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二十七 ...
-
二十七××××××××××××××××××××××××××××××××××××××××××××
任水天只觉得身前怀抱温暖,把自己紧紧的偎了过去,胸中却是一阵苦闷,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
又有一双冰冷的手抱在他脸上,不停摩擦,他本能的想要躲避,把头偏开。那手却跟了过来,还沾了湿湿的水。
那水流到嘴角,渗了进来,居然是咸咸的味道。但是却是暖的。
突然间,那扰人的手离开了,但却连温暖的怀抱也离开了。任水天想睁眼去看,却怎么也睁不开,好像有一层浆糊抹在眼皮上,粘在了一起,又重得想让人睡觉。
红衣男子将刚才和任水天缠斗的人都解决了,转身掠到白衣男子身边。许文漓突然想起掉落在那儿的血玉,便丢了水天跑过去,在雪中血里一阵好找,直到双手都冻得通红,总算找出了那一片小小的玉来。
干爹说过他是一刻也离不了身的。
许文漓赶紧跑回去,小心的撩开他的衣领,把血玉放在左胸之上。只是那里被伤了,还流着血。许文漓又去找被扔在一边的包袱里的伤药,再转过眼来,便见任水天已张开了眼。
“水天!”许文漓忍不住将他抱住,眼泪又想要流。
“啊!……很痛啊……”任水天虚弱的声音,连叫痛都只是低低一声。文漓赶紧放了他,忙着给他身上的伤口抹药,却看见那血玉因为刚才一动,就滑了下去。原来的绳子已断,许文漓只好扯下头带,绑了玉再给他挂上去。
药是上好的伤药,见血就封,不多时,水天身上的血已经不流了。可是声音,还是虚弱得不像世间之人。全身上百的伤,都止了血,只露出大大的口子,翻着肉。
水天身上的伤痕,又要增加了。
背后那几刀,是半年前在黑松崖上自己拖累了他,右臂和腰上那些疤痕,是在贾家为救自己伤的,如今又……
许文漓一边撕了准备在江南穿的雪纺纱衣给他裹伤,一边哭得淅沥哗啦的。水天抬起一只手,去抹他的眼泪,费力的说:“傻…傻孩子,哭什么呢?……人…都是要死的…早…早晚…的事…”
“闭嘴!”许文漓骂道:“我比你还大三岁!你不许比我先死!”手下一紧,不小心使过力。
“啊!…你想…痛死我吧?”任水天强颜欢笑,撑着笑出来问。
“不许笑!”许文漓崩溃了,什么脾气都耍了出来:“你不能笑!不可以笑!知道吗?呜……”
“好……好…任性呐……”任水天依然笑着说。
“因为你一笑,我就觉得你要走了,所以不要笑了,求你了!别笑了!”许文漓抱着头,不让自己再去看他。
“唉……”
雪地上只剩下一堆尸首,躺在雪白血红的地上。
那边的两人结束了打斗,远远的望着这里,然后走了过来。
任水天这才发现他们,轻轻的叫了声师父师祖,语气竟更是弱了。
“玉儿!”红衣男子似也看出不对,连忙伸手过来抓了他的手,叫叶一风按脉。
“干爹!”许文漓睁大眼睛盯着他,就像整个世界,都在他掌握之中。
“别…别…浪费……时…间了,师父…逍…逍遥…宫,还请…请您…照顾了……”
“不行!我不答应!”许文漓大叫,这样像交待遗言的话,他们为什么都不反驳?!
红衣男子别开头,重重的点了一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答应他?!快说你不干啊!这么冷的地方,谁要帮他来打理?那群人又坏又搞同性恋,一群变态,除了他没有人会理他们的!……”
叶一风也不忍再看他癫狂,闭了眼去。
“文漓…文漓…,你…别这样…别……”任水天说得难过,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好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找到他了,却就这样死了。不甘,又能怎么样?从小心弱,活到现在已经是天给的命了,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果然是要得报应的啊。
山路上下来一群人,看到许文漓他们就直直奔了过来,走在前面那个,正是青玉。
“宫主!?”
“宫主怎么会这样?!”一群人惊慌失色,焦躁不安。
青玉过来拉了他手,说:“我们在宫里看到四处都有发信的烟花,便怕宫主出了什么事,急急的赶了下来……”还没说完,便发觉三人神色不对,一悟,猛的怔住了。
任水天闭了眼。
许文漓轻轻拨开了他的手,嘴里喃喃道:“三天前你问我愿不愿陪你死,我说不愿,其实,我是可以的,真的可以的……”说着,费力的抱起水天,摇摇晃晃的向一个悬崖走去。
逍遥宫的人已哭作一团,叶一风赶紧跟上去制住了他,探了探水天的鼻息,道:“他还没死!他只是昏过去了!”许文漓却是死了心了,慢慢摇着头说:“我知道你不想我死……你是骗我的,骗我的……”
“你这混小子!我是说真的!”叶一风猛的夺过水天,红衣男子在他的包袱里翻出那瓶大还丹,给任水天喂了两颗,又打起坐给他传入真气。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任水天咳出一口黑血,慢慢的又睁了眼。
许文漓狂喜不已,问道:“他有救了!!是不是?!是不是!”
二人皆不说话,只有任水天道:“何必呢,何必…再伤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