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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今夜的月亮很圆,一睁眼是莹白的光华铺天盖地。闭上眼,翻身背向月华。信长坐在右手边,背靠着细细的床栏休息,长发散在肩上,半掩进流苏纱幔里。

      心里酸涩,在这异国他乡,异地明月下。今天是8月15,中秋月圆夜。同父母回奶奶家共进晚餐的景象仿佛就在昨日,可现今,是如何也抓不住了。

      酸楚难捱,扯起毛毯把信长的腿盖住,头靠在他身上。听着信长的心跳声,觉得往事难在,很是悲戚。“信长,睡着了吗?。”他闭着眼,不说话。真睡着了?

      “我以后是要和你浪迹一生吗?”

      “恩。”

      .

      .

      次日醒来,信长正在吃早餐。说是早餐,其实已经中午了,失败。

      落地窗的玻璃安上了,有一种暗蓝的颜色,很漂亮。揉揉眼睛,拉起毯子,下床穿上兔子拖鞋。走到窗前向下俯视,眼帘里是林立的高楼。不愧是堪称世界第四高楼的天空竞技场,强者云集的地方。“信长,站在强者的位置上是什么感觉。”

      放下面包,信长说:“胡作非为吧。”

      “哦”,手指伸出玻璃窗,风吹来,有点冷,“秋天来了吧?”

      “是吗?”他似乎有点意外。

      “感觉不到吗?”

      “恩。念可使身体保持在一定温度上,对寒冷和炎热不是太敏感”,抿了一口酒,信长看向窗角的几株植物:“花不是挺好吗?”

      “花在室内,哪知道外边冷”,原来,强者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四时的温暖和寒冷。

      “离开天空竞技场后,我们去流星街,教你念”。

      “哦”,突然之间,没那么想学。

      “大河,你是要站在强化系顶端的家伙,不要露出那么没出息的表情”,走到我面前,他目光深沉的俯视下来:“强者和弱者的区别,是强者可以胡作非为,左右弱者。你是要做强者,还是弱者;是杀人,还是被杀。”

      强者就一定要杀人吗?“我不想轻易被杀,也不想轻易杀人。”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允许”,信长认真的看着我,眼中是蛊惑的深潭,“大河,你要有所觉悟。”

      “我不明白。”低下头,想要避开信长那幽黑的双眼。他在教育我,在灌输存活法则,在洗脑。

      “我也许会是蜘蛛侠呢?”

      信长黑发垂下,遮盖眼眸,手放在我的脖子上,“你的脖子很细,知道吗?现在,告诉我,你要成为蜘蛛。”

      掘强的闭上眼不看他。阴冷的念压萦绕在空气里,一层层包裹起我的身体;信长冰冷的手跟着他念压的频率,一下下抚在我纤细的脖子上。

      我是个倔强的孩子,自小便是。而且,我有信仰,有坚持——不能让它屈于暴力。“我是爸爸的女儿。即使流落他乡,即使被杀,我也是爸爸的女儿,是英雄的女儿”,睁开眼,坚定的看向信长。

      这一次,从他眼中看到的,不再是弱小害怕的自己。

      “这个世界没有英雄”,信长讥讽的说,“知道猎人吗,大河?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哦。保护着这个世界。他们有一项特权,那就是——无责任杀人。”

      无责任……杀人?

      瞳孔放大,难以置信。信长向我微笑:“我啊,还有猎人证哦!想看吗,大河。”

      这是个离谱的世界,可又怎样?我长大在父亲英雄的羽翼下。握紧右拳,向他击去。

      “不要再说了”,骑在他身上,拳砸在地板上。看着他惊讶的神情,我坚定的喊:“啰里巴嗦的烦死了,谁要看你的猎人证。这个世界没有英雄,那我成为英雄不就好了吗。”

      沉默……我的坚持、反抗,信长的惊讶、压制。

      “哈哈哈……哈哈……大河,你可真该是个强化系的家伙。起来,去吃饭。”他忽然大笑,很开心的大笑。左手抓住我砸在地板上的右手,强力将我提起,走向餐桌。

      莫名其妙的坐在餐桌上,看着满眼珍馐,听到信长说:“二十份早餐,还有一个芒果甜筒哦!大河,你还是个吃甜筒的孩子呢。”冒火,生气,恼羞成怒的喊:“还没刷牙呢,你是白痴吗,甜筒都化掉了啦。还有,我不是小孩子。”

      我已经12岁了,父亲殉职的的前两天就是我的12岁生日。一家人去海边的别墅过了篝火晚会,母亲坐在白色的钢琴前为我弹了《生日快乐》,父亲微笑着说:大河是女孩子了,要离开苍老的爸爸了。切,真是一语成箴。

      信长给赏一个爆栗子:“不准顶嘴。快吃,1小时必须吃完。三点还有比赛。”

      “比赛?”疑惑,昨没接受橘子头的挑战啊!话说昨天那厮先是被我一拳击到百米外,又被西索的念压吓休克,今天又能比赛了?真坚强,我得向他学习。

      “你那表情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赏个爆栗子,信长说:“我替你申请了比赛。前俩天我不在,你没有念,一不小心就会被高手秒掉。现在回来了,你当然要开始修行了。”

      什么叫被秒掉……

      .

      .

      看着对面的少女,郁闷了:原来我的对手是她吗?回头看信长,他白我一眼,说:“战速速决。”

      喂啥叫速战速决,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酒臭男,你以为我是和你一样糟糕的家伙吗?对粉嫩嫩的少女下手?

      “是小孩子啊!真是烦恼啊,这么小的孩子,真是的”,那边的少女照着镜子,烦恼的说道。
      我扁嘴,你是看不起人吗?我可是会生气的。

      “不要小看大河选手哦,权杖选手”,裁判夸张的乱入,“大河选手,12岁,第一个站在200层的非念能力者,力大无穷,擅长直拳,凶暴残忍,人称‘怪力女王’,在160楼秒杀念能力者审判。”

      权杖?审判?这都什么人名啊!!!混蛋你就说实话吧,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天空竞技场,只是塔罗牌排阵吧。

      “大河选手看起来兴趣缺缺哦!别看权杖选手外表是柔弱少女,她可是连胜七场哦。擅长幻术,美丽温柔,人称‘迷幻公主’哦”,裁判继续抢镜。

      我哦你老母,凭什么她是美丽温柔的公主,而我是凶暴残忍的女王。混蛋,你想死吗?是在挑衅我吗?

      “那么,女王和公主这场战争究竟谁会是胜者呢?女王被赶入沼泽还是公主被毒苹果毒死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又成恶毒的王后了吗?好吧,我要先毒死公主,再毒死这只从事裁判职业的青蛙。在怨念和赞赏的目光中青蛙宣布比赛开始。怨念来自女王,赞赏来自公主。

      站在擂台中,我摆好战斗姿势,警惕的观察对方。问为什么向来抢先攻击的我为何这么冷静?你是白痴吗,对方不是擅长幻术吗,攻过去不是中招了吗。当然要敌不动我不动了。话说信长太可恶了,让近身攻击型和幻术者战斗,真是为难人。

      对面,叫权杖的恶心公主有一头粉色的头发和像大海一样蔚蓝的眼睛,她的镜子很漂亮,衬得皮肤很白皙。话说从刚才开始她就在照镜子了,是自恋狂吗?还没我漂亮。算了,我决定先攻,信长让速战速决来着。

      所谓的幻术,也不过是用虚假迷幻对方,自己藏在暗处伺机攻击。那么,眼前这个照镜子的就有可能不是她,我的等待反而会为她制造机会。幻术究根到底也不过是起掩藏和辅助的功能罢了,若藏身之所都没有,那幻术又有何用?脚尖蹬地,握紧右拳,迅速弹跳到对方面前,超破坏拳攻击。

      “轰”巨大的爆裂声,擂台裂成三瓣。尘土散去,看到本该在我拳下的粉女郎不见了。奇怪,刚的感觉明明是打在□□上的感觉,不是简单的幻术吗?抬眼寻找粉女郎踪迹,却看到一片海。

      白色的海浪打在脚边,头顶是夜空,一轮月挂在半空中。海潮月华?惊恐的扭头,看到一栋白色的别墅,我那风华绝代的母亲穿着黑色的晚礼服坐在钢琴前含笑看我,爸爸西装革履坐在篝火旁,见我看他,便拍拍旁边的藤椅说:“大河,快来,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要为你演奏了。”

      眼泪夺眶而出。这是我12岁生日那天的情景,当时我靠在爸爸怀里,听妈妈的演凑,想着:这便是最幸福的时刻了吧。然而世事难料,幸福的我哪想到两日后爸爸会殉职、妈妈会带着我自杀?接到爸爸的电话时,满心悲楚,想着为何不能回到两日前的晚上,时间为何不能停在那里?

      腿像灌了铅,沉重的走近爸爸,靠在他怀中。妈妈的琴声响起,是舒伯特的《小夜曲》。头埋进爸爸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眼泪浸湿他的白衬衫。爸爸的手放在我背上,安慰的抚摸着。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嘤咛出声,握紧右拳:“好像呆在这里,呆在这一刻,就呆在这一刻,永远……永远……开什么玩笑,你是想死吗?”狞笑着,右拳砸向父亲。

      “轰”大地碎裂的声音。我拳下的不是父亲,是粉女郎权杖——我的对手。她被我一击超破坏拳砸碎一条左臂,眼中是难以置信,嘴角微颤:“你……怎么知道的?”

      “善幻术者,身上是没有味道的吧!你很聪明,懂得模仿我爸爸的香味。应该是通过迷幻对方的嗅觉做到的吧?可惜,这具身体以前的嗅觉很不灵敏,只能闻到爸爸的香味,闻不到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所以,你伪装的爸爸,自然只有香味”,附在她耳边,声音暗哑,“爸爸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哦。”

      你当他是谁?他可是英雄,沾满恶徒之血的英雄,哪里可能只有香味。母亲的嗅觉有障碍,在我进入她身体后味觉才正常。然而,我以前的记忆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味道啊。

      “大河选手竟冲破了权杖选手的‘爱之梦境’,太厉害了,该说不愧是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王吗!女王获胜!”青蛙裁判站在远处的大石块上喊着。我决定一会儿去殴打他。

      举目四望,擂场已支离破碎,或兴奋或失落的观众站在乱石上、压在乱石下,救护人员匆忙的在穿梭在石堆间。呐喊声、哀号声、呼喊声夹杂一片。人潮涌动中,我看到信长站在高高的铁杆上,眼中是赞许。向他扬起笑容,奋力弹跳到他面前:“信长,我要请你去Tidal。”

      .

      刚在粉女郎权杖的梦幻中,确实有过让时间停在那一刻的冲动。可转即想到信长,想到他曾站在夕阳照耀的坍塌中,对以不训练为威胁吵着要衣服的我说:“美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今天穿上明天不就因训练而爆掉了吗?你是要继续战斗,还是想因没衣服而束手就擒被杀掉。”

      不能因为没有衣服而不训练,不能因为没有父亲而停在虚幻中——大河,从不是懦弱的孩子。

      大河记得父亲的教导:“要坚强”。

      大河也记得信长的话:“速战速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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