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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炎牙沙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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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望无际的沙漠。
      蒸腾的热气让天际变得有些模糊,只剩下金色的沙砾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灼烈的风抚过高耸的沙丘,流金的旷野上暗沙涌动,如同波澜浩瀚的大海。
      一艘船行驶在这片沙海之中,细长的船头在沙漠中翻起片片浪花。这是物之境炎牙沙漠中特有的交通工具,沙舟。将普通船的船底磨平经过特殊处理之后,再加上风系术师的掌控,就能让它们像在大海中一样在这片广袤的沙漠中航行。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船首。那是一个金发褐肤的女人,高高束起的长发和轻甲长靴的男性装扮并不能遮盖她与生俱来的美艳,她伸手将耳边垂落的金丝撩到了耳后,两只如同绵羊一般弯弯的角紧贴在她的两鬓——邬煦族的独有特征。

      夏洛娅此刻的心情不错,事实上她带领的这艘船刚刚收获了十只沙狼,十五只沙貊和两只赫纳克洛斯,正在回归部落的途中。沙貊可以驯养起来,而沙狼的皮和骨头是制作防具武器的上好材料,最大的收获应该是那两只赫纳克洛斯,要知道这种巨大虫子的壳一直以来都是东区商人们的抢手货,近来更是被炒到了一百枚银币一只的天价。
      也许可以用这笔钱购置一艘新船吧?毕竟只靠这一艘船维持部落里的供给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夏洛娅如此想着,折回身子坐到了甲板上。焰月里的风是一年之中最干燥的,夹杂着沙砾吹在皮肤上有些生疼。而夏洛娅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闭着眼睛将头靠在船身的木板上,嘴角擒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任凭风卷起她的长发和披风。

      头顶刺目的阳光忽然黯了一下,而风中也多了一丝不安的气息。夏洛娅睁开双眼,看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那是…眯细了眼睛,夏洛娅伸手挡住烈阳,渐渐看清了黑点的形状,黝黑的羽毛,弯钩状的鸟啄以及在阳光下泛着危险光芒的锐利尖爪,是克漠泽之鹰?!
      来不及躲避,巨大的雄鹰飞快的掠了下来,在沙舟的旁边扑起一阵混合着沙砾的旋风之后又向着前方射了出去。
      目标不是他们?夏洛娅吐掉嘴里的沙子后站了起来,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克漠泽之鹰消失的地方,那里隐约有着一条通向天际的长长的线,但生活在沙漠周围的人都明白,那是死神的前奏曲,还在形成中的沙尘暴龙卷风。
      克漠泽之鹰和龙卷风,难道…心中渐渐泛起凉意,夏洛娅咽了咽干涉的喉头,拿出随身携带的单筒望远镜看向那道线,果不其然,一个小山般巨大的黑影立在形成中的龙卷风里,仰天长啸,鼻子上巨大的角犹如死神的镰刀。
      “首…首领!”一个头上长着单角的男人跌跌撞撞的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由于打颤的双脚控制不了速度而直接跪在了地上,“那是…”
      “我知道。”皱着眉放下望远镜,夏洛娅暗暗握紧了拳头,“是克漠泽犀牛。”

      克漠泽犀牛,也被称为纳多(约克语里‘死神’的意思),是沙漠旅者最大的噩梦。有传言说它诞生于沙漠中死者的怨念,也有人说它是沙漠之神的使者,专为惩罚扰乱沙漠平静之人而生。但无论怎样,克漠泽犀牛都是沙漠中最恐怖的存在,除去那足以踏平一切的庞大躯体,克漠泽犀牛还能通过吼声和克漠泽之鹰一起制造沙尘龙卷风,并利用龙卷风的力量进行冲锋,没有人能抵挡住那近乎自然之力的狂暴力量。

      “传令下去,让零和贝尔启动防御结界,其余人各自做好准备迎接沙尘龙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夏洛娅挥手向着男人命令道,一边快步走向了主船桅。
      “可是首领…”显然被首领的决定吓倒,男人有些犹豫,“那是纳多啊…”
      “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只能尽量避免和纳多正面对上。”伸手解下主桅上固定船帆的缰绳,夏洛娅眼神一凛,“想活着回去就赶快去!”
      “是…是!”男人一怔,慌忙点头向船舱跑去。

      只要能避过纳多的正面冲锋…夏洛娅看了看那道越来越大的沙尘龙卷,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手中的缰绳,在念出召唤之言的一刻猛然使力——
      “炎牙之风!”
      船只上空的风突然间变得有力起来,鼓满的船帆带着沙舟向偏离龙卷风的方向加速驶去。一道薄薄的淡蓝色光芒随即在空中展开,将整个船只包裹了起来。看到蓝光的夏洛娅低低松了口气,有了这道魂系术法结界至少沙舟不会被克漠泽犀牛瞬间踏成碎片。
      然而以风为动力的帆船不可能比克漠泽犀牛更快,沉重的船桅在夏洛娅的使力下只能缓缓转动,眼看就要进入越来越巨大的沙尘龙卷里。
      “姐姐!”
      “首领!”
      一道略带青稚的声音合着众人的呼喊传来,随即数双手和自己一同握住了控制船帆的缰绳,夏洛娅心里一紧,转头看向出现在身后的弟弟,“零,你怎么也出来了,回船舱里去!”
      “不,我不能让姐姐你独自面对危险!”深蓝色短发的少年倔强的抬头,一边使力和众人一起拉紧缰绳。
      “你…”来不及说什么,船身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进入龙卷风里的船桅不受控制的偏向一边,众人被拉的一个趔趄,一起跌倒在甲板上。
      “该死的!”顾不得几乎脱力的手臂,夏洛娅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缰绳,同时调控船只上方的风向,尽可能的用气流抵消龙卷风带来的伤害,“大家拉好了,只要冲出龙卷风的范围我们就安全了!”
      “是,首领!”重新站起的众人应声答道,协同夏洛娅再次拉稳了船桅。

      沙舟在剧烈的颠簸中勉强前进,激烈的气流撞的船身咯吱作响。龙卷风旋起的沙尘遮盖了阳光,让视线所及都变得昏暗起来。夏洛娅在剧烈的摇晃中努力保持着平衡,用全部的力气稳着沉重的主桅,然而在无意抬头的瞬间,她却突然感觉到一阵不该属于沙漠的凉意滑过右侧。她伸手摸了摸右边的脸颊,细小的冰粒停在指尖,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冰?夏洛娅一愣,在这连水源都十分稀有的炎热沙漠里,竟然会出现冰,难道…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心间,夏洛娅转头看向克漠泽犀牛的方向,几个模糊的身影移动在那座庞大的黑影边上,刹那间,夏洛娅明白了手中冰粒的来源,这是有人在使用冰系术法!
      “疯了吗,竟然和纳多正面战斗?!”眼看船身离那些人影越来越远,夏洛娅用力抓紧了缰绳,却压不下自心底冒出的焦急。

      这样下去…那些人会死的!
      “可恶!”夏洛娅闭着眼睛低咒了一句,却还是松了手中的缰绳,风一般掠到了船沿,将放在那里的长铁索的一端牢牢系在腰间,然后将另一端抛向不远处的弟弟。
      “零,带领大家控制好船,启动‘炎龙血牙’!”

      来不及阻止,众人只能惊异的看着他们的首领抽出了横在腰间间的短剑,就这么翻身跳了下沙舟,没入了风暴里。

      
      枢久夜是在一阵极其想喝水的本能中醒来的。眼前的景象清晰了又模糊,隔了好一阵子他才看清楚了自己视线里的东西。看起来他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下柔软的触感和眼前疑似普通民居的房梁都证明了这个事实。他试着手腕用力想撑起身来,不过回答他的是一阵蔓延到全身,火烧般的疼痛。
      大脑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枢久夜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前的画面汹涌而来。小山一般巨大的犀牛,森白坚硬的牛角,狂噬的沙尘龙卷,以及足以粉碎一切的重蹄冲锋,人类的力量在它跟前渺小如蝼蚁,瞬间便会被毁灭殆尽。
      克漠泽犀牛。枢久夜长长吐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符合条件的词汇来。这么说他们果然是到了物之境的炎牙沙漠了,只有那片几乎占了物之境面积三分之一的庞大沙漠,才能诞生和养育出这样不可思议的危险生物来。

      也许是胧月森林里的那个法阵出了问题,总之他们三人并没有按照苍羽好的描述直接到达羽之境火烈岛,而是被传送到了一片荒无人烟一望无际的沙漠里。他们按照夜空中的星焰位置向着羽之境的方向走了一天两夜,找到的却是那个噩梦一般的克漠泽犀牛。
      枢久夜睁开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坐起身来。胸口传来的剧烈钝痛击的大脑一片眩晕,他动了动身子,发现大小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处理过,白色的绷带几乎裹了全身。
      被人救了啊。枢久夜苦笑着扯了扯唇角,面对那样早已超越人力的怪物,能够捡回条命来,只能说是上天的恩赐。

      立在床边的大木柜突然动了一下,枢久夜警觉的抬头,冰凌的长刃瞬间握在了手中,“是谁?出来。”
      木柜动了动,一个红红的小脑袋怯怯的探了出来。那是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孩,此刻正用一双圆圆的淡金色眼睛看向床上手持凶器的黑发男人。
      枢久夜低低松了口气,抬手化掉了手中的冰刃,对着红发的小孩勾了勾手指,“过来。”
      然而小家伙显然被之前男人粗暴的举动吓到,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慢慢靠了过来。待他走近了枢久夜才发现那头蓬蓬的红发下面还藏着一个小小的角,粉粉的和小家伙的肤色一样。
      邬煦族么?冰蓝的眼瞳漫上了丝笑意,枢久夜艰难的伸手摸了摸那头软软的红发,最后轻轻抚了那个角一下,“能够倒杯水给我么?小家伙。”
      也许是角感觉到男人没有敌意,孩子慢慢放松了身体,眼睛眨了眨看了枢久夜一会儿,转身走到了身后的大木柜前,踮着脚在和他胸口差不多高的柜子上取下一个水杯,倒满了之后小心翼翼的端到了床边。
      “谢谢。”枢久夜微微笑道,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胸口的灼烧感被凉水浇熄了不少,枢久夜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强迫大脑保持清醒。被木头支起的窗子有些嗡嗡作响,枢久夜闻声转头,却被一地耀眼的金黄刺的睁不开双目。一旁的小男孩怔了一怔,飞快的上前取下了支起窗户的木头,将窗户关紧扣上了木栓。
      “又要起风了…”小男孩低着头喃喃自语,淡金色的双瞳里一片低落。
      枢久夜看着他,默默无言。炎牙沙漠的风暴频率是五境之中除了浅蓝海域以外最高的地方,住在沙漠周围的平民虽然有定期修筑防御工事,却依然饱受其灾害。
      “是你们救了我吧。”沉默了一会儿,枢久夜动了动身子,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小男孩,“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路…路克。”小男孩接过杯子之后目光便一直垂在上面,踌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一般猛的抬起头来,“我…我不是小家伙,我已经十岁了!”
      木门吱呀了一声,一个端着绷带和药膏的妇女推门走了进来,路克一见,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转身飞快的扑进了妇女怀里。
      “妈妈…”
      “路克,小心点。”妇女端高了盘子接住扑来的儿子,宠溺的笑了笑,“别把客人的药给洒了。”
      路克咧着嘴点了点头,然后将头埋在妇女的怀里反复磨蹭着,妇女伸手将托盘放到了柜子上,却惊讶的看到已经坐起身来的黑发男子。
      “啊啦,你醒了么?”妇女轻轻坐到了床边,“感觉好些了吗?你可是昏迷了两天三夜呢,直到昨天晚上烧才退了一点下来。”
      “…嗯。”枢久夜抚了抚依然有些热度的额头,“是你们救了我吧?这里是什么地方?”
      “物之境炎牙沙漠,阿滋罕部落。”感觉到了男子随之看向自己头顶的目光,妇女伸手摸了摸那里一对如同绵羊一般弯曲的双角,微笑道,“邬煦族人的部落。”
      “阿滋罕…”枢久夜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也许你知道炎牙沙贼。”妇女看了看枢久夜,起身走到了木柜跟前,语气里带着细微的自豪,“似乎外面的人是这样称呼这里的。”
      “炎牙沙贼?”枢久夜微微一惊,抬起头来。

      炎牙沙贼,据说是一群聚集在沙漠中的掠夺者。他们驾驶着长船,利用风术师在广袤的沙漠中来去自如,抢劫过往的商旅和沙漠周边的村落,或者猎捕市场上高价求购的沙漠凶兽,是一伙杀人见血,穷凶恶极之徒。
      然而此刻枢久夜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的形象和眼前温和淡然的邬煦族妇女联系到一起。

      “外面都说我们是一伙杀人不见血的恶魔吧?”妇女端起药盘,重新坐回了床边,“其实抢劫那些商旅,首领也是逼不得已,光靠打猎的收入维持不了部落的消耗。但是首领从来没有取过那些人的性命,甚至在他们被猛兽袭击的时候出动沙舟去救他们,就像救你一样。”
      “是你们首领救了我么…”枢久夜微微垂头道。
      “不然你以为凭你们当时的状态,有可能从纳多手里活下来么?”妇女摇了摇头,叹气道,“当时我也在船上,那样猛烈的沙尘龙卷啊,首领就直接跳下船去了。多亏了零大人保护着船冲出了龙卷风,我们才能抓着那铁索救出你们来。”
      枢久夜眯了眯眼睛,昏迷前的记忆依稀浮了些上来,两柄银色的短剑飞射进了克漠泽犀牛的双眼,而后一双手在那黑影暴怒之前将自己拖出了风暴。
      “你们首领,身手不错呢。”
      “那是当然,夏洛娅大人是部落里最厉害的风术师。”妇女一笑,丝毫没有掩饰对首领的尊敬,她随即拿起托盘纹着咒文的绷带,向一旁的儿子唤道,“路克,过来帮我一下,客人需要换药了。”
      “我叫枢久夜。”黑发的男子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微微别过了头。
      “放心吧,枢久夜,负责帮你换药的是路克。”看出了男子的尴尬,妇女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我去告诉首领你醒来的消息。”

      

      新换的草药在伤口上凉凉的铺开,让身体舒服了不少。路克在换药之后便端着换下的绷带和盛药的瓦罐出去了,屋里的安静让窗外呼啸的风显得更加猛烈。枢久夜静静的看着视线上空的木梁,睡意在不知不觉中袭来。

      然而就在他将要进入睡眠的前一刻,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一阵大力猛地踢开来。一头张扬的红发旋风似的冲了进来,枢久夜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胸口便被重重的拍了一掌。
      “你小子终于醒了啊,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挂在那头混蛋犀牛手里了。”
      枢久夜被这一掌拍的双眼发黑,差点直接陷入昏迷状态,也因此所有准备出口的话都被堵回了胸腔去。
      “我说,你这身木乃伊打扮算是怎么回事?”丝毫没有注意到枢久夜的情况,苍羽好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当时是谁一副大英雄姿态一声不坑就冲上去的?现在精彩了吧。”
      “你也不比我差多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枢久夜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
      苍羽好现在也的确可以用‘精彩’来形容,且不说用木板固定挂在胸前的左臂和被裹了多层绷带还些许浸着红色的额头,光是眼角和嘴角的青红交加的淤血处和覆盖了整个脸颊的十字状纱布都足以让人感慨一番。
      “大爷我这是失误!”苍羽好十分不爽的用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搔了搔脑袋,“混蛋犀牛,敢破你苍羽爷爷的相,下次再看到你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被打开的房门突然一阵轻响,一个白发的少女拄着单拐艰难的靠在木门上喘息着,不难看出刚才经过了一阵疾走,“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死苍蝇,你就忍心把一个重伤无助的少女丢弃在身后?!”
      “谁叫你好死不死偏偏伤到腿的?”红发的剑士一仰头,摆明了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诶,是啊。”白发的少女一斜眉,“某些伤到整张脸变形还能到处跑的人,的确比我强哎。”
      “啊啊啊——该死的混蛋犀牛!”再一次被戳到痛处的苍羽好一阵哀嚎。
      枢久夜挑眉看着精神不错的两人,除去左腿,璎洛菲的右臂似乎也受伤了,用木板固定着挂在胸前,和左臂挂胸前的苍羽好正好对称。看到这里枢久夜默默弯了弯唇角,感觉悬在心中角落里的大石终于被放了下来。

      “大家都很精神嘛。”一阵爽朗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一个金发褐肤的美丽女人走进门来。
      “夏洛娅!”璎洛菲转过头,很想挥手和夏洛娅打招呼,无奈一只手挂在胸前,另一只撑着拐杖,只得作罢。
      高束起长发的女人向着站立的两人微微一笑,接着走到了病床上的黑发男子跟前。
      “你叫做枢久夜是吧?”夏洛娅向着枢久夜伸出手,眼神明亮,“敢和纳多正面战斗的人,我很欣赏你。”
      “首领你也不差,能在那种情况下全身而退。”枢久夜打量着几乎毫发无伤的夏洛娅,有些艰难的抬起手臂,和夏洛娅短暂的握了一下。
      “我的名字是夏洛娅·阿滋罕·默德。”夏洛娅收回手来,扬了扬长发,金色的发丝犹如耀眼的沙漠,“如你所见,是这个阿滋罕部落的首领。”
      “感谢默德首领的救命之恩,枢久夜必当回报。”黑发的男子微微躬了躬身,以示谢意。
      “报恩之类的就不必了。”夏洛娅摆了摆手,“不过我听璎说你们是从南方逃过来的奴隶,被主人追杀才迫不得已逃进了沙漠,而他们俩都对昏迷前的记忆比较模糊。我想问问你的情况,南方…真的是这样残暴的状态么?”

      奴隶?!枢久夜一楞,瞟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两人,白发的少女一脸尴尬的笑着向他扯了扯嘴角,而红发的剑士则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我也记的不是很清楚。”枢久夜僵了僵嘴角,硬着头皮将这个谎言圆下去,“那些记忆太过残酷…也许身体已经本能的忘了吧。”
      语毕,黑发的男人微微侧过头,落下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目光,只剩下右耳的北十字星幽幽的泛着银光,像是陷入了某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夏洛娅的眼神黯了黯,随即恢复了一贯的神采,“放心吧,邬煦的族人崇尚自由和平等,呆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们。”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告诉周围的人吧,邬煦的子民乐意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金发的女人自豪的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却在踏出大门的前一刻回过头来,“在你们有能力走出沙漠之前,就安心呆在阿滋罕养伤吧。”

      “噗哈哈哈…”确定夏洛娅已经远去之后,苍羽好终于忍耐不住,拍着腿大笑起来,“夜你真是天才,看你那表情,连我都信了你是一个被主人虐待至失忆的悲惨奴隶!”
      枢久夜默默的扫了大笑的红发剑士一眼,“也亏的你们能编出这样的鬼话,如果对象不是以真诚闻名的邬煦族,这种逃跑奴隶的谎话谁都能听出来。”
      “总不能对他们说我们是从森林里被传送失误才到了沙漠的吧?”白发的少女竖起食指晃了晃,“不管怎样,现在我们有了落脚的地方,还有人照料伤势,不是很好么。”
      “炎牙沙贼…”枢久夜抬头看着被木栓扣起的窗户,想起了这个被外界传的腥风血雨的名词。“总之,在我们恢复行动能力之前,暂时就呆在这里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炎牙沙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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