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五章 晴儿的立场和境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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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最近很心烦，不是为了伺候太后老佛爷的活儿被人抢了心烦，也不是为了太后贴心小棉袄位置不保心烦，她这个心烦是有点委屈说不出来的意思在里头，小姑娘也不让宫女伺候着，一人躲在慈宁宫大佛堂后头的院子里想心思。
柳红被太后指使着，拿了一叠用朱砂新写的金刚经去佛堂里烧化，供奉佛祖。她最近也有点心烦，太后老人家眼看着是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虽然这样对她再有利不过，太后越倚重你就越有体面，可她心里有点担忧和过意不去，为了太后身边的晴儿。
自打她进了慈宁宫，太后的一应起居饮食照顾的活儿就全落在了有医护经验的柳红身上，后来越发连晴儿都靠边站了，柳红眼见着晴格格脸色是越来越不好，最近几日更是连眼睛下面都有了黑眼圈。她就担心了，现在的情形是太后生病离不开她，可万一等太后病好了，晴格格再给她穿小鞋就麻烦了。慈宁宫里虽然管的严，可她越过晴格格入了太后老佛爷的眼，底下多少人心里不服，她才进宫几日的光景？家里又没个后台，那些眼红她的宫女太监都是后宫里头最不能得罪的一帮人，再算上个晴格格，人家可是位格格，正经的主子身份，想寻个岔子打你一顿板子，得多容易啊，多少人等着瞧她的热闹呢？
柳红有了这个心思，也就存了个心眼，暗地里观察起晴儿的言行。留意之下发现晴儿真的有心思，还是些不能启口的小女儿心思，柳红是既放了心又开始担心。放心是因为晴儿不是为了柳红抢她饭碗心里憋屈，不会为了这事给她使绊子。担心是估摸着晴儿的心思还得着落在福尔康那个鼻孔君身上，小姑娘估计是听着什么紫薇和福尔康的风言风语，想着自己的事情心里难受呢。
柳红心里有点心疼父母早亡、从小寄养在皇宫大院亲戚身边的晴儿。她和兰馨一个样，年幼失牯，饱尝人情冷暖，虽然不缺人抚养，锦衣玉食的生活着，总不比亲生父母，可以由得自己撒娇，没有父母就缺了为自己细心谋划未来、将来可以倚仗的娘家人。
晴儿年纪与柳红一般大，自然早已懂得这些道理，她是了解太后意图的，给她寻的额附人选就是福尔康，因为年纪小，并没有公开指婚，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有心人早知道了。她随太后去五台山礼佛一年，回来后满宫里传言福尔康要做紫薇格格的额附，虽然同样还没有指婚，但太后所托非人已是事实，这要小姑娘情何以堪。
柳红烧完金刚经，看看四下里没人，信步走进后院想偷会儿懒，眼一抬看见晴格格站在大树下面淌眼泪，已经发觉她进来了。柳红这时是进不得也退不了，有点手足无措的干站着，晴儿倒没见生气，看见柳红的傻模样，一边用丝绢擦眼泪，一边笑笑说：“看来她们没告诉你，我在里头。这帮丫头，看你伺候太后老佛爷得了体面，眼红了，想是要作弄你，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你不用太担心，过阵子就好了，都打这么过来的。”说着又看看大树，继续道，“伺候太后老佛爷很累吧，来这里偷会懒？倒和先前的我一个模样，累了喜欢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偷懒，呵呵，随便坐会吧，在我跟前不碍事，只别在太后老佛爷身边露出来。”
柳红听了晴儿的话，眼睛就有点酸，她现在是真心疼这个聪慧的女子，和兰馨一般的不容易。她跟在太后身边，所以要表现得老持沉重，兰馨跟在皇后身边，就得表现得天真娇憨。可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容得下你天真吗？你又真敢撒娇卖乖吗？她们和其他很多人一样，小小年纪满腹心思，在下人面前要维持主子的尊严，在上头面前还得一时体贴一时可爱，每天轮番换着不同的面具，她们是身累心也累，难怪很多人都早早去了，柳红同情她们。
心里想着柳红嘴上却装傻的说：“谢谢晴格格替奴婢说话，奴婢刚刚有点乏了，看着里面没人，想溜进来歇会。这九月的天，树就开始掉叶子，格格小心叶子掉下来，带着点脏东西再迷了眼就不好了，您瞧奴婢刚站了一会，眼睛就被迷了，这不都红了。”说着还故意往晴儿身边走过去，把眼睛翻给晴儿看。
晴儿感谢柳红的体贴，两个都是聪明人，晴儿不因为是主子拿腔作势，很快也就谈到了一起。
聊着天，柳红假意说瞧见御花园里面开了好些菊花，如今正是登高赏菊的日子，晴格格何不约了兰公主一起去逛逛园子，赏赏秋菊，太后老佛爷早想着让她出去走走，替老佛爷瞧瞧园子里的花，回头也好说给老佛爷听。
晴儿听了柳红的提议，眼前一亮，对啊，正好约着兰馨聊聊，回宫后还没机会和兰馨好好说说闺房话，也就应了下来。
柳红的本意就是让两个小姑娘呆一起把委屈互相说道说道，别憋在心里，在憋出毛病来就不值当了，她也听说兰馨先前选额附出了点事情，两人现在是同病相怜，最能说到一块去，把心里话说出来也就能丢开手，柳红可不希望两个好姑娘掉进鼻孔君和咆哮马的粪坑。
慈宁宫里柳红寻着机会安慰了晴儿，淑芳斋那头也正有人想寻机会安慰小燕子和紫薇。
永琪和福尔康这几天都有点寝食难安，没别的原因，淑芳斋进不去了。两位新格格犯了大错、得罪了太后，被关在淑芳斋里学规矩，一应人等不许进入，里面的人学不好规矩也不许出来蹦跶。
紫薇还好，学就学吧，她还是安得下心来的，何况她也明白小燕子这次祸闯大发了，她和小燕子是一条绳子上栓的俩蚂蚱，小燕子犯事她就得陪绑，还是安心学好规矩，再出去给太后赔罪认错。
可小燕子不这么想，她委屈啊，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不就是没掐好落地的地儿吗？那还不是因为她赶时间，赶着去迎接太后那个老巫婆？都是那个老巫婆害的，你说她没事站城门底下挡道干嘛？不是她挡着，凭她小燕子的轻功和身手至于就撞上去吗？居然还诬陷她是刺客，还打了她二十板子？皇上还当不当她是闺女，把她打的屁股都开花了，又逼着她学规矩，还把她关了起来。要不是看着宫里好吃好喝的，她早走人了，什么破地方，一堆烂规矩，没一点意思，现在也就是五阿哥永琪真心对她好，她要是离开这破地方，怎么着也得把永琪带走。
好在小燕子皮糙肉厚，并没有真的伤筋动骨，乾隆也没真打算把她给打残废了，派了太医好医好药的治着。小燕子白日里躺在床上，一边骂太后老巫婆一边埋怨乾隆不喜欢她、说话不算数，心里暗暗发狠，预备养好了伤继续出去祸害人。
紫薇和小燕子的情形瞧在金锁眼里是再顺心不过，这次的安排总算没白费心思，小燕子果然如愿撞伤了人，更妙的是撞伤之人还是皇帝亲妈太后老佛爷，真是老天爷开眼专收坏人，小燕子你今后在宫里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只是皇上才让人打了二十板子，太少了，怎么也得三五十板子吧，她撞的可是你亲妈？您不会是抱养的吧？小姐的情形也很不坏，被小燕子拉着飞奔，又半道被扔下扭伤了脚，啧啧，扭的真好，小姐，您现在知道疼了吧？您以后会更疼的，金锁会时刻帮您找机会体验疼的滋味。
主仆三个各怀心思，一时间淑芳斋还真安静不少。
这一日，紫薇正指挥着明月给小燕子换永琪偷偷送进来的去斑伤药，小燕子歪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喊疼，紫薇就劝小燕子忍着点：“小燕子，不是我说你，这次你也太胡闹了，我想想都后怕的，撞上太后，把太后的腿都撞断了，还好皇阿玛只打了你二十板子，这要是太后发话，你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你就听我一句，乖乖忍了，养好伤把规矩学好，咱们一起去向太后请罪，求太后宽恕，皇阿玛可是太后的亲儿子，你要是得罪了太后，皇阿玛也护不了你啊。”
“不学规矩，就是不学，我又没犯错，请什么罪？紫薇，你不要这么胆小，这次都是老巫婆害的，都怪老巫婆自己不长眼睛，站那里挡道，害我被皇阿玛打，这个老巫婆比皇后、比容嬷嬷都坏。紫薇，我不要学规矩，我学不好规矩的，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多带点银子走，我带着你闯江湖去，听说江南最热闹，咱们就去江南，好吗？紫薇，好不好啊。”小燕子先还说自己没有错不认罪，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居然想着去闯江湖，还要带着紫薇。
紫薇有点无奈的看着小燕子开始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摇摇头说：“小燕子，我进了宫认了爹，以后就不能随便出宫的，我要完成我娘的遗愿，好好陪着我爹。小燕子，你也是，既然做了格格，就只能呆在宫里，不要在想着跑出去闯江湖什么的，再乱说话就真要杀头了。”
这里紫薇正费尽口舌、对牛弹琴的劝说小燕子，金锁进来回话说：“格格，令妃娘娘来看望您和小燕子，已经到了楼下，一起来的还有太后身边的唐嬷嬷，像是来教格格们规矩的。”
小燕子先听说令妃来了，高兴的要蹦起来，再一听还来了个唐嬷嬷，人立马就蔫了，她被紫薇劝着什么不能乱说话，不要想着出宫跑江湖，要不脑袋不保，这会紧箍咒来了，干脆拿被子把头给蒙上。
紫薇看看小燕子，拿她没办法，只得对着金锁道：“我先下去迎接令妃娘娘，估计娘娘是带了太后旨意来的，要不就是皇阿玛嘱咐她来看小燕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五章 晴儿的立场和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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