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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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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数虽老，有用就行。至少让张欣月更加怀疑此秦朗就是彼秦朗了。
总不能……只是意外或巧合？
她趿拉着塑料凉鞋朝外走，张欣阳扭头问：“你不好好休息，干嘛去啊？”
“我去楼下看看秦朗。”
“你不是最烦他躲着他吗，秦叔还没走呢说不定正训他。”
张欣月顺着性情随口道：“我看看他傻成什么样了，难得有机会笑话笑话他。”
“……您可真是狗咬秤砣好硬的嘴，有本事真的当他面儿说去。”说完她又想起来，“家里没鸡蛋了，告诉秦叔一声说爸妈去探病再拿东西吧。嗯要是真砸坏的话。”
“哦。”
自己的嘴硬不硬不好说，但她姐这张嘴啊，张欣月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言归正传，走下楼梯就听到一个中年男人压低的怒吼声，看来秦叔的确正教训儿子。张欣月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先确认秦朗就是现代的秦朗。
她敲门，木门应声而开。
“月月？怎么了，是不是秦朗又欺负你啦？”
知识分子模样的秦叔瞬间把怒意收起，连声音也软了下来，还莫名带着一股心虚。
张欣月装成害羞的少女，乖巧地摇摇头，“没有。我听说秦朗受伤了来看看。”
“哦那，那进来吧。”秦叔着急忙慌打开门，一边朝房间里吼，“出来！月月看你来了，别躲了！”
转头又对张欣月轻声细语，“检查过了啥事没有，这小子躲懒躺着呢。一天天的都不学好，说错话你也别跟他生气。”
“没事的秦叔。”
张欣月随口应声着，就看到一个黝黑的竹竿儿晃了出来——虽然在记忆里知道他什么样，但张欣月还是“噗哧”了一声，把她忐忑着想探究的神情都遮掩住了。
秦朗乍一见到年轻版的张欣月，明显有些激动，却习惯性怼回去：“你笑啥？”
“你好好说话。”秦叔瞪他。
家长在也没法多说什么，张欣月忍下笑意看着这陌生的少年，试探着问：
“秦朗？”
“是我。”
秦朗干咳一声，瞄了他爸一眼，也问，“你是……张欣月？”
眼见着秦叔的脸一瞬间变黑，张欣月连忙点头，“嗯。”
像是地下工作者终于接上头一样，张欣月暗暗舒了口气，原本诡异的冷静崩塌，却瞬间再次充满平静和安心——想想也是奇怪，在现代时她可烦秦朗烦得不行。
秦朗看看他爸脸色，说：“好吧。回头我找你说事儿啊，现在不宜聊天。”
说完上手来推张欣月，直接把她推出门外以后，迅速朝卧室里逃窜。
而他爸秦良政随手撩起苍蝇拍就追：“我让你再装，让你再装！玩出花儿来了是吧？我还在呢又逗人家小姑娘！”
“你没听到她也跟我装失忆呢嘛！是她先问我的！”秦朗手脚并用地抵着门，冲门缝里喊。
“混小子！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知道吗？人家那是关心你！连这都听不出来我看你脑子里真的全是废物，没救了你！”
半大小子力气大，秦良政推不开门，忿忿地扔下苍蝇拍：“晚饭自己解决！我厂里一堆事呢你还给我添乱，真是欠了你的！”
秦朗打开门缝看他爸叮铃桄榔地收拾东西，出去摔上大门，才慢悠悠地溜达出来，在小小的两居室里晃荡。
他没有趁机去找张欣月。
对于穿越，他虽然接收了记忆和感情，但还没完全回过劲儿来呢，看这一切仍旧像在看电影。
他家的格局跟楼上张家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只有爷俩住——他妈早几年就没了，他哥在部队里当兵——真跟男生宿舍一样，脏，乱，差！
嫌弃地四处翻，跟着记忆回想这个男孩短暂的一生，发现不外乎上学逃学、疯玩鬼混、人厌狗嫌的，脑海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章除了妈妈去世，就是哥哥系上大红花远去了。
他心里有很多不安全感，太年轻又有太多精力需要发泄，所以直接长成秦朗最瞧不上的那种熊孩子。
“啧！”
内心充满吐槽的欲望，又觉得自言自语太傻，秦朗憋闷地继续晃荡。
晃到厕所时瞄到镜子，顿时把秦朗吓一跳：“卧槽，我咋黑成这样了！”
再仔细瞧：“卧槽，这发型跟刚放出来似的。”
抬手抹一把，结果蹭了满手油，嫌弃得连忙洗手。之后又想起大夏天踢足球还晕一次都没换衣服，抬起胳膊闻闻，果然很臭！
秦朗瞬间哀嚎：“啊啊啊！什么邋遢的鬼样子啊！为什么别人穿越出大帅比、金手指，我就这吊样啊！！”
××
傍晚，蝉鸣停歇，彩云层叠。
窗外渐渐热闹起来，厂里的工人陆续下班，带回交响乐般的烟火声。
张欣月听得着迷。
她自小家庭条件就不错，住在安静的高档小区，长大一点开始做童星，娱乐圈的钱也好挣，哪里感受过这种人间真实、鸡犬交闻，还没有妈妈连轴转的工作安排、没有轮番地劝解洗脑。
简直像新生了一样。
嗯，这就是个新世界啊——虽然不知道原身去哪了。
张家爸妈先后回来，第一时间看过张欣月才去做自己的事。
而张欣月摸着心口感受这种纯粹的关心，发现自己对他们同样生不起“陌生”的观感，就放心地靠近听他们说话。
张妈王凤英一边麻利地切菜、炖肉，一边念叨张欣阳的工作，大意是食品厂、供销社都没招工，要么别的临时工先做做看，张欣阳死活不要。
王凤英怒斥：“我说我内退了给你接班你也不要，咱们厂也不招工，别的地儿也不招工！以前让你好好学习你也不学，要像你那同学章白似的，也不求你跟人家一样上京大，但凡考个中专呢我也就不愁了啊！现在除了临时工你还能干点啥？！”
哦，这个章白，就是剧情女主角了。
张欣月心里一缩，继续听着。
在厕所洗衣服的张欣阳反驳，“没话说了就翻我旧账。你才四十内退什么内退，你闲得下来吗？别到时也摆摊儿卖东西去，那还不如我直接干呢。”
“能一样吗，你年纪轻轻抛头露面的多少人笑话？干点儿正经事啊，以后多的是机会调岗、升职。”王凤英握着菜刀都跑到厕所门口了。
张欣阳不耐烦，“都八十年代了还什么抛头露面不抛头露面，你活在旧社会啊？哎呀你就做饭去吧，我自个儿该干啥自个儿知道，整天操那么多心累不累。”
“……个死妮子。”王凤英气结，“你学人摆摊儿这几天多少人跟我阴阳怪气？是，钱是挣了俩，可多丢人啊！她爸，你也不劝劝她！”
张爸张建明慢声细语地转移话题：“你看那是不是秦朗？他干嘛拿脑袋撞墙啊？是不是真砸坏了？”
是的，半下午的功夫，连带张主任家二闺女中暑晕倒、秦副厂长家二小子被足球砸晕这两大新闻已经传遍了整个厂区。
张欣月被吸引到主卧阳台上，忍不住担心。
王凤英啧啧有声，“下午我们宣传部听说的时候还在猜他又闹妖呢，这是真头疼啊？记不记得上次，他偷他爸钱被揍得装腿瘸？”
“还有那次故意不把他哥的信给他爸看，也揍得赖在地上不起来。”张欣阳也来到他们身后，抻着脖子看热闹。
张欣月：“……”
原来你是这样的秦朗啊。
见楼下远远地秦朗被劝回家了，王凤英才忽然想起来似的盯着张欣阳：“不然……你也去当兵？”
“好啊，我支持。”张欣月回过神来。
比起无论原著还是剧本中女配的下场都不算美好，当兵是个相当优秀的选项了。
张欣阳揪住妹妹的马尾辫，没好气道：“你见过咱们这招的女兵都是什么人？除了正常征兵里零星儿的女兵，别的都是医护、文艺工作者。您觉得我能进？”
最后一句话，她转头反问向爸妈。
张建明打圆场，“女兵太少了，咱没那个人脉啊，好好做饭去吧。哎哟咱说话归说话你举菜刀干嘛？”
王凤英威胁地看他一眼，扭身走了。
当晚的饭菜极具北方特色。
满满一盆炖白菜五花肉敦在四方桌中间，旁边是一盘拍黄瓜和一把小葱，小葱可以直接蘸黄豆酱吃。没有米饭，白花花的大馒头一人分一个，管够。
这让在现代习惯精致摆盘、数多量小的张欣月瞪直了眼。
王凤英又满意又嫌弃地念叨她：“瞧你那副样子，一个闺女家盯着肉不眨眼，以后在外边可不兴这样啊。亏得你姐挣钱了肯给你买。要我说还是买鱼划算，一块钱一斤是吧？”
“也没有正好一斤的鲤鱼啊。想买猪骨头来着，那个便宜。这不想着咱家也好几天没吃肉了吗。”
张欣阳边说边吃，真实的样子比现代吃播里还香，让张欣月也跟着夹了好几块。
“肉吃得少，鸡蛋可没少了你们的。”
王凤英继续念叨，“买这一次就行了，月月看着休息了半天也没事了。剩下的钱你给我我给你好好攒起来吧，不然你没人家的货源也长久不了啊。”
“给您就要不回来了。再说怎么就长久不了，我还想着去京城练摊儿呢，听说什么大栅栏、什么什刹海的都可挣钱了。”
！！
京城可是剧情集中地！张欣阳和男主就是因为摆摊儿认识的！
张欣月惊恐地睁大眼，一时想不起怎么劝阻她，结果就错过话头变成别的话题了。
只留下她自己内心纠结，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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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