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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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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世事变换太过突然,但许文漓好歹也还是算个开朗温柔外加可靠的家伙,所以他带了点小鸡效应跟上去想关心关心那个艳丽的男子。
一步一顿,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像是要崩溃的样子。
艳丽的红衣,之所以红得那么浓重,是沾满了血的缘故。任水天终于支持不住倒下来的时候,许文漓冲上去抱住他的手,感受到的粘稠和血腥,让他明白了这一点。
“呵呵呵呵……”男子居然在笑,先是淡得不像笑的笑,犹如自言自语般念着什么,间杂着又狂笑起来:“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哈哈哈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啊……哈哈哈哈,可笑!可笑!死前他都还记着暗算我!”笑得没力气了,还低低的笑。那笑声,听得人痛。
许文漓是很开放的人,对于什么同性恋啊,HOMO啊,BL啊,耽美啊,也并非完全不知道。早被老妹打了预防针,自然一听也就明白个七八分了,呆呆的想着,刚才被杀死的白衣男子,多半是他的情人了。有什么事情,非逼得有情人反目呢?杀父之仇还是争夺什么秘笈?或者是师门不允许他们相爱,逼得谁杀了谁?
任水天突然瑟缩了一下,捂住腹部的手更加紧了。
感受到抱着的身体抖了一下,许文漓终于紧张起来,知道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赶紧搂正任水天的身体问道:“你中了那人的毒了?有解药吗?”
似乎听到这句话,水天才发觉到许文漓的存在,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要救我?”
虽然觉得他说的是废话,但面对水天这样的淡漠的事不关己似的表情,让人没办法去跟他理论什么,许文漓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可没想到,倒是那红衣男子反应大些,一抹嘲讽的笑飘了上来,自嘲的说:“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有人会救你!”
“喂!到底要怎么做?快说啊!”看任水天一副没所谓生死的样子,许文漓突然觉得这家伙真是欠揍,大概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就是个受虐狂。
水天又是一声轻笑,哼,自己的事自己都不急,这小子急什么?果然是初出江湖的小孩子,他师父没告诉过他不要对坏人心软吗?
“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瓷瓶袋子之类的,有就带过来。”
“哦,那好。”许文漓把任水天小心的放在地上,却想起他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或许那个白衣人还有同伙呢?再说自己也搞不清那人会把解药放哪里,要是拿漏了,岂不是……迟疑了一下又再抱起了他,一起回去打斗过的地方。
那个时候水天的表情是有些惊异的,许文漓的心思自然看得懂,可就从来没奢望过,还能有人为自己考虑得这么周详,这么认真的担心了。三个月前有了一个,却是假的;今天又来了一个,难不成是那人的接替者?可又有点不对,若是那样,要杀自己现在不是很好的机会么?
任水天很轻,可惜许文漓没练过武,等回到那白衣男子的地方,早累得手臂发酸了。一到地方许文漓就把他放在白衣男子身边,怪恶心的,虽然是对不住他了,可不是他自己来,谁也没办法啊。
忍住想吐的冲动,在任水天的指点下,许文漓伸出手颤抖着在尸体身上摸来摸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死人接触啊,说不害怕是假的,而且还是死得那么惨的死人!全身上下的白袍基本上都被剑划开了口子,浸红了的血现在变得有些黑了,更不要说那张脸了。许文漓皱着眉,手抖个不停的从死尸的怀里和衣袖里掏了好几个瓶子出来,拔开塞子给水天看,得到的都是摇头,间或还说一两句嘲讽自己的话。
“鹤顶红,是上个月我送给他防身的。”
“冰针,什么时候拿去的?呵呵。”
“这个……断魂吟,原来用到我身上还怕浪费光了。”
“喂!你别只顾在那里悲叹了,到底有没有啊?”许文漓又沉不住气了,明明自己定力很不错的啊,特别是看武侠小说的时候,老师叫都敢不理。
“没有。早就知道他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的了,带了解药不是就给我留下活路了么?那解药,大概被毁了吧。”水天又在笑了,反正除了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其实早就发现了吧,三天前更是撞到他和别人接头的时候,清清楚楚的听见他们说,要怎么对付自己。
城北五十里的黑松崖,易上不易下!
只是还抱有一点侥幸,希望他最后能看透,抛开那什么名门正派的嚎头,抛开那什么除魔卫道的虚浮,希望他……也真的在这三个月的相处中,有那么一点爱上自己。要说爱不爱那个人,也并不太重要,贪的,顶多不过是一点温柔和关怀而已。只要那样就够了,任水天也可以抛弃一切,以前的暴戾乖张荒唐生活,只跟他一人,隐居山野,淡泊人生。
只可惜,三天后的现在,就得到这样的结局。依然被他拉着往那黑松崖去,说是风景好,过不得,只好我来先下手。
现在怕是过了时间了吧?守在黑松崖上的正派人士们要是发觉了情况不对,以自己现在的情形,是一点活路也没有的。
于是叹口气,对急得焦头烂额的小子说道:“先离开这里吧,不安全。”
“可你的毒……”
“走吧,死不了。”
许文漓负气的背起任水天,听着他的指示往城里走去了。
任水天疲惫得要睡着的时候,许文漓总是会叫醒他,除去没人指路,他还知道任水天很以可能就那样一睡不醒了。
好不容易进了城,任水天在一家挨着花街妓搂的客栈要了房间,又让许文漓去他原来住的客栈取行李,配药的材料都还放在那里呢。
一个时辰后,大汗淋漓的许文漓终于回来了,任水天当然不知道,对于一个刚刚从2005年来的现代青年,徒步在陌生的世界跑大半个城,和古代人打交道取别人的东西有多么难。
打开包袱一看,除了几件衣服和银两外,配药的东西全部没有了。不由得苦笑一番,他真是一点活路也舍不得留给自己啊。只可惜这毒发得慢!天想要绝我,我偏不绝!
正在喝茶止渴的许文漓突然见他脸上浮出狠色,吓得一惊,忙凑了过去问:“怎么了?配不了?”
任水天半躺在床上哈哈一笑,说道:“配不了?怎么会配不了?就看你帮不帮我!”
许文漓自然是说要帮的,水天便叫了小二拿来笔墨,开了一张纸的药名,要许文漓在三天内找齐。
断魂吟毒发三天才会死,那毒是一时痛过一时,痛得未断命先断魂。自己配的毒,自己当然知道味道。
许文漓抓了药单子一看,尽是些少见的药物。时间只有三天,还不知道找不找得齐全。于是三下五除二,把任水天扶着躺下盖上薄被,就想马上去城里的药铺子。
却在出门前被叫住了,任水天甩过几两纹银,说:“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一下,太显眼了。”
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才街上的人看自己的眼光都那么奇怪,甚至还有人给让出路来,那客栈老板听说自己要去拿东西也没有阻止……天啊!好丢脸啊!丢脸丢到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代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若是别人有心要找这男子,自己这身太过显眼的打扮,必定会惹上麻烦!现在这个地方,大概已经不安全了。
望了望床上的任水天,也许他没在意这身打扮有多惊世骇俗,但是自己该明白的。这里,已经不能呆了。
“兄台,”因为二人没有报上姓名,许文漓一直都只有以“兄台”啊,“喂”啊来称呼任水天,虽然这家伙看不起来最多二十,绝对比自己小,不过碍于他的武功,许文漓不甘愿的用了尊称。想当年他一时冲动跑去青城山学剑,不出几个月就被累跑了。所以当然明白这男子的一身武功,以他那样的身体,不知道是吃过多少苦才练得的,自然也是该尊的。“兄台,我们现在这里,怕会被人盯上了。还是换个更安全的地方吧?”当初水天舍去原来的客栈,故意选了这临近烟花之地的客栈,许文漓多少也知道他是怕被人追查,只是他小估了自己这一身行头的影响力。背着他的时候,有他的衣物遮拦,外人还看不到多少,而刚才那一阵乱跑,说不定早就引起轰动了。于是细细的跟他解释了一番,水天只淡淡一笑,问道:“好吧,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许文漓有些犹豫,这男子明显又在怀疑了,“兄台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相信我不是要害你的人就好。其他的,等我们换了地方再说,好不好?”
想了想他说得也算有理,反正现在自己已经没了反抗能力,虽然表面上强忍着,但身体里的疼痛一分分加重扩大的感觉,却是清晰得很。要死要活,就看老天给什么运气了。于是点点头,示意许文漓取他包里的衣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