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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3 张逸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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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后,天气就开始一天天暖和起来。
又暖又轻的阳光照得人浑身都懒洋洋的,但又熬不住那股子冷气,梅诗诗依旧穿着厚棉袄,她抽了抽鼻子。
“又感冒了?”韩以辞听到她这声抽搭声,有些不高兴。
年后又下了几场雪,在工人清理过后,路边角落里还残留着雪白色积雪。
梅诗诗揉了揉已经通红的鼻头:“嗯……”
“叫你多穿点,好像要了命一样。”韩以辞彻底拿她没辙了。
梅诗诗撇嘴:“哪有……我这不是穿了吗?”
过了年,安静了半个新年的步行街,美食街又开始热闹起来。
恰好有个推着烤红薯,烤玉米的摊子经过他们身边。
韩以辞当即叫住:“店家,等一下!我要买玉米。”
店家是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鬓边已经渗出几根细微到难以察觉的白头发,她脸上笑意十分慈祥:“好,要几个?”
“两个。”
梅诗诗在旁边一边搓手一边跺脚。
脚下还穿着雪地靴,毛茸茸的白围巾只能护住半边脸,她朝手心哈了口热气。
可惜天气实在太冷,热气到了她手上时,只能感受到微末的暖意。
两人等了不到两分钟,老板拿出两份烤好的玉米,包给韩以辞:“来,小伙子,你的玉米,十块钱。”
“好,谢谢。”
韩以辞手里拿了玉米,转手就给了梅诗诗一个。
“来,捂在手里,就不冷了,要是饿了就啃两口。”
梅诗诗:“……”
为什么感觉他像在喂……嗯,一种梅诗诗想象不到的动物。
韩以辞这么一说,梅诗诗还真感觉有些饿了。
她小心翼翼捧着热乎乎的玉米,轻轻吹了出,用她的大门牙咬牙两个玉米粒出来,吃到嘴里时,味道香甜又暖和。
她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兔子!
梅诗诗想到了。
“你把我拿兔子喂呢?”梅诗诗脱口而出。
韩以辞笑了,却不语,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手里的玉米,他吃得很慢,优雅又好看,与这烟火气浓重的小城融合在同一副画卷里,绘成一副美丽的风景。
梅诗诗小跑跟上韩以辞:“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见张逸明,他正好在家,我们过去看看他,然后一起回省城。”
“我们都好久没有见张逸明了,会不会也像同学聚会那样……”梅诗诗很是担心。
同学聚会那种事,她真心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又尴尬又无趣,全是些人情世故的腌臜事。
韩以辞举起手,轻轻揉了揉梅诗诗的头发:“不会的,他不一样。”
梅诗诗头发又黑又软,太阳照在她头上,金灿灿的,又软和。
“你和他认识的?”
“别提了,我和他就是跟你当初一样,坐车的时候认识的,他十六岁就敢开着电动车满大街跑,也不怕被抓了。”韩以辞回忆起那段过往,每天都提心吊胆。
张逸明那时候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为了赶时间又多赚点钱。
每天起早贪黑,一路拉好些人,来来回回能跑好几趟。
等到韩以辞的时候一般都是最后一趟,韩以辞只想坐专车,不想拼车。
所以每到最后一程,剩下的时间不多,张逸明每次都是疯了一样开车往学校冲。
韩以辞都怕他一个失神把车给撞了。
但张逸明车技不错,韩以辞坐了三年,愣是一次都没出过事。
那段过往虽然提心吊胆,但张逸明却是韩以辞那段时间唯一的朋友。
梅诗诗认真听着韩以辞说起那些他和张逸明的过去,都忍不住笑道:“这个张逸明,看着不靠谱,其实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是啊,他当初留级,就是因为我爸的合约。”
梅诗诗想起那张合约,现在都心有余悸,幸亏韩以辞考上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
“嗯。”
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步行街上,香樟树下。
张逸明已经搬家了,他工作几年后结婚买房,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他们家搬到了新区。
小区高楼林立,崭新的房屋和墙壁被粉刷得干净清爽。
路边的花坛里种着各种四季花卉。
张逸明家里。
梅诗诗和韩以辞坐在沙发上,张洁红着脸低着头,羞答答的给二人沏茶。
梅诗诗似笑非笑看着她:“原来你们开花结果了?这有点突然哈……”
张洁眼珠离咕噜噜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她一屁股坐在梅诗诗身边:“你俩不是更早就开花了?你好意思说我们?”
“咦——”梅诗诗调皮,吐了吐舌头:“我们大学就开始了,谈了那么久,是到了该结婚的时候。”
“我们也是大学就在一起呀!”张洁说到这里,整个脸都红成熟透的水蜜桃。
梅诗诗精准听出里面的重要欣喜:“哟!我记得你们好像不是在同一个大学的吧?”
“好啦好啦!别问了!”张洁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再谈这个话题。
下午,梅诗诗坐在阳台上看楼下风景,看城市街景。
这边虽比不上省城繁华,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张逸明拿着一份纸质合同,也坐到阳台上来。
“张逸明?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
“当然不是,这是你家,你自便。”梅诗诗赔笑。
张逸明把文件给梅诗诗,直接翻开到离婚协议那一面:“哎,麻烦。”
梅诗诗没明白,她拿过去后翻到最后一页,赫然发现上面的签名——杨柳!
“她……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还说呢,她想离婚,连打官司的钱都拿不出来,那个王向荣,太不是东西了!他想白得一个儿子,还想让杨柳净身出户。”张逸明一提起这事,心里都觉得王向荣渣男。
梅诗诗没想到事过多年,杨柳竟然会混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张逸明,她这合同是你拟的?”
张逸明点头:“嗯,她没钱打官司,趁着寒假所以来找我想请我帮帮忙,她现在只想干脆利落的离婚,什么都不要,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我还劝她可以分点婚后财产什么的,她居然都不要?!白白给人做了几年家庭保姆!正好你来,跟你倾诉一下。”
梅诗诗:“……”
她有点无语。
之前从同学口中听说,以为只是一点家庭纠纷,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问题。
“你能不能帮帮她,离婚时尽量争取最大利益化,好歹不至于以后一无所有。”梅诗诗有点同情杨柳。
杨柳一陷入恋爱中,就会彻底失去判断能力。
这点梅诗诗也算见识过。
她的想法会很容易被王向荣左右,不知道王向荣跟她说了什么,杨柳居然会自愿净身出户。
张逸明想到这些就来气:“那个王向荣,真的绝了,不知道他平时怎么跟杨柳说的,搞得杨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对家庭毫无奉献,现在还被要求净身出户,她还觉得王向荣没找她要这么多年的花销是她自己赚了?!这什么情况?她自己想放弃的权益,我是没办法给她争取到的。”
梅诗诗越听,脸色越发不好看。
最后到满来嫌弃,五官扭曲:“王向荣这么差劲的吗?”
“岂止是烂,他出轨被杨柳当场抓到这才闹离婚。”
梅诗诗突然想到个主意:“他们有房子吗?婚前婚后的?”
“有,婚后的,他们一起合资买的,但没杨柳名字。”
“能不能想办法,把房子给她争一半出来。”
“能啊,但是她自己不要。”
梅诗诗:“……”
梅诗诗没辙,她实在想不到办法。
杨柳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谁也帮不了她。
就如张逸明所说,他想帮忙,可是她自己放弃了。
一场谈话聊天最后无疾而终,杨柳也只是他们饭后谈资里的其中一个角色罢了。
后来韩以辞,张洁都围在一个桌子上。
像他们毕业那一年,四个人,一个桌子,他们各自欢笑着,都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今天,他们都来验收自己的努力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