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暖》清塘虾

21、我也不知道，你摸摸看！

　　梁墨也跟着一起参加了学习交流会。系里安排的是小型阶梯教室，大概能容纳4、5个班级，一般这样临时发起的会议又不要求必需到场的，参加人数都不会太多。
　　梁墨到的时候前几排差不多坐满了。霍茂冲他招手做口型。他走上前才发现程皓跟209的几个其他成员也都在。
　　万锋抬头跟彭昱勇说，“周音等下也过来，我们也帮忙占个座吧！”
　　时间终于到了，会议准备开始。梁墨环绕了一下会场，竟也坐满了一大半。心里不由感叹，还是好学校啊，学生对学习也足够重视。不然这么率性的安排，是要被剃光头的！
　　系主任先上场。他的发言诙谐幽默，不端领导架子，一边鼓励大家好好学习，一边调侃我们系的毕业生收入追不上隔壁学饲料配制的同学。众人都被他说得笑声不停，他上课时的风格就一向如此，从不摆出学究模样端着架子训人，学生们都很喜欢他。
　　一翻轻松开场后，他又说了说上学期末几门重点课程的成绩，顺手带出了任寰宇基本全优的成绩，毫不吝啬的表扬一翻，紧接着叫任寰宇上来，把话筒递给他。
　　站在台上，任寰宇略显紧张，握着话筒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至于成绩……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停顿下来用眼光搜巡梁墨的身影。
　　“咔嚓”突然一道闪光灯亮起，有人在下面拍照。
　　有人声议论起来。
　　“追星！没办法！”响亮的声音响起。
　　任寰宇冲声音处看去，原来是程皓。他冲任寰宇弯了弯腰说，“不好意思，请继续！”
　　程皓坐下，露出身边的梁墨。梁墨冲台上的任寰宇一笑。
　　任寰宇也笑了，“真是多谢你！”
　　他继续自己的发言，坦诚与所有学生分享自己的学习心得，聊语言学习中碰到的困难，以及他自己总结的克服方法，也坦然听力是弱项，往往看得懂听不懂，说出来又似是而非。他分享自己曾用过的笨办法，走过的弯路。他与许多学语言的学生碰到的问题都是一样的，他真诚的叙述让台下众人听得都非常认真，很多人频频点头。
　　梁墨坐在台下，经常被他递过来的微笑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这样的任寰宇真是浑身发光，又帅又有风度。程皓先前拍照的行为其实只为了吸引任寰宇的目光，让他知道梁墨来了，就坐在这里。而分享到后来，频频有人拍照，程皓先头的行为反而一点也不奇怪了。
　　丁老师拖了把椅子上来，轻声嘱咐他坐着说。
　　任寰宇谢过老师就坐了上去，他身体稍偏，一脚踩在椅子横档处，另一脚支在地上，话筒在两手间不时传递，不时做个手势。
　　梁墨蓦然发现，自从他坐下，拍照声却变多了。身后竟然还传来女生的议论声，“腿这么长啊！” “小辫子太个性了！” “不知道有没有腹肌啊！”
　　梁墨听得想皱眉，转头碰上了程皓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干嘛？”他小声问，“别这么神精兮兮的看我！”
　　“所以小任同志有腹肌吗？”程皓凑过来低声问。
　　“草！”梁墨推他，“我他妈哪知道！”
　　程皓诧异的看他又问，“寒假他不是跟你一起留在学校了吗？你们没……”说着扬扬眉毛。
　　“大哥我那会不是受伤了吗！你还是不是人啊？”梁墨瞪他。
　　程皓咂咂嘴又小声道，“你受伤不是都在上半身吗？这，跟那事也不算冲突吧！”
　　梁墨皱眉恶狠狠的说，“真想咬死你，你脑子长下半身了吧！”
　　站在台上的任寰宇早就远远看到了梁墨和程皓的小动作，他准备好的内容也聊得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说，“就说这些吧，准备的时间有点短，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说完鞠躬下台。
　　李主任走上前来，接过他递来的话筒，却伸手拦住他。
　　“大家觉得任同学的分享怎么样啊？”他问台下众人。
　　“好！” “特别棒！” “Wonderful! Great!”回答声杂乱，却都是赞扬！
　　“那么我觉得哈，今天这个机会也难得，”他拉着任寰宇重新走上台走下，自己也坐在他旁边，同时又递了一支话筒给任寰宇。
　　“我们呢，临时加个提问和回答的环节，前面我看小任在分享的时候，同学们纷纷点头，很有同感是不是？关于学习语言这个事情，大家有问题可以问，小任能回答的他来说，如果小任也有同样困惑，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回答大家，好不好啊？”
　　台下马上欢呼起来，纷纷鼓掌。
　　有同学问：不喜欢日语，总是学不进去，有什么法子？
　　任寰宇答：我也不喜欢，但看在就学两年的份上坚持一下，想想我们刚学英语那会，还是好熬的。
　　有同学问：阅读有问题，看原著和对照译文又经常碰到很多生词，感觉没有提升怎么办？
　　任寰宇答：分阶段阅读，不赞成一上来就开始读英文小说。阅读时碰到了生词，连句子一起背，更容易记住意思和用法。
　　还有同学问：你是怎么提高听说能力的？
　　任寰宇苦笑，眼神飘向梁墨，想了想说：我觉得自己需要磨听力，虽然每天也在听新闻什么的，但感觉没什么进步。下一步我打算先从说开始，找口语好的同学多练习，希望能有进步。
　　李主任也在旁边说：是的，这个也是我想说的，自己要先张开嘴说，听说还是联动的，一味的练听力收效并不大。
　　彭昱勇却突然举手问：你打算找谁练啊？咱们系没人比你分高吧！
　　说着周围一片人都哄笑起来。
　　李主任拿起话筒无奈说：这个问题呀，系里也想过一些解决方法，我们打算每周固定安排个时间设置外语练习角，也会试试跟二外联系一睛，举行些小型英语活动。希望这能帮助同学们更好的克服这个困难。
　　台下有人大声喊：老师！不是本系的可以参加活动吗？
　　李主任笑着冲他说：臭小子，我搭台子是你们练口语的，又不是让你找对象的，不是本系的来什么来？！
　　又有人喊：老师，边练口语边找对象不行吗？
　　全场哄笑。
　　李主任认真的说：八字没一撇呢，你们就要是练着口语就找了对象，那说明你口语水平一定厉害。要知道人家二外的姑娘们，有些大三就能独立给外国人当导游了。
　　突然，台下有女生问：任同学有女朋友吗？
　　这声音清亮，整个教室都听得清清楚楚。随即声音出处响起一片清脆悦耳的女孩子们的笑声。
　　李主任一噎，有点无奈的说：看来真是春天要到了，人人都在期待美好的爱情到来。行吧，小任啊，你回答一下吧！
　　任寰宇看着李主任无奈的视线不好意思的轻笑，随即他站起身看向梁墨。只见梁墨温柔的看他，嘴角微微上挑，笑容中不乏戏谑，眼光里更是闪烁着几份幸灾乐祸。
　　他认真想了想答到：我在去年元旦时脱单了，目前跟我的伴侣…… 嗯我们处在热恋期，感情稳定。
　　台下又有人只有人喊：怎么脱单的？介绍介绍经验啊！
　　任寰宇想起万锋的那句：“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不小心拿了全优。”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拿起话筒大方回答：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全场鼓掌，李主任也频频点头，心里觉得任同学能拿全优是有道理的，话题都被扯到十万八千里外了，也被他一句话拉了回来。
　　抬腕看了看表，李主任果断结束了今天的学习讨论会。他很真诚的拉着任寰宇感谢，并提出系里可以经常安排这样的讨论活动，希望任寰宇能经常参加。
　　任寰宇点头，同时建议可以提出细一些的议题，提前一周通知，同学们也都可以多做点准备。
　　跟几位老师分别后，他匆匆拿出手机，只见一条短信已经发来。
　　“我在209等你。”
　　他跑向宿舍，一推门梁墨正跟彭昱勇和霍茂说着什么。一看他进门，几人都冲他笑。
　　“我们学霸回来啦！”张怀语兴奋的叫。
　　任寰宇任他们闹，走到梁墨身边坐下问，“我还怕你今天不去呢！程皓呢？”
　　“程皓找他的颜如玉去啦！”霍茂笑着抢答。
　　“程皓有女朋友啦？”任寰宇有些惊喜的问。
　　“嗯，他今天跟我们说啦，是他们学院的。算是互有好感吧，今天也去看讨论会了。”
　　“噢？是吗？没见到他身边有女孩子啊！”任寰宇奇道。
　　“互有好感，人家跟自己同学坐一起了。”
　　“我看到周音和尹晓声了，坐在你们后排。”任寰宇问彭昱勇，“万锋跟她们走了吗？”
　　“是啊，一结束就跟她们跑了。”
　　梁墨看了看任寰宇，眼神颇有意味。
　　任寰宇思忖着说，“我觉得万锋怕是没希望，他表现的挺明显的，可周音那边似乎完全没回应。”
　　张怀语说，“我也觉的没什么戏，周音恐怕是知道的，但他没明讲，人家就当不知道而已。”
　　彭昱勇插口道，“我觉得尹晓声对我们都挺有敌意的，平时看到我们总是冷着脸。以前我觉得周音好相处还经常跟她聊天，可是尹晓声总在一旁瞪我，弄得我现在都不敢正眼看他们俩了。”
　　“啊是的！尹晓声很保护周音！”张怀语也在一旁嘀咕。
　　“哎？……”彭昱勇想说什么，却顿住口，他转头看向任寰宇和梁墨，怀疑的眼神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又低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任寰宇拍他肩，“别乱想，万锋晚上回来我劝劝他吧！”
　　彭昱勇一听立马抬头看他。不是问问，也不是帮他想想办法，而是劝劝。这明摆着是阻止。任寰宇自己是同志，虽然跟周音和尹晓声关系都不错，却跟万锋不是竞争关系，而且209的几人关系都很好…… 那么他说要劝劝，肯定是知道了万锋没希望的真正原因…… 彭昱勇不敢想下去了难道那么漂亮温柔的姑娘，不喜欢男的只喜欢女的？？
　　寝室里人太多，他不敢这么直接问，然而看任寰宇的眼神，怕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他默默点头转开眼神。
　　这时霍茂起身说自己要回寝室了，拉彭昱勇上去，说是要给他本书。
　　梁墨也走过来拉任寰宇说，“走，跟我买点东西去！”
　　任寰宇顺从跟着他出门。
　　两人手拉手走在林荫道上，任寰宇问，“要买什么？”
　　“啊？噢！什么也不买！”梁墨抬头冲他笑，“我就是拉你出来问个事，”他继续笑，“你得老实回答！”
　　“好啊，你问！”任寰宇站住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晚问你有没有女朋友那个，是你们系的吗？”梁墨笑问。
　　“不知道，第一不知道是谁问的，只知道声音是从一片女生那里传来的，跟本没看见人。第二压根不知道那片女生是不是我们系的，我们班的女生我都认不全！”有一说一，任寰宇说得非常坦荡。
　　“你刚坐下那会，我听到身后有人议论你！”梁墨眼睛一眨一眨的，含着笑意。
　　“噢，议论什么了？”任寰宇看看四周，一边问一边拉着他走进树影里。
　　“说你长得帅，有个性，腿又长，还说你有腹肌！”梁墨说着，把双手放在任寰宇肚子上，隔着厚棉衣用力按了按。
　　“屁！我又不是脱光了上去的，她从哪看到我有腹肌的？”任寰宇皱起眉头。
　　梁墨笑，边笑边附到他耳边轻问：“那你有吗？”
　　任寰宇伸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他双手拉过来放在胸口。自己伸出双臂把他整个人揽进怀中，亲他耳朵脖子，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你摸摸看呀！”