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顶流穿成路人甲》南花照

4、第 4 章

　　张欣月在那场梦之后真正沉淀下来，准备好好在这个世界待着。于是自然而然需要琢磨剧情，琢磨张欣阳。

　　她发现张欣阳这两天都没有出摊，每天都匆匆忙忙出去进来，神情沮丧，却不敢在父母面前泄露半分。

　　张欣月试探着问：“姐，今天不摆摊儿啦？之前不是卖得挺好？”

　　“我跟着进货那女的太贼了，不肯带我去了，我自个儿去人家不认我。唉，得想辙啊，不然妈又该念叨我了。”

　　“又不是不给钱为啥不认你啊？”

　　张欣阳转到床头靠着，拿报纸扇风，“胶鞋厂的关系是她的。一样是卖解放鞋，她没我会说，卖得没我好，就不让人家进给我了呗。你说那能怪我吗？还不是她自己没本事。”

　　张欣月忽然反应过来现在还是计划经济，各单位只能对接单位，不会对接个人——除非有关系。

　　所以也难怪她妈操心了。

　　“你不是人缘好么，再去跟人家搞好关系不行吗？”

　　张欣阳不屑地哼一声，“向来可是她弟巴着我，我能去求她？”

　　“她弟在追你啊？”

　　“追我干啥？又不跑步。”张欣阳奇怪看她一眼，接着说，“她弟想跟我搞对象，腆着脸说这是个好机会什么什么的。可我看不上他啊，只约好说分给他多少钱，他也不吃亏。结果现在他姐没事找事……我要是低头了不是擎等着被拿捏住吗。”

　　张欣阳话语中带着煞气。

　　张欣月瞬间理解了，原来是个舔狗舔不动就反悔的故事啊！

　　这就是美女天然的傲气吧，张欣月自己也有，只不过是进入娱乐圈之后才被捧出来的。

　　“那……咱们棉纺厂跟胶鞋厂有没有工作往来，不能用厂里名义谈吗？或者让爸找关系？”张欣月瞎出主意。

　　“找咱爸，那妈更有理由让我别摆摊了。”张欣阳翻个白眼。

　　看来无论哪个方向都陷入僵局，使得她的“事业”必须放弃解放鞋了。

　　张欣月瞬间有点兴奋：

　　正在发愁从哪里着手改变，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可以让她介入张欣阳的世界？

　　这是张欣阳事业、人生的转型期，如果能给她一个很容易就能赚钱的方法，是不是就能改变？

　　还要给她灌输未来独立女性的思维方式，思想不一样了，是不是也能改变？

　　后者想来不算太难，她毕竟才十八岁，现在的目标只放在赚钱上，考虑也不算长远，正处于容易被说动，甚至被洗脑的阶段。

　　只是前者……

　　张欣月开始后悔自己从前没研究过怎么卖东西做老板。

　　哦也不算没研究过，娱乐圈那些资本的玩法倒是琢磨不少，买卖股票也感兴趣，甚至专门听过很多经济老师的课。

　　但摆在这开局连本钱都没有，还通讯、交通、运输都不发达的一九八四年，让她马上给出答案来也是满脑子浆糊。

　　时间短任务重，一瞬间好像有无数个主意，却又觉得有无数难关，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

　　看上去仿佛遍地能捡钱，真正实施却没小说剧情那么简单。

　　××

　　张欣月回想接下来的剧情。

　　按照和秦朗聊天时说的，无论原著或剧本都按最惨的考虑，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是：

　　春节后张欣阳去京城摆摊（？卖什么？货源呢？）——认识男主——成为他的默认女友——无意中介绍男女主相识——男女主产生感情——张欣阳变得偏激易怒爱吃醋——成为男女主感情推进的工具人——被弓虽女干、打月台，下场凄惨，带累家人。

　　……她哪里偏激易怒了？分明是个爱护妹妹的小仙女，还爽朗、利落，泼辣、傲气，有无数让人欣赏的闪光点！

　　一切都源自于京城，所以要赚钱必须避开京城。

　　或者去别的城市也行，只要不是京城就好啊。

　　“让我帮你捋一捋啊。”张欣月习惯性皱眉思考。

　　张欣阳却笑了：“你能懂啥，跟你抱怨抱怨而已，等下我再出门想办法好了。”

　　“……”

　　张欣月下意识给出一个有气势的眼神，却想不到自己才十五岁，只是个除了学习很少烦恼的少女，所以并没有威慑力。

　　不过张欣阳还是哄她，“行吧，你学习比我好，说不定有办法。说吧。”

　　张欣月也坐到她床上，凝神运转大脑，思考在涿城能够做什么：

　　“别想解放鞋了。衣食住行，吃的东西最容易，自己卖饭菜、小吃，或者什么蛋糕面包行不行？”

　　张欣阳摊手，“我在家做饭妈都嫌难吃，还想着出去卖给别人？还有什么蛋糕面包的，我只以前跟着妈去京城时见过一次，咱小城都没人会做。你会做啊？”

　　“我……”有烤箱就会。张欣月撅了撅嘴。

　　电饭锅也成。可惜小城里估计都没地儿买。

　　她接着想：“那原材料类的食品呢？什么西瓜、苹果，蘑菇、花生，豆腐、粉条，太多了，到乡下收过来能行吧？”

　　张欣阳叹气，“我试过啊，周围几个村都去了，还带了个男的以防万一。可要么没人搭理，要么说被人收走了。咱爸以前分析过，离城近的乡下人都精得很，自己能卖的都自己卖，就像咱爷奶那边似的。太偏的乡下，我也不敢去。”

　　张欣月也不泄气，马上换个方向。

　　“那就不说吃的了，说说衣服饰品。南边儿的东西不是流行过来了吗？跟别人搭伙跑南边儿进货呢？”

　　“我确实认识了两个有广府路子的人，他家的衣服还是港城流行的。之前也想着套套近乎。”张欣阳点头。

　　“这是个好想法啊，不过只认识俩人还太少了，成功率低。必须扩大你的人脉，比如从海市进货的，从涌城、金岭、杭城进货的，想办法加入进去。我记得报纸上说那边的小作坊也很多。”

　　“哪儿那么容易认识那些人。咱这小城太小了，基本上摆摊集中的地方、还有那两家卖南方货的服装店我都认识了，广府货一家，另一家跟京城一服装厂有关系。”

　　张欣阳随口道，“倒是听说很多人跑去京城混，摆摊的、开店的，连开厂的都有。所以我想实在不行就去京城。”

　　京城不行啊！！

　　张欣月在心里呐喊，表面按捺住问，“其实，也能自己去南边进货啊？那么多地方可以选。”

　　说完就后悔，这年头的火车可不够安全，严/打还没结束呢。

　　果然，张欣阳一根指头点到她的额头上：“想让你姐我卖到山里啊？还是路上被人抢了讨饭去？所以说得找认识路子的人啊。嗨，别想了，估计你这小脑瓜也想不出实际的来。”

　　“……”

　　张欣月不气馁，继续运转大脑：

　　“等等！咱只说了要搭别人的路子，但其实，自己想个路子也很简单吧？比如，南方东西也就卖个样式，你买一件就能仿制出无数件了，再卖得比别人便宜点，也行吧？何况咱就在棉纺厂里，布料辅料也容易拿到。”

　　“确实容易拿到。可我不会做衣服啊。”张欣阳开始不耐烦。

　　张欣月努力说服，“咱妈会做啊，家里也有缝纫机，或者找几个婶子大娘一起做，给工钱就是了！实在不行，先自己做书包、做帽子、做发圈，都有简单好看的做法。”

　　起码她会，那时为了演一个服装设计师还学过打版呢。

　　何况她还有鉴赏流行的眼光。

　　看她随口就来，张欣阳并不信。她敷衍着坐起来，“行，我找找人，回头有空买件衣服试试。”

　　“不过，发圈是啥？”

　　“这个最简单了！拿几片碎布头，我马上教你！”

　　她不想错过这个时机，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引爆市场，还是不容张欣阳拒绝就跑去主卧的杂物箱翻，然后捧着针线筐回到原位。

　　张欣阳无奈地靠回去，耐着性子边喝水边看她折腾。

　　就见张欣月手脚麻利地剪碎布头、缝碎布头，从头上撸下橡皮筋，剪断穿进去再打结缝住……

　　也就十分钟的时间，一个挺漂亮的发圈就做好了。

　　她扎到头上展示用法，不太肯定地问张欣阳：“好看吗？我动作慢，缝得也不好。用缝纫机能做得更好，一个手脚利落的婶子帮忙估计就够你卖了。姐，你说这种小玩意儿值不值得卖两毛钱？有没有人会买？”

　　张欣阳的眼睛早就亮了：

　　“当然会啊！”

　　“我在那两家南方货都没见过，连烂布头都显出好看来了。妹啊，月月，你可真让我……那话怎么说来着，刮目相看？”

　　张欣月抿嘴笑，“成本也不高，橡皮筋我记得一毛钱十来个？用做裤子的松紧带更好，直接按卷买，你再去收些布头就好了。”

　　“坏处是这东西简单，容易被人学了去。不过我们的目标也就用这东西先赚一笔。等卖不动了，再商量帽子、衣服什么的。我说了，几个婶子大娘就能让你自己当货源！”

　　“行行你说的都对！”

　　“虽然人们自己在家就能做，但哪个姑娘还舍不得两毛钱了。你手工再好点估计三毛都有人要。”张欣阳说风就是雨的，边收拾边朝外走，“我现在就去厂里仓库买布头！”

　　张欣月很是满意，她计划中的一盘大棋，靠着发圈这不起眼的小东西顺利下出第一步。

　　秦朗却并不满意。

　　他一开始对那个梦还不甘心，烦闷、暴躁，后来慢慢失望、迷茫、心如死灰，最后只能慢慢接受，试着了解，跑出去研究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结果，跟人在舞厅门口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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