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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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应临笑了下，指腹移开，上面印着鲜红的血，他举着手看着那红，说：“都流血了。”
熹微低头去看了一眼那伤口就收回目光：“没有事。”
楚应临的手指碰上熹微的脸，将那血迹划在他脸上：“你也咬我。”
熹微摇摇头，没有动。
楚应临笑了下，手臂向后走，紧紧揽住了熹微的后颈：“你是不是喜欢在水里？”
他又搭上了另一只手：“你会把我抱的很稳的，对吗？我们试一试。”
熹微却皱了皱眉：“休息，”他任由楚应临的动作，不拒绝却也不主动。
他还拍了拍楚应临的后背，手底下摸到的是后背结痂的那道伤：“要睡觉。”
楚应临贴近了熹微的耳朵，声音带着点笑，低低的：“熹微，但是你的身.体并不是这样告诉我的，我现在睡不着，累了我才睡。”
水波荡漾出不能停歇的波浪，像是迎来一场暴风雨，浪打翻海面上的所有。
楚应临长长的吸了口气，熹微果然将他抱的很稳，即使他的腿根本使不上力，也没有下滑半分的距离，他似乎是悬在中空的，但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底下是万丈深渊，但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跌落。
他太热了，埋头在熹微的肩颈更热，所以他往后仰直到后脑勺触及到池边的石面，熹微的手垫在他后脑勺上，呼吸中也带上与池子里相似的热潮。
他半躺着，抬手摸到熹微变热的脸，就笑了下：“熹微，我叫什么名字啊？你还会写吗？”
熹微的手指笔笔划划点在楚应临的手掌心，楚应临深长的呼出口气，嗯了声，他的眼尾沾了水，像是滴清澈的眼泪。
楚应临抬着头贴着地面，目光不动的注视着熹微，许久都没有转移视线。
熹微抬手给他抹掉那滴水，动作停下，低头盯着他的脸：“你怎么了？”
楚应临闭目打了个哈欠转移目光，给熹微理了理垂下来的耳发：“这次，我是真的累了。”
所有的声音都停下来，但还是热，热的像是两个人抱在躺在蒸笼里。
熹微看向紧闭眼睛睡在旁边的人，目光有些深，放在他腰后的手指动了动，握住了楚应临垂在旁边的手指，他并不会握手，更不懂什么十指交叉，他只是生硬的将他的所有手指笼到一处然后圈在手心里。
像是这样才能填满心里那处莫名其妙的空。
洞口处的烛火孜孜不倦，最后一点火光熄灭短暂一瞬，复又明亮起来。
楚应临换了整套白色的病号服，衣服上似乎已经被处理过，那股浓郁的腐臭味全部消失，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去不掉。
他撑着那把熹微做的拐，光着脚走在中间。
楚伍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眼巴巴又小心翼翼的一会看他一下，楚山的手维持着要扶又不敢扶的姿势，身后的那处温泉池子越来越远，楚应临走的不快，他甚至已经能从阴暗迷宫一样的地底下认出那条路，路上，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上面是半夜，所以这处下落的平台也没有一点光，他们是提前到的，天窗还没有开，死.尸比前几天更多，堆叠在一起，发出来的味道更大。
地底下的安静永远死寂，站在这里，就像是世界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
总是停留在此地的人恍惚也开始顺应地上的日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只有他们三个人静立在天窗下，远处传过来的呼噜声是这里的唯一声音。
“你想出去吗？”有人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楚应临垂眸，声音是从地下面传来的，头大的妹妹睡在尸.堆的边缘，只露出森森白牙，俨然与尸.体融为一体，或者她比那些尸.体更瘦、更可怖。
楚伍和楚山在她出声那一刻已经挡在了楚应临前面去，楚应临没让他们动手。
所以女人可以躺在地上继续说：“你穿白衣服，真好看。”
她扣着泥巴地：“我从来没见过哥哥穿白衣服。”
眼珠镶嵌在她骷髅般的脸上，迟钝的转了转，像是在楚应临身后找什么人，她问：“他呢？”
楚应临移开了视线，侧脸漠然，毫无以往的笑意，楚山和楚伍在旁边低头沉默。
女人絮絮叨叨，没多会轻轻的哨声从遥遥的地方传来，然后是风声，天窗在头顶开了。
无人机飞行时避不了的“嗡嗡嗡”声隐藏在重物唰唰落地的背景音里，楚应临站在原地没动脚，楚山和楚伍将前赴后继掉下来的尸体拨开，恰能留出三个人的站脚地。
然后楚山终于抓住了那条粗粗的绳，他先给楚应临绑。
周围的人迟钝的察觉到不对劲，他们看见从高处传下来的那根绳，呼噜声早已经消失了，奔跑的脚步声、吵嚷尖叫声和耳边呼啸的风声不停的涌向他们，楚应临脸上溅上了血。
生的希望、出去的希望就吊在这根由上而来的绳索上，所有人都在此刻变成毫无理智的恶兽，所有人想拼死一搏。
楚山将楚应临的腰稳稳系紧，楚伍仍旧在与踩着尸.体涌过来的人搏斗，倒下来的人更多了。
他们必不可能是楚伍的对手，但太多了，无穷无尽般涌上来，他要掏.枪，楚应临看了他一眼，压了他的手，今晚见面后第一次出口说话，声音很冷：“还怕动静闹得不够大？”
最后绳索将他们三个人往上拉的时候，除了空中不停歇往下掉的尸体，整个落地的平面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
只有上下来往的风声。
楚应临手上还握着那根形状奇怪的拐杖，缓缓离开地面，他不再需要拐杖的支撑，拐杖反而变成了负担，但楚伍和楚山看他的脸色，并不敢多说什么。
这里距离地面上到底有多高？
楚应临睁着眼睛，捏紧四指，像是一直到不了上面去，一直飘飘荡荡的悬在空中没有尽头。
熹微捏的他太紧了，楚应临的手背上红痕没有消，他是把熹微从睡眠里砸晕过去才脱身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刚刚都换好衣服马上要走了，他却又折返回去，帮熹微挪了个舒服的睡姿，甚至神经质的探了探他的呼吸。
凉风扑面，他嗅到逐渐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看见头顶弯弯的月亮，他即将上岸。
上岸前，整条路上没有一次回头的楚应临却突然转了头往下看。
底下是毫无杂质的黑色，什么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楚山抬手挥开一个撞上来的尸.体，在旁边看着楚应临偏折向下的脖子，低声说：“楚哥，到了，您抓住绳。”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Chapter 2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