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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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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章点点头，又往嘴里使劲塞菜。
虞啸卿孩子气的本承望他能再多说两句，哪知龙文章只一心只扑到桌上的菜里去了。
龙文章大口喝下半碗鸡汤笑嘻嘻的说；“师座，你真是个好男人！下辈子我要是女人，我就嫁给你”
虞啸卿一口酒差点喷出，随际他红着一张酒怒视着他；“胡柴柴什么呢！”
龙文章笑笑不理虞啸卿。外面已经响起了鞭炮声，龙文章侧耳听了听一脸期待的望着虞啸卿。
虞啸卿没好气的说；“预备着呢。”
龙文章哈哈笑了两声；“师座真是好人。”
龙文章见虞啸卿不理他又扯着；“师座这顿年饭去了你半月的饷钱吧？”
“我愿意！”虞啸视又瞪他一眼说；“花的是我的饷钱，与你何干！”
龙文章笑笑又埋头大吃。
一顿年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后，龙文章涮了碗筷便拉着虞啸卿放鞭炮。
等两人玩闹着已经快要到夜里十一点了，正当龙文章要虞啸卿去再放一个炮仗时,虞啸卿突然惊叫一声冲进厨房。
龙文章跟着跑过去，看到虞啸卿在往炉子上加水。
虞啸卿一边往炉子里加不知什么时候搓好的汤圆一边念叨着；“过年不吃汤圆怎么能行呢。”
下好汤圆，虞啸卿又用勺子盛着晾好的糯米然后把糯米放在小磁碗里。再在糯米里加着花生仁，瓜子仁，杏仁，红枣，蜜枣，莲子，桂圆，等等。
龙文章问：“师座在做八宝饭？”
“是啊。过年吃八宝饭，以后……”
虞啸卿突然停下来了。
正这时，锅里的水开了，虞啸卿便又忙着盛好汤圆，让龙文章端出去。
看着龙文章出去了，虞啸卿大口喘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外面又猛然响起了鞭炮声。
哦，已经到了十二点，人们都在迎接新的一年。而虞啸卿心里如窒息般的难受。已经十二点了么，现在应该是大年初一吧，行刑队的人马上要来了吧。
虞啸卿喘着气，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眼泪絮絮落落的滴在八宝饭里。
虞啸卿忙胡乱擦干泪，赶紧把八宝饭放到蒸茏里。
龙文章独自站在厨房外面静静的看着虞啸卿，好久，龙文章才轻唤一声；“该吃汤圆了。”
虞啸卿背对着他，随即应了一声。
汤圆里面包着豆沙，甜丝丝的，龙文章吃了一个又把自己碗里的汤圆盛了一个给虞啸卿；“师座，多吃点，晚饭你都没有吃多少。”
虞啸卿紧绷着脸接过龙文章递过来的汤圆吃了一口。
此时，两人都默默无言。尽管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最后的幸福，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外面已经传来了狗吠声，虞啸卿身子一擅，他忙起身：“我去端八宝饭。”
八宝饭端来了，卖相做得也很好看，光亮浓郁的猪油裹着八宝饭上的米粒晶莹剔透，还能看到糯米里面的果仁，八宝饭散着淡淡的香味飘进两人的口鼻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了，把两人惊得一惊，虞啸卿拿汤匙的手抖动了一下，他盛了一勺递到龙文章的嘴里。
龙文章的心纠结得生疼，他紧咬牙关才能不让自己的硬咽声发出来。他轻摇摇头。
“好歹吃两口。”虞啸卿轻声说。
龙文章点头，便吃下了那一勺八宝饭。
“怎么样？”虞啸卿问。
“苦。”龙文章嚼着嘴里的八宝饭低头说。
“怎么会苦呢。”
虞啸卿不信，也吃了一口，果然苦的他也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苦呢。我没有加苦莲啊。”虞啸卿又吃了一口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是没有加苦莲啊。”只是，是师座的泪掉进去了，苦了整碗八宝饭啊。
龙文章笑了笑，接过虞啸卿的汤匙又盛了两口吃下去。
虞啸卿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汤匙；“这么苦，别吃。”
虞啸卿又拿出一个小碟；“八宝饭没做好，太苦了，吃吃这个过过味吧。”
看到小碟子里的东西，龙文章一笑，毫不犹豫的拿起碟子里的桂花糕吃了一口。
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龙文章看了看外面，又捻起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口；“师座，桂花糕不是郭爹爹做的哦。”
“嗯。”虞啸卿略微羞赧的点了点头；“是我做的。”
龙文章拿着剩下的两块桂花糕塞到嘴里；“但我更喜欢吃师座做的。”
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师座，我该走了。”
已经背对着他的虞啸卿点点头；“嗯。”
“师座，一会儿行刑的时候别来看我。”龙文章恳求道。
虞啸卿侧过身来，停了好半天，终于，他说了说；“好。”
“我走了。”
“嗯。”
龙文章缓步走出去，虞啸卿望着他的背影两眼发直的痴望着。
早上八点钟，正是大年初一，各人四处拜年，到八点一刻时，张立宪来找虞啸卿时，发现虞啸卿已经晕倒在房中。
而那边的，孟烦了也是突然心疼不已。
1946年春，原川军团团长龙文章因通共自杀。
此后的几十年里，有两个男人为龙文章终身不娶，有两个男人一生只为他做一道菜。一道是猪肉炖粉条，一道桂花糕。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