硕大的夜明珠将沈箬箬的眼睛都晃了一下。

　　“嫡姐出门，还是注意着些脸面吧，总穿的这么寒酸，让人平白笑话咱。”

　　沈思思浓妆艳抹，穿得是与自己年岁极不匹配的花红柳绿，看得让人心头压抑。

　　沈箬箬不知道国公府怎么会养出这么愚蠢的丫头，一时间都懒得与她斗嘴，径直往前走，一个眼神都未给她。

　　沈思思气得紧咬下唇，眼刀落在沈箬箬身上，低声咒骂道：“小贱人，待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她冷哼一声，紧跟着走了进去。

　　宴厅内，装潢奢靡，一进去就听见了满室的娇笑打趣。

　　沈思思走到沈箬箬肩边，悄声道：“姐姐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办这宴的目的吧，您瞧瞧这些高门贵女，可都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太子妃呢。”

　　说完，她又浮上那抹讨人厌的笑，自顾自的挑了个座位坐下。

　　沈箬箬早在皇后邀请她时便猜到了。

　　太子失而复得，也让皇后心中生出了警惕，子嗣的重要性，稍加思索便能知道今日宴会的目的。

　　沈箬箬找了个最隐秘的位置，因着在暗处，又在最末尾，没什么人注意她。

　　“皇后娘娘来了！”

　　周围响起悉悉簌簌的议论声，沈箬箬在角落里看了看，果真见到远远的台面上，闪过一抹金黄色的群摆，被好几个宫人给簇拥着迎了进来。

　　沈箬箬离她太远，看不太清面容，可还是能看出皇后凤仪万千，姿态甚佳。

　　“皇后娘娘金安。”

　　美妇人端庄大气的一挥手，示意各家小姐平身，不知是不是沈箬箬眼花，居然觉得皇后娘娘朝自己这看了一眼。

　　“那位……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好像从未见过。”

　　她遥遥瞧了瞧沈箬箬，一瞬间，宴厅内鸦雀无声，沈思思更是恨恨的盯着她。

　　沈箬箬被二房以看护为由，与外人见面甚少，因此场上没几个官宦人家的小姐认识她。

　　“嗯？”

　　见沈箬箬呆滞不动，皇后再次出声提醒。

　　沈箬箬这才如梦初醒，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行至宴厅中间，流利的行了大礼。

　　她袅袅身姿，行动间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都在惊叹沈箬箬花月一般的美貌。

　　“臣女乃英国公嫡女，沈箬箬，参加皇后娘娘，望娘娘凤体安康。”

　　皇后脸上并不诧异，语气却轻轻一扬：“哦？原来是国公府的，瞧我这记性。”

　　沈箬箬六岁时常常与父亲进宫，可那时候年岁太小，许多事情都忘记了，自然也不觉得皇后娘娘会记得她。

　　“你这孩子小时候还经常来后宫里玩呢，长大了却没怎么看见过，快来本宫身边坐，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这话一出，女眷们都小声议论。

　　任谁都知道，今日并不是简单的宴会，而是要给太子殿下挑选正妃，眼下皇后娘娘对待沈箬箬如此亲切，莫非是有意。

　　沈箬箬只觉得头皮一硬，纵使她不想与皇家人扯上关系，却还是只能乖乖走上去。

　　皇后亲切摸着她的手，那样子仿佛二人之间极好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感情甚佳。

　　“对了，你小时候最爱与太子玩耍，不知道你还是否记得这个太子哥哥。他若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皇后的笑容标准有度，却让沈箬箬无端生起一股凉意。

　　她是故意的。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似是无意道：“快让太子过来，便说小时候和他感情最好的沈家姑娘来了。”

　　厅内，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今日的事态。

　　说是百官女眷，原来是借她们为幌子，让太子与沈家嫡女相看来了。

　　人群中，沈思思的目光最为狠辣。

　　她雪白的手指掐在酒樽上，恨不得将那酒樽捏碎。

　　沈箬箬自然感觉到四面八方不怀好意的目光，此刻如坐针毡，只想快些逃离。

　　“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内侍来通报，皇后娘娘对着沈箬箬慈爱一笑：“箬箬，你那太子哥哥来了。”

　　沈箬箬勉强一笑，被皇后抓的动弹不得，只能将脸偏下去，隐没在黑暗里。

　　顾玖锦袍金丝，俊美的面庞如一块美玉，眉眼冷峻，每一步都让底下的女子们心尖发颤。

　　这样华贵如神祗的男人，有权有势，是天下闺阁梦想中的夫君。

　　沈箬箬听见有力的脚步声向她缓缓袭来，身子不由得发颤，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顾玖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皇后身边依偎躲藏的小姑娘。

　　他只是动动唇角，转而和没瞧见一样，向皇后行了个礼。

　　“不知母后唤儿臣所为何事。”

　　皇后轻柔一笑，将沈箬箬牵了出来，强迫着她不得不将脑袋抬起，与顾玖对视上眼神。

　　“你瞧瞧，可还记得她？”

　　沈箬箬心尖狂跳，只觉得苦涩难过，从顾玖那双望不见深浅的眸子飞快移开。

　　顾玖嗤了一声，似是没看到沈箬箬般，冷淡道：“儿臣并无兴趣，母后若没事，儿臣便退下了。”

　　眨眼间，顾玖来去如风，竟是一眼没多看沈箬箬。

　　底下的小姐们自然是看见了顾玖的反应，不免心中得意。任是多娇美的姑娘，顾玖乃真君子，果真不会多看一眼。

　　沈思思得瑟的眼神都要将飞出来了。

　　她是英国公嫡女又如何？英国公早就死了，现在国公府迟早会是她们二房的，到时候沈箬箬要是没了，她便是独一无二的嫡小姐。

　　皇后见顾玖这般举动，也是有些尴尬，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而安慰沈箬箬起来。

　　“他就是这个臭脾气，你别见外。”

　　沈箬箬怎么能不习惯？她最习惯不过。

　　上辈子，顾玖便是这样对她的。这辈子自己戏弄了他的真情，想必顾玖是更加恨她了。

　　这场宴会过的度日如年，沈箬箬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皇后牵着不让走，一直熬到了夜色深沉。

　　女眷们都散的差不多了，皇后却不知为何，还要拉着沈箬箬聊天，沈思思厚着脸皮凑过来，还被皇后给打发了。

　　沈若柔虽然心中奇怪，可不好拒绝皇后的邀请。

　　于是直到宴厅的小姐们都散了，皇后这才恍然发觉似的，放了沈箬箬。

　　走出宴厅，沈箬箬和枝翠由着引路的太监，慢慢悠悠的走在内宫。

　　“小姐，皇后娘娘为何留您这么晚？”

　　沈箬箬摇摇头，可她和枝翠都心知肚明。

　　这里头，多半是有顾玖的掺和。

　　“早些回去吧，今日我也累了。”

　　抬眸遥看周围，沈箬箬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四周灯火灰暗，且这太监似乎一直带着她们走的是小道，可沈箬箬明明记得，入宫时走的是大道啊。

　　她一下停住了脚步，有些警惕道：“公公，这是出宫的路？”

　　那太监呵呵一笑：“小姐不必多问，跟着老奴走便是了。”

　　沈箬箬心道不好，刚要转身，便看到不知何时，身后已是跟了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嬷嬷，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这下，便是什么都明白了。

　　“小姐快些走吧，久了，太子可是会怪罪的。

　　那太监笑得谄媚，沈箬箬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是顾玖，他什么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